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分,早晨的田间满是露水。
姜知绵一路小跑,粗布的裙边被打湿,晕染开层层叠叠的暗色,也沉沉往下坠。
赶到迟墨寒家门口,这才停下来。
一边喘气,一边低头把裙子上的水给拧干净。
迟墨寒从屋里出来,左手提着晾干的野兔野鸡肉,右手则是光滑完整的兽皮,都是要拿到镇上去卖的。
瞧见姜知绵,微微的蹙眉。
就当没看见这个人,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等等我,”姜知绵赶紧跟上去,气息不匀,脸颊绯红一片,“知道你腿长,那也得让着我点啊,现在去借牛车吗?”
迟墨寒:“……”
脚步,却越发加快。
这下姜知绵也感觉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蓄了力,猛的一下冲到迟墨寒前面,张开手臂拦住他,葡萄似的眼眸盯着他,“干嘛不理我?难道你是反悔了,不想带我去镇上?”
“何不找……”
迟墨寒沙哑着声音开口,话未说完,就被姜知绵捂住了薄唇。
每次这样做,都是条件性反射。
可迟墨寒的眸子,却还是往下沉了沉。
“你写字。”姜知绵说道。
迟墨寒微微颔首,捡了根木棍在地上写字。
——既然想去镇上,何不让贺知书带你去?
哈?
姜知绵一头雾水。
为什么要让贺知书带她去,他们又不熟好不好!
再说了,之前贺知书拒绝了原主,气得原主滚到池塘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迟墨寒不可能不知道的。
唯一的可能……
想到这点,姜知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看到那天在后山看见我和贺知书了吧?”
迟墨寒没动作,眼神却闪了闪。
的确,他就是看到了。
看见姜知绵十分亲密的去拍贺知书的后背,还看见贺知书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眼神。
两个人的关系既然如此好,为何不和贺知书去镇上?
岂不是更好?
姜知绵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他好像要去后山洗澡,我就问了一句,结果他就咳得要死一样,我好心帮他拍背,他还跟我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多矫情啊。”
看看人家迟墨寒,还被摸了脖子呢,比后背亲密得多好不好!
——仅此而已?迟墨寒又问道。
姜知绵点头,“对啊,他不喜欢我,我呢,也不喜欢这种矫情的奶油小受,所以还是不来往得好。”
闻言,迟墨寒又是蹙眉。
奶油小受是什么意思?
可看姜知绵的表情,的确是不打算来往的样子。
“喂,”姜知绵突然凑上前去,眨巴着眼睛问道,“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迟墨寒:“……”
虽然没回答,但是耳根却微微有点泛红,只可惜姜知绵和他比起来太矮了,完全没办法看到。
自然也没看见,迟墨寒微微上扬的嘴角。
——快走。
写下这句话,迟墨寒就提起东西往前走去。
只是这一次,他特意放慢了脚步,让姜知绵可以跟上自己。
朦胧的晨雾间,两个身影交织,缓缓的朝着镇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