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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正眯着眼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想到了那里,神游不知到了何处的云舒遥被一声呵斥声惊得收拢了心神。
    “你这个贱货,不能侍候人,要你有什么用,给我打,使劲打,反正活着也是白吃饭不干活!”说话间便是能清晰的听到对面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男人隐忍但是还是不时从口中溢出的轻声呻吟。终是再也听不下去,沉着嗓子大呵了一声:“谁啊!搅了爷的好梦!”边说边打开了房门。
    见云舒遥开门便是气冲冲的模样,那鸨爹忙陪笑说道“爷您息怒,只是教训一下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不成想扰了您老的美梦,还望爷恕罪啊!”。
    云舒遥看着青衣人身上的鞋印,还有那衣衫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撕扯的露出了孱弱的胸膛,只是上面几道鲜红的鞭印露着血汁,分外骇人。而看这穿着应该就是刚才跪着门口的男子了。
    屋里的人又说了什么,只听鸨爹笑语嫣嫣的说。“爷,您息怒,别让这不懂规矩的搅了您的好兴致,待会儿我让粉粉来侍候您,想必您定会欢喜的。”
    “好,好。”女人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显然事情已经完满的了结了。
    “奴家这就去叫粉粉来侍候,爷您先稍等。”隐约便看见鸨爹走动的声音。
    可刚对这房中人笑意盈盈的脸在转身过来,便是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沉着嗓子对着倒在门口的男人说道:“自己去柴房,三天别想吃饭。”
    听到鸨爹的声音,男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微微的喘息声传出,想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云舒遥轻轻叹气,踱出了房门伸出手扶着男子的胳膊。看着这个瘦弱但是隐忍着不吱一声的男子艰难的挣扎着,却是怎么都爬不起来,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帮他。
    男子柔顺的任云舒遥扶着他的胳膊,挣扎的站了起来,轻轻施礼,轻道了声“谢谢。”声音却是清爽,温润丝毫不像这儿的男人那般的做作。
    “不用。”云舒遥收回男子胳膊上的手,心想他的胳膊怎么这么瘦弱,刚刚扶着他胳膊感觉细的像个棍子一般。
    抬起眼帘这才看清男人的脸,熟悉的容颜在那见过,清澈的眸子没有被这青楼的浊气所晕染,心底里有个声音咯噔一声,这,这男人不是二皇姐云舒晴的主夫清凌吗?怎会在这里,有怎会做,做了青楼的小倌,不是云舒晴回了母皇说是她的主夫染上疾病薎了吗?这到底是谁?是长的相近的男人还是另有原因?心中千丝万缕捋不顺纠结在一起,可此时鸨爹含着怒气的声音响在云舒遥的耳边,却是证实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心中想着的那个清凌,若说长的一样却是凑巧,但长的一样,名字也相同便绝对不在是凑巧。
    “清凌,还不去!”含着怒气的声音从已走到转角围廊的鸨爹传出,很凶的口气,想来也是在里面的客人那里受了气,想要发泄在惹事者的身上。
    想着不管是为了什么,要想解开这些心中的谜团,这个男人一定要留的,所以当那鸨爹又唤一声时,云舒遥掏出了银票,急切的说了句:“这个男人我留下,我想让他侍候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烟花楼买醉
    “我今晚要他陪。”云舒遥看着瞬间呆滞这看着眼前手中的银票却是变了脸色的鸨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看这见了银票两眼放光的样子,心中嗤鼻的冷笑了几声,心道果然是个见钱如见爹的主。
    清凌惊愕的看着淡淡笑容映与脸颊的云舒遥,那晶亮的眼眸虽是有丝挥不去的清冷但却是很是真诚,这种眼光好似有丝熟悉,但看着这张普通的脸,确定自己从未曾见过。她今晚要自己陪她么?来这儿的女人大都应该是喜欢青春艳丽的少年的,怎么会要已经双十年纪的自己相陪?况且自己这般,眼角向下低垂几分,那身粗布衣衫破烂的不成样子,还有身上的血痕若隐若现。
    “好。”鸨爹听了云舒遥的话也是微微一愣,但是毕竟在风月场上打滚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大多数客人喜欢年轻的,但是喜欢过了气的,玩起来可以没有顾忌的也大有人在,一瞬间就堆了满脸的笑容,答应着便从云舒遥的手中扯过了银票。“清凌,好好招呼这位爷,若是怠慢了,你是知道什么后果。”
    清凌没有吭声,但鸨爹也没给他答不答应的工夫,一转身便笑眯眯的低眼看着手中没暖热乎的银票走的没甚影踪。
    云舒遥平视着清凌温润的眼睛,温柔的为他擦掉额头上的血渍,靠近身前的时候,一股清淡的栀子香气铺满整个鼻端,这种香气与若柳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不自觉间又是想到了那个男人,心中顿觉一阵抽痛。
    看着身前的女人刚还淡然的脸上一下竟是煞白,急切中出口问道:“爷,您怎么了?”
