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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节
    “宽恕?”皇帝大笑道:“万里江山,惟我独尊,朕可以宽恕别人,又何时轮到别人来宽恕朕?黄矩,你大逆不道,以为凭借着商人那伶牙俐齿的狡诡之词,就能够煽动百官?你想谋反,朕自然不会宽恕你……!”双目一寒,沉声道:“轩辕绍,拿下黄矩,以谋逆之罪判处黄矩斩立决,黄氏一族,尽数诛杀!”
    高台边上的轩辕绍面无表情,一直盯着安国公,此时皇帝下旨,抬起手,示意身后两名骁尉将黄矩拿下,便在此时,却听得身后传来惊呼声:“统领小心……!”声音之中,已经有人惊骇地发现,站在轩辕绍身后的其中一名骁尉,竟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如同毒蛇般往轩辕绍的背后刺了过去。
    第六九六章 单骑止千军
    太阳已经落山,马蹄声声,在距离通天殿不过二十里之处,一支人数众多的精锐骑兵军团正迅速地往通天殿方向移动。
    这支骑兵军团不下五六千人,如狼似虎,刀枪雪亮。
    队伍正前方一骑一身银灰色的铠甲,黑色的大氅飘动,猎猎作响,他手中提一支镔铁长枪,这是威名赫赫的“苍蛇枪”。
    三刀四枪破天弓。
    朝廷八大高手之中,左屯卫忠武将军韩三通位居第三,号称修罗枪,而这位右屯卫勇武将军池公度,则是名列第四,号称“苍蛇枪”。
    虽然在四枪之中位列末尾,但这绝不表示他的能耐比韩三通弱。
    朝中皆知,韩三通为人比较爽朗,而且最喜欢与人比武,朝中武将,没与韩三通交过手的已经是屈指可数,也正是因为韩三通喜欢四处找人切磋武艺,又加上确实有一手了得的枪法,所以他的名号在朝野之中也很是响亮。
    池公度的性情与韩三通恰恰相反。
    池公度为人低调,沉默寡言,做事谨慎小心,而且治军严格,右屯六卫军那个顶个都是帝国的一流精兵。
    池公度因为性情使然,自然不会像韩三通那般四处找人切磋,也正因如此,世人知道他的枪法虽然了得,但是究竟了得到何种地步,那却是很难评定,池公度出手很少,但是见过他枪法的人,便会知道他的枪法虽然不华丽,但是极其的犀利,往往出手便是杀招。
    军中将士,使枪最是常见,但是用的好的,却是屈指可数,池公度的身手能够位列四枪之一,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能耐。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凝重,胯下一匹乌色宝马,身后数千将士排山倒海般跟在身后,从天地间呼啸而过。
    陡然之间,本来放马飞驰的右屯卫勇武将军池公度脸色一沉,放缓了马速,随即很快勒住马,抬起手来,身后一名卫军指挥使打扮的将领立时拔刀出来,高高举起,一时间数千将士迅速勒马,只是片刻间,竟然齐齐整整地停下来,军阵毫无散乱之状,亦可由此看出池公度统兵有方。
    池公度双眉锁起,直视前方,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骑单立,马上一人一身甲胄,头戴虎形盔,池公度一眼便能看出,那人身上穿着乃是猛虎战甲,而帝国只有皇家近卫军的人才可能穿上这身精致的铠甲。
    四下里一片寂静,数千将士,竟生生被这前面的一骑所拦住。
    “来者何人?”池公度声音如雷,目中生寒。
    前方那一骑已经缓缓靠近过来,一手执着马缰,一手则是握住腰间佩刀刀柄,抬起头来,目视池公度,笑道:“轩辕胜才见过池大将军!”
    “轩辕胜才?”池公度神情有些惊讶,“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正是我要问大将军的话。”轩辕胜才笑道:“大将军领着数千精兵来势汹汹,却不知要去往何处?”
    池公度摇头道:“本将用不着向你交代。”
    “若是换做往日,轩辕胜才自然不敢如此失礼。”轩辕胜才单骑匹马面对数千大军,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笑道:“但是今日通天殿正在举行祭天大典,池大将军率军前进的方向,似乎就是通天殿,轩辕胜才就不得不问问池大将军的意图了!”
    池公度冷笑道:“轩辕胜才,你给本将闪开,本将大事要紧,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啰里啰嗦。”
    “池公度,你不要与我啰嗦,就要说个明白。”轩辕胜才冷声道:“我奉命扼守此处,不许任何人过去,你说不出所以然来,难道还敢过去?”
    “就凭你一人要拦住本将?”池公度大笑道:“你要本将说个所以然,那么本将就告诉你,通天殿恐怕有人要作乱,本将要提防小人加害圣上。”
    “有人作乱?”轩辕胜才淡淡道:“池大将军说的是谁?”
