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理。”王储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却又勾出一抹笑,“但这信我还是得写,后宅里王妃才是说了算的那一个。”
莺儿知道王储秀的性格,便不再多说,只是呆在一旁磨墨。
而寒露则跟着沈司很是走了一段路,才到了一个大院子门口。
“这里只是个歇脚的地方,因此没有小轿,累着了?”沈司看着寒露问道。
这么大的地方,只是个歇脚的地方?你是在嘲讽我吗?
沈司当然不是嘲讽,而是想告诉寒露,我可以养活你,也可以养活孩子们哦,奈何两个没想到一块儿去。
不过对于寒露来说,还真的只当是歇脚的地方,事情办完了,自然还是要回安阳县的。
只是看到“栖凤堂”三个龙凤飞舞的大字,寒露不禁挠头:“我住这儿合适吗?”
从整个王府的格局来看,这应该是正院,是男女主人住的地方。
沈司却抱着沈歌率先进了院子,且留下一句话:“没有谁比你更合适。”
寒露一愣,也只能跟了进去,反正这里没别人。
不得不说,作为正院,配置还是挺好的,寒露带来的人全部都能安置得下来。而且丫环婆子什么的,也都配得齐的。
只是之前的四个大丫环,全部都调到门外听用,不能进寒露的屋子。
屋里布置得很是雅致,这会儿是早春,还没什么花,但小几上却贡着一瓶四五月间才开的牡丹,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
但寒露最满意的是床上铺的都是簇新的被褥,软乎乎的,人一躺进去恨不得就陷进去了。
因此,寒露带着认生的沈歌美美地睡了一觉。
略为不满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俩还没在梦中,便被广丹叫醒了:“娘子,快起吧,外面站了一院子呢。”
寒露愣愣地看着广丹:“站了一院子?什么站了一院子?”
广丹急道:“人啊,站了一院子的人。”
说着便将寒露今天要穿的衣裙拿了过来,摊开道,“娘子,您说这王府平日里又没个人住,怎么竟有这么多的下人。”
寒露勉强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道:“这些下人又不是伺候主子的,王府里这么多屋子,这么多的花草树木,不都需要人打理。”
说着寒露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点儿。
“娘子说得是,我早晨出去了一趟,发现后面还有个湖呢,一个扫园子的婆子说,到了夏天满湖的荷叶呢。”广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原以为自己是个苦命的,谁知跟的主子竟是王爷的发妻。
广丹这些天都觉得自己是个好命的,至于寒露能不能成王妃,她则不敢想了。
“真是,这些人来找我干什么。”寒露嘟囔着,亲了亲一点儿都没被吵醒的沈歌,才接过广丹手里的衣物。
“您现在是这王府的女主子,他们可不就得来听差。”广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女主子?”寒露不禁好笑,“你承认就行?”
“小王爷也是想和娘子在一起的。”广丹一脸肯定地说。
“小王爷?你改口倒快。”寒露撇了撇嘴。
“娘子,这王府里都叫小王爷,我若是叫沈公子,不得让别人看笑话。”广丹理直气壮地回道。
“行行行,你都有理。”寒露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看了眼,果然见满满一院子的人,而且每个人都站得毕恭毕敬的,没有交头结耳的。
“娘子要不要出去训话?”广丹在寒露身边小声问道。
“训什么话,你出去告诉他们,以前该怎么着以后就怎么着,如果有什么事不明白直接问管家,管家要是不知道,他自然会找小王爷去。”寒露说完见广丹没动,顿时催道,“快去呀。”
“娘子,我觉得您不能这么着,这本该就是您的位子。”广丹不满地说。
“什么本该我的位子,你知不知道王妃是需要皇上册封的,皇上没封,我就是个平民老百姓。”寒露说着推了广丹一把。
而且,寒露不认为皇帝会封自己做王妃,毕竟太不般配了。
再说了,寒露也不想做什么王妃,好不容易适应了古代平民老百姓的生活,这又要去适应古代贵妇的生活,想想都挺累人的。
一会儿广丹便一脸无奈地进来道:“娘子,我都说了,可是他们不走。”
寒露有些意外地看着广丹:“不走?为何?”
广丹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走。”
寒露只能起身走到门外,院子里的下人们头更低了些。
这时,管家匆匆地赶了过来,朝寒露拱手道:“寒娘子,在下王府管家沈年,他们只是想过来拜见娘子,倒是惊扰了娘子,望娘子不怪!”
寒露笑了笑:“我只是做客的,是大家多礼了。”
沈年又朝寒露拱了拱手,然后示意众人退下,一院子的人才如潮水般退去。
但偶尔一两声议论寒露还是听到了,比方说“做客的怎么还住栖凤堂”,或者“只怕是和王爷闹脾气呢”等等。
寒露不在意,沈年却略尴尬。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请寒娘子见谅。”沈年客气道。
“沈管家说笑了,倒是我和孩子们给沈管家和众人添麻烦了。”寒露淡淡地说。
“寒娘子这样说,在下无颜以对。”沈年再次朝寒露行礼,起身的时候却是一愣。
寒露顺着沈年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沈司黑着脸站在那边的海棠树下。
“小王爷。”沈年疾步行至沈司面前见礼。
“嗯,来找王妃何事?”沈司看着沈年。
寒露和沈年都愣住了,王妃?
“小……小王爷,您……”沈年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又回头看着寒露。
见寒露没什么表情,沈年只得拱手硬着头皮小声道:“小王爷,王妃之位可不能轻易许人的。”
沈司冷冷的看着沈年,直到他额上渗出了汗珠子,才道:“我的王妃之位该许何人,需你过问?”
沈年立即跪到了地上,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