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知道老夫人起来了没?”韦凝紫这才顺着说出自己来的原因,只是她请安是假,在客院听到云卿谢氏回来了,正被老夫人拿着一顿训,便想来看看她们母女是怎么倒霉的,可惜错过了这一场的闹剧,苏姨娘不仅没弄倒谢氏,反而还被抓下去杖打和关禁闭了。
听着不远处院子里拍打声,韦凝紫暗骂苏姨娘是个蠢货,这么好的机会就没扳倒谢氏,活该被打!
她那日和苏姨娘请安的时候撞见后,便借着聊天的时候,得知沈府里还有一个怀孕了的通房被谢氏赶到了庄子上,心里是狂喜,故意暗示了苏姨娘一番,可以用这个机会扳倒谢氏。
本来当时苏姨娘是不打算这么做的,毕竟弄个有孩子的人回来和自己争宠不行,后来苏姨娘回去发了一通脾气,被凡儿一点,才明白了韦凝紫的意思,让谢氏去庄子上接苏眉,再找人下药弄掉苏眉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谢氏,这样苏眉的孩子没了,回来只是个通房,和她这个姨娘比不得,再者弄掉了谢氏,她就有机会上位做正室。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被云卿看破了计谋,将药包换掉,功亏一篑。
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若不是韦凝紫不想明里得罪谢氏和云卿,这事她都想自己插手,按照娘亲的话,沈茂原本是想求取娘的,被谢氏夺去了机会,只要谢氏被休了,娘岂不是就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那么沈府的一切都是她的。
“老夫人刚睡下,你有心了,今日不来请安,她不会见怪的。”谢氏心道,一个拐了两三道弯的小辈,喊了老夫人祖母也就罢了,还每天请安,比云卿这个亲孙女都要勤快,她是想显得自己孝顺,让老夫人更加讨厌云卿还是怎么的?!
韦凝紫见此,也知趣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退下了。”
耿佑臣也拱手道:“在下也出去了。”
出于礼貌,谢氏让云卿出去送送,三人先后出了院子,耿佑臣望了望云卿,又看了看韦凝紫,心中感叹颇多。
韦凝紫出了院子后,又对着云卿道:“表妹,你瞧你才四日未去学堂,耿夫子就找上门来了。”
云卿皱了皱眉,韦凝紫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了一眼正专注凝视着巧笑嫣然的韦凝紫的耿佑臣,嘴角勾起,似嗔道:“我看耿夫子肯定是想来看看表姐有没有好好在家中学琴的,何苦将筏子做到我头上,难道表姐没有对夫子说我请假的事,让他以为我逃课了?”
不管韦凝紫是想将耿佑臣推给自己做什么,还是要将她的名声弄坏,说出这么不清不楚的话来,云卿总不会遂了她的愿。
韦凝紫本意便是将耿佑臣和云卿两人扯得不明不白,她虽是把耿佑臣当作了备选对象,可想起那日瑾王世子的事情,终究是不舒服,虽说知道她们两人身份差的太远,不太可能,若是能将云卿的名声弄坏,那就更加杜绝了一切,瑾王世子连她这种类型的都不喜欢,难道喜欢云卿这种充满了铜臭味的女子,那绝对不可以!
她扑哧一笑,端的是天真无比,指着耿佑臣道:“你可问问耿夫子,我有没有给你请假?”
