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一会儿就把钱打过去，ok？”芸芸笑着挂了电话。兰小悦是她四年的闺蜜好友，只不过爱着小宁和清芳的面子，她始终不会提及这个名字。如今周东飞能想到这个女孩子，芸芸很欣慰。
    结束了通话，却见史中泰在一旁愣愣的出神。这货知道飞哥有钱，但没想到九个亿的钱在老大眼中几乎不算钱。甚至，连公司之外的私人账户都能随便打出来这么多，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明明是占了梅姐几个亿的光，但是人家根本不在乎，这说明梅姐也不会在乎。梅姐和飞哥的关系亲密无间得到证明的同时，也多少暴露出了这两人身价之高。
    “咋了老弟？”周东飞笑了笑，“对了，还在为刚才买酒店的事情感到郁闷吧？甚至，心里面觉得哥就是个sb？”
    “啊……啊!不不不，吓死我也不能这么想，飞哥你别吓我。”史中泰冷汗直流。
    “我知道，地下世界中做这类的事情，肯定不是强取豪夺，就是坑蒙拐骗。没有埋汰你的意思，这是地下世界的常态，哥也清楚。”周东飞说，“但是，这是一般小混子的手法。这样的心胸，也就决定了一个人永远不能走得更高，走得更远，知道不？”
    “呃……知道。”史中泰知道个屁！他只知道，凡是飞哥说的，就是对的！哪怕自己觉得不对，也要强迫自己认为是对的！
    “你知道个毛啊！”周东飞笑了。他这么一笑，史中泰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了，气氛倒缓和了些。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心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眼看多远，就能走出多远！”周东飞说，“你们几个的老大肖无相，以前闷着头混地下世界，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在官场上也并非一帆风顺。但是在梅姐的调理下，你看他现在怎么样？生意大了好几倍，路子宽了好几倍！以前你们这个级数的家伙，还有个别敢跟他怄气的，你看现在还有谁敢？”
    “那是那是，肖老大的本事我们都服气的。”史中泰赶紧点头。
    “梅姐手底下的这些兄弟，都是好样的。除了你们的肖老大，还有东三省的叶九、袁尚武、海啸云，长安的夜十三，蜀中的周芯，晋中的夏侯惊雷，等等吧，都是有眼界、有心胸的人物。所以，他们身为一省地下世界的老大，而你只能在一个城市里为王。”
    “是的，是的，这些老大们的事迹，小弟也偶尔听说过。”到了史中泰这个层级，也只是勉强听说过别省大哥的事情，不至于没听说过。至于梅姐和飞哥的名头，也仅仅因为他们就在河东本省，算是嫡系部队，所以也知道这偌大的名头儿。换了外省某些城市级的混子头目，也未必知道皇后和天妖的威名。
    “但是，他们还是少不了各有各的一些局限。所以，梅姐是他们的大姐。所以梅姐比他们钱更多，比他们朋友更多，比他们路子更广，比他们的号召力更大。”
    “这是自然，梅姐是咱最佩服的，还有飞哥您。”史中泰即便吹捧梅姐，也不敢漏掉了周东飞。
    “总而言之一句话：盗亦有道。”周东飞说，“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规矩，也就是‘道’。混咱们这一行，也有自己的规矩，自己的道儿。循着这个‘道’而行，你想不发达都难；逆‘道’而行，这辈子的造化也就没多少指望了。”
    史中泰听得玄玄乎乎，对于周东飞敬若天神。
    第685章 究竟该怎么混？
    周东飞的话只有一个意思：一味的欺男霸女，一味的拼凶斗狠，那不是混世界的“道儿”。要想混出个人模狗样儿来，你就得事先有个高人一等的眼光和心胸。
    史中泰听得虽然玄虚，但也悟出了其中的一些道理。对于史中泰来说，他一直以为越是高级别的大枭，就一定越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睛、吃人不吐骨头的。但是今天他发现，地下世界，不是自己这么混的。
