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轩辕炽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事情才渐渐地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夜里,东宫的寝殿里,第一次和轩辕炽一同歇息的太子有些格外的兴奋,可是这无法改变父子空缺了五年的时间,并非是几日的陪伴和关心能够弥补的,终究没有达到让轩辕炽满意的结果。
而另一边,在昭明宫中,刚刚结束沐浴的盛明珠在氤氲的水汽中,穿上了水蓝色的翠烟长裙,今晚时宜跟着安杰郡王一起去见冬青和叶暖夜,她因为临时要配合轩辕炽促进他们缺失的父子情,被迫留下。
为了单独让他们父子相处她才回到了昭明宫,遣散了服侍的宫女,独自站在温泉池边,摇曳的长裙被溢出的水浸透。
这个室内汤浴温泉,还是当初册封为皇后时,轩辕炽特地命人建造的,如今看到这些却只会让盛明珠越发失落,再有几日轩辕翊就要带兵离开帝都了,这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第二次分开。
当初她怀着太子,虽然终日提心吊胆,却也算是有个心灵依靠,可是这一次,却总是隐隐的不安。
“轩辕翊,你可要活着回来啊!”
她轻声呢喃着,抬起脚试着去撩动池边的水,伴随着水流动的声音,后腰忽然一紧被人大力拖拽,转身看过去居然是轩辕翊。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全吗?”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跳居然漂浮起来似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分明刚刚想到他,居然就真的出现了。
可是在下一刻,盛明珠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刚刚沐浴过,长发还滴着水,光着双脚不说,处理贴身的衣物,外面只套着一件水蓝色的长裙……
“怎么脸上潮红一片?是因为这里太闷热得缘故吗?”轩辕翊俯身凑近,伸手将她额头上湿漉漉的碎发拨开,“我得知皇兄陪着太子单独在东宫,不太放心你一个人。”
盛明珠嗯了一声,想要抽出被他攥紧的手,却反而无机物是,只觉得面前的人一本正经格外专注的给她整理湿漉漉的长发,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格外自然地穿过她乌黑如瀑的长发,给她擦拭着,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
他们的距离算不上是贴合彼此,保持着一步的间隙,可是因为要迁就盛明珠的身高,所以轩辕翊会俯身,这样的姿势,反而能够直视他的眼睛。
“你和宸儿什么时候离开,时间定下来了吗?”盛明珠询问的时候,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漆黑如墨的眸光中,却只能够看到属于她的小小倒影。
轩辕翊没有立刻回答,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止,“或许今晚就有结果了,时宜那里还没有解决好,今晚宸儿特地拜托了冬青一起在她的宫里聚会,你了解时宜,她的性子偏软,宸儿终究还是怕她会太过忧虑。”
轩辕翊停顿了一下,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叶暖夜想要在结束宴会之后,来看看你,因为冬青怀有身孕的缘故,此番他会带着冬青一起和外面去边关,所以他也比较担心你的反应,原本想要亲自给你说,我觉得还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居然连叶暖夜也要同去?是因为他能够召集那些江湖朋友的缘故吧!盛明珠确实很意外,她从未想过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居然连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也加入其中。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何止是忧虑担心,抛开叶暖夜和冬青不提,时宜和宸儿可是五年的时间才重逢,如今才相聚才几日,又要面对分离,而且很有可能是诀别。”
盛明珠扬起了眼角,若有似无的苦笑,敲击着轩辕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们之间是否也会是生死离别!叶哥哥至少可以带着冬青同进退,我呢?”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明显,轩辕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人,“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会守护你平安,这个承诺永远有效,所以,纵然万般艰险,我一定会活着回到你的身边,明白吗?”
他的语气独一无二倾注了太多难以言语的情感,瞬间融化了盛明珠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记得一诺千金,”盛明珠扬起嘴角,弯起了很漂亮的弧度,“你答应的事情太多,甚至还许诺,只要能让我平安度过余生,你宁愿和我天涯相隔,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能够承受日夜相思的煎熬吗?”