耿佑臣自然点头,“韦小姐一来上课,便将请假的事情说明了。”
韦凝紫得意的一笑,“表妹,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书画课上发生了那一幕后,韦凝紫就不在请假的说法上动脑筋了,有安雪莹在,她还是小心点为上,这几天她可以逢迎巴结着安雪莹,却发现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对她明显和其他人没有区别,她估摸是书画课上那张请假条上有古怪。
君子?云卿笑望着韦凝紫,你不恶心我还嫌恶心呢,就你这样也叫君子,还暗骂她是小人,就凭你也配!云卿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韦凝紫,勾唇道:“表姐倒是会自夸,还自比君子呢。”
韦凝紫顿时一愣,脸色浮上一抹红色,难道她书画课上所说的话云卿已经知道了,她有些摸不准云卿的意思,她这话听起来讽刺极了,语气却又是带着笑意的,只那双眼底却亮得渗人,仿若有寒气从里面哧哧的冒了出来,于是微微咬着嘴唇,面色有些难看,生硬道:“表妹可说的什么话!”那双盈盈的水眸看着耿佑臣,里头有说不尽的委屈。
被那带着满满依恋的眼神瞅着,耿佑臣直觉得自己的形象霎那高大了许多,这个沈云卿怎能如此去说自己表姐呢,韦凝紫是这么单纯可怜的少女。
可是当他转头看沈云卿的双眸,那幽黑飞挑的凤眸里流露着一丝天真,带着些微的无辜,红唇微勾的笑意,显得很随意,又转念道,云卿方才的话又并不见得有多认真,就算韦凝紫再美丽多情,沈云卿可是艳丽无双,男子看了显有不赞叹的。
耿佑臣看着云卿的面容,又觉得其中肯定是另有意思,便笑着对韦凝紫道:“你当然不是君子,你可是女子。”
圆场圆的不错嘛,云卿捂着嘴笑了起来,“耿夫子还是厉害,一下就知道我的意思了,表姐可是个女子,如何自称君子呢,这下可是你以小人之心度我这个表妹之腹了!”
眼看云卿轻轻巧巧的就将小人的称号又挂回自己的头上,韦凝紫心中恨她尖牙俐齿,脸上的红晕却越发的深了,娇俏的剁了剁脚,别过身子道:“表妹就知道说文嚼字的欺负我!”
欺负?这就叫欺负,那灭门怎么算,是逆天吗?云卿不经意的笑了笑,看着她这般作态,那神情倒真像委屈的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可怜一下,可惜,云卿前世已经见识到她背后狰狞的面孔,也不想再说下去了,“既然表姐说我欺负你,那就罢了,我也不欺负你了,你便代我送耿夫子出去吧。”
说完,就转身往荣松院里面走去。
而背后,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韦凝紫必然是一番更委屈的小女儿姿态,耿佑臣也会在那温柔的安慰着,前世不就是如此吗?每次她看到耿佑臣去韦凝紫的院子里,必然是一副心急火燎的,生怕她受了委屈的样子。
可是,云卿没有回头,这一次,耿佑臣虽然是在安慰韦凝紫,可是目光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而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那个红色的衣袂随着她的步伐如同花海一般的移动,那个眉目奢艳的女子,在他面前不带半点作态的转身而去,没有想表现出一丝可怜,委屈的模样,寻求他的怜惜。
“耿公子,请往这边走。”两人能有独处的机会,韦凝紫也开心,后备的未来相公,她也得好好的吊着,如今她没了爹,那个娘又冲动暴躁,很多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多多打点的。
不像眼前这个,可怜的如同一朵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藤蔓,只有攀附着他才能好好活下去。不过作为男人来说,眼前这种才最适合满足虚荣心。
耿佑臣温柔的点头,笑道:“昨日上课,你的琴弹得倒是不错……”
归雁阁。
从乡下庄子回来,就一直在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云卿只说不出的心烦,进了自己住的院子里,流翠一看她脸色便知道她心情不好,对着小丫鬟唤道:“让大厨房备水,小姐要用水。”
这一路奔波,早就要沐浴了,朝着流翠望了一眼,云卿坐到房中的玫瑰圈椅上,接过小丫鬟冲来的莲心茶喝了一口,那苦味入了口中,人方舒服了些。
她低头看着沉在杯底的碧绿的莲心,莲子心味苦性寒,能治心热,有降热、消暑气,具有清心、安抚烦躁、祛火气的功能,也算是一味药。
暗里笑了笑,真是看多了医书,随便看一样东西,就会想到它的药性……
而采青此时也将东西放好,走了进来,望着云卿,心里有说不出的气愤,便开口道:“老夫人真是偏心过头了,那个水姨娘明显就是陷害夫人的,她这样帮着一个姨娘,让夫人怎么……”
流翠开口斥道:“采青,小姐的衣物还没收拾好,你去点点,看有没有漏掉的。”
