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才接着道：“有熊氏父女在金沙王城无故失踪，那五百返回有熊山林的侍卫也随即销声匿迹。在这之后，才发生了有熊氏一族被彻底灭绝一事……”
    女禄不动声色。
    “所以，这事情真要追究起来，不觉得很奇怪吗？有熊氏为何在金沙王城无故失踪？两个大活人怎会忽然失踪？而且他们失踪后，族人便被灭绝。难道最合情合理的推论，不该是凫风初蕾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他们全体杀人灭口吗？或者，她认为只有除掉有熊氏，才能真正确定自己四面神一族唯一传人的地位？”
    女禄笑起来。
    云华夫人也笑起来。
    轮到辩论，云华夫人姐妹就从来没有输过。
    女禄：“这么说来，你认为初蕾当时重伤欲死，也是她自己所为了？”
    云华夫人：“有熊氏毕竟人多势众，凫风初蕾凭借一己之力和他们对战，虽然还是杀绝了有熊氏一族，可自己最终也身受重伤，若非白衣天尊出手相助，她早就死了，这推理又有哪点不对了？”
    “对对对，真是太对了。云华小丫头，轮到颠倒黑白，巧舌如簧，你真是天下第一。”
    “过奖过奖。娘娘这夸赞，云华愧不敢当啊。”
    “你这巧舌如簧，不如自己做中央天帝算了，何必扶持你妹妹？莫非你妹妹更能言善辩？”
    “阿环低调沉默，不善言辞，正因此，我这个做姐姐的才强行替她出头。”
    “没错，你的确可以替你青元出头。就像我也无法忍受别人欺负初蕾一样。”
    云华夫人哈哈大笑：“既然你女禄娘娘当初有无缘无故展开京都大屠杀的疯狂之举，那么，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凫风初蕾有这样的举动也不足为奇，当年娘娘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敢杀得一干二净，凫风初蕾又怎么不能杀绝跟自己毫无感情的有熊氏一族？”
    诸神明知云华这话有极大的漏洞，可是，却没人反驳。
    毕竟，大家都确信，当年的凫风初蕾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尤其是在万神大会上见识过凫风初蕾的各位半神人。
    可是，既然大家都是分析推理，那么，你也不能说云华夫人所说就是错误。
    毕竟，女禄能怀疑青元夫人，云华夫人怎么就不能怀疑你女禄呢？
    云华夫人毫不客气：“凫风初蕾的野心众所周知，她的本领，也众所周知。她先是出任鱼凫王，接着出任万王之王，这一路杀将过去，不知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才有今天的地位……”
    她转向诸神，提高了声音。
    “王位，染血的王位！各位想必对这一点不会陌生吧？”
    是的。
    每一个王位，都染满了鲜血：臣民，将士，甚至血亲。
    “这样的一个女子，你说她善良无辜，完全没有屠杀有熊氏一族的动机，纵然我相信，我想，诸位大神都不会相信。毕竟，人间帝王的法则就是如此，为了王权，别说区区族人，父子相残、手足相残的惨剧也不胜枚举。相比之下，凫风初蕾屠杀有熊氏一族的可能性难道不比青元大太多了？而且，她当时的本领虽然远远比不上现在，可是，你们别忘了，她一出道已经远胜普通地球人了……”
    云华夫人顿了顿，笑起来：“我第一眼见到凫风初蕾的时候，特别震惊，因为，根本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孩子。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一度认为阿环已经美貌无双了，但是，见到凫风初蕾，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不过，女禄娘娘说她是高阳帝用了基因筛选生出来的，那就不奇怪了。必定是高阳帝将你们二人，甚至是四面神一族最好的基因提炼出来匹配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她自打出生下来，不但美貌无双，而且本领高强，稍微一点拨，别说地球人，就连一般的半神人也远远不是对手……”
    诸神深以为然。
    女禄一字一句：“凫风初蕾纵然本领很大，也算她当时具有杀绝有熊氏一族的本领，可是，难道她当时就具有用基因病毒作战的本领？她具有将有熊氏一族彻底异化成青草蛇的本领？”
    云华夫人针锋相对：“凡事无绝对。女禄娘娘难道有所不知？凫风初蕾并非无缘无故神功爆发，实则是因为她在西北大漠时继承了百里行暮七十万年的元气。百里行暮会不会基因病毒我不清楚，但是，他在万国大会上力挫群雄的本领，却尽人皆知……”
    “百里行暮？”
    女禄意味深长：“百里行暮是哪一位大神？他为何具有七十万年以上的元气？”
    “女禄娘娘不该不会没听过百里行暮的大名吧？他可是你们家族的死敌！”
    “你说白衣天尊？”
    “谁知道呢？反正当时大家都叫他百里行暮。”
    “别人不知道，你云华夫人也不知道？”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我根本不清楚，不行吗？”
    女禄笑起来：“既然你非要提到百里行暮，那我就不得不多一句话了。百里行暮，长得和白衣天尊一模一样，就像是白衣天尊在弱水的七十万年时光里，有人在外面一直冒充他一般，可是，据我所知，就在白衣天尊从弱水出来之前，这个百里行暮就死了，不但死了，而且被毁尸灭迹……”
    云华夫人不屑一顾：“这跟我们今天的话题一点关系也没有，希望女禄娘娘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们就回归正题，各位请看……”
    女禄随手一挥，半空中，一副清晰的影像。
    那是一对男女，二人都很年轻。
    男的白衣如雪，长身玉立；
    女的桃红新装，高雅脱俗。
    正是白衣天尊和青元夫人，她俩结伴考察有熊山林的场景。
    是青元夫人的声音：“天啦，有熊氏一族居然遭遇了这样的劫难……居然被熊罴虎豹围攻，真没想到，他们世代以统御熊罴虎豹为生，结果居然遭遇了熊罴虎豹的攻击，导致灭族……真是太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