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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为王前驱 第331章 家事
    第331章  家事
    上首的安仁义此时心情甚佳,一时间也没有听出葛、江二人之间的枝梧,点头笑道:“江副将说的不错,不过常州兵已经大半丧于此地,就算有少许败兵逃回城中,也无战心,取下常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想不到顾全武一世英名,竟然尽数折在这常州了。”
    众将听了纷纷称是,唯有江统摇头道:“使君,据末将俘获的苏州将吏所说,顾全武早在苏州兵出援之前就已经病故了,只不过那钱传褄还怕乱了军心,秘不发丧罢了。”
    安仁义听了眉头一轩,释然道:“怪不得这次赢得这般容易,原来那老狐狸已经不在人世了,老成凋零啦!”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话语中流露出兔死狐悲的感觉。过了片刻,安仁义收拾了情绪,笑道:“说来今日地方诸将最难应付的倒是王启年那小子,偏生留下来断后,走脱的那个钱传褄长的倒是俊秀非常,可惜是个绣花枕头,他父亲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学得,只会丢下军士逃走,硬生生的把他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家业也给糟蹋了,就凭他和李遇,常州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说到这里,安仁义不由得得意的大笑起来。
    杭州,镇海节度使府,吕方刚刚跳下坐骑,满脸的尘土,身上的衣衫也已经透湿,一旁的骆知祥便迎了上来,怀中抱着厚厚的帐薄,好似等候已久了一般。原来田、安之乱后,这骆知祥看到情况不妙,便带了家眷,投奔在杭州来了。吕方几乎全身心都扑在了练兵场和作坊之中。至于金谷之事,大部分已经交给骆知祥负责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以他为首的民政班子已经逐渐上了轨道,虽然新得的睦、歙、衢、婺四州还有些麻烦,道路还不通畅,可是杭、湖以及新取的苏州这三州已经完全的掌握在了手中,吕方这个基本地盘虽然看起来不大,却是天下有数的膏腴精华之地,在太平年间无一不是户口十余万的上州,强宗豪族。佛寺沙门所在皆是,治理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骆知祥打开手中的帐薄,指着上面的一行数字道:“使君,眼下杭、苏、湖三州的夏税已经缴了上来,据大略数字,不但养活现有的内牙军和六坊兵没有问题,就是秋收后的治理浙江和修建海塘也可以放上日程了。”
    吕方在外面奔忙了一天,本来身上汗津津的颇为难受,可听到这个消息,便仿佛灌下了一大腕凉茶一般,说不出的畅快,这些年来虽然他在军事上不断取胜,可是财政上始终在破产的边缘挣扎,夺取了杭州之后,虽然财政有了好转,可是花钱的地方永远比增加的收入要多,手下又缺乏善于理财的文吏,好不容易挖来了这骆知祥,想不到效果如此明显,赶紧接过那帐薄,细心的浏览起上面的账目数字,待到看完后,笑道:“骆先生果然好本事,不过月余功夫,便将数州之地弄得清楚明白,若在太平年间,必然是朝中台阁之任。不过眼下你还是白身,行事也不方便,不如便在我幕府中做个推官,知租庸、度支、盐铁诸使,掌管湖、杭、苏三州的金谷之事,不知骆先生可否愿意?”
    吕方话音刚落,四周立刻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骆知祥的脸上。那幕府中的推官倒也罢了,不过是掌管推勾狱讼之事罢了,其位远在判官、掌书记等职位之下,可是那租庸,度支、盐铁诸使本是朝廷中枢才有的官职,分掌农业税收、开支预算、还有盐铁等杂税诸事,就是朝廷的财政部长,几乎是宰相的职位,此时天下割据,自然各方藩镇都各自截取税收以为自用,吕方也老是不客气照办了,骆知祥若是接任此职,便是掌握了镇海军的财政大权,其位几乎可以与陈允、高奉天、范尼僧、陈五、王佛儿诸人比拟。
    骆知祥听了吕方的话,脸色涨红,身子不住左右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方才敛衽拜倒道:“微臣未立寸功,如何能骤得高位,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知祥说的哪里话。”吕方伸手扶起对方,劝解道:“古人云‘以爵赏其功。’却没有听说过以位赏功的,你善于料民理财,若不让你居其位,又如何能做得成事,你只需用心做事,使得百姓安堵,军用无乏,便是立下大功了。”
    骆知祥听到这里,也只得起身连连拜谢领命了。待到他离去了,吕方进得府来,却看到廊柱后躲着一人,不时探出头来往自己这边偷窥,仿佛有什么事情要上来禀告一番,不由得起了疑心,便吩咐随行的亲兵唤那人过来,走近一看却是沈丽娘的婢女翠荷,走进了便盈盈拜倒道:“使君好些日子没有到我家夫人那里去了,夫人挂念得很,便派我今日到府门口等候。”
    吕方听了一愣,自己一个多月来几乎吃睡都在兵营和作坊中,便是偶尔回来也留宿在正妻吕淑娴那儿,不想竟然冷落了沈丽娘,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歉意,便柔声道:“你且先回去吧,告诉丽娘,说我晚饭时分定然会到。”
    那翠荷听了大喜,赶紧又拜了两拜方才起身离去,吕方转身对身后的王佛儿道:“佛儿你先回淑娴那儿,替我说上一句,让她一起到丽娘那儿吃晚饭。”
    王佛儿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吕淑娴所住的院落那边去了。吕方随手解下身上盔甲,便一路往沈丽娘所住的院落行去。离得院落还有十余丈远,便已经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院门口,正扶着门沿往自己这边望过来,不是沈丽娘又是何人。看到这般情景,吕方心头不觉得满是愧意,赶紧加快了脚步,待走的近了,却只见沈丽娘身着一件玄色罗衫,更衬得肌肤胜雪,一双眼睛依然满是泪水,正凝视着自己,满是幽怨之意。
