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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细算_74
    这样一来,吴越更不信了。
    我真没想到事情搞成这么个效果。总不能拉着暮雨来个热吻以证明我们是情侣吧,再怎么着这也是大庭广众。我果断得拿起杨晓飞新烤好的鱼咬了一口,然后递给暮雨,“尝尝,这个烤得不错。” 在暮雨接过鱼的同时,吴越收住笑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俩。暮雨会意地在我咬过的地方再咬了一口,点头说:“恩,挺好。”
    我冲吴越挑挑眉毛,这下总该信了吧!吴越果然不再嬉皮笑脸,然而,就在此时,杨晓飞忽然抢过暮雨手里的烤鱼,不管头尾就是几口,“恩,恩,这个是烤得好,酱也涂得多……”暮雨微微皱起眉,我一拍额头双眼望天,吴越长出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着胸脯,谴责说道:“安然,你不就是跟别人有饭局推了我的饭局吗?这有什么啊?咱这交情还在乎这点儿事儿?你看你,玩过了啊?”转头又跟暮雨说,“哥们儿,你还真配合。”
    这什么世道,说真话都没人信?这事儿就这么让人觉得不靠谱儿吗?真的就这么惊世骇俗吗?我喜欢他,为什么不信?
    靠,管你信不信,就这么回事,早晚你得信。
    本来吃饭的三个人变成四个人,加上吴越更加热闹。刚刚那个话题算是被揭过去,直到散场都没人再提。
    明天我们都要上班,没敢喝太多,但是为了尽兴,又要了两瓶草原白。因为我多少有点郁闷,没控制好,喝得打晃了。最后暮雨不声不响的跑去结账。杨晓飞看我走得不稳,过来扶我,沾着他的肥胳膊我就烦,一把推开。就听吴越在旁边跟杨晓飞说,“别搭理他,他喝多了就这德行,自己走不了还不让别人扶,谁扶跟谁耍,以前他跟我喝酒喝高了,我就是看着他摔沟里去我都不带拉一把的……”
    我确实有这么个毛病,不过没他说的那么邪乎。以前做过的心理测试说,我这人缺乏安全感,所以在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对外来的支配总是心怀不安。
    踉跄着走了几步,感觉又有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本能的知道那是谁,熟悉的气息,微凉的手指,还有那种带着亲昵的舒适力度,都让人觉得安稳。我借着酒劲儿无赖地靠过去,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反正现在我喝多了,我是醉鬼,我可以为所欲为。
    “暮雨,我走不动……”
    结果吴越从一边过来扯了我一把,“安然,你小子少借酒装疯……不想结账就玩这手……暮雨,晓飞,你们先回去吧,我打车送他就行了……”说着就拉我胳膊。我心里明白,吴越只是出于一种老朋友的自觉,不愿意我这么醉醺醺的丢人现眼外带麻烦别人。
    可是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相信,那不是‘别人’,是我对象。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打车……”每次喝多了我都不打车,因为闻到出租车里的味道我一定会吐。
    暮雨重新扶好我,对吴越说,“我送他回去吧!”
    “你们不顺路……”吴越坚持,抬手拍拍我的脸,“安然,不打车也行,我跟你走回去行了吧?”
    “走不动……你背着我!”我知道吴越的脾气,果然,他一听我说这话就火了,“安然你少给我装,走不动就爬,惯得你!再磨叽给你填沟儿里去。”
    我能怕你?切,我直接停下不走了,“走不动……”
    吴越懒得搭理我,干脆跟暮雨说,“我去打个车,反正我跟他顺路,等会儿咱把他往车上一塞,到了他宿舍楼,我把他拎上去就行了。”
    然后吴越走到马路边儿去打车,杨晓飞凑过来,小声儿跟暮雨说:“看不出来,安然哥喝多了跟个小孩儿似的……”
    暮雨的手在我脖子到下巴一线来回滑过,我嫌痒地偏开头去,靠,逗猫呢是么?他的话更气人,“他不喝多,也像个小孩似的!”
    “反正我不打车……”我就小孩儿了。
    杨晓飞过来搀着我胳膊:“安然哥,我扶你走回去吧!”
    我挣开他,往暮雨身上靠了靠,“不走,走不动……”
    杨晓飞为难地挠挠头,“那怎么办啊?”
    “安然,我背你!”暮雨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他背上了。我从上小学就再也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感觉那么遥远却又那么亲切。我胸口贴着他的后背,手臂搂着他脖子,脸靠在他颈边,偏偏头就可以咬到他的耳朵。
    杨晓飞一个劲儿的说,韩哥,你能行吗?要不我来?我胖我有力气!
    吴越已经打到一辆车,扭过头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他赶紧着过来招呼暮雨,“来,把他扔车里就行了……”
    暮雨摇头,“他说他不打车……”我微闭着眼睛,暗自得意。
    吴越无奈地说,“那也把他放下来,你还真背着他啊?我知道他的酒量,再多喝点儿都没事儿,他纯属装……”他朝我喊道,“唉,安然,你别欺负人老实行不?”我暗自撇撇嘴,吴越你太不厚道了,这么拆我台。
    暮雨紧了紧手臂,不在意地说,“他不想走……我背他一段儿……”
    呆了半天,吴越才憋出一句话,“暮雨,你还真顺着他,这家伙得寸进尺,不能惯!”
    暮雨居然点头,“恩,我知道他挺多毛病的……”我刚想反驳,却听他接着说道:“可谁让我是他对象呢!”
    我看到吴越直愣愣地立在原地,我们走出老远了,他都没动。
    夜风里仍残余着盛夏时节的热量,呼呼地吹过来,并无几分凉爽,没有多久,我就看到有亮晶晶的汗水从暮雨的头发根淌下来,流过脖子,划出一道道银亮的线。
    再怎么瘦,我也是一大男人,搁谁背着都费劲,更何况,暮雨其实也挺瘦的。
    确实任性了,我刚想跟暮雨说下来走,半天没动静的杨晓飞开口了,“那个,韩哥,要不我来背一会儿吧?”
    “不用!”暮雨回答,我感觉到他胸腔微微地震动,呼吸有点沉重。
    “哦……那个,韩哥,刚刚刚才你说那话什么意思啊?”
    “哪句?”
    “就是对象那句……你说你是安然哥对象,是闹着玩儿的吧?”杨晓飞说得简直小心翼翼。
    “不是。”暮雨答道。
    “啊!不是啊!是真的啊?”
    “真的!”
    “哦……”杨晓飞哦了一声之后,再无下句。
    我等了半天,发现确实是没有下文了,心里不免疑惑,“哦”什么意思啊?
    还没琢磨出来呢,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岔路口,就听暮雨说,“杨晓飞,你别跟着我了,先回去吧。”
    杨晓飞不放心地问,“能行吗你?”
    暮雨说:“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