衣物她刚才去收拾过了的,怎么又要去?采青疑惑的望了一眼云卿,见她脸色沉冷,便知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立即闭了嘴,又往里间去了。
流翠看了看云卿的脸色,见她并没有迁怒的的迹象,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她虽没去荣松堂,可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宅院里的事极少能藏得住的,特别是这种一大群人围着的,不用一会便整个家中都得知了,她自然也知道。
一回府中就被水姨娘弄得一屋子乌烟瘴气的,还差点连累了夫人,小姐和夫人母女感情那样好,现在心情不好也是正常不过的了,使了个眼色,让问儿去将外头闹嚷的小丫头赶走了,可别在这个时候来惹小姐。
云卿心情不好,流翠想到的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件事才是真正影响她心情的。
本来这次她知道了春巧换药的事后,是想接着春巧的手,直接就将苏眉肚子里的孩子去掉的。在溪边听了御凤檀的一番话后,云卿意识到自己和娘把苏眉肚子里的孩子去子留母的想法并不大成熟,不论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还难说,若是个男孩,留着日后养大了,苏眉背后还有布政司任职的父母在,这件事若是给捅出来了,这个孩子心里是记着养育之恩,还是生母之仇还很难说。她不想再给家中埋下个炸弹,随时等着爆炸了。
如今谢氏还能生,父亲那方面又没有问题了,自己生一个儿子不是没有可能的,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儿子,她也想到了一个办法,沈家的家产,谁都别想拿去,那是沈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不过那方法太激烈了一点,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使用的。
没想到苏眉的运气竟然这么好,在马车上晕车吐了两次,将大部分药汁都吐了出来,倒没有大碍,她如今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不是她心善脸薄,而是云卿下意识觉得要亲手去害死一个人,总归是带着良心上的谴责的,若是能借着别人的手最好。
思虑之间,婆子已经将水抬了进来,流翠唤道:“小姐,水好了。”
云卿这才收回思绪,去到浴房内沐浴,待洗好了之后,青莲拿着帕子给她绞着长发上的水珠,流翠拿了一边的白纱扇子摇凉。
屋子里静静的,没有声音,云卿拿着一本书静静的在那看着,这几天到乡下放松得够了,回来可一刻不能松懈。
此时天还亮,未到傍晚,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小丫头咬耳朵的声音,隐隐约约间,云卿听到了‘雪兰’两个字。
便抬头朝外头看了一眼,问道:“采青呢?”
“刚点了衣裳,现在估计拿着东西到浆洗房去了。”流翠也听到外头小丫鬟的声音,便道:“小姐,我出去赶她们,免得吵到你看书。”
“你去问问她们刚才在说什么。”若是和‘雪兰’有关系的事情,她倒是想听听。
流翠放下纱扇,立即退了下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有返身回来了,将刚才在小丫鬟那听到的消息说给云卿听。
原来是……
021 爬chuang被抓,雪兰调走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小丫鬟们在议论,沈茂上回在街边买回来的那个丫鬟,也就是雪兰,本来被夫人分到了针线房去学做针线的,刚才谢氏回院子不久就被调到了她的身边做小丫鬟了。
在谢氏身边做事,虽是个小丫鬟,比起针线房里来说,可有脸面多了,指不定哪天得了谢氏的眼,就可以升去做个二等丫鬟什么的,所以小丫鬟们才羡慕的在那议论着。
云卿眉梢有点蹙起,将书放在膝头,“她做了什么事情才被调动的?”没什么原因,娘不会从针线房调个丫鬟上来的。
流翠踌躇的看了云卿一眼,还是把刚才从小丫鬟那听来的消息说了,“这四日夫人不在院子里,水姨娘和秋姨娘又来了小日子,夫人院子里叫珍珠的那个丫鬟动起了歪心思,偷偷的趁着老爷洗澡的时候,进去勾引老爷,恰好被这个雪兰撞见了,跑去告诉了翡翠,夫人回来后,翡翠就将珍珠的事告诉了夫人,夫人把珍珠发卖了出去,顺便就将雪兰提到她院子里做了小丫鬟。”
还真是够巧的啊,别人撞不见珍珠勾引沈茂,她一个针线房的小丫鬟恰好就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撞见了,还能迅速的通知了翡翠。
别人相信雪兰是运气好,云卿打死也不会相信的。雪兰这个人,云卿和她多年主仆还能不知道,脑袋机敏,一心力争上游,这件事铁定是她在后面拾掇的,家中无人管这些事情,刚好给本来就有这个心思的珍珠机会,雪兰再煽风,不就丢了脸皮往前冲了吗?
