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不杀人的话就不会有征服。
耶律德光只是有些郁闷和无奈的发现,汉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摆脱了所谓的仁义道德的束缚。在他的印象中,汉人内斗就算杀人再狠,在外战的时候也会假惺惺的摆出一副仁义君子的样子来,什么不杀俘虏,什么善待百姓,什么不得践踏庄稼,什么不能奸-淫掳掠,什么不能纵火之类的假仁假义之前汉人表现的很在意。隋炀帝不就干出来辽东城高丽军六次投降他六次受降的傻事吗?三十万精锐的府兵被高丽人割了脑袋垒成城墙,大隋的那些官员们不是还在念叨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可对高丽人杀戮太重吗?
就算被人欺负到头上,汉人不是也要理论然后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吗?就算被人抢走了土地粮食和女人,汉人不是还说什么不能跟塞北的蛮人一般见识吗?
汉人提倡的不是以仁义教化吗?
为什么到了刘凌的汉军这里,汉人推崇的那些道理一样都看不到了?
那些汉军,杀起人来比契丹人还狠!长城北面的草场,被那些可恶的汉人烧了何止一遍?
耶律德光隐隐觉得,汉人已经不再是以前任人欺凌的两脚羊了。
二十万大军围困了太原城,然后开始搭建营寨。第二日太阳才升起来的时候,一队契丹骑兵保护着一个契丹将军到了太原北门外。那将军高声劝降,宣称只要汉军开门投降,大辽太子殿下仁慈,绝对不杀一人,不毁一草一木。守城的汉军对耶律德光表现出来的诚意很感动,于是一箭将那个滔滔不绝的契丹将领射了个对穿。
然后城墙上的数千汉军齐声高呼:“要战便战!”
剩下的契丹武士狼狈的退回了大营,连那个还没有死透的将领都不要了。过了一会儿,或许是感觉到有些丢人,一队骑兵奔驰而来甩出绳索套在那契丹将领的脖子上拉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回去。
城墙上的守军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那笑声好像刀子一样割破了契丹人的骄傲。十几年前,如果契丹狼骑南下的话,北汉的那些官员哪个不是立刻乖乖打开城门跪在大门两边摇尾乞怜?就算一个契丹百夫长都能将一个北汉的郡守活活用鞭子抽死,然后当众凌辱那郡守的妻女,那些汉人谁敢出头?
才十几年,为什么世道变了?
是汉人变强了,还是大辽变弱了?
耶律德光找不到答案,他只知道,若是想再恢复大辽霸主的地位,就必须狠狠的给那些汉人血的教训!
契丹人搭建营寨的速度很快,随军携带的毡帐很快就树立起来。砍伐了附近所有的树木,在营寨前面排好了拒马。连绵几十里的大营看起来就好像一片丘陵,一个一个的毡帐就好像一个一个的坟头。
从大同府强掳来的百姓和草原上随军而来的牧民在后面搭建营寨,契丹人的队伍则每天都要列阵在太原城门叫骂。叽里咕噜的草原蛮语和汉语夹杂在一起,就连他们自己都听不清到底喊的是什么。只是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动作在表示侮辱,用什么样的语言咒骂和嘶喊,城墙上的汉军士兵全都变成了聋子瞎子一样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一直过了十几日,契丹人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趣了。
等营寨搭建完毕之后,耶律德光调集了两个万人队开始对太原城北门试探性的进攻。这次南下契丹人携带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吃一堑长一智,上次仓促南下让他们吃足了没有攻城武器的苦头,十几万大军死在了汉人城下。一个万人队压阵,另一个万人队的士兵推着攻城锤,抬着云梯,甚至还有组装起来的攻城塔,黑压压的朝着太原城涌了过来。
契丹人重金聘请来的波斯人手忙脚乱的指挥着那些民夫劳力将威力巨大的回回炮组装起来,自以为高贵的波斯人手里拿着鞭子不停的鞭笞着那些在他们眼里笨手笨脚的家伙。回回炮的威力巨大,射程能达到五百米以上。巨大而沉重的石头能将城墙狠狠的砸出缺口,这样的东西如果有几百架的话对于防御一方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不过让波斯人吓破了胆子的是,还没有搭建起来的回回炮在第一时间成为汉军的打击目标。然后十几个落地就能爆炸的黑乎乎的东西将回回炮炸成碎片,巨大的气浪和爆炸将人掀翻了出去埋在土里。就连自认为在攻城器械方面有着绝对优势的波斯人都不知道,那些一下子能杀死一片人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似乎比回回炮的射程还要远!