    池公度冷笑道:“这我就要问问你了,圣上龙驾出京,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两千皇家近卫军也离开京城,本将要问问你,这两千近卫军如今身在何处?圣上出京之时,轩辕绍率领六百近卫军出京保护,为何还要从京中调出两千近卫军?”
    轩辕胜才盯着池公度,道:“看来大将军对京城的动静真是了若指掌。”
    池公度身为右屯卫军大将军,平日在京城呆的时间倒是极少,一年倒有大半时间都是呆在右屯卫营坐镇。
    “若不注意京城动静,本将又如何得知有人准备作乱?”池公度手中长枪横提,微抬手,枪锋向前,“轩辕胜才,你既然来了,正好免去本将麻烦,先将你拿下,等圣上安全返京之后,一切再行定夺。”
    轩辕胜才手握佩刀,笑道:“池大将军真是好威风,只是轩辕胜才倒以为,有人想要作乱不假,不过准备作乱的,恐怕就是池大将军你吧?”
    池公度冷笑道:“谁是谁非,总会有结果。你们轩辕一族好心机,谁都知道圣上对你们轩辕一族不薄,只是如今冷淡了你们轩辕一族,你们竟然起了谋逆的心思,你们的阴谋诡计,还当本将不清楚吗?”一挥手,厉声道:“拿下了!”
    ……
    ……
    轩辕胜才单骑拦住池公度,楚欢自然不清楚,他此时耳中只传来那一声惊呼声。
    轩辕绍身后,一名骁尉手中的匕首已经如同毒蛇一样刺向轩辕绍,轩辕绍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听到那一声惊呼,他的反应却也是让人惊叹,身体已经侧闪,只是那骁尉的身手显然也是极其了得,这一次出手准备多时,轩辕绍闪躲之间,那骁尉匕首却是一横,锋利的匕首没有刺中轩辕绍,却是将轩辕绍的箭盒带子切断,轩辕绍身体虽然闪过去,但是箭盒却从背后落下来。
    那骁尉身手敏捷,箭盒落下的一刹那,他已经探手接住,此时已经听到轩辕绍一声厉喝,反手一拳打过来。
    骁尉的目的竟似乎不是轩辕绍本人,他夺得轩辕绍的箭盒,身体已经迅速后退,瞬间已经退后数米之遥,拉开了与轩辕胜才的距离。
    这一幕不少人都是瞧见,都是惊骇无比,瞧那骁尉的身法,竟似乎比轩辕绍还要灵活,速度比轩辕绍还要快。
    轩辕绍却并没有跟上,双拳握起,冷冷盯着骁尉,厉声道:“范泉,你要造反?”
    那骁尉距离轩辕绍颇有些距离,一手拿着箭盒,一手握着匕首,哈哈笑道:“都说轩辕绍的箭法举世无双,轩辕箭出,例不虚发,却不知没有了牙齿和利爪的轩辕统领,是否能够射出无箭之箭?”
    轩辕绍才眉头锁起,冷笑道:“你不是范泉,你到底是谁?”
    另一骁尉已经到得轩辕绍身边,也是惊道:“统领,他的声音……他不是范泉!”
    那人笑道:“你们那位范骁尉昨天晚上就已经步入黄泉,听说轩辕将军对部下素来亲爱,待那位范骁尉犹若兄弟,如今你的兄弟已经进了黄泉,不知轩辕将军是否愿意去陪他?”
    轩辕绍冷笑道:“看来你的易容术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你的声音终究是暴漏了你。”
    “已经无关大局。”那人笑道:“只要能拿了轩辕将军的箭,就等若拔了老虎的牙齿,没有牙齿的老虎,不足为虑!”
    高台之上,皇帝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场中百官大都已经是目瞪口呆,这变故实在太过突然,许多人甚至都没有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脑中发懵。
    众人发懵,徐从阳却没有懵,已经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厉声道:“先拿下黄矩。”
    他知道,通天殿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与黄矩有关,当此时刻,先将黄矩控制住才有可能稳住局面。
    黄矩不过是垂垂老矣的穷暮老人,自然容易对付,吏部尚书林元芳方才被安国公黄矩当众奚落,心里早就充满怨毒,那边徐从阳一叫,林元芳身上立刻升起来一股力量,方才虽说安国公大逆不道,但是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管怎么说,人家黄矩好歹是个国公,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帝能够发落,这一下子徐从阳发话下来,而且林元芳也看出形势有变,立时往黄矩扑过来。
    林元芳不过四十多岁年纪,虽然称不上强壮,毕竟也是壮年之时,要对付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朽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知道黄矩已经是犯了逆天死罪,躲也躲不了,唯恐别人先拿住黄矩抢了功劳,大叫一声,两只手已经抓向黄矩。
    便在此时,旁边一人横里闪出,一脚抬起,不等林元芳靠近,已经狠狠踹了过去,林元芳猝不及防,被踹在腰眼处,这一脚力道不小,林元芳“哎哟”惨叫一声,已经被踢翻在地,黄矩身边已经多了一人,人高马大,不懈道:“你这种东西,也配冒犯安国公?”