云卿沉默的反应,让流翠和青莲有点不大理解,只当是知道珍珠爬沈茂的床,她心里不舒坦了,再不多话,闭嘴各自做着各自的活。
如今雪兰在谢氏的院子里,云卿本想着她若是能安安分分的在针线房做事也就罢了,未曾想到即便是与上世不同的方式,她还是这么有心机的想要力争上游,找个机会,还是将这个人放在身边的好,免得她在谢氏的院子里面兴风作浪,她作为女儿,也不好插手。
“她现在还在针线房吧?”云卿转过头来,望着流翠问道。
“在的,夫人今日虽开口调了她过去,她还是得回针线房将手中的活给安排交接了才可以走的,最快也得明日吧。”流翠细想了下,不太明白云卿为何对这么个小丫鬟如此上心。
那就好,既然还没到谢氏的院子里,她便先去要过来再说。
吩咐采青将头发梳成一条麻花辫,换了一套天青色的锦绸单绣一支孤竹的长褙子,同色裙子,便带着两人往针线房里去了。
话说雪兰此时正在针线房里收拾着东西,她手头本来有一件云卿的夏日绣裙,正在跟针线房的管事妈妈做交接,忽听到旁边有人在喊“大小姐。”
她急忙抬起头去看,只见门前站了一个少女,衣着简单,墨发梳成一个辫子,只插了一只镶蓝宝石的蝴蝶簪在右边发上,眉如柳叶,目若凤翼,站在那处就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云卿也瞧见她了,和其他的丫鬟一般,都是穿着碧绿色的比甲,大概是人年轻,在沈家吃好了住好了,原本黄枯枯的头发看着也有水光了,脸色也没以前看着那么的发黄,一双眼珠子倒是灵巧的过分,滴溜溜的转动。
看到云卿之后,雪兰抓着衣裙的手就紧了紧,然后松开,将那绣了花的地方在她的眼前露出来。
云卿注意到了她的这番小动作,便顺着她的意思走过去,拿起那绣花一看,笑道:“这裙子上的牡丹可是你绣的?”
雪兰本意就是要将云卿吸引过来,此时低着头羞涩的笑了笑,拿着那衣裳点头道:“正是奴婢绣的。”
“我看绣的挺不错的啊,针脚细密齐整,针线松弛得当,配色也挺不错的。”云卿这话不是随便夸的,大概是家中贫困,从小就做针线补给家用,雪兰的针线活做的相当不错。
她手中拿着的云卿衣裳上绣的这牡丹是用了苏绣中的抢针。
凡是花卉的花和叶,无论花的颜色是与枝茎相连处浅,而花瓣边缘处深,还是花瓣边缘处浅,而与枝茎相连处深;叶子的颜色,不论它的姿态是正的,侧的,还是卷的,都一定是背面色浅而正面色深。要让这些由深到浅的颜色分批衔接起来,就要用到抢针。抢的意思,就是用后针衔接前针,使颜色逐渐晕染开来,显得所绣的花卉逼真。
云卿与绣娘学过这些,看到她的绣图就知道她是个熟手,便笑道:“瞧你绣的这牡丹,图案秀丽,绣工细致,我房中刚好有个绣品上也要用这种针法,不如你来帮我瞧瞧?”
