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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魔君醒来
    然魔君元神已被惊扰,此番若不能及时唤醒,怕是便要在这栾华子幻境中永远疯魔下去,冥帝司在心中想到了这点,又瞧了瞧一侧软榻上的两人,索性咬咬牙上前揖手请命。
    这请命便是为魔君彻底唤醒元神。
    重新燃了柱新香,昭华才解除仙障,一道灵光点至魔君的额头,那醒了的元神浮动。可屋内香气弥漫,那渐行渐远的距离,始终让梦中人混沌着,终是在一个刹那间,我仿佛见到了许久未能见到的人,就在身侧说着从未说过的话,想要问清楚那日一别,却连指尖都抬不起,阵阵青烟蔓延,眼前又好似坠落栾华子时那般,犹如镜花水月幻化起来。
    冥帝司在一旁护法,眼见着脑中少了许多画面,便知幻境变了,抬眸看向软榻,果然那人梦呓着,口口声声念着早已忘却的人。
    昭华自知却无法顾及,只得专心唤醒魔君元神,勒令冥帝司护好仲灵。
    岂料,那魔君落入栾华子之时未免险遭不测,本就封了元神以求自保,此时被昭华解开了封印,那些从前的爱恨情仇便一股脑涌进来,猛地从榻上坐起,作势就要唤战戟出手。
    亏得冥帝司出手极快,挡在了昭华身前,那一掌才算是被打在了弱不禁风的结界上,魔君愣了愣,怒道:“本君同昭华的恩怨,三界之中无人敢来阻挠,你个驻守东海的小喽喽也敢来凑热闹!”话毕左手掌心张开唤出战戟,直冲而上,却被周遭这不断变幻的场景,所呆住,一时间不明所以。
    原是那醒神的香,虽说有仙障隔绝,却抵不过这仲灵本就是幻境的主人。
    一来二去跟着受了影响。
    昭华才刚唤醒元神,又被魔君这无形中的惊扰,被栾华子中的灵力凡噬,积蓄已久的十方圣水,终是翻涌而上,一滴滴赤金血落下,沾染了银白长衫,他却不肯撤去心爱之人身上的结界,护住自己心脉。
    她不想亏欠,那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两不相欠。
    魔君大骂一声,施法护住了昭华说:“疯魔了吗!你舍命护着她,她却杀了我魔界神兽,搅乱三界的妖女,怎值得你这般护着!”
    昭华一皱眉,未理会魔君说的杀神兽。
    只是待十方圣水被压制后,他才说:“或许,最初成魔的人一直都是我。”
    从九重天扶摇台那一刹那,他就已成魔。
    见说不醒昭华,魔君便将战戟直插入地,说:“那时本君追你入栾华子,这是个什么地界何人不懂,可本君却亲眼见到你这爱极了的女人,亲手将巧雀残杀致死,摧毁了制衡。”
    栾华子失去制衡,便是三界大抵失去平衡,又哪里来安平二字。
    昭华抬眸,语色淡淡道:“亲眼所见,却并非是真的,如今这幻境中,怕是不仅仅有我们四个人了。”
    早在最初追仲灵入栾华子,昭华便知不会如此简单,而今看来一切,在五百年前那场大战,就埋下了伏笔。
    冥帝司伏地掐算了一番后,才说:“启禀天君,如今若真如魔君所言,巧雀不在,只有一方神兽制衡,这幻境易守不易破啊!”
    昭华皱了眉。
    他轻声说:“而今栾华子已无人守护。”
    凤艳艳受仲灵所影响,进幻境便被吸取了大量灵力。
    所以为自保,才自行投转到襁褓中的婴孩,成了太子。
    可见栾华子现在的境况。
    魔君同冥帝司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待我醒过来时,已然躺在寝宫中昏睡多时,看着指尖莫名出现的三条浅痕,却怎么也想不来发生了什么,只得赤足走下榻去,恰好听见门外值守宫婢的对话。原来那日冥帝司进宫为皇上诊治,几道银针刺入大穴之中,迟迟不起效果,唤来煎药的宫婢寻问,才知日日所煎的并非是什么补药,而是曼陀罗所指迷药。
    不久皇上醒了过来,念及夫妻情分,才下旨囚于寝宫。我倚在门后听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如何谋害皇上,又是因为什么才会恨极之深,只晓得那颗心不会跳了、也不会痛了。
    由着双臂无力垂落撞响起了门板,宫婢们被这猛然间的声响吓慌了神,纷纷跪在地上求饶着,说:“奴婢知错,还请皇后娘娘宽恕!”话毕头一下下重重磕在青石地上。
    我到底还是皇上亲封皇后,没有被废黜一日便是后宫之主,反手拔下发鬓上凤钗,对准了自己的脖颈,淡淡道:“本宫一心想要去找皇上问清楚,你们几个若是谁敢阻拦我,这凤钗便会即刻刺进去,只要圣旨不到,本宫就仍是这宫中唯一的后,不论对错与否,都应有个结果!”话毕宫婢们不敢多言撞向地面,晕了过去。
    那一身白纱衣略过地面,许是前几日暴雨不断,此刻的地上极为寒凉,赤足踩上去,可却不及我心口半分,为何一觉醒来,这莫须有的罪名,就成了我的。
    冥帝司向殿外张望着,终是在一群护卫之中,瞧见了那单薄身子而来的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扭过头对魔君急道:“你倒是快想办法呀,仲灵已经过来了,可别露馅了!”
    魔君闻言又急躁的骂了阵,伸手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说:“老子上天入地什么事都做过,唯独就是没去骗过女人!你们想个什么法子不行,偏偏是这个......”又是一阵抓耳挠腮。
    未等冥帝司出声,那厢殿门便被一脚踹开,两人届是惊了惊。
    我看过去,冷笑道:“才不过短短一夜而已,皇帝就已然恢复的面色红润了,可见司徒大人举荐而来的医师,倒是世间难得的神医,能诊病又可断案,可惜却不晓得什么才是情,什么又是相守。”
    魔君见状心头一酸,欲过去安抚,却被冥帝司一手扯过,顿时气恼甩袖站在原地不语。
    可那副神情却在我脑中闪过,抬手摸向眼角,此时竟还会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