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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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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聂蓉蓉和箫殇都有书信来往,毕竟不是茫茫大海上,不管是直隶还是京城,书信来往都很方便。箫殇上封信上完全没提成亲的事,突然一封说要马上成亲,惊喜之外也让聂蓉蓉隐隐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能让箫殇成亲都没时间。
    聂蓉蓉并没有把自己的担心表露出来,尤其是父母接到信之后意外又欢喜的神情,更让聂蓉蓉说不出口。也没有必要让父母担心,除了担心之外,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娶亲地点早就说好,就娶到聂大太太城外的房舍中,箫殇在直隶虽然有房产,从青阳到直隶路途比较远不说,箫殇更想让聂大太太高兴一下。不管合不合规矩,把儿媳妇娶到聂大太太家里,次日清晨聂大太太也能喝杯媳妇茶,这也是聂大太太期待的。
    新房装修并不用二房操心,聂大太太早就开始收拾了,娶儿媳妇这样的大事,如何能马虎,就算只是暂住,聂大太太也早把院落重新装修整理,家俱都换上新的。
    聂蓉蓉的嫁妆倒是很好准备,箫殇不可能在青阳定居,家俱之类的大件东西都不需要。嫁衣,盖头,床上铺阵的己经全部准备好,再就是头面首饰,衣饰布料,这些东西只要仔细挑了采买就好,十一月成亲倒不会很赶,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腊梅的肚子,要是赶一下只怕家里会忙不过来。
    十月底箫殇才回到青阳,比他信上说的晚了许多,不过也无所谓,该准备的东西聂大太太都准备好了,他只回来当新郎官就好。
    箫殇进门给聂二老爷请安,马上就是婚期,无论如何不能见面,倒是章婆子跑到前院去看了看回来给聂蓉蓉报告,箫殇很好,唯独神情很得意,马上要当新郎官了嘛。
    翁婿俩个把婚期敲定,就在十一月十六,官媒私婆忙碌起来,虽然己经下过聘,接下来的手序也不少。聂家也是忙着往外散贴子,因为娶到聂大太太家里,宴席自然在那里摆,连带着聂蓉蓉的嫁妆也抬到那里去,不过宴客之事聂大太太只怕张罗不完,冯惠姐早就带着二房的厨房婆子过去,帮忙着张罗。
    “本以为还能留你到明年,春天的租子收上来后还能多陪嫁你些,偏偏是这个时候,你哥哥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出世,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只能委屈你些了。”聂二太太拉着聂蓉蓉的手有几分歉疚的说着,本以为到蓉蓉出嫁时怎么也能有两千银子的嫁妆,结果算来算去只能拿出一千八百两。
    二房倒是还剩下一些钱,但是聂炀头一个孩子赶在一起了,洗三摆酒,这些全部都是要钱的。现在海面上又不太太平,手上总得留一点点老本,万一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手里一个钱没有。
    “母亲多心了,家里的情况我晓得,我如何会怨怪。”聂蓉蓉笑着说,她一直跟着聂二太太管家理事如何不晓得,分家时只有两千银子的现银,买新宅办家俱就花的七七八八了,后来米行开业就彻底用完不说,聂二太太的私房钱也贴出去不少。
    米行的生意不好不坏,地里的田租也是不多不少,每月花销除开之后剩下的钱真不多,买下隔壁的宅子又花了一笔,家里是真没有什么钱了。虽然女子都想嫁妆多点,但想想箫殇真不缺钱,何必这些银两硬是逼家里。
    聂二太太轻轻吁了口气,有几分愧疚,又有几分放心,她何尝不想多给聂蓉蓉点,只是家里情况如此,挣的不多,花销自然要减少,聂炀生儿子,聂烘娶老婆,这都是眼前的事,钱从哪里来啊。