太原城墙上只有二十门火炮,而这种刚刚研制出来的火炮最大射程其实和回回炮相差无几。关键在于,汉军的火炮是安置在城墙上的。这就好像两个鸡动能力相当的人,一个站在城墙上往下撒尿,一个往上撒尿的道理一样。站在城墙上的人瞄准了的话会尿在下面那个人脸上,而下面那个人只能尿在自己鞋子上。
如果顺风的话,城墙上面的人尿起来应该更犀利一些。
原本还骄傲的波斯人被炸的灰头土脸,打死他们也不敢再进入城墙上汉人武器的射程之内。就算耶律德光将赏金翻上去一倍,他们也只是打定主意回家去再也不掺和东方人之间的战争。耶律德光一怒之下将那一百多个波斯人全都砍了脑袋,省去了不少许诺给波斯人的金银财宝。
没有了远程武器的支持,耶律德光咬着牙命令大军攻城。
一个万人队的契丹骑兵放弃了战马改为步卒,抬着云梯推着高达十丈的攻城塔往前移动。在他们之前两千精骑率先冲过去试图用弓箭压制城墙上守军的弓箭手,契丹人的骑射向来使他们自傲的资本。在以往的时候,这是他们无往不利的至强手段。
两千骑兵斜刺里杀过来,还没有进入他们弯弓的射程,倒是太原城墙上的弩车开始和已经逐渐退役的火药抛石车开始发威。
随着火炮的出现,体积庞大运输不便的火药抛石车逐渐被淘汰,但在这种士兵密集的攻防战中,火药抛石车杀伤力大的作用却不是火炮能相比的。而且,因为才刚刚研制出来,火炮主要都装备在了大汉水师的战舰上,城墙上这二十门火炮还是加紧赶造出来准备供给给水师用的,被刘凌一纸命令全都运到了太原。北门上安置了八门,西门,东门,各有六门火炮。
一丈多长的重弩从城墙上射下去,能将飞驰而来的契丹骑兵连人带马一块钉死在地上。胳膊粗的重弩若是击打在人的身上,能拦腰将人打断。机括推出去的弩箭力度极大,撞在密集的人群里能一口气把十几个人串成糖葫芦。
汉军有弩车,契丹人也有弩车。
在骑兵损失惨重之后,攻城的契丹将领开始调集弩车轰击太原城的大门和城墙上的汉军。只是相比于大汉来说,契丹人的弩车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差了不止一筹。等契丹人的弩车推上来之后,汉军这边沉寂了一会儿的火炮开始发威。只是双方的精确度都不算太高,对轰了半个时辰,契丹人的弩车被炸坏了二十几架,而太原城门则连一块门板都没被敲下来。
并不是契丹人的弩车威力不够大,原因很简单,刘凌给太原城门上加了一层铁甲。在城门外面,刘凌派工匠铸造了一块重达数千斤的铁板,城门关闭之后将铁板从上面放下来,木制的城门就被铁闸关在了里面。弩箭打在铁闸上,除了擦出一溜火花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起来契丹人的攻击手段对太原城一点效果都没有,但这并不是契丹人无能,而是刘凌为了针对契丹人的攻击而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契丹人的每一种手段,刘凌在之前都已经预测到了。无论是波斯人的回回炮,还是针对城门的攻击,刘凌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既然已经做好了坚守太原城然后伺机反击的打算,若是没有应对手段的话岂不是太无能了些?
