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以初面对记者正有些为难,法院里的警察适时出现解救了她。走进法庭,她坐在观众席里,五年后第一次见到了欧明。
坐在被告席里的欧明,看上去清瘦了许多,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变黑了许多。很难想象,这个人,曾经也与自己交往过的这个人,会有朝一日坐在这么严肃的地方,接受正义的审判。
就在她看着他的时候,欧明的视线也对上了她,她的心口一震,然后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时间仿佛静止了,她抽不开自己的视线,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一点肮脏都没有,按理说,他已经那么坏了,怎么可能眼神里没有那些污浊。可他明明对伊人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最后还是欧明率先调开了视线,但以初分明看到了他唇角那几不可见的弧度。他笑了,他为什么笑?他……是在对她笑吗?以初敛下眼,再抬眼的时候,看向了庭审里的其他人,不再关注欧明。
“被告,你是否在2016年6月17日强行进入郝伊人小姐的家?”控方律师开始发问。
“我没有,我敲门,她让我进去的。”欧明看着律师,回答得很清晰。
“那么,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请你给大家描述一下。”律师接着发问。
“我刚出狱,去找她。”
“你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是郝伊人小姐吗?”
“是。”
“你与郝伊人小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出狱后第一时间去找她?”律师接着又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十分严谨,令旁听在观众席里甯以初都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是夫妻,难道我出狱找我老婆也犯法?”欧明说出这句话之后,视线不经意地瞟向了甯以初,然后又干巴巴地收了回来。
“证人郝伊人小姐,请问嫌疑人欧明所说的话,是事实吗?”律师话锋一转,向证人席里的郝伊人发问。
“是的,不过——”郝伊人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却被控方律师打断了。
“郝伊人小姐,请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是。”
“欧明,既然是夫妻,为什么靳铭柏先生赶到的时候,郝伊人小姐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家里还很混乱的样子。法官大人,请看这是警方赶到现场所拍的照片。”
法官接过照片,示意律师可以继续发问。“请回答,欧明。”
“我们是发生了争执,她嫌弃我,所以我就要钱喽,那她不给,我就摔了椅子。”
“郝伊人小姐,是这样吗?”
“是。”
“欧明,为什么会把郝伊人小姐和你们的女儿一起绑走?”
“律师先生,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有绑走她们,我只是带走她们,郝伊人说要去提款机给我拿钱。”然后欧明的视线对上了郝伊人,郝伊人看了他一眼,慌忙低下头,手有些发抖。
“郝伊人小姐,欧明说的,是事实吗?”
“不,不是,他说的是假的!他要不来钱,就砸屋子里的东西。那时正好有电话进来,他就接起我的电话,改变了主意。”她边说着,边看了一眼观众席里的甯以初,握着阳阳的手心都冒汗了。
铛铛!法官敲了敲锤子,“安静!请证人冷静一些。”
“他改变了什么主意?”律师继续发问。
“他听出是我朋友,就想威胁我朋友给他钱!”郝伊人激动地指向欧明,靳铭柏说只要欧明被判绑架还有勒索,那么他就很难能翻案。
“你所说的朋友,是指谁?”律师的这句话出口,欧明的目光投向了甯以初,还有郝伊人以及靳铭柏的特助。
今天,靳铭柏在出差,并没有来。
“是观众席里的甯以初小姐。”此言一出,混进观众席里的娱记又赚到爆料了。
所有的目光全部集合起来射向甯以初,她听到法官请她出庭,自己也加入了这场官司的辩论之中。
“甯以初小姐,请问你与郝伊人小姐是什么关系?”律师开始发问。
“好朋友。”
“你认识被告席里的欧明吗?”
甯以初转头去看了一眼,回复道:“认识。”
“2016年6月17日,你为什么给郝伊人打电话?”律师的心思很缜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那几天我病了,郝伊人每天都来照顾我,可是6月17日那天到了很晚,她都没有来,我就打电话问问,一直没有人接,我打了很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郝伊人小姐没有去你家的?”
“中午吧,我那时病着,发现她没来的时候是中午。”甯以初回想着,然后回答律师的提问。
“甯小姐,请回答准确的时间,你说你病着,你能保证那时你的头脑是清醒的吗?”
甯以初看向律师,突然之间,她发现这名律师好像在针对她?“我确定,因为我打电话的时候看了时间,时间显示是中午十二点过后。”
“好,那么电话是几点钟被接听的?”
“这我记不住了,那个时候很担心伊人。”
“甯小姐,请您务必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时间。”律师的问话犀利,令以初有些反感。
“律师先生,我确实记不清了,但是电话公司一定有通话记录,我相信为了案件的需要,他们会配合的。”此言一出,观众席被甯以初的气场震慑了。还有当证人当得这么霸气的!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甯小姐可否描述一下欧明接到电话之后说了什么?”律师似乎遇到这种情景很寻常,并没有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甯以初看了一眼郝伊人,最后开了口。“他说,好久没见了。第二次他用伊人的电话打回来的时候,说要叙旧。”
“仅凭叙旧两个字就控诉我的当事人有罪吗?法官大人,我们要求原告撤回控告,并要求对方给予我当事人的精神赔偿!”欧明的律师厉声厉色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