    周东飞笑道：“横行乡里，招摇闹市，威胁恐吓，这些都是小打小敲。看似博得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却丧失了做大做强的机会。因小而失大，机遇全都错失了。什么时候当你不用那非正规手段博取小利益的时候，大利益就随之而来了。”
    看到史中泰没有切身体会，周东飞接着笑道：“比如你，手底下不是有个建筑施工的企业吗？确实，我听说你挺强势，好多小型工地都被你占了，别人不敢跟你争。但是，那些工程你能挣几个破钱？而你们清河市政府投入的什么体育中心、金贸大厦等经典建筑，那些才是赚大钱的工程，你为什么不去做？”
    史中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办法，人家市政府不把工程给咱，咱能怎么样？咱就是再能闹腾，也不能去市政府闹腾。”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哟。”周东飞笑道，“人家市政府为什么不把大工程给你？就是因为知道老弟你没遵循着‘道儿’啊。别怪哥说的难听，要我是你们清河的市长，我也不把工程交给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你的名声整个清河都知道，市长也生怕你把这标志性的工程给搞砸了，对不对？我举的就是这个例子，你琢磨琢磨。”
    “嗯，飞哥教训的是。”
    周东飞稍加思索，又笑道：“比如现在，我手头还真有点工程。不小，至少比你们的金贸大厦和体育中心要大得多。但是，考虑到你那建筑公司就知道打打闹闹的胡来，哥就不敢把工程交给你。”
    谁会跟钱过不去？史中泰一听，脖子上当即蹦青筋，“飞哥，兄弟我改行不？您放心，只要干您的工程，手底下的兄弟没有一个敢乱来的。咱也跟社会上那些正规企业一样诚信经营，绝不胡闹。当然，兄弟我也没胡闹的胆子。”
    “这不就对了嘛！你放弃了以前那样混世界的方式，转而正儿八经的去做了，大工程就有可能到你的手里。知道你的诚信经营了，人家才肯把工程给你——包括我。”周东飞笑道，“明天或后天，你到海阳去找心怡房地产的曹长贵，就说我说的，先给你三五个亿的工程量，专捡施工难度不大的。你‘正规施工’的经验不多，先熟熟手。”
    戳了，一张口就是三五个亿的工程量。哪怕利润只有百分之十，到头来也净赚了三五千万。钱，就是这么好挣！史中泰只是地市级的混子，三五千万在他眼中不是小数目。而史中泰也知道，要是自己的公司依旧瞎打胡闹，周东飞肯定不会把工程交给自己。这就是周东飞说的那样，不用那非正规手段博取小利益的时候，大利益就随之而来了，多么生动现实的例子！
    史中泰大呼痛快，“飞哥，兄弟明白你的话了，这次是真明白了，哈哈！”
    周东飞则笑道：“你手底下少说也有数百小弟，怎么养活他们？搜刮勒索收保护费，然后再养活自己的小弟？老弟，这是恶性循环。”
    “啊？不收保护费了？”史中泰本以为明白了周东飞的意思，现在又有些糊涂了。
    周东飞却笑道：“收还是要收的，象征性的。收点保护费，只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证明你在这片地下世界的权威。但是，千万别把养活兄弟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收保护费和抽分子钱上面。要学会自己挣钱，那才是良性循环对不对？你跟着我混，我给你几个亿的工程，让你挣几千万。于是面对自己的老弟你，我能心安，而你挣了钱花起来也痛快。同样的，你把这钱用在自己的生意上，给你的小弟们一口饭吃，给他们一个前途，而不只是指挥他们去打砸抢烧，他们也开开心心跟着你。弟兄们有酒喝、有肉吃、有前途、有明天，你面对他们也问心无愧，对不对？”
    “飞哥这些话说得深，但小弟是真的懂了。”
    “而且，即便你自己做生意，也分三六九等。比如你做那杀人放火的生意，兄弟们的脑袋依旧吊在裤腰带上。你做正大光明的生意，兄弟们的脑袋就只等着用来喝酒吃肉就行了。换做你，你会选择哪种生意？”周东飞笑道，“当然，也不是说只有那些黑色的生意才挣钱快。挣钱快不快，要看自己的脑袋。美国黑涩会第一大枭‘教父’黑根把生意分为四线，一线是纯黑的，二线是半黑半白的，三线是稍稍违禁违规的，四线则是纯白的生意，我觉得很有道理。你看咱们心怡集团总部，现在二线、三线生意基本上都不做了，做的全是四线那种正大光明的买卖，发展起来反倒像是插了翅膀，越滚越大。”