    云舒遥看着眼前清秀带着关切的脸,一丝苦笑溢于唇边。“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来。”
    “对了,你们这儿应该有酒吧!你陪我喝酒怎么样?”突然觉得酒也是一个好东西,或许醉了便不会再胡思乱想。
    清凌看着眼前女人满脸的愁绪,她说想到一个人便是换成了这副神情,想必她心里是很难受吧!嗯了一身,便转身出门。
    不多时,两碟小菜一壶好酒便被布与桌上,清凌执手握住酒壶,在两个杯间斟满,不知为何,自己也想放纵的喝醉一会,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易饮酒,但,呵呵,不知想到什么,淡淡的冷笑含着水雾荡漾在眼眸之中,就自己这个样子,活多久都不知道,还想那些做甚,没等云舒遥端起酒杯,自己扬杯抬颌,热辣中带着苦涩的酒便是灌进了口中。
    能看得到他眼底的悲戚苦楚和喝酒时的决绝,想必他也是一个心苦之人,竟被云舒晴弄成这步田地。“有的小倌是因着家穷被卖到这里,有的便是被拐来的,你是哪一种?”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看着清凌淡然开口。
    “我……我是……”想必清凌在回话间触及了心里好似结疤的伤口,眼眸中除了那份难掩的苦楚便是愤怒,没有再回答,自顾自的又倒满了酒杯,呼的一掀杯子倒入口中,想必也是心中难受再加上喝的急,便是辣了喉咙的咳嗽了数声。
    云舒遥夹了碟中的菜递到了清凌的嘴边,“酒不急着喝,先吃口菜压压。”
    那凑在唇边的菜让清凌没来由的红了脸,自己现在是何身份,竟是不顾客人自己倒是喝的痛快。
    刚才是见他喝得太猛呛到,便没做他想的夹着菜递了过去,这见他脸红的冒火,也觉甚是不妥,若是按着原先的规矩,自己还要管他叫声姐夫,想不到竟是在这种场合相遇,也着实难得!心里笑了几声,想着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想是他也断不会识得,便是心里坦然了许多。
    “奴家刚才失礼了,爷……”
    没等清凌说完,就被云舒遥给打断,“也别一口一个奴家一口一个爷了,我听着刺耳,我听鸨爹唤你清凌,你看我也唤你清凌可好,至于你么,也直接喊我的名字便好,叫我黄三吧!”没有报出她的真名,信口胡诌了一个黄三,就是想着自己是皇女排行也是老三,叫个黄三也是不错的。
    嗯了一声两人倒是没了言语,两人喝着杯中的酒恍若喝的是白开水,不过这本就酒性不佳的云舒遥两杯下肚,倒是打来了话匣子般的望着清凌喋喋不休。
    看来清凌的酒量还是可以的,清秀的面容上只有一丝被酒沾染的红,神态倒是还似原先那般的镇静,看着眼前的女人,听着她说的她自己的故事。
    她错过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心灰意冷,而那个爱着她的男人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他久违想听的话语,死在了她的怀中。多么凄美的爱情,多么苦涩悲痛的情景,如果那人能像这个女人这般为了他把酒买醉,自己倒是真的羡慕那个被她叫做若柳的男人,最起码他最后一刻,得到了她的爱,而这个爱在他死后还在继续着……而自己呢?自始至终自己就是那人的棋子一枚,她只是利用着他的爱,到了最后更是将他卑微的爱践踏的点滴不剩。
    一丝悲戚的忧伤淡放在眉间,或许自己醉了便是最好,可是好似越喝自己的心绪越是清明,而眼前的女人也似到了极限醉的倒在了桌上。
    月亮清清冷冷的挂上树梢,夜风轻轻的吹拂着,街上的行人也已经各自回家,冬日的街上映显着无尽的瑟凉,但青楼里的灯火却依旧通明,有些人也拥着自己中意的年轻小倌,共度良宵。
    被灯火映照下的围廊里,传出暧昧的低喘与尖叫,为这个夜,陇上了一层暧昧的的味道。
    “黄爷”清凌轻轻的唤着,脸色绯红一片,云舒遥显然是酒醉的睡着了,脑袋低垂着,带着酒香的浅浅呼吸,荡漾在被烛火影绰罩着的灯红酒绿之间,让清凌微红了脸。
    “嗯……若柳……”云舒遥微微动了动脑袋,轻声的嘟喃着的名字让清凌一怔,这个女人即使是醉了还唤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想着能被这样挂牵着留恋着,心底里倒是很是羡慕那个男人。