她说完伸手挽起轩辕翊的手臂,哪里露出了无法磨灭的伤疤,即使她用尽了全部的心神,看遍医书,也只是将疤痕淡化一些,“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肯定难以承受,所以请你善待自己,不要再出现这样的疤痕,让我担心,可以吗?”
“好,”他的声音很轻,“我答应你。”
一步的距离没有贴合彼此的身体,没有亲吻的欲望,可是两颗心却已经无形的贴近了彼此,轩辕翊反手将她搭在手臂上的五指攥在掌心,用格外柔软的声音说着,“头发还湿着,我帮你擦干。”
在琉璃宫灯的照耀下,盛明珠看着灯光下勾勒出的身影,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舍得离开如此温柔相待的男人,看着他侧脸的轮廓,在氤氲腾升的水汽中,像是隔着一层拨不开的水雾,带着虚幻和不真实。
这就是她盛明珠爱的男人吗?若是没有阻隔在两人之间的一切,或许他们会更幸福吧!
等待叶暖夜和冬青到来的时候,盛明珠提前回到了内室,在换好了衣服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然听到了低沉的对话声。
在她望过去的时候,看到叶暖夜穿着玄色的袍衫,双手撑在冬青的两侧,将唯一坐这着的人圈在了怀里,不由嗤笑了起来。
“没想到江湖浪子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啊!”
冬青低头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怕,摆出一副早已任命的样子,视乎子盛明珠出现之前,已经被人调侃过了。
“好了,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璟王两句话,吓得冬青都不敢开口说话了。”叶暖夜说着抬起右手,格外宠溺的揉了揉冬青的长发。
盛明珠看到这个动作从彻底愣在了原地,旋即对着冬青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你是很难掌握御夫之道了!”
“可不是嘛,所以呢,璟王倒是很谦虚的和我讨教。”他格外自信的勾起嘴角,笑的是无比灿烂。
“得嘞,向你讨教什么啊,玩世不恭吗?是是疾世愤俗?”
“小看我了吧,”叶暖夜歪着脑袋挑了挑下巴,指着对面的轩辕翊,“自然是御妻之术啊!”
冬青立刻抬起头,张了张嘴巴,虽然有些难为情,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狠话来,反而是伸出手在他撑在桌面的手臂上狠狠地,格外解气的掐了一把。
若是放在以前,叶暖夜早就开始夸张地咧嘴求饶了,如今不晓得是因为做了阿玛的缘故,居然丝毫没有反应,反而眼带笑意的看着冬青。
那眼底浮现的温柔盛明珠也看的一清二楚,真是有缘,似乎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是罕见的温柔。
莫名的想起轩辕翊之前说的话,盛明珠居然有些心疼,“听说你和冬青也要跟着他们师徒一起去边关?虽然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妹,可是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啊!”
不知道到是因为太过伤感,还是真心觉得舍不得,这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将整个人的心都笼罩着,太过压抑的情绪,让人窒息般的难熬,莫名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鼻腔的酸涩感,一度让盛明珠觉得煎熬。
“珠儿?”
轩辕翊已经转身朝着她走了过来,单单是一个眼神,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
盛明珠抬手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擦去,冲着他们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忽然想着还好有诗意陪着我,否则真的要难熬了。”
她一边说着,拼命挤出了笑脸,却看到叶暖夜和冬青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后。
盛明珠有些疑惑,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暗自猜测着,“不要告诉我时宜和宸儿放弃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来这里了吧!”
微微泛红的眼睛眯了起来,在很慢的动作中转身看了过去。
始终陪着她的时宜,早已经是双眼含泪,她突然就伸出手臂将盛明珠抱在怀里,时宜性格偏柔弱一些,表达感情也都是言语之间,当着叶暖夜和璟王他们,忽然拥抱起来,盛明珠更是觉得诧异。
抬手拍了拍时宜的几倍,调侃起来,“时宜,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居然矫情起来了,难道是你的郡王打算迎娶你了不成?虽然姐姐舍不得你,不过嫁到丞相府也不错,至少距离皇宫很近,随时都能够见到的。”
不清楚为什么,盛明珠觉得她说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怀里的人却哭得越发放肆起来,连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