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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我要试菜了
    进了相约今朝的雅间,林昊轩就吩咐人上了所有的招牌菜,很快就摆了一大桌子:“还请品评菜色如何?”
    “名字倒是各个雅致,不愧是王爷出手。只可惜味道嘛,一般一般,天下第三。”木栩坐在雅间里,尝了几道菜,中肯地评价道。
    “哦?状元与榜眼是谁?”
    “御膳房称第一,谁与争锋?”她顿了顿,目光狡黠地笑了笑,“还有我木栩的手艺,谁也比不了!”
    “你会烧菜?”这一次,是真的轮到林昊轩震惊了。他向来只知道木栩拿绣花针不像样,拿笔杆子勉勉强强,拿刀枪尚可。
    “哈哈!”木栩不禁笑出了声,“反正‘相约今朝’天下第三也是吹牛,又哪里来的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
    “你呀!”
    “倒不是全然吹牛,我是真会烧菜。”木栩海饮一杯酒,掩饰了心里的惆怅。她只烧过给一个人吃,那人尝过之后神色古怪地拒绝再吃。
    “不知道是否有幸,哪天尝尝咱们‘公子’的好手艺?”林昊轩目露期待。
    “嘿嘿……拙技,不敢献丑!好了,不说闲话了!”木栩摆摆手,拿起了筷子,“我要试菜了!”
    木栩不客气地继续试菜。她每道菜都尝了尝,然后一一点评。她评价很是中肯,有利于改进。
    掌柜侧立一旁,连连点头。
    末了,林昊轩挥退了掌柜。他举杯敬酒:“多谢‘公子’赐教。有‘公子’金玉良言,将来的‘相约今朝’必定更上一层楼。”
    木栩与他碰杯:“王爷无需客气。反正帮王爷,也是帮自己。”
    因为林昊轩是太子党,而她也是。都是一家人,不必分得太清,能帮自然是要帮的。更何况木栩只是动动口,提提建议。
    林昊轩却在琢磨着木栩话中的深意:“你从商,难道也是为黼黻皇猷?”
    “也不全是!”木栩坦言道,“也算是留条后路吧!若是哪日在皇宫混不下去了,还有地方混口饭吃。”
    林昊轩不以为意道:“以你的本事,在哪里都有饭吃。”
    “可是我希望更多无家可归、无处谋生的人,也同样有饭吃。”
    她随口一句话,撞击了林昊轩的心灵,他又对她另眼相看了。的确,她经商有辅佐太子的意思,有敛财的意思,但是也在收留鳏寡孤独,也在力所能及地帮扶更多人。
    像轻舞那样四处流落的女孩,念奴娇里比比皆是。
    他肃然起敬,再次敬酒:“你当真是大才大义,实在佩服!”
    “得了吧!我经常将事情弄得乱七八糟!”
    “那也有人愿意为你收拾残局。”他一语双关。林瀚琛愿意,而他也是愿意的。
    被宠爱的人,是允许任性的。
    “人生得爱人、得知己,复何求?”木栩举杯,这一次是她敬他、谢他。
    若是这辈子她欠了谁,恐怕唯独对林昊轩是还不清了。
    “你能将本王引为知己,是本王的荣幸。”尽管他更愿意做她心中的爱人。
    但是,爱情大多时候都是错位的。林昊轩也将木清清引为知己,而木清清却想做他的爱人……
    想到木清清,林昊轩神色微变,“啊!”
    “嗯?”
    “唉,我怕是要爽约了。”他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道。他这是碰巧看见木栩,就一时脑热昏了头,将旁人给抛诸脑后了。
    “王爷约了佳人?”木栩打趣道。林昊轩这样的风流王爷,整日像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无非做些约佳人赏花、喝茶、游湖之类的事。大概唯有跟木栩在一起,是品酒、拼酒、一醉方休……
    “罢了,既然已经失约,只能改日登门谢罪了。咱们继续喝!”他再次举杯。他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任何人、任何约会都比不上与木栩小聚片刻。
    木栩却摇摇头,放下了酒杯:“不喝了。王爷既然佳人有约,就不耽误王爷了。”
    “派人去说一声就是了……”
    她执意劝道:“莫让佳人空等候,寒了佳人心。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王爷现在动身为时不晚。最重要的是,王爷岂能失信于人呢?”