    好特妈深奥哟！史中泰听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动辄说起什么美国第一大枭，叫做神马“教父”黑根儿的，这可不是史中泰所能接触的范围。而越是自己接触不到的，就越是感觉神秘。
    史中泰满是敬佩的说：“牛b啊！飞哥，您连美国那啥‘黑根儿’都认识？都美国第一大枭了，肯定猛的没边儿了吧？！”
    “算是比较猛，几年前还是全球第一大枭，地位很稳。”周东飞笑道。
    “呃……确实猛人。”史中泰愣愣的，全球，这个词汇太特妈遥远了，“对啦，您说他‘几年前’？那现在的全球第一大枭，是哪位猛人？”
    难得遇到了大神通者，史中泰太想了解其中的八卦了！
    “现在，当之无愧的自然是梅姐，这是全球各国大枭公认的。”周东飞异常装b的笑了笑，起身拍了拍史中泰的肩膀，“老弟，好好干吧，哪一行儿不出状元？听哥的话，没错的。”
    周东飞潇洒的离开了这间办公室，留下了被雷击得外焦里嫩的史中泰。
    “梅姐？全球第一大枭？……”史中泰sb一样喃喃自语。刚才还觉得什么“教父黑根儿”很神秘、很遥远，但现在又觉得是如此的现实。眼看着自己老大的老大，竟然就是全球第一大枭！全球，这是特妈的什么概念！这样的消息，简直把他的小心肝儿给炸得四分五裂！
    当然，史中泰也进一步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按照飞哥的教诲走下去！梅姐和飞哥是这么成功的，自己哪怕到不了人家的十分之一，哪怕只有百分之一，这辈子也没有白活，没有白混！
    而周东飞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手底下的小弟太多了，而且遍布了全国各地。慢慢的，他那个“大构思”也渐渐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那个大构思，不但连老丈人李正峰都很赞同，就连中央大首长康书记都很欣赏。假如有一天，自己真的把手下的势力都改造成了好混子，有“道”有“义”的混子，功德无量。
    周东飞甚至无厘头的想，自己是不是该开一个地下势力骨干精英培训班，专门培训史中泰这个级别的混子头儿，贯彻自己的思想理念？虽不至于宣讲什么“八荣八耻”和“五讲四美三热爱”，但至少让大家都明白“盗亦有道”的道理呢？
    还是有点遥远，要是贸然那么做，估计大家会瞪眼珠子。周东飞做了多少年的总教官，最清楚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
    只要确立的这个目标，早晚有那么海晏河清的一天吧？至少，身后的史中泰就似乎想通了。只要自己渐渐的感化这些家伙，那么达到自己的目标还是有可能的。
    ……
    刚刚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周东飞本以为梅姐该出来了。但是，却依旧没看到她下楼。而这时候，兰小悦却跑了过来。看到了周东飞之后，这妞儿二话不说，竟然当即质问起来：“你为什么把老板赶跑了？你有钱，但有钱就能欺负人了是不？老板不算个好人，也确实没骨气，但不坏，是个本分生意人。你们这么巧取豪夺的，心里也踏实？！”
    被兰小悦一阵抢白，周东飞无语。这个女孩子，还是当初那样的倔脾气。在社会里打拼了两三年，虽然性子圆润了一点，但骨子里没变。
    “而且，你还要把这么巧取豪夺来的生意，给我？”兰小悦的心情有点糟，“老板说了，他把酒店盘给你，就是要把产权移交到我的名下，还让我明天去办理移交的手续？”
    “嗯，你不是说自己喜欢这个千柏青大酒店吗？所以送给你呵。”周东飞很无辜。
    “我不要，不干净！”兰小悦虽然脾气不好，但正义感还蛮强，“你送的这酒店算什么？玩儿了我的补偿，还是包养我的‘薪水’？”
    声音不大，但被刚刚出门的史中泰听了个清清楚楚。乖乖，那怪飞哥要自己照应着这个“兰姐”，感情是个小嫂子啊！