    搀着云舒遥的手臂扶到了床榻上,侍候她躺下又取过被子给她盖上,云舒遥只是头不安分的动了动,眼睛却是紧闭着,没有清醒的迹象继续酣睡着。
    清凌的眉微微矗紧,淡然侧首,看着没有一丝清醒迹象的云舒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在熟睡时却像孩子一样,唇瓣微嘟,睫毛微翘,小巧的鼻头,脸上有丝酒醉的红晕,这般的睡颜却是最沉静与安煦。
    寂静的夜里,昏暗的灯光下,青色的床榻上,云舒遥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干燥的唇微微蠕动,然后似乎难受的伸出丁香般的舌头,轻轻的舔一舔干涸的唇角,嘴里无意识的发出细小的声音:“水……”原来紧闭的眼睛微微的颤动,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如同赧然的蝶翼扑闪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她,头还有些微痛,但是鼻间却充斥着酒香还有一丝淡淡好闻的栀子香。云舒遥看着头顶上红红绿绿的轻纱帐才意识到自己不是睡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而是睡着一个陌生的地方,寂静的空气里,可以听到外面发出压抑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吟,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离了宫,此时应该是在叫什么烟花楼的地方。
    伸出手指揉着有些痛的晕乎的额头,发现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里记忆停留在清凌那张忧伤的眼眸和凄楚的脸上。想着这人去了哪里,便是转过头,向着床的外侧看去,呼吸像是停滞住一般。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男子只穿一条白色亵裤,裸露着上半身站在窗边的软榻边,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一头青丝垂荡在白皙的胸前,发梢似有似无的荡漾在抚在小腹上的手上。
    白色亵裤下可以看见修长笔直的腿,但这样美丽带着诱惑的风景却不是让云舒遥呼吸一窒的原因,让她呼吸略顿的是,男子原本白皙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除却自己见到的鞭痕还有有咬的,有掐的,拧的,似乎还有蜡烛烫的,各不相同,有些还在向外渗着血的伤痕就那样近乎恐怖骇人的布满在清凌的身上,在这样的夜色里,带着令人心惊的感伤。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竟会这般的伤痕累累,折磨着他的心智也折磨着他的身。这样的清凌是云舒遥万没有想到的,而这一身的伤却是让她的心为之动容。
    清凌放下扶着肚腹的手,转身拿过软榻上的衣衫,低着头,小心的穿上,但不知道是不是依然扯痛了伤口,白皙清秀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痛苦,光洁的额头上也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云舒遥看着清凌穿好了衣服,微微的使力坐立起身,伸出白皙的手指挑开纱幔。
    清凌似乎察觉到空气里的波动,抬起头,烛火影影绰绰不太真亮,也能看出他的脸色很苍白,带着微微的倦容,看到坐起身的云舒遥,有丝尴尬和颤抖着走向床边。“你怎么醒了?”声音沙哑轻缓。
    “有些渴了。”云舒遥的嗓子哑着,舔了舔干燥的唇,将腿挪到塌边。
    清凌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水,向塌边走去到了云舒遥的面前。“房里没有热水了,先喝口,一会儿我再去打。”
    “嗯”接过清凌递过来的水,就着杯子喝下,干燥的喉咙得到清水的滋润,顿时感觉不在那般干渴难受了。