    林昊轩也是要江湖名声的!
    这会儿林昊轩倒是有些后悔告诉木栩了,早该知道她是这样的人,看似大大咧咧,偶尔任性胡来,其实很为别人考虑。他有些遗憾道:“今日没有喝个尽兴,他日再约。”
    “好!”她爽快答应,催促道,“去吧!”
    “一起去吧!”他起身,邀请道。
    “嗯?”
    “其实,本王是约了人去‘风光霁月’游船,今日阳光正好,妃泪湖波光淋漓,残荷点点,别有一番风味!”
    “不了,不打扰王爷与佳人相会。”木栩虽然很想去见识一下号称“天下第一”的游船画舫,但是她才不要去挡在两人中间,叫他们不自在呢!
    “去吧,那位佳人是故人。”他循循善诱道。
    “嗯?”她眼睛豁然一亮,“莫非是清清?”
    “正是。”他点点头,大方承认了。他之前不说,是因为他想跟木栩单独待在一起,如今说出来,是想跟她再待一会儿。
    “这……”好像也不便打扰吧?
    “你也多日未见她了吧?”
    “那……走着?”木栩爽快地起了身。
    反正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木栩一直担心木清清会误会,如今大家的关系也都坦诚地说开了,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木栩与林昊轩怕木清清久等,一路打马到了妃泪湖。风光霁月船,停在岸边,还在等林昊轩这个东道主。
    这船,可不是一般的船,共有七层高,犹如一座宝塔。底层活像一座宫殿。单是这造船的工艺都叫人赞不绝口。
    乍一看,层台累榭,飞檐反宇,钩心斗角。
    细看之下,碧瓦朱鹮,丹楹刻桷,雕栏玉砌。
    踏入其间,金碧辉煌,画栋朱帘,殊形诡制。
    “这‘风光霁月’的确是豪华大气、精美绝伦,难怪一问世就被称为——天下第一画舫。珍楼宝屋难以媲美,琼楼玉宇不过如此。”木栩由衷地赞美道。
    “哈哈!得‘公子’如此称赞,也不枉本王营造数年。”林昊轩从找人修船、装饰到收集奇珍异宝,花了近十年的时间。
    昔年,他与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在游船上相遇,当日一见钟情,便想着送她这艘游船。谁曾想误了终生,一切成了过眼云烟。
    游船仍在,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
    “咦?有人在弹琴?是清清吗?”木栩大步流星地走进去,被里面的稀罕玩意儿晃得眼花缭乱的。她好奇一观,也迫切地去追寻那琴声。
    “嗯,应道是清清姑娘所弹。”毕竟今日林昊轩只邀请了木清清登船,只是她弹的这支曲子,未免有些哀伤?
    木栩也恰巧听过这首曲子:“她大约是等得久了,既闲得无聊,又想借琴寓意。”
    这支琴曲,是一个名伎所作,而她身上有一段悲伤的故事。她与一位恩客互许了心意,私定了终身。那恩科原本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在名伎的接济下堪堪度日,后来他参加科举一跃而起,他当了官,娶了同僚家的妹妹,忘掉了那个名伎,忘掉了那段为人不齿的风流韵事。
    名伎最终只等来了他成婚的消息。在他成婚当日,名伎就在妃泪湖边弹了这支曲子,摔断了琴弦,投湖自尽了。
    “游湖赏景,本是乐事,为何弹这么悲伤的曲子?”林昊轩撩开了帘子,率先走了进去。
    木清清的琴声戛然而止,脸上寂寞神色一扫而空,转瞬笑灿若莲。她起身行礼:“王爷!”
    “你我之间,不兴这些虚礼。”
    “是。”木清清抿着笑,娇羞如清风吹动的粉蔷薇。
    而木栩适时踏入,未语先笑:“清清!”
    “姐姐?”木清清略显诧异,笑容有一瞬僵住,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释然一笑,“原来王爷姗姗来迟,是碰上了姐姐!”
    “碰巧遇上了。”木栩露出一笑。
    “还请清清姑娘恕罪!”林昊轩收了折扇,拱手作揖。
    他堂堂王爷,如此礼遇。木清清还能计较什么呢?她笑意连连道:“王爷,姐姐,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