    周东飞回头看到史中泰古怪的神色，当即说：“你犊子琢磨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弟没想成‘那样’啊，连‘那样’是‘啥样’小弟都不清楚。”史中泰语无伦次，撒丫子跑路了。
    第686章 交锋
    “说到底，你还是可怜我，对不对？我就是一个可怜虫，对不对？”一回到那总经理办公室，兰小悦竟忽然蹲在了沙发里，捂着脸哭。这妞儿自尊心太强了，强到了一种近乎敏感的地步。受伤太多的女人，多半都有些这样的特质。
    周东飞苦笑道：“你怎么就想这么多呢？还有，凭啥说哥巧取豪夺了？”
    “你带着史中泰那样的大混子吓唬人，难道还有老板说话的余地？”
    “你觉得这酒店值多少钱？”
    “至少四五千万！但是，你给了他多少？”兰小悦对于地产不是很熟，对于这酒店的价值反倒低估了一些。
    “那哥亏了！”周东飞笑道，“哥给了他五千五百万，看来是他‘巧取豪夺’了咱了。日的，要找他算账去。”
    “呃……”兰小悦无语了。周东飞带着这么大的排场，带着史中泰那样的大混子，竟然还当冤大头？
    “不信？不信你问芸芸去，是那丫头亲自汇的钱。”
    兰小悦默然无语。周东飞是大混子，但似乎跟别的混子太不一样了，很另类。
    “还有，没有谁可怜谁，知道不？”周东飞说，“你喜欢这个店，留恋这个店，哥就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在这里生活工作下去，保持一个好点的心情，就这么简单。别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钱，钱是龟孙，没了再拼！有钱难买姐高兴，你该这么想。一个好心情，一辈子的好心情，不是钱能买来的。如今咱买来了，能得到好心情，那就是赚了。”
    周东飞轻轻拍了拍她木然的脑袋，离开了。梅姐应该已经出来了，他还得忙那件大事。“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只有这百十公里的距离，很近。”
    而兰小悦近乎石化。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男人，这个已经在自己心里深深扎了根的男人。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影子，在自己心里越埋越深，挖都挖不出来了。
    （到这里，又一个曾经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子的命运，被彻底交代了，狐妖心里也有些轻松、释然）
    ……
    至于梅姐那边，一上去就上演了一幕精彩。
    有阴妍的陪同，两大美女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甚至来到纪委调查组门前的时候，阴妍刻意释放出那强大的气息。调查组的都是普通人，哪能经得起一个超级高手的威压，顿时都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其中那组长副组长，还都是厅级干部。但是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似乎却不自觉的低了一头。一个照面，声势上就输了一筹。
    “两位是……”那调查组的组长虽然知道是梅姐，但依旧假装不清楚。
    “在下吴晓梅，心怡控股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这位是我公司的阴经理。”什么阴经理，一看就是个超级大保镖。但梅姐就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质疑。你要是质疑，梅姐马上就能任命一个什么经理的头衔。“很高兴见到几位领导……怎么，不欢迎呀？”
    “哦……幸会。不是不欢迎，实在是我们有公务在身。”那调查组长说，“不知道吴女士来这里有何贵干？”
    嘴上说着，但依旧没有邀请进去坐的意思。
