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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外_48
    “知道了。”景眳朔答道。
    不过是一个庆生宴,却弄得如此夸张。这王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且,芊原竟沦落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夫人手里,为什么朝廷一点风声也没得到?还是说,这是他们离开静阳之后才发生的事?
    两人昨夜都是和衣而眠,梳洗费不了多少工夫,便提前下到了大堂。
    有人比他们更早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景眳朔只想待在姚枂岚身边,就牵着他坐到了角落里。
    姚枂岚本意是想让景眳朔去打探一下消息,但又不忍心太过苛求他了,就按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换了一张脸,身上的草药香却还在,景眳朔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你和你夫人的关系真好。”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景眳朔不悦地睁开了眼。
    来人和景眳朔他们的年纪差不多,身后跟着一名涂脂抹粉的女子。
    “初次见面,”眼前人仿佛没看到他的不悦,很开心地打招呼道,“我叫徐浩成。”
    景眳朔翻了翻眼皮:“陆少衡。”
    “昨天你把金元宝交给掌柜的时候,我看到了。”徐浩成道,“你都这么有钱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景眳朔来了兴致:“难不成所有人都是为钱来的?”
    “差不多吧。”徐浩成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没落的贵族,没有钱,只有地位有什么用?”
    “那我们可恰恰相反。”景眳朔对答如流,“光有钱,在其他人眼里,也不过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而已。”
    “也是。”徐浩成把目光转向姚枂岚,“你夫人,远看不觉得,但是从这里看的话,五官还长得真精致。可惜不太爱说话。”
    老兄,你眼睛有问题吧?我特意挑了一张最丑的脸啊。姚枂岚用近乎怜悯的目光看了回去,看得徐浩成不明所以。
    “哪里,比徐兄的夫人差远了。”景眳朔不着痕迹地将姚枂岚往身后推了推。
    “这个啊。”徐浩成指了指那女子,“这不是我夫人,不过是我为了参加庆生宴特意找来的。”
    “好了,人都到齐了,”掌柜喊道,“现在就带诸位前去赴宴。”
    景眳朔拉着姚枂岚的手跟在人流的最后方,穿过繁华的街道。
    “我现在觉得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景眳朔忽然轻声道。
    姚枂岚正在深思,听到他的声音便抬起头看他。
    景眳朔灿烂地一笑,举起两人交叠的手:“这样的话,我们无论去哪都可以牵着手了。”
    确实,如果是两个男子的话,在街上不大好手拉着手。
    姚枂岚耳朵一红,做了个口型道:“胡闹。”
    他现在觉得,景眳朔越来越昏庸了。自从和他在一起以来,此人就把所有需要动脑的事交给了自己,对正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莫名其妙地当了一次红颜祸水,还好景眳朔不是皇上,不然自己就成了造就一位昏君的千古罪人了。
    说起来,姚枂岚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人群。像他们这样牵着手的只有少数几对,估计大多数都是像徐浩成那样,为了赴宴临时找了个女伴吧。
    “到了。”掌柜指了指眼前的建筑,“这就是王夫人家。”
    “哼,”景眳朔用只有姚枂岚能听到的声音道,“竟比瑾渊王府更奢华。”
    眼前的,是一座五层高的建筑,玉砌雕栏,红木门柱,金质飞檐,客人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几位侍女拿出名帖,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站在门口道:“请诸位找到自己名字,然后前往对应的房间。我们正在准备晚膳。”
    一夜之间,就按照客人们在客栈里留的名字排好了房间。客人们的情绪愈发高涨了。
    姚枂岚趁着景眳朔找名字的时候,记下了这座楼里的房间布局图。
    “我们还是在顶楼。”景眳朔把名帖还给侍女,“走吧。”
    顶楼的风景不错,能够俯瞰整座芊原城。
    侍女端上了食物和茶水,又退了出去。
    景眳朔怕里面下了毒,也就没有碰。姚枂岚夹起一块糕点,嗅了嗅,小咬了一口,随即皱起了眉。
    “怎么了?”景眳朔道,“不好吃?”
    其实问的是“有毒吗”。
    姚枂岚摇了摇头。这糕点里只是放了最简单的药引,可是只有药引有什么用?而且,他还从来不知道,药引能在药本身之前用的。
    景眳朔看了看天色,道:“离晚宴还有些时候,你说我们做些什么?”
    话音刚落,楼里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床声。
    姚枂岚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景眳朔突然出手,扯开他身上的裙子,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把人往床上一带,覆了上去,把他整个人圈在了身下。
    ☆、第55章 药蛊
    看到景眳朔压上来的时候,姚枂岚的心情简直不是一个复杂能形容的。千万个念头从他脑里疾驰而过,最后停留在了一片空白上。
    景眳朔脱下了外衫和中衣,又把里衣敞开了来,这才注意到姚枂岚的眼神有多精彩。他苦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门口。
    姚枂岚回过神来,凝神听门外的动静。
    话说啊,他是怎么在裙子里塞下这么厚的白衫的?景眳朔好不惋惜地看着姚枂岚那被白衫包裹着的身体,手脚使劲,带着床摇动起来。
    “你们去前面看看,你们到后面看看。”一个男中音响起,“要是有什么异常,就进去问问,能蒙混过去就算了,不能就杀了。”
    “是。”
    姚枂岚彻底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了,他看着奋力摇床的景眳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
    “笑什么笑,”景眳朔恼羞成怒,“小心我真的——”
    “木姑娘,这里好奇怪啊。”一位侍女道。
    “我进去看看。”另一位侍女推开了门,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红了脸,退了出去,“没事,习惯不同而已。”
    听到外面人远去的脚步声,景眳朔才从姚枂岚身上下来。姚枂岚坐回桌子旁边,又咬了一口那糕点,细细咀嚼了一番。
    景眳朔坐到他对面。那衣口还敞开着,露出了与面部颜色完全不同的白皙肌肤。
    “那糕点里放了催情的成分?”景眳朔撩起脑边一绺长发,“为什么?”
