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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甜文]_50
    周荻信心满满地说:“所以这几天,就让我来给关泽哥哥做煲粥煲汤吧,食材我都买好了。”
    关泽道:“不用的,太麻烦了,你好好上课。”
    “医生都说了,关泽哥哥的身体太虚,需要好好补一补。关泽哥哥,你就让我做吧,煲汤煲粥很简单的,头一天晚上放在电炖锅里,定好时间第二天就可以吃了,多好啊,又简单又营养。”
    关泽想说这么简单我自己会做,但周荻毫不留情地不让她开口,说:“别说太简单了你自己也会做这种话,就是知道你肯定不会乖乖做,我才这么积极。”
    被拆穿后的关泽有点尴尬地低头,周荻就撒着娇继续说:“让我照顾你吧,几天就好,我看着你精神好了,我就不烦你了。”
    因为大多数时候关泽都拿周荻没办法,知道说他也不听,于是索性不多说,安静喝粥,随他去了。
    关泽吃了一碗粥和小半碟拍黄瓜,在这个过程中周荻不断地自夸邀功,关泽是不是应一声回应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周荻一个人在话痨,吃完之后,周荻又继续话痨地洗碗了。
    关泽依然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周荻。
    少年修长的手指拿着骨瓷碗的样子很好看,关泽看得眼睛也没有眨,正在他入神的时候,厨房的灯不知为何突然闪了一下,在暗下去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关泽猛然又看见了那张把陈二少当做尸体拖的脸。
    关泽心里一惊,险些惊叫出声,可一眨眼,看到的又是周荻乖巧的表情。
    “可能是电压不稳,楼下好像在装修。”周荻并不在意地对关泽说。
    关泽脸色微变,只觉得心中惊骇不止,没办法出声。
    那只是幻觉。
    可这一下的幻觉,做实让关泽吓得不轻,他突然意识到,他是他真的需要和周荻谈一谈见邓医生的事情,否则关泽要担心的不仅仅是周荻的心理状态,连自己也要一并担心。
    第45章
    心事重重地看周荻洗完了碗, 也到了周荻上晚自习的时间, 关泽没有找到机会对周荻说心理医生的事情,便暂时不提。
    于是一等又是两天,这两天周荻又要上课,又要给关泽煲粥, 关泽吃了人的东西嘴软, 一直不好意思说那件事情。到周日下午, 周荻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时间, 缠着关泽给他讲了几个题。
    两人将周荻的数学卷子放在茶几上,紧挨着盘腿坐在地上讲题,周荻时不时会碰到关泽皮肤, 讲题的时候关泽偶尔会忘记自己曾经决定减少和周荻肢体接触的事情,整颗心都专注在题目上了,等题讲完, 关泽又想了起来,然后拉开了一点儿和周荻的距离。
    周荻埋着头认真思考的时候,关泽又想起了邓医生的话。
    自己在脑内斗争了好久,关泽总算是下定决心, 犹豫地开口:“那个……周荻。”
    周荻闻言抬眼,有点儿不满地说:“关泽哥哥, 怎么过了这么久了, 你还是这么和我这么生疏,你就不能亲密点儿称呼我吗?”
    周荻的确是提了好多次了,让关泽叫他的小名, 关泽一直没能叫出口,这两天被周荻那么用心地照顾着,又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关泽实在是有点心虚的,别别扭扭半天,小声地叫了一句:“嗯……小荻。”
    那声音实在是极低,钻进周荻的耳朵里之后,他还没反应过来,接着说:“就叫一声能怎么你?真是……啊?”
    周荻眨了眨眼,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道:“关泽哥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我有正事跟你说。”关泽调整表情,不让自己脸红。
    周荻兴奋不已,“嘿嘿”地笑个不停,说:“真好听啊,再叫一声嘛。”
    关泽怎么都不肯了,道:“别闹了,我真的有正事要说。”
    虽然关泽没有再次如他的愿,但周荻还是很满足,转过身来面对关泽,盘着两条长腿好好地坐着,乖巧地等着关泽接下来要说的话。
    关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比较随意,他学不会绕弯子说话,尽管他以为自己很委婉,但开口还是很直接:“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不错,我们去见一见他如何?”
    刚才那兴奋的笑容渐渐凝固在周荻的脸上,他的脸颊抽了抽,皱起了眉毛,沉默地看着关泽。
    关泽忙道:“我不是……我不是说你有神经病。”
    关泽尘封已久的“越描越黑”技能再次上线,说完他就觉得重口这句多余的话让周荻整个人都不好了,看上去更加不高兴,脸都垮了下来。
    关泽:“……”
    好像又说错话了。
    关泽有点懊恼,正想着怎么找补的时候,周荻突然开口。
    “关泽哥哥。”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略微低沉,明显情绪很低落,从认识周荻以来,关泽都没有见过他这么低落。
    总是觉得他活力满满,像是个燃烧的小太阳。
    这会儿关泽的小太阳被乌云给遮住了,垂头丧气地低声嘀咕:“关泽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关泽连忙摇头说:“怎么会?”
    但周荻不相信,脑袋还埋得更低,沮丧又固执地小声说:“你就是嫌弃我了,这几天……就算是你不说,我也感觉到了。你对我不一样了,因为那天的事情,你嫌弃我。”
    “没有的事情,你不要瞎想,我只是担心你……”
    “我没有神经病!”周荻又委屈又别扭地开口,说,“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吓到你了,可我真的从来没有那样……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只是很生气而已,我没有神经病。”
    看着周荻的样子,关泽就有点儿动摇,好险就要说出“算了我们不看就是”。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关泽的小情绪,因为担心周荻,他不得不说:“我不是说你是神经病,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你做体检一样,只不过寻常的体检是检查身体,这个体检是检查心理。关注自己的身心健康,这不是很好吗?”
    只可惜周荻现在有点儿听不进去关泽的道理,他突然往后一仰躺在了地板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小时候,冯阿姨会偷偷对我爸说我有神经病,让我爸把我送去看医生,关在神经病医院里。她骂我神经病……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不是神经病,她才是,我烦她。”
    关泽蒙了,顿时在心里想,完了,
    关泽和周荻并没有太多谈论过往,他不知道周荻以前还有这些事情,他是真心关心周荻,却无意间触到周荻小时候的伤心事了,自己居然和周荻讨厌的人说了一样的话,那周荻会怎么看自己?会讨厌自己吗?
    这个想象让关泽顿时慌了,他忙不迭地就凑近周荻,坐在他的身边,紧张地看着他。
    周荻微微撅着嘴,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关泽怕不理自己了,急得要命,但越是着急倒越是说不出话,关泽只知道看着周荻,也没吭声,也不敢随意触碰他,好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头,犹豫半天,轻轻扣了扣周荻左手无名指的指甲。
    周荻突然伸手,狠狠地拽住了关泽那根手指头,而后带着些许控诉的眼神就投了过来,他盯着关泽,不满地说:“关泽哥哥,我不会对你生气,但是我还是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