各种远程武器基本无法对守城的汉军造成伤害,契丹人只能硬着头皮攻城了。
几乎与城墙一样高的攻城塔被数百人推着往前缓慢的移动着,一个万人队,攻击的士兵有一半人,另一半差不多都在推车。有推攻城锤的,有推攻城塔的,有推弩车的,光是一辆攻城塔就要最少五百名士兵才能缓缓推动。十丈左右高,上下两层,每一层能站三十名弓箭手。
攻城塔的一侧挂着梯子,只要靠近城墙就能搭在城墙上。这样攻城一方的士兵就能从攻城塔上直接冲上城墙。而在攻城塔上的弓箭手可以压制城墙上的守军,这是一种攻城器械中最为庞大的东西。只要被攻城塔靠近,基本上冲上城墙就变得简单了。
本来想试探进攻的契丹人被汉军的远程武器打出了真火,一个万人队压了上去,另一个万人队随即启动,试探,变成了强攻。
这一日,也不知道地狱又将接受多少残缺不全的新鬼。
第五百七十四章 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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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离着还有两百步的时候,汉军的火炮和弩车开始同时发威,集中火力打击契丹人的攻城塔。至于那个挂着上千斤巨木的攻城锤,反而没有必要去关注。任凭它去撞也撞不开下了铁闸的城门。但攻城塔不同,一旦靠近的话上面的契丹弓箭手会给城墙上的汉军造成很大的伤害。
论箭术,汉军士兵一点优势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攻城塔被汉军摧毁,但还是有一架缓缓的靠近了城墙。憋足了劲儿的契丹人开始对城墙上的汉军发动反击,只是,六七十个弓箭手的打击实在说不上犀利也不足以改变局面。
汉军弓箭手在将领的指挥下,将密集如雨的羽箭泼过去,塔楼上的契丹弓箭手顷刻间就变成了刺猬。但攻城塔的主要作用还在,顺着后面的斜坡,契丹武士开始往城墙上冲,他们将弯刀抡起来好像风车一样,似乎这样能给自己增加勇气,似乎能吓唬住那些该死的汉人。
该死不该死,诅咒这种事在战场上还不如放个屁。赶得合适了,一个屁没准能熏死一个重伤员。可就算在心里诅咒敌人一万遍,敌人也不会被诅咒死。顺着斜道顶上去的契丹武士,一个一个的被汉人弓箭手无情的射死。因为斜道太窄了一次性只能通过一个士兵,汉军防守起来并不吃力。
攻城塔和攻城锤都失去了作用,契丹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云梯上。
两百步以外,城墙上的汉军弓箭手就能有效的杀伤契丹人。契丹武士不喜欢用盾牌,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将一切可以举起来的东西遮挡在头顶。他们不是步兵,没有装备步兵齐人高的步兵盾。骑兵盾太小,根本就挡不住羽箭的洗礼。两百步以外成了一条死亡线,冲上来的契丹武士在这条线上一层一层被羽箭撕裂下来。
就好像被镰刀割躺下的麦子一样,一排一排的契丹武士被羽箭射杀。扑倒在地上的人无论是受伤还是死亡,很快就被后面挤上来的袍泽踩在脚下。为数不多的重甲士兵抬着云梯冲在最前面,羽箭打在他们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一点也不悦耳。这是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声音,一点也不悠扬动听。
一名重甲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下扑倒在地,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上超过三十斤的铁甲让他的动作变得笨拙而缓慢,才支起一条腿,他的后背上被撞了一下再次倒了下去。他大声的咒骂着,但很快那声音就变得微弱起来。后面的契丹士兵往前冲过去,躺在地上的重甲士兵胸口塌陷了下去,顺着铁甲的缝隙血一股一股的冒出来。
数百名重甲士兵抬着几架云梯终于成功的搭在了城墙上,后面跟上来的契丹武士将弯刀叼在嘴里,奋力的往上攀爬。而被盾牌手掩护着挤上来的契丹弓箭手终于进入了射程,他们躲在盾牌后面开始还击,帮攻城的袍泽分担压力。羽箭密集到在半空中不断相撞,然后两支箭一起从半空掉落下来。
契丹人的射术是一流的,虽然那些弓箭手中有一半以上的新兵,但从小就练就的箭术并不比那些老兵们差多少,他们欠缺的只是杀人的经验和勇气。双方不断有弓箭手被射死,城墙上的汉军翻下来掉在地上,还没有断气的士兵被狼群一样的契丹人围住乱刀剁成了肉泥。而契丹的弓箭手倒下去一个之后,后面的人便补充上来。
“弩车!对准契丹人的盾阵,把那些挡在弓箭手前面的东西给我撕开!”
鹰扬郎将徐宣大声喝道。
靠近他的两座弩车立刻缓缓的调转过来,朝着那几排盾牌瞄准。四五名士兵奋力的搅动转盘,然后两个人抬着一支重弩装填进去。随着什长的一声令下,拉下来盘索之后,巨弩就好像一条从云端俯冲而下的怒龙一样狠狠的撞进契丹人的盾阵里。威力巨大的重弩直接将盾阵撕开了一道口子,木制的包了一层薄薄铁皮的盾牌根本挡不住重弩的撞击。瞬间就碎裂开的盾牌后面,持盾的士兵直接被重弩贯胸而过!
