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池如实道:“唐应带他出去玩,被骗着喝了一小口酒,过敏了。送医院及时,没什么事。”
郑爷爷皱了皱眉:“唐家那小儿子?你同学怎么还和他认识?”
郑明池道:“不知道怎么认识的,不过交际应该也不深。”
郑爷爷放下筷子往郑明池的方向扫了一眼,慢慢道:“如果你同学也是做唐应他师父那行的,你就与他少来往。”
郑明池匆匆忙忙喝了杯钟姨端来的早餐奶:“放心吧爷爷,他一天傻乎乎的,肯定和唐应不是一路人。”
他将钟姨打包好的两个饭盒拎过来,朝郑爷爷和郑奶奶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门。
郑明池离开后,一时间偌大的餐厅里竟然显得非常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郑奶奶才拍了拍郑爷爷的手:“老头子,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儿了,你别整天挂在心上,反而扰了我们自己的生活。”
郑爷爷碗里的粥只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却怎么都吃不下去,他坐在餐桌前沉默了良久:“我早就告诉过郑烨和敏兰,别和这行打交道,可惜从来他们从没听过劝。”
郑奶奶帮郑爷爷顺了顺气,安慰道:“别担心,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那个心啦。”
两鬓斑白的老人长长叹了口气,背着手一步一步走上楼去了。
钟姨从厨房里出来便只看到了孤零零坐在餐桌旁的郑奶奶,她走过去帮郑奶奶泡了杯花茶,轻声道:“您别担心,这么多年了,肯定会没事的。”
郑奶奶似乎在愣神儿,过了好几秒,才幽幽道:“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时间还早,郑明池没让司机送,自己出门打了个车准备直奔医院。
车开出去没多久,郑明池想起来给容鱼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很快接了,容鱼那边的声音带着些喘息:“喂,怎么了呀?”
郑明池道:“你在干什么呢?”
怎么喘成了这个鬼样子?
容鱼似乎站起来擦了擦汗,片刻后才回道:“我在收拾宿舍呢,刚刚擦完地板。”
郑明池立刻问:“你从医院出去了?”
容鱼认真点点头,又立刻意识到隔着电话郑明池也看不到,便道:“嗯,我今天醒的很早,医生过来看完说红疹子也退下去了,没什么事,所以我就回来了。”
郑明池简直要被容鱼气劈叉了:“不是说让你在医院多休息两天吗?”
容鱼停顿了一会儿,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不行。”
郑明池想揍他:“为什么不行?你感冒好了吗?”
容鱼吸了吸鼻子:“我作业还没有做完,明天就要交了。”
郑明池深深吸了一口气,耐下性子道:“你说,作业重要还是感冒重要?”
容鱼反应极快道:“当然作业重要!”
郑明池:“……”小兔崽子!
他捏了捏眉心,努力放平语气道:“你现在已经回到寝室了?”
容鱼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小自豪:“那是~我都擦完地板还擦完桌子了,你有要洗的衣服吗?”
郑明池道:“没有,别碰凉水。我等会儿就回来,给你带了早饭。”
容鱼抿抿嘴,很乖的道:“哦,那好吧,那我先做作业啦。”
郑明池点点头:“好,穿厚点。”
郑明池挂了电话,然后给前排的司机大叔不太好意思的道:“麻烦您掉个头,去市附属一中。”
司机大叔在前排非常八卦的对郑明池道:“小女朋友在市附属一中吗?那可是个好中学,眼光不错!”
郑明池微微一愣,随即跟着笑了:“那是,我的眼光,必然不错的。”
周日的校园依旧没什么人,郑明池付了车钱,司机大叔还很乐哉的祝他和小女朋友百年好合。
郑明池笑了一下,在保安炯炯的目光中溜达进了校园里。
寝室楼在教学楼的南侧,中间还隔着一栋科技楼和一个小操场。
郑明池走到寝室楼下,他们寝室朝阳,正巧对着那个小操场,此时微升的太阳正慢慢洒在窗户上,看上去说不出的柔和。
从第一间数过去第九间就是他们的寝室,原来窗台上空空荡荡的,现在看过去却多了一盆绿色植物。
距离很远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却让郑明池突然觉得寝室多了几分人气。
宿管大爷正在门前搭着把椅子看报纸,郑明池小跑着上了二楼,怕容鱼正在睡觉,于是放低声音拧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寝室里都是上床下桌的布置,容鱼当时睡的那张床最靠近阳台,所以他此时便趴在那张桌子上苦思冥想的做作业。
寝室内温度不错,容鱼没有听郑明池的话乖乖穿好外套,反而很欠揍的只穿了一件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还偷懒没系上。
阳光从容鱼的背后印照过来,其中一丝调皮的印在他的锁骨的阴影上,将那一片刻画的越加白皙。
大概是题目实在太难,容鱼有些困惑的咬着笔头,两只脚搭在椅子的横杆上,随着节奏一晃一晃。
他想了半天,准备下笔的前一刻又将笔收了回来,端着下巴思考人生。
过了好一会儿,容鱼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哎,人艰不拆……”
狗子从楼上整整齐齐铺好的被子里弹出一个猫脑袋,像是附和一般的“喵——”了一句,然后高空弹跳下来,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容鱼的肩膀上。
然后肥嘟嘟的胖猫转了个身,朝着郑明池又超凶的“喵”了一声。
“狗子啊,你真的好重!”
容鱼转过身正准备把胖猫从他肩膀上拨拉下去,侧过头的时候刚好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郑明池,瞬间露出一个笑来,“你回来的这么快啊?”
郑明池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将手中的袋子拎起来:“给你带了早饭,先吃饭吧,吃完了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