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目光阴鸷的看向君漠邪,语气冷凝,“漠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本王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君漠邪目光对上太后的,“母后若是执意想送这些女子入漠王府,本王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本王的府邸小的很,装不下那么多人,若是想要把这些送入府中,那府中的人,必然得送出去,不然,可没地方给这几位客人居住。”
君漠邪用了客人两个字,明显的表达出他的态度。
太后气的猛地一拍桌子,“漠王,哀家一心为你着想,你就这般对待哀家的?”
“母后若是当真为本王着想,现在就不会往本王的府中塞女人了。”君漠邪一字一顿的道,“本王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母后不清楚吗?”
太后神色变了变,没接话。
“母后送那么多女人入府,是想等本王死去之后,让她们给本王殉葬吗?好让本王在走黄泉路上的时候,不那么孤单?”
闻言,离殃愤怒的瞪了君漠邪一眼,这混蛋男人,胡说什么呢?
太后面上染上几分震惊,随即她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声音也缓和了许多,“漠王,哀家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一些。”
“母后,本王没多少日子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很开心了,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君漠邪声音有些无力,“明知道本王不会和她们有什么瓜葛,母后就别费心了,白白祸害了一群小姑娘,不值得。”
太后闻言,表情又变了变。
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一个个都愕然不已。
漠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很快就要死了吗?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
漠王殿下是什么人啊?
他可是战神的存在,他上过那么多次战场都平安归来了,怎么可能要死了?
这绝对是在胡说八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太后突然叹了一口气,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不过……你是否心中真的有……”
“母后,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君漠邪直接打断了太后的问话,这样一来,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本王这身体情况,怎么可能会……这种事情,还是莫要再提。”
太后的目光深了几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哀家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都搞不清楚了,不过漠王你既然说了,那哀家便相信你。”
“多谢母后。”
“时间不早了,皇上怎么还没过来?”太后看了看周围,有些不解的道,“难不成皇上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尚未处理完,母后莫要担心。”君漠邪缓缓的道,“皇兄一向很有分寸,而且也极有孝心,自然不会做让母后不喜的事情。”
太后点点头,“哀家明白,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忙碌些才是正常,哀家岂是那种不懂之人?”
“母后明白便好。”
说话间,君慕轩便大步过来了。
他的目光从君漠邪的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太后的身上,“朕来迟了。”
“不迟。”太后笑着摇头,“时间刚刚好,不过皇上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君慕轩不想提起这个问题,环顾了一下周围,问道:“子瑞怎么不在?”
“他啊……”太后的笑容深了几分,然后无奈的道:“谁知道他跑哪里疯去了?哀家可管不了他,皇上,你可得好好的管教一下他,哀家可没那个精力了。”
“母后这说的什么话?子瑞是朕的兄弟,也是个有思想见识的人,他既然做了什么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总不能让人时时刻刻跟着他,纠正他的想法,这样他如何能长大?”君慕轩随意的笑笑,淡淡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究竟要怎么选,还是得看他自己,旁人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说的也是。”太后认同道,“只不过这个臭小子,哀家实在有些不放心,只希望他不弄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母后放心,子瑞肯定不会的。”
“也只能这般想了。”太后说,然后她又忍不住的笑笑,“说是家宴,结果最后就只有你们兄弟二人来陪哀家用膳,想想还真有几分怅然。”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太后根本就没有喊别人。
只单独喊了君漠邪和君慕轩。
本想往君漠邪的府中塞人,结果……
“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朕与漠邪平时事情多,比较忙,没空陪母后用膳已经是十分不孝了,在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出现的。”君慕轩一本正经的说,“只希望母后莫要觉得朕与漠邪不重视您才好。”
“哀家怎么会这么想?”太后的看起来慈祥了不少,她又看向君慕轩道:“漠王身边没个女人,这还情有可原,可皇上,你是不是也得充盈后宫了?你们兄弟俩可真是的,都不太喜欢女色,哀家这头发都要跟着愁白了。”
君慕轩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笑道:“母后,这事儿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太后的语气急切几分,“哀家和诸位大臣,可都等着皇上你为皇家开枝散叶呢,你再这么下去,那些朝臣可要有话说了。”
“母后,这种事情着急也着急不起来。”君慕轩的态度比起君漠邪来,好了不知道多少,态度也温和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船到桥头自然直,着急是没有用的。”
“唉……”太后叹气,“你们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哀家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
突然,“啪”的一声,将眼前的气氛给打散。
太后还想作妖的说什么,就看到君漠邪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他控制不住自己,打碎了桌子旁的茶盏,茶盏落地,碎片溅起一层玻璃花。
君漠邪脸色铁青,一张俊脸扭曲着,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死死的抓住椅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绷出条条青筋,看起来格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