    “母亲,大哥那么能挣钱,你还怕我会缺钱花啊。”聂蓉蓉看聂二太太仍然皱着眉头,便想逗她开心些,跟着箫殇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聂二太太看到女儿撒娇,也跟着笑了起来,抬手顺顺女儿的头发,看着女儿娇花一样容颜,从姑娘到少妇,不管嫁多好,嫁人本身对女子就没那么美好,只能押宝一样指望丈夫是个靠谱的。轻声说着:“马上就要嫁人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对着父母能随时撒娇,对着丈夫就要看时候撒娇。”
    “嗯。”聂蓉蓉轻声应着,不用聂二太太告诉她,她也晓得,对男人撒娇真的要时候。
    “大爷能干有本事,我倒不担心你以为生活。”聂二太太继续说着,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我只担心你以后拢不住他。”
    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不管妻子有没有生育,就像聂二老爷的这样都是妻妾不断。有能力有魄力,年轻气壮的男人只能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人就有人会倒贴。女人为钱当妾,掌控起来不算难,若是图谋其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箫殇不是没良心的男人,不管为的什么他都会善待聂蓉蓉,但后宅里的女人要求的并不只是被善待。就像冯惠姐,聂家上下没人亏待她,但她欠缺一点运气,到现在还没有孩子,这能怪的了谁。
    “母亲放心,这些我都想过。”聂蓉蓉说着,其实她没想过,但她想让聂二太太安心。
    “好孩子,女人要聪明,要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做什么,最后的依靠是什么。”聂二太太轻声说着,女人过的好者不好,看娘家,看美貌,看运气,更要看智商。
    聂蓉蓉看着聂二太太却是十分的心疼,女儿家嫁人该是好人,但在聂二太太看来就是如此的伤心,想想聂二老爷,也能明白些。道:“母亲,不要担心我,我会过的很好。”
    “嗯,好不好都是一辈子,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聂二太太声音悠远。
    就在聂家为聂蓉蓉的婚事忙忙碌碌时,腊梅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产婆欢天喜地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聂二太太有点恍神,却也伸手接过来,她头一个孙子,不管谁生的,总是她孙子,生下来她就要好好养大。
    冯惠姐也在旁边看着,神情淡然,既没显得太高兴,也没有显得不高兴。聂二老爷和聂烃却是高兴坏了,尤其是聂二老爷,高呼聂家有后,终于有男孙了。聂二太太抱着孩子,照例给了接生婆打赏,奶妈己经到位,然后直接回了正房。
    写贴派发喜面,马上是聂蓉蓉的出阁之期,聂家实在太忙了,不可能在洗三的时候再大办,请了聂大太太以及相熟的亲友,冯惠姐的两个嫂子,洪家也派人来了,并不是洪夫人而是洪家二奶奶。
    孩子的到来,最高兴的是聂二老爷和聂炀,聂二老爷每天早晚来看孙子。冯惠姐也过来看,不过是早晚请安的时候。
    “蓉蓉要出阁,洗三简单些就算了,到满月酒的时候,定要热热闹闹的。”聂二老爷满脸红光的说着,女儿出阁是大事,第一个孙子也是大事,不能委屈女儿,也不能委屈了孙子。
    聂二太太淡淡然道:“满月酒要十二月了,正要过年的时候,看看再说吧。倒是蓉蓉的嫁妆,我想再添二百两,凑成两千两,你觉得怎么样。”
    提到钱聂二老爷脸色多少有点难看,不过他不疼女儿,是真拿不出钱来,道:“不是说好了吗,就一千八百两,其实有那些聘礼……”
    “你没钱陪嫁女儿,倒有钱给庶孙办满月酒,女婿上万的聘礼抬出来,娘家却只给那么一点点嫁妆,你的老脸还真能过的去。”聂二太太冷嘲热讽的说着,家里就剩那些钱,满月酒大办,然后就不用过年了。又道:“你不会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吧,老大挣的钱多,大家还能可着劲的花。”
    聂二老爷小声道:“春租不是要收上来了吗……”