    “丽娘,这些日子为夫实在是太过忙了些,待到诸般事上了轨道,一定多陪陪你。”吕方正解释道,却只觉得嘴唇上一阵温软,却是被沈丽娘伸手掩住了,只听到她幽声叹道:“世上女子皆望能够嫁个英雄汉子,也好锦衣玉食,可我宁愿吕郎不过是个寻常人,朝朝暮暮住在一起,哪怕粗衣淡食也心中也甜。”
    吕方听到这番话不由得语塞,正想寻些话语宽慰,只见丽娘苦笑道:“起码那样我还可以和亲生孩儿朝夕相处,不像现在,便是自己亲身骨肉,连声‘娘’都听不到。”
    吕方看着丽娘俏丽的脸庞,较之生育之前,又圆润了几分,更多了几分妇人的风韵,又想起她由于礼法所限,不得不将自己的亲生孩儿送至吕淑娴那里,其心中悲苦可想而知,心中负疚之意不由得又盛了许多,便低声宽慰道:“丽娘,我知道你为我受了不少委屈,不过这世间人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便是长安天子,如今也要委曲求全,寄人篱下,何况你我凡夫俗子。你且放心,将来你我还会有其他孩儿,虽然他们并非嫡子,可是将来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吕方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沈丽娘听到吕方说到“你我还会有其他孩儿。”的时候,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泛起一片绯红,低声啐道:“相公你好不知羞,这般事岂是在这里说的。”
    看到沈丽娘情绪有所好转,吕方也不由得高兴了几分,调笑道:“男女人伦之事,便是圣人书中也是有说的,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你我已是夫妻,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丽娘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身往院内疾走道:“相公你歪理总是最多,妾身说不过你。”
    看到沈丽娘这般模样,吕方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些日子来的劳累仿佛一下子都无翼而飞了,沉重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晃悠悠的走了进去。待到进得屋来,却只见沈丽娘屋中的摆设全然变了,先前那些旧主人沿用下来的家具已经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造型颇为特殊的撇脚案,那案面两端卷起上翘,有束腰,四条腿上端彭出,顺势而下,形成四只向外撇的撇脚,腿的上端有牙条,前后有拱形画枨。撇脚案两旁各摆放着一只月牙凳,那月牙凳体态厚重,装饰华丽,吕方走近一看,竟然发现那两张月牙凳上的图案画面都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粗粗一估算,这两张月牙凳价值就不下数千贯。
    吕方正惊讶间,只见外面数名婢女已经流水般送上菜肴,无论是器皿和制作都是精美之极,吕方看得更是诧异,他夺取杭州后,虽然所获甚多,可是那些珍贵器皿或者变卖,或者赏赐诸将,留下来自用的大半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物件,虽然留给考虑到沈丽娘出身世家,留给她的物件都是精选过的,可是像这等物件决计是没有的,府中的厨师也是淮上带下来的老人,像眼前的菜肴,只怕是见都未曾见过,更不要说是做出来了,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呢?吕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为王前驱 第332章 私心
    第332章  私心
    “吕郎,你看我这身衣服可还看得?”一个声音猛然将正在沉思的吕方惊醒了过来,他转头一看,只见沈丽娘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着了翠绿色的袒领短襦,裸露的肩膀上披了一件墨绿色披帛,衬托的肌肤白皙胜雪。下身则是一件杏黄色的长裙,那裙腰提的甚高,几乎到了腋下,更显得身材修长,倒是头上未做什么装饰,只是随便挽了一个发髻,用吕方所赠的那枚钗子挽了,衬得清丽的面容,便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只见她走到吕方面前,盈盈拜倒,露出胸前深深沟壑,看的吕方不由得喉头发干,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看到吕方呆在那里不说话,沈丽娘还以为他不满意,沮丧的说:“莫非这般打扮吕郎你不喜欢?也罢,我却去换了寻常打扮便是。”
    “别,别!”沈丽娘刚要转身到里屋去换衣服,吕方赶紧跳起身来抓住对方的手臂,脸上平日里的那些威仪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有点猥琐的笑容:“丽娘,莫要换了,方才是我看得呆住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你这打扮漂亮的很,只是我以前从未见过。”
    沈丽娘听到吕方的话,脸上泛出喜色,一面延引吕方在案旁坐下,一面解释道:“昔日在家中时,我也经常这般打扮,只是后来遭遇大变,只得变易服饰,也就说不得了。”说话间沈丽娘给吕方的杯中斟满热酒,小心布菜。
    吕方点了点头,沈丽娘此时的打扮倒和在前世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古代唐时宫装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他穿越这么多年来,也亲眼见过几个人穿过,显然这服装并非寻常百姓能够穿着的,再联想起方才看到的诸桩事情,不由得心中一动,便随口问道:“我上次来你这里时,布置陈设和今日迥然不同,倒是不知是什么回事?”