    姚枂岚眼睛也不抬:“把你衣服穿好再说话。”
    景眳朔嘻嘻一笑,走到他身后穿衣服,又把他的裙子扔到了他头上。
    “不是催情的成分。”姚枂岚把裙子从头上拿下来,边解释道,“圣丹只能防毒,如果加入的是催情花之类的,我也会受到影响。这糕点中有的是一种毒草,会使人丧失神智。”
    “但是呢,这种毒草也能够促进人体内的血液流动,使人精气倍增。”姚枂岚捏了捏鼻梁,“精气倍增和神智丧失放在一起的话,有时候也能达到催情的效果。难怪一定要携带女伴。不过,放入这种草有什么用呢?”
    “谁知道呢,”景眳朔从里衣里取出无痕,用发带把它绑在了右手手臂上,“看来这庆生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待到叫床声消停时,侍女们就来通知参加晚宴了。
    “眳朔,”姚枂岚正色道,“一会儿在晚宴上,我没吃过的东西,你一定不能吃;我吃过的东西,你也要看我的眼色才动筷。记住了?”
    景眳朔眉毛一皱:“这不就相当于你给我试毒了吗?万一有一种毒是圣丹抵御不了的呢?”
    姚枂岚把手放到胸口上:“不会的,没有例外。而且,即使有那么一种,我会受到的伤害也会比你小。听我的。”
    “我发现,你还真有成为暴君的潜质,事事都希望我听你的。”景眳朔冷笑道,“我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被你护在身后了?”
    “......”又是这样,关心则乱。
    如若不相思,不相恋,对彼此都会轻松很多。
    “诸位客人,欢迎你们远道而来。我是王家主母,感谢你们来为我庆生。”
    王夫人站在大堂的最前面,客人们分坐成了面对面的两列。
    这王夫人,也不过三十多的年纪,仪态雍容,端庄大方,看起来不像普通富家的主母,倒像一位王妃,甚至皇妃。
    “请允许我用最丰盛的饭菜来招待你们。”
    应着她的命令,侍女们端上了饭菜茶水到每人的饭桌前。这些菜式不仅丰盛,而且很多来自异域,就连景眳朔也是初次见到。
    趁其他人不注意,姚枂岚先喝了一口酒,然后朝景眳朔点了点头,示意他酒能喝。
    管家拿着酒杯走上前来:“夫人,我代表这些客人先敬您一杯,祝您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客人们一同举杯,跟着道:“祝夫人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王夫人笑着将酒一干而尽,然后落座,端起一碗汤:“诸位不必这么客气。先喝口汤润润喉,再享受这些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美食。”
    都说客随主便,看到她先喝了汤,客人们也都端起碗喝了一口。
    姚枂岚喝了一口,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景眳朔会意,端起汤碗,没喝就又放了回去。
    “他们都不记得先前的事了?”景眳朔轻声道。
    “他们只是不知道‘大家一起做了这件事’。”姚枂岚夹了饭和菜放进嘴里,咀嚼了一阵,“饭和菜没问题。”
    “那汤里有什么?”景眳朔问。
    “哎呀,客人,”一位侍女来到他身后,跪在地上恭敬道,“这汤不喝可不行呢。”
    景眳朔礼貌道:“这汤一定得喝吗?”
    侍女摊开双手,指向了王夫人的方向:“这汤是王夫人特意差人去冰山上采了蓼玚花熬的,是养生的极品。准备得那么辛苦,您要是不喝啊,夫人可是会生气的。”
    姚枂岚用帕巾擦了擦嘴,变了声道:“相公,你虽然平时不爱喝汤,但是入乡随俗,还是喝一口吧。”
    “女人家的,多管闲事。”景眳朔责备了他一句,端起碗来喝了一口。
    “我不喜欢这味道。”景眳朔皱了皱眉,“需要我喝完吗?”
    侍女笑道:“我们只不过是希望您能尝尝味道,不喜欢的话就不用再喝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晚宴行至一半,侍女们才端了酒上来。这酒醇香甘甜,客人们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了。
    “相公,喝点酒吧。”姚枂岚在他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多喝点。”
    景眳朔接过酒杯,豪迈地喝了下去,双眸注视着周围的人。有些人走到前面和王夫人寒暄去了,有些人三五成群地大喝特喝,也有一家人安安静静地享受美食的。
    两人无声地吃了一会儿,姚枂岚突然惊叫了一声,景眳朔焦急地看过去。
    “相公,”姚枂岚将手指伸给他看,上面有一个小伤口,在不断地流着血,“人家的手被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