    众人瞧过去,立时就认出,此人却是兵部左侍郎尤干,大家瞬间都明白,这尤干一直以来也与黄矩走得很近,也是属于汉王党的人,此时却是站出来,与安国公同一战线了。
    林元芳被踢翻在地,旁边又有两名官员上前都是踢了几脚,口中都是骂道:“狗一样的杂碎,今日便要让你好受。”却又是两名汉王党的人跳了出来。
    第六九七章 国公之恨
    徐从阳等一干官员见此情景,更是心惊,皇帝也已经皱起眉头来,这时玄真道宗已经来到皇帝身边,目睹此景,终是大声道:“来人,拿下这帮大逆不道之徒。”
    通天殿是皇帝的修道场所,所以随行护驾的官兵并没有进入通天殿,只有轩辕绍带着几名部下跟随护驾。
    随同皇帝而来的卫队,如今却还在通天殿外。
    在这通天殿内,除了百官,其他的俱都是道士,除了一部分是跟随玄真道宗而来的宫中道士,要进行祭天大典仪式,在这通天殿之内,本身就有数十名道士待命,他们的作用却只是伺候招待前来祭天的百官,不过四十多人,散落在百官四周,当玄真道宗一声令下,便有一半道士往前冲过去。
    道士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玄真道宗被赐封为道家之首,那就是他们的最高首领,玄真道宗一声令下,这些道士却也觉得立功受赏的机会到来,哪里肯放过,一个个往前冲过去,陡然听得一声惨叫,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道士不过奔出两步,却陡然躺在地上,鲜血淋漓,旁边却是一名道士手持匕首,面目狰狞,匕首之上还沾着血迹。
    惨叫不止一声,只听得四下里惨叫声连连,那些本来冲向黄矩的道士,几乎是在短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地倒地,而出手击杀他们的,却也都是身着同样道袍的道士。
    百官更是吃惊,此时已经有人明白,这些道士之中,却有许多人是伪装而入,那些出手击杀同伴的道士,动作敏捷,心狠手辣,身法轻快,四十多名道士,转眼间便有近半倒在血泊之中,道士之中已经有人厉声叫道:“保护安国公,诛杀昏君!”
    一群道士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进百官席中,手中都是握着鲜血淋漓的匕首,百官见状,不少人都已经是面如土色,惶恐闪躲,楚欢在人群之中神情冷峻,他此时距离黄矩还有一段距离,眼瞧着从自己面前两名道士过去,他此时若出手,制住一名道士不在话下,可是此刻局势尚未分明,楚欢不知道通天殿还有多少黄矩的人手,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此时已经有十多名官员护在安国公身边,又加上一群手持匕首的道士护在周侧,众官员却又哪里赶在这个时候轻易靠近黄矩。
    黄矩神情淡定,站在人群之中,轻抚着胡须,瞧见高台之上皇帝陛下的脸色很不好看,嘴角顿时泛起一股笑意,此时却瞧见薛怀安已经战战兢兢来到高台边,瞧见台下场面,薛怀安神情惊恐之时,身体忽然一震,失声道:“不好……!”
    皇帝皱眉,扭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薛怀安立刻道:“圣上,武京卫……大事不好,武京卫就布置在通天殿外不远。”
    “通天殿外?”皇帝皱起眉头。
    薛怀安惶恐道:“为了确保圣上的安全,昨天黄天都已经调集了一队武京卫事先部署在通天殿北侧,声称是要保护圣上的安全。”
    “不好了……!”便在此时,听的广场外一道人影飞奔而来,大声叫喊:“有军队……他们要造反……!”那人跑出一段路,陡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挣扎两下便不动弹,背后却已经插着数支利箭。
    也就在这时,群臣已经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随即惊愕地发现,不但是那条两河中间的汉白玉大道,便是其他各个方向,也传来阵阵马蹄声。
    那汉白玉大道之上,一队兵马正如狼似虎,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前来的兵马之中,竟然已经有人举起了火把。
    那一群兵马,甲胄鲜明,正是武京卫的甲胄,当先一人大氅飘起,虎背熊腰,在他身后的兵马不下五六百人,挤满了汉白玉大道,如狼似虎,他们握刀持枪,铁马金戈,迅速地往广场过来。
    在群臣惊恐之间,汉白玉高台其他几个方向,也先都是出现了火把的亮光,随即便出现武京卫兵马,武京卫的人马已经散开,呈扇形包围过来,群臣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这通天殿禁止兵马入内,便是皇帝身边的护卫队也不能进来,此时大批的兵马高举刀枪入内,这自然是谋反无疑。
    此时此刻,有不少尚糊里糊涂的官员终于是恍然大悟。
    先前众人瞧见安国公黄矩慷慨而言,不少人甚至觉得安国公这是以死骂醒皇帝,甚至有人在心中还颇为佩服安国公。
    知道变故连起,众人才明白,安国公这是早有准备,他这真是要谋反了。
    武京卫的指挥使是黄天都,黄天都是黄矩的儿子,如今武京卫的兵马冲进通天殿,一切都不用再解释,黄氏一族,已经反了。
    四周兵马如狼似虎扑过来,形成一道包围圈,黄天都已经抬手扬刀,厉声高喝:“所有人都不要动,刀剑无眼,谁要是轻举妄动,死在刀剑之下,概不负责!”