    “那老爷是想把明年上半年钱的钱都花光?”聂二太太反问。
    “……”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六,是双方议定好的抬妆日,连带着铺阵一起,实在铺阵的东西不多,不如一起办好了。聂炀和聂烘两个叫上店铺伙计,方四还特意派了船行的伙计帮忙,一抬接一抬往城外聂大太太院中抬。
    本来以聂大太太的意思,成亲这种大喜事在聂家原本的大宅举行最合适,那里也是大房的房产,派人收拾了当做新房,不管是迎亲还是摆酒都十分方便。
    箫殇坚持说在城外合适些,就是婚后箫殇要带着聂蓉蓉走了,这么多嫁妆一时半会也抬不走,就全部放到城外聂大太太家里,其实这也是有安全考虑。在这里娶亲,嫁妆也抬到这里来,要是在大宅里办喜事,嫁妆抬到城外来,总觉得不太合适。
    聂家的嫁妆没多久,聘礼实在太多了,一抬又一抬,围观群众都是议论纷纷。对比一下嫁妆和聘礼,都说聂蓉蓉这是真命好,嫁得青阳中数一数二的男儿郎,这一辈子的大福是少不了的。
    聂大太太更是异常欢喜,她的年龄早就不合适操劳,她也不操不起心了,但此时仍然用异常的欢喜,不管是装修房舍,还是置办家俱她都是亲力亲为,冯惠姐过去时本想帮着料理,结果聂大太太却不让她帮忙,坚持自己来做。
    “我的时间己经不多了,给儿子操办婚事,也许是我最后的欢喜,我得自己做。”聂大太太笑着说,她己经能明确感觉到时间在她身上带走的东西,就是大夫诊脉说她没病,她也晓得自己的情况。没病也会死,只要到了年龄就会死,她也快了。
    聂炀旁边听着,怎么都觉得刺耳心酸,却是道:“看伯娘说的,以后蓉蓉给您生了孙子,你还要看着娶孙媳妇呢。”
    聂大太太只是笑,指挥着小厮们把嫁妆一抬抬放置在东西厢房里,看到后头的章婆子过来,便招手让她过来,铺阵很简单,就是床上的东西以及聂蓉蓉的日用品,小厮们己经把东西抬到正房里了。
    “给大太太请安,给大太太道喜。”章婆子上前给聂大太太磕头道喜。
    聂大太太笑着让她起来,二人一起进到正房,章婆子带着丫头们收拾,东西不多,收拾的也快。
    聂大太太看着挂红结彩的新房,又是高兴又是欢喜,她终于等到这天,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终于要娶妻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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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在娘家的最后一晚是私房话时间,晚饭过后聂二太太先把聂二老爷打发到柳姨娘屋里,倒是冯惠姐多坐了一会,陪着聂蓉蓉说了一会话。凭良心说,冯惠姐进门以来对聂蓉蓉虽然不能说是十分关心体贴,也是相当不错。只是冯惠姐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了,先是忙着生孩子,后又努力打造自己在家里的经济地位。
    再想想聂炀也是如此,聂炀这个亲兄长要说疼她也是挺疼她的,只是事情太多,自己又无病无灾的,夫婿挑的也是最好的,二十四孝老哥什么的,根本就不现实。大部分的兄妹关系,也都是这样。
    “太太肯定跟妹妹有话说,我就先回去了。”冯惠姐笑着起身。
    聂二太太刚要点头,西梢间里孩子哭了起来,虽然有奶妈带着,但不到一个月的娃娃,哭也是必然的。
    冯惠姐的脚步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问:“昨天大爷还还跟我说,哥儿的名字还没定下来。”孩子起名一般都是爷爷奶奶起,聂二老爷和聂二太太没说不起,也没说起,名字就一直拖着。
    聂二太太想了想道:“小名就叫顺哥吧,大名以后再起也不迟。”
    “是,回去我就跟大爷说一声。”冯惠姐说着,这才转身去了。
    聂二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聂蓉蓉旁边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聂二太太笑着道:“好了,不说这些,明天你就要出嫁,别为娘家的事烦心了。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要先考虑夫婿,再去想娘家。”