    “夫君上次来妾身这儿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布置有些变化不也是应有之义吗?”沈丽娘娇嗔道,眉目之间满是幽怨之意,她正值青春少艾,与吕方又是情爱甚笃,虽说知道吕方现在事务繁忙,要想普通夫妻一般是决计不可能的,可是话语间还是不自觉的埋怨起来。
    吕方赶紧拿出昔日哄女孩子的功夫,又是许愿,又是服软,好不容易才把沈丽娘哄得转嗔为喜,旁敲侧击了许久方才打听明白。原来前些日子,从温州来了个商人,名叫沈玉田,自称是沈丽娘的同宗,前来拜见沈丽娘。而沈丽娘的家人昔日已经尽数为安仁义所杀,在杭州只是孤身一人,本就颇为孤寂,这下看到有同宗之人来拜访,不由得分外高兴,又与沈丽娘叙了辈分,两人竟是尚未出了五服,又是同辈,便以姐弟相称。之后那沈玉田便将,告辞后便将各桩家用如同流水般的送了过来,就是做菜的厨子,沈丽娘所穿的衣衫,都一桩桩悉数齐备。沈丽娘一开始还开口拒绝,沈玉田却只说是小弟孝敬姐姐的,嘴上便如同抹了蜜一般。而沈丽娘又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对这些器具服色都是用惯了的,后来虽然遭遇大变,不得不吃了些苦,可是看到旧日的光景,那里还放得下,次数多了也就心安理得享用了起来,对沈玉田的印象也越发好了起来,便认了此人当了自家的弟弟不提。
    吕方听了,心中的疑云不由得散去了,自己现在位高权重,想要和自己搭上关系之人也越发多了起来,想必这沈玉田是个巨商大贾,找到沈丽娘这条关系,便想从中谋利,这等行径在后世也是屡见不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便随口打趣道:“想不到一个月不见,某家竟然多了个便宜小舅子,下次我有闲时,便让他来见见我便是。”
    沈丽娘听了,不由得心花怒放。自从吕方攻取下杭州之后,虽然对她的情爱依旧,可正妻吕淑娴与其共居一府之中,自然分去了不少时间,连爱子也被夺去,其中滋味可想而知。而且吕淑娴不但是吕方的正妻,而且在吕方手下诸将之中的威望极重,淮上子弟,以主母相视,吕家子弟更是遍布军中要津,和自己孤身一人一比较起来,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家本是名门望族,丽娘虽然是女子,可也是熟读诗书之人,联想起史书上那些以色侍人的姬妾,一旦所侍奉之人厌倦了,其下场是何等凄惨,那结交外援,以为自保之心便尤为炽烈,而那沈玉田也并非吕方所猜测的是寻常商贾,乃是温州刺史郭槐的府中属吏。自从陈五攻取睦、歙、衢、婺四州之后,浙江以东剩下的温州为当地数家势力所分据,州中刺史郭槐本是这些小势力妥协的产物,许再思借助湖州水师,在石城山一战大破浙东联军,温州州兵早已胆寒,吕方被委任为镇海节度使,管辖两浙诸州之后,郭槐赶紧派出使者进奉财物,可是还是害怕相邻的越州许再思或者明州赵引弓出兵攻打他们,便想要抱紧吕方这条大腿以求自保,却发现吕方这个新任的镇海节度使手下的重将大半都是淮上子弟,找不出什么门道。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吕方有个爱妾姓沈,据说是乌程沈姓的长房嫡女,联想起自己府中书吏沈玉田也是沈家子弟,便派其前往杭州拜见,想要搭上这条关系以求自保,与沈丽娘正好是打瞌睡碰到个软枕头,正是投契之极。
    吕、沈二人正各怀心事间,门外却听到王佛儿的声音:“主公,夫人让我传话说,淮上有人来了,沈家妹子又多日未与主公相处了,她便不来了。”
    “哦?”吕方听了一愣,不由暗自思忖:“定然是极为亲近之人,否则淑娴也不会亲自接待,莫非淮上吕家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他心中有事,脸上也不由得现出神情不属的模样来。一旁的沈丽娘看了心中有气,伸出右手在吕方大腿内侧狠狠的掐了一把。