    不少大臣的脸色都是十分难看,右都御使沈客秋望着黄矩,厉声道:“黄矩,你果真是反了,你这乱臣贼子,天理不容……!”
    黄矩冷笑道:“天理?老夫正是为天理而反。”
    皇帝在高台之上目睹通天殿变故,依然是背负双手,四下里火把烧的吱吱作响,夜风吹动,皇帝的道袍衣角也是随风飘动,他望着台下黄矩,终于道:“黄矩,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黄矩摇头道:“你错了,正是老夫想活下去,才这样做,老夫若是不这样做,不但自己活不了,这大秦江山也活不了。”
    皇帝冷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比谁都清楚。”黄矩淡淡道:“打从你将户部交给老夫的那一天开始,或许你心里就想着取老夫的性命,只不过你要为自己披上一层衣裳,所以你才不敢轻举妄动。老夫从来不曾有反意,你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老夫喜欢钱财,可是当年若不是老夫的钱财,你瀛元又凭什么登上皇位?老夫却是略备家产,可是那也是你当初欠我的。老夫一族,对你仁至义尽,算得上是精忠报国,可是你又如何对我黄氏一族?”
    徐从阳忍不住道:“圣上难道待你黄家不厚?你们黄家当初也无非是安邑富户,可是如今富可敌国,圣上难道不知你们黄家贪污受贿,弹劾你安国公的折子,加起来有多厚你也清楚,可是圣上年纪你们黄氏一族当年的功劳,一直不计较,你还不知足?圣上只有两位公主,却将一位公主许配给你们黄家,如此隆恩,难道不厚?你安国公是中书省要员,还掌管户部,黄天都更是被赐封为武京卫指挥使,负责京中安危危,至若你的老家安邑,你们黄家在那边的权势和家财,你自己比谁都明白。圣上如此厚待你们黄家,换来的却是你们黄家的谋逆吗?”
    安国公气定神闲摇头道:“徐大学士,你好歹也是满腹经纶之辈,别人看不出他的假仁假义,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下嫁公主,世人都觉得是皇恩浩荡,可是那位公主殿下,性情刁蛮且不说,在她身边的那些仆从,全都是监视我黄家一门的眼线,你可知道,自从那位公主到了咱们黄家,咱们黄家上下的脖子就似乎架了一把刀,老夫半夜睡觉,都要睁着眼睛。老夫兢兢业业给他做牛做马,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猜忌监视。”
    “不做亏心事,你又怕什么?”皇帝淡淡道:“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知道?”
    安国公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既然存了对老夫的猜忌之心,就算老夫安分守己,你又怎能容下老夫?”他眼中显出一丝恼愤,盯着皇帝,“你只知道老夫掌握了帝国的财政,可是你自己想一想,如果没有老夫,你这通天殿当真可以建起来?中原大战之后,一片凋零,不是老夫带着他们呕心沥血,大秦凭什么荣盛起来?当了皇帝,你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挥手就是平乱,抬脚就是兴修,什么旱灾水灾,你自己难道没有想过,这哪一桩不需要银子?没有老夫和户部官员们的苦心操持,凭什么国泰民安?”他显然有一肚子话憋着,此时越想越激愤,“若只是为了国事,那倒也罢了,老夫砸我卖铁也弄出银子来,可是你宠信妖道,迷恋修道,还下旨在全国各道兴修道观,这里更是耗费巨资修建通天殿,你只知道这座宫殿华美壮观,可是你知道这一座宫殿花费了多少银子?如果没有这座宫殿,那些银子足以让西北有着无数的钱粮抵挡西梁人。户部上下,为了你的修道炼丹,为了你的长生之梦,耗尽心血,可是你却步步紧逼,你往户部安插钉子,搅乱户部,更是找机会清除户部上下,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对付老夫吗?”
    皇帝淡淡道:“看来你对朕的怨恨不浅。”
    “老夫不怨恨你,但是老夫绝不能坐视你瞎胡闹,将大好江山断送。”安国公沉声道:“瀛元,你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