    把女儿养到如花年龄出嫁,怎么也不可能像泼出去的水那样,姑娘分清主次就好,更重要的是看清楚哪方能依靠。
    奶妈哄着哥儿睡了,聂二太太也叫来丫头铺床,聂蓉蓉身边的丫头婆子全部陪嫁过去,这些日子便放假回家跟家人团聚一下,明早集合去新东家。
    从开始备嫁开始,聂二太太就一直不停的跟聂蓉蓉说婚姻注意事项,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说不出来,母女头挨着头躺着,却陷入各自的沉思中,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聂二太太想到的是自己这几十年的生活,她也是父母早亡,叔叔抚养,七岁被卖到邱家当丫头,刚进邱家的时候她觉是很幸福,不用朝打暮骂,还能吃饱饭。到稍懂事点的年龄,她就祈祷自己能运气好点,能配个勤快不打老婆的小厮。没想到恶运却是再次降临,她被邱家当成羞辱聂家工具转送到聂家来。
    她拿着包袱到聂家时,唯一想的就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结果峰回路转一般聂大太太做主,放了身契把她嫁给了聂二老爷。这是聂二太太这辈子最该感激聂大太太的事,女人嫁人不只是嫁了一个男人,影响女人生活质量的因素太多了,只看柳姨娘就晓得,一个妾室都晓得要如何站位。
    “母亲,你说大哥的父母……”聂蓉蓉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箫清和过来认亲,说的是那样的合亲合理,但聂蓉蓉总觉得不对头。她不知道箫殇背负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每每静静看着他时,她总觉得他很伤心,一股说不出来的痛楚。
    聂二太太回过神来,看向聂蓉蓉道:“男人不想告诉你的事,不要去过份的追究,他姓箫你就跟着箫,以后孩子也姓箫,这有什么好问的。”
    她也曾怀疑过箫清和的话,但后来又觉得怀疑这些实在很没意思。不管是岳母也好,还是妻子也好,都不能去问,你到底是姓啥的,真姓箫吗?纯粹就是闲的找抽的。
    “嗯。”聂蓉蓉轻轻就了一声。
    聂二太太虽然听到聂蓉蓉的回答了,心中不放心再次叮嘱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姑爷说你就听,他不听你就永远不要好奇,只要带着耳朵就好。”
    “我懂的……”聂蓉蓉没再说下去,她想更了解箫殇,知道更多箫殇的事。要是知道了反而不好,真不如不知道。她突然想起聂大太太时常给她说的,箫殇很苦,说不出来的苦,要替他分担些,要让他过的快乐些。
    聂二太太看向她道:“明天就是新娘子了,什么都别想,早点睡吧。”
    “嗯。”聂蓉蓉答应着。
    聂蓉蓉不知道聂二太太睡着了没,她想入睡多少有些困难,新婚的前一夜,她并没有混乱,很平静很平静,或许是因为她为箫殇失神过无数次,到了此时此刻反而觉得平静了。明天就是新娘子了,要争当最漂亮的新娘子,睡吧睡吧,明天就能看到箫殇。
    如此想着聂蓉蓉一觉睡到天大亮,时间还来的急,聂二太太也没叫她。早上来客菜的人家不少,许多人都是先来二房看看,然后娶亲的时候跟着去城外闹热洞兼吃喜酒。
    聂蓉蓉做为新娘子不用怎么应酬,倒是有相熟的几家太太过来看她,都是一通夸,聂蓉蓉微笑听着。以后跟箫殇出门去,没有长辈撑门户,不管是琐碎家事还是出门应酬全部都是自己顶上,她要做的功课还有许多。
    妆容头发做好,凤冠霞帔上身,外头鞭炮响起时,冯惠姐帮着把盖头盖上。眼前一应都看不到了,熙熙攘攘的热闹中,聂蓉蓉觉得很平静。
    迎娶上轿,拜堂入洞房,喜娘扶着,聂蓉蓉一步步跟着做,第一次嫁人,没有彩排直接上场,她却是无比的熟稔,没有一丝的紧张。喜娘念着吉祥话,新郎官手拿秤杆要挑盖头,聂蓉蓉眼前再次光明,抬头看向眼前的伟岸男子,那种似梦似幻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自己真的嫁给他了吗?