    “哎哟。”吕方突然挨了这么一下,不由得呼痛起来,外间的王佛儿听到了,还以为是有人行刺,大喝一声便冲了进来,右手上已经拔出腰刀,横在胸口。却看到屋中只有沈、吕二人,,哪里有刺客的踪影。仔细一打量,却见丽娘脸泛红晕,还有几分薄怒,吕方脸上却满是尴尬之色,一只手却在揉着大腿内侧。王佛儿也是有妻子的人,看到这般情景也能猜出个六七分,赶紧收刀入鞘,躬身拜谢准备告退,却听到外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矮壮文士冲了进来,正是陈允,口中喊着:“主公,润州有紧急军情来报。”
    陈允进的屋来,见到这般情景,却是一愣,他身为吕方幕府之中的掌书记,实际控制着机密文书和军情职方之事,信重之极,便是三更半夜也可以打搅吕方,更不要说此时了,可看到沈丽娘这般打扮神情,便是瞎子也知道此时吕方正在作甚,饶是陈允机变无双,此时也语塞了。
    “佛儿、陈掌书,你们都还没吃晚饭吧,不如先坐下来边吃边说吧,。”吕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延请二人坐下,一旁的沈丽娘也赶紧吩咐婢女送上碗筷杯盏,站在一旁替王、陈二人倒酒,一副好客的女主人模样。陈允喝了杯酒,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吕方道:“主公请看,这是留在润州军中的暗探发回的密信。”
    吕方接过密信,现在陈允麾下的探子已经使用了声韵编码的密码传输顶级秘密信件,虽然这种密码只是用替代法,原理十分简单,如果敌方获得了一定量的信件,加上一定的数学基础,不难加以破译,不过相信在唐代的中国,还是足以应付日常所需的了。
    吕方一边捋着颔下的短须,一边看着书信,脸上阴沉不定,过了半响他才将书信递给了王佛儿,长叹一声道:“安使君一战大破常州军,常州刺史李遇和钱传褄败回常州后,领残部坚守牙城,只是军资悉数为其焚毁,安使君此役虽胜可所获实利不多,形势还是混沌不清呀。”
    一旁的陈允自然是已经将这书信内容看过了的,接过吕方的话头道:“如非王启年领兵死战断后,只怕李、钱二人是来不及焚毁军资的,听说此人与主公乃是旧识,却不知是何等人物?”
    吕方看到书信中提到王启年领兵断后,最后力尽而降,想起当年淮上打劫商队之事,不由得喟叹道:“不错,说来也是时运,若非此人,我和佛儿说不定还在淮上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如今我是一方节度,他却是安使君的阶下之囚,这时运当真是难料的很,也罢,陈掌书,你替我修书一封给安使君,就说我愿用一千贯钱换王启年过来,也算还了当年的那番情谊。”
    陈允点头称是,一旁的婢女赶紧取来笔墨纸砚,陈允一边写,一边问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大江以南,已经皆为田、安二人之地,主公可有他意?”
    吕方却不答话,随手夹了块羊肉放入口中咀嚼,恍若全然没有听到一般,过了半响,方才答道:“若是只有安使君一人起兵,我与之联合也不无不可,只是如今却有田、安二人,我便是加进去,何人为首,何人为仆?如今我根本未固,腹心之地皆为他人所有,还是静观其变为上。”
    为王前驱 第333章 斗鸡
    第333章  斗鸡
    陈允却是摇头道:“如今天下大势,宛如秦汉之际,秦失其鹿,高才捷足者得之,主公如今已经据有两浙,兵精粮足,正逢淮南内有叛将,正是用武之时,虽说领内尚不稳固,但那朱宣武初至汴州之时,亲信士卒不过千人,夷门之外皆为敌寇,无日不战,难道主公今日的情形还及不上当年的朱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