一丈多长的弩箭带着挂在上面的尸体又撞开了第二排的盾牌,然后将那名契丹盾牌手的一条大腿齐刷刷的切了下来,第三批的盾牌手吓得大喊了一声,喊声还没停下来那支弩箭撞在地面上翻了一个跟头,手臂粗的箭杆狠狠的砸在他的额头上。皮盔被直接砸的瘪了下去,同时瘪下去的还有他的头骨。
刹那间,第二支弩箭又咆哮着飞了过来。
整齐的盾阵再次被撕开一条淌血的缝隙,就好像铁犁一样硬生生在契丹人群中犁出一道红色的沟壑。
“再来!还不够!”
徐宣大声的喊着,命令不远处的另外两架弩车也转动方向轰击契丹人的盾阵。徐宣是杭州节度使徐胜的弟弟,但做到鹰扬郎将这个位置上却不是靠着他哥哥的照顾。兄弟两个骨子里都带着嗜血的野性,在征伐南唐的时候,攻克南昌之战徐宣就是第一个冲上城墙的。在几十名南唐士兵的围困下,靠着一把横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狠人带着一身伤痕一刀将南唐守将砍下头颅,然后仰天咆哮,硬是吓得其他唐兵不敢上前!
“李连!你他娘的再干什么!让你的人把那些弓箭手给老子轰了!老子的弓箭手伤亡太大,你他娘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啊!”
徐宣对远处指挥火药抛石车的郎将李连大声喊道。
“放你-妈的屁!距离太近,根本就打不着!”
李连抹了一把汗水后大声的辩驳着。
确实,火药抛石车在城墙上安置,本来基点就太高了,一百步之外的契丹弓箭手是抛石车的死角,火药包抛出去也是落在远处根本伤不了那些契丹弓箭手。
“妈的!早知道多修几个马脸!”
徐宣大声的骂了一句:“弩车,接着轰!”
战争进行了一个时辰之后,契丹人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却依然没有一个人爬上城墙。重甲士兵好不容易竖起来的云梯被城墙上的汉军用挠钩推到,挂在云梯上的契丹武士嗷嗷的叫着摔下去,被沉重的云梯直接砸成了肉泥。不少士兵冲到了城墙下面,却找不到上城的办法。他们拥挤在城墙下面反而成了汉军的靶子,狼牙拍每一次放下来都会砸死四五个契丹武士。当汉军将狼牙拍拉起来的时候,往往上面还挂着契丹人血肉模糊的尸体。
“泼油!泼油!”
李连命令抛石车继续打击远处的契丹人,他跑过去大声命令士兵将烧沸的菜油从城墙上泼下去。滚烫的菜油一锅一锅的倒下去,淋在那些契丹人的身上发出嗤嗤的响声。有人被滚烫的菜油当头泼下,他打着滚捂着脸哀号着,有士兵去救他想把他拉起来,可是伸手一拉,就从那伤兵的手臂上撕下来一层肉片。
城墙下一片哀鸣,被烫死的士兵是幸运的。被烫伤的士兵满地打滚试图减轻痛苦,有人捂着脸往回跑,等松开手的时候却发现眼皮粘在手上被带了下来。
终于,契丹人的盾阵被弩车接二连三的打击后逐渐崩溃。失去了掩护的契丹弓箭手成了汉军主要杀伤的对象,重弩,羽箭不要钱一样泼出去。契丹弓箭手实在扛不住压力开始后撤,却被后面的人挡住根本就退不回去。
汉军的尸体从城墙上翻下来,和契丹人尸体落在一起。血和血逐渐融合,不分敌我。
最后一架攻城塔在被两门火炮同时命中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即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攻城塔上面的契丹士兵恐惧的大喊着死死的抱着木头却无法改变被砸死的结局。轰然倒塌的庞然大物将四周的契丹士兵砸死了一片,还有人从高空落下后后背狠狠的砸在半截木头上,巨大的撞击力让二十厘米粗的木头从胸口直接穿过来,心脏,肺叶,胃还有血糊糊的肠子被直接撞了出去。
耶律德光眼睛赤红的看着麾下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战死在城墙下面,他的手紧紧的攥着,因为用力,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攻城开始到现在两个多时辰,至少有六千人战死。
所有的远程武器和攻城塔都被汉军摧毁,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妄送更多的性命罢了。南下的时候,他站在点将台上大声对士兵们说的话他自己还记得,将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士气鼓舞起来的壮阔话语,也感动了他自己,也让他自己的血液沸腾。
“被狼神祝福过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弯刀去杀死每一个不服从的敌人。你们是战无不胜的大辽狼骑!当你们的马蹄踏上汉国土地的时候,每一个汉人都将匍匐在你们的马蹄下瑟瑟发抖,献出他们的金银,粮食,还有女人!你们每个人的所得都将属于你们自己,我保证!你们缴获的所有东西都不用上缴!去吧,让那些孱弱的两脚羊尝尝弯刀的味道,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战士!”