雪兰没想到她不过想要小姐注意到她,哪知道小姐就这么好瞧到她绣的东西了,连忙道:“既然小姐需要的话,奴婢自然愿意去看看。”
针线房的管事妈妈也知道这是得了小姐的青眼,看着雪兰笑了笑,刚被夫人看中,如今又在小姐面前得脸,这个雪兰可不简单。
云卿转身便出了针线房,雪兰将衣服交给了管事妈妈,急忙跟了上去,到了一处静僻的亭子处,云卿顿下了脚步。
雪兰左右瞧了瞧,她记得大小姐的归雁阁离这里还要过个回廊才到的,怎的在这里停了下来,一时低着头暗里思量着。
云卿转过身走进亭子里,青莲将石凳用帕子擦了几遍,云卿才坐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垂手而立的雪兰。
雪兰心中极是不解,大小姐不是说要她去看看绣法的么,如何叫了她到这处一声不吭的望着她。她自进府一来,和这位大小姐也只在谢氏那打过一次照面,按理来说未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怎的现下这气氛,倒像是小姐要整治她一般。
“珍珠的事情你可知道?”见心里压力给得差不多了,云卿淡淡的开口问道。
雪兰等了半日,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是问这件事,顿时眸子在眼眶里又转了两圈,才点头道:“是的,珍珠的事情正好是奴婢撞见了以后通知翡翠姐姐的。”
云卿自说完后,目光一直细细的留心雪兰的神色,见她眼神微微慌乱,心里大概已经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若开始是怀疑,现在就是肯定,眼前这个雪兰心思还是诡秘的很,还是放在她身边比较放心。
雪兰与云卿差不多年纪,看着这个大小姐也是温婉娴静的,下人的口碑也一直很好,不知为什么,今日站在她面前,总觉得她的气势比起谢氏来不差半点,一双凤眸这么半睁着,看着不怎么醒,里头透出来的光亮,让人心里直突突。
她拾掇珍珠这件事,应是无其他人知道的,只不过是借着珍珠来针线房取东西的时候,她看珍珠擦粉梳头,衣裳光鲜,又听人说珍珠是个心气儿高的,便随意的说了珍珠长得漂亮,比起水姨娘也不差上半点,一看以后就是个锦衣玉食的命之类的,若是珍珠没那个心思,她说什么也没用的。
她是被老爷买进来的,在府中又没什么人倚靠,若是自己再不有点心机,一辈子在针线房就只能做个小丫鬟了,这不是她想过的生活。
“你可是我爹从路边买回来的那个丫鬟吧?”云卿似乎很随意的这么一问,雪兰就有些忐忑,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见她不是家生子,便不信任她,不想带她去归雁阁吗?
云卿望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个心思十八弯的,也不说透,接着道:“你被老爷买回来,放在夫人的院子里的,结果夫人给你安排到了针线房,你心中是有怨气的吧?”
怨气,这东西雪兰当然是有一点,但是被云卿这么点出来,她岂会,又岂敢承认,立即跪下来表忠心道:“奴婢的命是老爷买回来的,夫人自然想安排到哪就是哪,若是能在夫人面前伺候那是福气,若是不能,奴婢也会好好的做好自己手头上活,以报答老爷夫人的恩情。”
嘴皮子利索,脑袋转的快,又会说话。
云卿笑了笑,上辈子被雪兰哄得晕晕乎乎,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她很奇怪的事,雪兰放着沈茂的床不去自己爬,她爬了不也是做个姨娘,左右都是做姨娘,这又是为何?难道这个时候的雪兰其实还是没有动做姨娘心思的?
她做随意的问问:“我院子里还缺个做针线的小丫鬟,你可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