    寂静的房间里,烛火跳跃着,似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清凌站在榻前,眼睛偷偷的打量喝着水的云舒遥,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那一身不堪。昨晚的客人留下的伤再加上今儿被鞭子抽打的地方痛得他心里打着颤,隐忍着陪她喝酒,但是那酒没有麻醉了自己的心绪更是没有止住身上那些伤口痛得神经,见她似乎睡得很熟,一时不会怕是不会醒来,就放下心来上药,却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同是断肠人
    烛火摇繶这满屋的轻纱旖旎,而两人似乎都像是屏住了呼吸,清凌想着自己这身的不堪是否让这个自称叫黄三的女人看去,云舒遥则是想着到底这个男人受了多少的折磨苦难。
    “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见清凌依旧的站在一侧,眼中浮现着刚才那幕满身青紫的伤痕记,心中软了一下,轻声说道。
    清凌略微顿了一下,缓步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蜡吹熄,来到纱帐前撩手解下了束于腰际的缎带,堪堪手指在微光中盈着玉色光泽撩开袍子便要褪去。
    云舒遥说完早些歇息便是平躺下身,微眯上了眼睛,窸窸窣窣的声音荡与耳际,侧身回首便见清凌正在榻前脱着袍子,看那架势,才回味过来,自己刚才的那句早些歇息定是让清凌误会了。
    “你,我,那个,你身子不好,我也头疼的紧,不然你就在那软榻上凑合一夜。”
    正要褪下中衣的手顿时滞住,抬眸看向纱帐中的女人,朦朦胧胧见看不真切她的容颜,可在他此时的心里便是觉得她比着任何女人都要美上几分。鲜少有来了这种地方不做那事的人,回味着她说的话……她刚才应该是看见了吧!看样也是嫌弃自己这身破败的身子。
    夜色的微光借着烟花楼高高而挂的火红灯笼映出了别样的气息,顺着窗棂而透过的微光,看到清凌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那唇角的笑意向上勾起几分,那种神情那份气晕,还有眉目中映现出了落寞,像极了那个男人,那日他也是这样笑着将她赶出了大殿,不自觉间一声若柳就溢出唇边。
    能看的出站与对面的男人满含忧郁的眼神顿了一下,随即却是躺在了软塌上扯过被子搭在身上。
    再也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看的见被子里的一起一伏的呼吸突显,一丝难掩的苦楚映放在眉间,他终不是他!一声轻微如同蜻蜓沾水的微声滑落出口,对面的男人闭合的双眸却是微微颤抖的几欲张开。
    躺在榻上的云舒遥并未睡去,想着自己今儿的酒喝得还是少了,若是能长睡不醒该有多好,一直折腾着近乎天明才沉沉睡去,梦里依旧是那满目耀眼的火红衣衫,即使是在梦里也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疼的厉害,像是被什么禁锢着难以喘息半分,眉间紧拧,满脸的痛楚,口中呢喃断断续续流溢唇边。“若柳……别走……别……离开……我……”
    “黄爷,您醒醒,醒醒!”清凌老早就已醒来,不敢起身怕惊扰了在榻上睡得正沉的女人,可听着那带着哽咽哭声的梦中呓语还是缓缓起身套上衣衫,来到了对面的榻前在云舒遥的耳边轻唤。
    “嗯……”梦中的那抹红终是在那声俯于耳际的轻唤中消失不见,云舒遥缓缓张开了眼睛,一张干净清秀的脸映与眼前。
    “做恶梦了么?”一抹关切荡漾在黑如耀石的眼眸之中沉的深不见底。
    云舒遥不自然的笑了下,轻嗯了一声,便要起身。
    “你先起着,我去打些洗漱的热水!”见云舒遥已经清醒过来,清凌说着这么一句便转身在木架上去了铜盆踱出了门外。
    好闻的栀子香味在转身间扑进了云舒遥的鼻端,一吸鼻子轻嗅了一下,淡淡的味道让她的心境有丝好转。
    待清凌端着盆子放在木架,信手将棉帕浸湿反手拧干,递到了云舒遥的面前。
    “一会儿我们去街上吃点饭在顺道逛下街,你看你的衣衫也该买些新的了。”云舒遥净完了脸,看着清凌今日的衣衫虽是较着昨儿的算是齐整,但从洗的有些泛白的色泽上看去,想必也是很久的衣衫。
    清凌接着帕子的手略微顿住,淡然出声:“我的衣衫还很好,不用买!”