    “又不是来送礼走门路，没必要这么谨慎吧。在下也是全国人大代表，知道几位领导的规矩。”梅姐在门口笑着说，貌似开玩笑。而身后的阴妍，自有一股更强的威势，似乎对方不屈服就不会罢休。
    调查组的几个人已经承受不住那冷冰冰的压力，其组长终于说：“哦，请进。”
    第一轮交锋，梅姐胜。这种交锋无形无质，但让人倍感紧张。
    阴妍的气势陡然消失，里面几个人险些发懵。而梅姐则淡然笑着走了进去，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长沙发上。这是个单独的套房，外间为会客室，里面才是那调查组组长休息的地方。
    这调查组组长姓郑，在纪委里的正式名头是某部门主任，梅姐自然称其为郑主任。“得知了郑主任一行光临海阳，我这个东道主也太疏忽了。等到得知消息的时候，才知道郑主任你们已经到了这清河。为了弥补自己的大意，只能到这边来登门道歉了。”
    “吴小姐太客气了。”这个郑主任勉强笑了笑，但心中却很不是滋味。被人从海阳追到了这里，对方的搜索能力也真的太强大，同时也显得自己一方有点无能。“我们有些公务，本来就不方便打扰地方上的同志。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到海阳的时候肯定登门拜访。”
    对方毕竟亮出了全国人大代表的名头儿，虽然还是“民”，但也要给面子。而且，郑主任也听说过梅姐的某些强势，不敢怠慢。
    “其实来这里，在下还有一件小事，关乎那十二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入驻海阳的事情。那是我们心怡集团招商引资的项目，我们自己当然很挂心。”梅姐直入了主题，说，“最近这个项目又有了点小变故，本想马上向我们海阳的陈书记和贺市长及时汇报。这是一个大项目，连省政府、乃至国务院的几大部委都一直关注着。我们作为一个中间联络方，实在不敢耽误了大事。但多方打听，却才知道陈书记和贺市长陪着郑主任来清河考察来了。没办法，这就追了过来。”
    梅姐不说是“双规”，而只是假装糊涂的说陈洪和贺双明是陪着郑主任来“考察”。而且她追了过来，也是为了正常的工作。这样一来，她就不是阻挠纪委办案，最多就是个不知者无罪。
    简单的几句话，又是一轮无形的交锋。这一次，梅姐依旧先占据了不败的地位。
    郑主任发现，这个梅姐果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儿。
    梅姐看郑主任在盘思，也就不给他充分的考虑时间，直接说：“对了，陈书记和贺市长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面？在下确实有重要问题需要汇报的。”
    陈洪和贺双明被双规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公布。但是梅姐迫问的急，等于是逼着郑主任承认。只有他承认了，梅姐才达到了初步的目标，才能让话题继续深入下去。
    郑主任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说陈洪和贺双明还没回酒店？那梅姐可以等；说去别的地方调研了，梅姐甚至可以追到那个地方，这都无所谓。关键，这样的谎话马上就能揭穿。
    要是普通老百姓，郑主任自然可以不理不睬。但是，吴晓梅有她的政治身份，有商界的巨大号召力，有官场上的重大影响力，还有地下世界那说一不二的恐怖的控制力。这样的女人，不能以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更要命的是，梅姐始终保持着笑容。面对一个笑容满面的漂亮女人，哪个男人也不好意思搞得太难堪。
    不得已之下，郑主任只能承认。这个双规的消息迟早要公布的，大不了现在先说了。“对不起，实言相告，陈洪和贺双明两位同志涉嫌某些事情的违规，已经被我们双规了。我们正在办案，所以希望吴小姐给予一定的配合。党和国家的部门做事有程序、有法度，恕我不能让你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