“当你们凯旋回来的时候,不仅会带回家无数的财宝和奴隶,也将为大辽打下中原的繁华江山!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会成为大辽国的骄傲!”
“让汉人颤抖!”
“像羊一样颤抖!”
这些话就在耶律德光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一句一句钉子一样扎着他的神经。
“鸣金!让士兵们撤回来!”
耶律德光咬着牙下令,面沉似水。
他抬起头看向那座泼了一层血的城池,似乎看到,那些汉人们高昂着的下颌,看到他们轻蔑的眼神和嘴角上的嘲笑,似乎看到,那面火红色的战旗骄傲的飘扬着。那风中呼啦呼啦抖动着的旗帜,飞扬的旗角似乎抽打在耶律德光的脸上,啪啪做响。
第五百七十五章 折磨
第五百七十五章
契丹人的第一次攻势如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城墙的汉军秉承着敌人撤退就要狠狠的打这样的心理,卖力的将重弩,火炮,火药抛石车上的杀器不要钱的倾泻-出去。退下去的契丹人又丢下了上千具尸体才撤到了安全地带,只是每一个回来的士兵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很多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契丹武士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呕吐着,战场上的惨烈景象一次次的冲击着他们的神经。那种鲜血和屎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他们难以适应,而那些肠穿肚烂支离破碎的尸体则让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才是地狱。战争不是儿戏,怀着看戏的心思来打仗只能被现实狠狠的抽一个耳光,抽落一地的门牙和一腔苦水。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南下真的不是和自己想象的就好像狩猎一样那么简单。当猎物强大的足以杀死所有猎人的时候,其实猎人和猎物的角色扮演已经悄然间发生了转换。
第一次失利,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生与死的考验从而得来的如何活下去的经验。同时带来的还有对战争真切的明确的认识,直面死亡,幸运的人与死神擦肩而过,不幸的人被死神的镰刀割断了灵魂的喉咙拖进了地狱,或许永世不得超生。
掠夺能带来财富土地和女人,但掠夺的同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一个强大的民族逐渐觉醒并且展现出强健的体魄后,掠夺者和被掠夺者的身份或许也在悄然间发生了转换。契丹人已经做了几十年的掠夺者,并且还想一直掠夺下去。而汉人,在刘凌的带领下尝到了掠夺的甜头开始表现出比契丹人更浓烈的掠夺欲望,而且,汉人掠夺的手段显然更加的阴狠毒辣。
太原城里无数的粮食,辎重,财富和女人。
这是刘凌给契丹人画出的一个大大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起来闻起来都是那么的令人垂涎欲滴。
表面上看,死守太原城是一件很被动的事,而事实上主动权一直握在刘凌的手里。有时候掠夺的手段真的不是单纯的闯到别人家里去抢东西,也可以露出胸脯和大腿把别人引诱到自己家里来然后再一闷棍敲死。扒光了衣服搜干净他身上所有东西,然后把赤-裸裸的死尸剁碎了喂狗才是最大化的享受所得利益。
诚如刘凌所说,没有什么比掠夺人命更彻底更直接的手段了。
将几十万自认为是强盗的人引过来然后杀死,这也是强盗干的事。论杀人不眨眼汉人其实并不输于任何一个民族,相反,阴谋诡计这类东西还是汉人玩的比较纯熟一些。毕竟有着那么多年勾心斗角的历史沉淀,而当阴谋诡计和杀人的刀子保持在一个平衡点上的时候,这个民族将会无比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