    看着清凌脸上有些不太自然的红晕突显,自己刚才那话说的那般直白,想是他会觉得伤了他的自尊吧!
    抬眸浅浅一笑,轻声说道:“衣衫不买,可饭可是得吃吧!”说完便是先一步踱出了房门,清凌也只好紧跟着她的脚步快步向前。
    挑了一家看上去还算雅致的饭馆点了几个菜,这六菜一汤端上来,皆是清一色的荤菜,因着云舒遥昨儿扶着清凌手臂之时,那带着震撼的如棍子的胳膊让她心颤,想着他多吃些鱼鱼肉肉的,能长些肉也是好的。
    见清凌没有动筷,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他面前的小碟里,“快吃吧!这么瘦,多吃些肉。”
    清凌这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点了这么一桌子的荤菜,心里有丝暖暖的感觉淡淡轻柔的像是羽扇拂面,淡淡温暖。鼻间一丝酸涩让他已经心死无波的心里却是渐渐温暖。
    在云舒遥频繁的夹菜让菜间,清凌吃的从未这般饱过,即使是以前在晴王府,也没有这样吃的这般香甜,其实他的饭量本来不小,但是云舒晴一句,我喜欢你清清瘦瘦的样子,却是让他每日隐忍着腹中的饥饿而为她保留着在她眼中最美的身材,可即使这般,自己还是被她像一块破抹布一般的一脚踢开,毫无情谊毫无昔日允诺的点滴情怀。
    不知清凌想到了什么,那双黑亮的眼眸中有丝水花微微浮现,掏出银票付了帐,不自觉的就拽起了他的袖子,“吃好了,我们去转转。”
    就这样扯着清凌的衣衫并排行走在人烟喧嚣的街市上,倒也不算突显,因着女人一副普通的容颜,而清凌长的虽是不错,但那身衣衫却是遮掩住了他身上的那丝与众不同。
    在成衣店驻足停留为清凌选了几件衣衫,墙上一袭火红的云锦锻袍映与眼帘,呼吸一滞,心口的那一柄大锤又毫无征兆的捶打在心窝,她的心疼的抽颤。
    “店家,将那个红袍拿来我看看。”
    圆润的指腹抚在那柔滑的锦缎上,一样的火红,一样的金丝绣暗纹,还有那袖口缀着的金边都是那样的相同,不知为何嗓音变得暗哑,“将这个一并包上。”
    递上了银子,神色不想刚才的淡然,眼眸深处有丝暗暗的心伤,抬脚出了这成衣店,向前走去。清凌看的出她在看到那红袍间眼神的变幻,没有相问也没有多言,紧紧随着身后。
    云舒遥走得很快,像是要逃开自己心里扯不断的情魔一般,可终是心里已然住进去一个人,想硬生生的忘记或者摘离,不会是那样的容易简单。
    望着眼前椭圆牌匾上的玉器行,敛住了心神,脚也便不受控制的迈进了店面。玉簪,翠绿的玉簪还有那白羊脂暖玉的簪子林林种种绕花了她的眼。
    “这个,那个,还有那一个,都给我包起来!”
    等着清凌回过神来,云舒遥已将店家包好的簪子一并递到了清凌的手中,淡淡的说着却是没有什么感情。“送你的,你戴上想必好看。”
    不等清凌回绝,云舒遥又转身走了出去。清凌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眼里有这苦楚但是还故做坚强的样子,让他的心跟着一颤,她也是心已死,肠已断的人吧!默默的跟在身后,注视这纤弱中还带着倔强坚持的背影,眸子里的神色曲折流转。
    转了一圈又回了烟雨楼,云舒遥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最起码能勉强的勾起一丝牵强的笑意,看着清凌手中的簪子,缓缓取出,插在了他束于发顶的发髻上,上下端详着,好像在观摩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换上这个红袍看看!”虽是唇角有丝笑意但不明显,说出的话语带着不可违背的清冷。
    清凌看着一会儿一变的脸,顺从的将那身旧衣褪下,将那袭红的耀眼的锻袍裹到身前,玉指将盘扣系起,相衬的金线暗纹缎带束于腰前。整理妥帖衣衫抬眸看去,对面的女人眼神有些恍惚,还带着一丝眷恋望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的心底里如无波的水面泛起了一层淡淡轻微的水纹,荡了一下,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