    “喂,箫殇,新娘子等会看,现在要喝酒,外头的兄弟可都等着呢。”不远千里过来道喜的宁寒飞首先叫了起来,来道喜的不只是他,卫连舟也来了,顺道走亲戚。
    “等我回来。”箫殇轻声说着。
    宁寒飞叫着道:“放心好了,肯定让你躺着回来的,**子,我们走了。”
    连拉带扯箫殇走了,洞房里仍然热热闹闹,箫殇没什么亲戚,他成亲箫家没有任何人来,来认亲的箫清和带着侄子进京赶考了。没有姓箫的,姓聂家的却是不少,亲戚朋友更是多的很,这时候新娘子只要装娇羞就可以了,聂大太太新房坐着,看着聂蓉蓉笑的合不上嘴。
    一波又一波的亲友过来、离开,直到外头席散了,洞房终于冷清下来。聂蓉蓉洗脸**,章婆子向厨房要了饭菜,聂蓉蓉看向她们道:“你们也去轮着吃饭吧,都累了。”
    章婆子去厨房的时候己经顺嘴吃了些,倒不觉得饿,便向月儿道:“你们去吃吧,吃完就去睡觉,我侍侯姑娘。”一会就是洞房了,小丫头们不合适侍侯。
    聂蓉蓉匆匆吃了饭,眼睛不时的瞄向门口,章婆子小声道:“只怕大爷还要一会,刚才才派人向厨房要了酒。大爷好大的面子,汇丰船行的当家带着一帮兄弟来道喜,有得闹呢。”结婚有人来闹场当然是好事,但闹到新郎官不能洞房就过份了。
    聂蓉蓉的脸不自觉得红了一下,低头吃饭,筷子刚要去夹菜,就听外头有人叫着道:“喂,现在是拼酒,摇骰子算什么!算什么!!”
    “不管什么,我己经赢了,手下败将们再去练个二十年吧。”箫殇笑着说,话语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嚣张和得意。
    洞房的门猛的被推开,又以最快的速度关上,新郎官都进洞房了,外头吵闹一会也就各自散去。箫殇倚门站着,整个人好像有点不太站的稳,只是在梢间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头发早就凌乱了,身上似乎也沾了不少酒,衣襟早就半开不开,就这德性,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被打劫过。
    章婆子赶紧把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上来,箫殇却是摆摆手,不喝还好,喝了更醉,今天高兴的喝的多了些,但他还没醉,洞房花烛夜哪里是酒能醉倒的。
    聂蓉蓉放下筷子要去端水给箫殇洗脸,箫殇道:“你先吃饭,我自己洗就好。”
    “饱了。”聂蓉蓉说着。
    箫殇笑了起来,仍然向聂蓉蓉摆摆手,道:“这些事情不用做。”女子侍侯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但他并不想聂蓉蓉做这些。
    聂蓉蓉便没动,看向章婆子道:“妈妈把桌子收了吧。”
    “是,是……”章婆子低头收拾桌子,暂时放到旁边桌子上的交杯酒却是放好,然后端着盘子踩着猫步走了。
    红烛满屋,满屋的酒气和香气,箫殇觉得自己醉的似乎更厉害些,看聂蓉蓉的水样的情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慢慢融化着。箫殇是行动派,从来都是,唯独这回,要慢慢看着她成长,一点一滴的,小心的浇水除虫,然后直到现在长大满心满脑的都是他。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也是许多男人期待中的美梦。
    此时此刻美梦成真,长大成熟的聂蓉蓉就站在他面前,披着大红的嫁衣给他当新娘,他还在等什么,再等下去就真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