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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相救的隐情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桌面上,缪若发鬓上的金钗泛出光晕,好似在上方渡了层金光,惹的人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我将将站在当中,面容浅笑,生怕一句说错得罪了这位大夫人,也不知当初为何要嫁进这司徒内做小妾。
    过了半响,侍女端来了茶水,缪若淡淡接过,才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这世间哪里有人容易过,所以大人待你好,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只要安分守己便是回报了,知道吗?”话毕眼神轻扫而过,命身侧那名略高其余侍女的人,上前端来了参汤。
    热气透过食盒传过来,可我的心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然既然有人送来了参汤,纵使是不怀好意的敌人,接受了也无妨,毕竟得罪我没退路,顺之倒还能活下去。
    我笑了笑,伸手接过说:“大夫人一番好意,仲灵自然感激,只是安分守己的吃哑巴亏,实属太难,所以大家相安无事才是最佳,夫人以为呢?”
    闻言那名率先递来的侍女,怒斥一声,上手便要扇来一耳光,我闭了闭眼深知这话说得冒犯了,但也觉不能任由人欺负了去。
    谁知正当我闭眼等着面颊上的一热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男声,十分熟悉。
    鼻尖嗅来一股香气,我呆愣愣睁了眼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遇见过,然那人却是个老熟人,便是那夜收拾了麒麟的男子。
    不过是那一缕略微扫过面颊的长发,都好似是恰到好处勾勒出来般。
    我道:“是哪家的公子爷闲着没事溜达,原是这院子的主人。”
    司徒浅笑,又好似根本不在意这句调笑话,只是那身后的侍女却不耐烦起来,碍于主仆身份暗暗隐忍,我将将这一屋子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除了那大夫人缪若一人,明明生得一副清秀容貌,偏偏眉眼中总是露出股幽怨,挡住了所有的光彩。
    抬手品了一汤匙参汤,果不其然,有钱人家的主儿就是出手阔绰。
    正当觉这参汤着实不错时,自面前伸过来一只长手端起了参汤碗,十分娴熟的丢在了地上,听着那清脆的声响,都晓得怕是大夫人的心也跟着碎了完全。
    终是面子上过不去,这怒气也就跟上来了,缪若愤然起身,强忍道:“我不过是听闻妹妹醒了,特地过来探望,难道依着夫君的话,送碗参汤也不行吗?”话音落下时,那端藏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缩,正如从前那般一样,受尽了委屈也得忍耐着。
    而身为整件事情导火索的我来说,这二夫人的名字委实太大,且不说我现在不大认识自己的夫君,就连这司徒府内情况如何都不知,又如何混得了浑水。
    我看了看司徒,才听他说:“从前或许我不会去管你这些,只是有些事情你做了便是做了,再无信任而言,我说过的话你也该清楚。”
    气氛凝重起来,缪若渐渐红了眼眶,再也不提什么参汤什么探望,好似所有能记得的都只有面前的那个男人的狠心。
    被他拽出屋外的时候,我仍旧想着这千丝万缕般的关系,和从前那些缪若做过的事情,直到面前的路被挡住。
    我才恍惚说:“咦......你怎么不走了?”
    司徒本就是个文臣,奈何深得圣上的宠爱,所以才在文臣中能够得武将支持,然这一支持下去便也再不得从朝政上脱身,可就是这样一个清高般的人,却也有诸多童心,又譬如现在端着一盘团玉糕过来。
    他说:“知道你肚子饿了,这几日冥帝司大抵都会有些事情不能过来照顾你,若是不顺心思便同我说,”话毕指尖握起了汤匙舀起只白兔,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此前我虽说是病着,不能离开卧房半步,但也都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过,这厨子心灵手巧,能将甜腻的团玉糕做成玉兔行装,甜度恰到好处。
    我欢喜的接过来吃下,厨子手艺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微风轻轻携过,带来了司徒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我忍不住停下手,问:“今天你为什么会到我房里去拦参汤,只是因为大夫人吗?”
    诚然我对此事十分好奇,也有一颗发现万物的心思,怎奈这面前的当事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另一位乃是同自己的情敌,千万根丝线连着,想问也只得旁敲侧击。
    闻言他果然挑了眉,淡笑道:“你现在是很关心我为什么会去找你,还是关心大夫人的事情?”
    唔,同聪明人说话,旁敲侧击并不是个很明智的法子。
    我呲牙一笑,吞下了最后一只白兔,口中带着股淡淡的甜腻味,这东西吃多了果然还是会腻的。
    擦了嘴角,我才说:“其实也不尽然全是想知道大夫人的事情,毕竟我是你的二夫人,你去看我也是理所应当,只是那一夜我不记得你是谁,那你又为何装作不认识我呢?”
    这话本就是我揣摩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一句婉转话,若是他说本就无意识提及,这婚事不如就此了结,也算是欢喜。
    只是若他转了心思,怕是另当别论。
    司徒看着远处,任由面颊旁的碎发时不时挡住了视线,就在我以为他要就此看到太阳下山时,终是开口说话了。
    他说:“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从前很多的东西,但是我还记得,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此后你在府中一日,便守护你一日安宁,他人不扰。”
    本就已然混沌的脑袋,一瞬间被这话惊得呆了呆。
    莫不是我突然生得这场大病,还要跟大夫人有关?
    我想继续追问下去,司徒却要转身离开了,长袖的一角顺着指缝间滑落,空空如也,心也跟着一起空了。
    漫无目的的回到了卧房,桌上早已不见当时缪若送来的那碗参汤,只是司徒身上的那股香味儿好似还逗留在此处,想起下午朦胧的话,心中便十分憋闷。
    抬手推开了所有门窗,硬生生要放光那个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