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听念凉凉好不容易哽咽着把话说出来，心疼的不行，但一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又忍不住火大。
    “哭什么哭，说你两句还委屈上了，娇贵的谁都教训不了是吧？”
    念凉凉知道老爷子脾气上来了，但听着他发脾气却一点都不生气。
    她急忙伸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不住的摇头：“不是，我不是委屈……我喜欢外公教训我，外公你生气就骂我吧，打我也行，千万别生气。”
    她不知道外公的身体如何，害怕他一激动会不会血压高，急忙解释。
    老爷子一听那句喜欢被教训，简直哭笑不得，又见她着急忙慌的抹眼泪，生怕自己看见她的眼泪会厌烦一样。
    他抬了抬手，念凉凉虽然不害怕，也知道外公不会真的打疼她，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躲开。
    老爷子一看她这样子，又气又笑，还是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就那么害怕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暴力吗？”
    念凉凉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急忙摇头：“没有，我不是想让外公消气嘛……”
    她也算是小人精儿，一听老爷子带笑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顺杆子往上爬的撒娇。
    “打一下就想让我消气？你这算盘打的倒是精明！”
    老爷子早就不生气了，但还是死要面子的不松口。
    念凉凉很乖巧的在他面前蹲下，将脑袋凑了过去：“那外公再打几下，还是不消气的话那我就每天待在外公身边，外公想打我的话就能随时动手，只要外公不怕把我打傻。”
    老爷子顿时被逗笑了，用力捏了捏她的脸蛋：“打傻就打傻了，我们厉家也养得起傻子，再说你现在跟傻子也没什么分别！”
    念凉凉撅了噘嘴，小声嘟囔；“行啊，那外公打吧，只要外公不心疼。”
    老爷子一放下高冷的架子，她一会儿就摸透老爷子的性子了，其实单纯的很，简单的很，虽然有点小别扭。
    她低着头笑着，眼睛不经意看到外公腿上的东西，不禁一愣。
    外公之前藏在怀里捂着的东西在刚才教训她的时候已经掉到了腿上，而她也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她。
    老爷子见她不说话低头看，也跟着低头一看，神情突然就有些尴尬。
    他刷的一下把腿上的照片拿起来，直接pia到旁边的桌子上：“看、看什么看！”
    老爷子这是恼羞成怒了。
    不过这次念凉凉明显不怕他了，事实上她还有些呆愣！
    外公刚才竟然是看着自己的照片发呆吗？
    外公竟然会有自己的照片，他经常看自己的照片吗？
    他是不是经常关注自己？
    心里一想到这个可能，念凉凉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她刚要问外公，眼角余光看到地毯上还有几张照片。
    她伸手捡了起来，零零散散的好几张，上面全都是她的一些生活照。
    念凉凉皱着眉，竟然发现还有她念中学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她才几岁？
    她心里一震，急忙翻看着剩下几张照片，只有一张是中学时候的，剩下几张都是最近才拍的，而且还是她和向绾在自己那套别墅的照片。
    她有些震惊，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呆呆的看着照片。
    原来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美国关注外公一家，外公也在时刻关注自己吗？
    她正在发呆，手里的照片突然被外公一把抢了过去。
    她抬头看着外公，外公有些别扭的皱着眉，想要解释又哼了一声没说话。
    “外公…”
    外公还在因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而觉得没面子，没搭理她。
    念凉凉顿时就忍不住了，抓着外公有些干瘦的手臂，期期艾艾的小声撒娇：“外公，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我好想你们……”
    在念家的这些年，她没有一天开心日子，早知道外公竟然也偷偷关注自己，她肯定早就直接找上门去了。
    顶多也就是被外公羞辱一番，发完脾气估计也就认下她了。
    她真是后悔，也懊恼自己这么多年的胆小。
    外公听到她哽咽着跟自己抱怨着委屈，心里也疼的厉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外公看着干瘦，可是他手劲很大，刚才捏她脸的时候念凉凉都觉得有点疼，这会儿外公明显也有点激动，手劲依旧很大。
    念凉凉觉得脸都被捏变形了，但还是没动，撒着娇抱住了外公。
    她小声说着这些年怎么偷偷在厉家庄园外假装路过，可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他们，说着自己的心事。
    外公听着，时不时骂她一两句活该，但念凉凉心里却开心的跟灌了蜜一样，被骂了就撒娇，然后就会被外公再骂一句没出息，多大了还撒娇。
    两人聊了一会儿，外公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张黑卡交给她。
    念凉凉一愣，没说话。
    外公看着那张卡，神色有些黯然，轻声道：“这是你母亲的卡。”
    “嗯？”
    念凉凉有些意外，也有些困惑。
    难不成这卡是当年外公扣下来的，断了妈妈的经济来源？
    “这张卡里的钱，算是我给你母亲准备的嫁妆，从她成年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执意要嫁那么个人……”
    她其实也很为妈妈不值，但却不想再评价什么，安静听着没说话。
    “她跟我闹，宁愿被逐出厉家一无所有也执意要嫁，你母亲脾气随我，我脾气太急躁，她比我更加急躁！”
    念凉凉有些吃惊，外人口中的母亲总是温婉贤淑，性情温和，跟外公口中的脾气急躁一点都不挨边。
    她待在外公身边这么一会儿都能感觉到外公脾气暴躁，妈妈脾气随他，那得暴躁到什么程度？
    她大概能想象得到当年妈妈跟外公因为念赫吵架的场面了。
    “我一气之下，冻结她的所有银行卡，断了她所有出路，还是没能把她逼回家，直到后来她意外死亡，我的女儿也没有再回来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