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杰嘴角划出弧线:“战哥,我不缺钱。我就是来解闷儿的,我一人儿在家里闷得快要死了,找个人陪我!”
罗战:“……”
洛杰一张很漂亮的脸却笑得悲凉:“哥,我好不容易都快把你忘了,你又跑来勾搭我……你把人给轰跑了,要不然你陪我玩儿?”
罗战没闲心思跟这人扯淡。
他这些天翻来覆去想这事儿,想了很久,非常难受。
罗战坐下,说:“小洛,你跟我去趟公安局。我要你做个人证,交待一份口供。”
洛杰慢慢地从沙发里坐起来,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你让我去局子里做人证?你开什么玩笑?”
罗战:“没开玩笑。”
洛杰瞪大了眼:“你为什么啊?就为那个警察?”
罗战严肃地点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程宇的胳膊不能就莫名其妙被人废了。我得给程宇一个公道,也给我自己一个交待。”
洛杰惨笑:“战哥你挺聪明一个人儿,你他妈的脑子轴了吗?我要是真跟你去公安局交待这事儿,你不怕把你跟你们家老二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再给抖出来?你不怕再栽进去啊?”
洛杰突然想哭,低吼着:“我不想提那事儿,我为谁?我也是为了你!!!”
罗战眼底突然洇出血红色:“我为了程宇!”
洛杰看着罗战,心里也难受得不行。罗战多爱程宇啊,为了那个警察,简直什么都不顾了,连他自己都不顾了……
洛杰缓缓把脸埋进手里,喃喃地:“战哥,我跟你说……是姓刘的干的,他想害你们。”
洛杰那时要跟刘大少分手,俩人动起手来。
刘晓坤原本就傍家儿无数,对洛杰并没真心。
可是老子不要你那是我自己不想要你了,你敢跑出去跟别人了,那就是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跌了老子的脸面,哪能由着你!
洛杰挨了一顿暴打,被按在床上折磨了一夜,第二天没起来床……
就是那天,刘部长找到他儿子的住处,把刘少爷狠削一顿。
父子俩在客厅大吵,情绪激动,吵得脸红脖子粗,没注意躺在里屋奄奄一息不能动弹的洛杰。
刘部长那天在屋里跳脚大吼,你能不能别招惹姓罗那小子?你离罗战和那个姓程的警察远一点儿走大街上装不认识井水不犯河水一辈子别再沾上关系了行吗!
是,我怕,老子是他妈的怕了!当初那场车祸弄岔了,没搞死罗强,竟然把罗家老三那辆车给毁了,结果罗三儿也命大没死,死的是警察,是警察你知道吗!
你知道罗强多厉害吗,他是一般人儿吗?那混帐现在蹲在牢里还要挟老子,他自己是出不来了,可是他想让老子也跟着栽进去!罗强一天不死,我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我失眠,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神经衰弱五年了!!!
就是因为这个车祸,那个姓程的警察,他残废了!你就贱招儿搞他吧,早晚搞出大麻烦!那警察要是知道真相,能善罢甘休吗!
也是因为这个车祸,那个皱了皮的老王八拿这事儿胁迫我这么多年,他现在混不下去生意倒闭了就敲诈我,管我要一千万,老子现在他妈的焦头烂额上哪儿给他弄一千万!
你就造吧,造吧,你坑死你老子了!老子早晚要倒在你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手里!!!
73、扫黄行动
罗战深深地陷进沙发,往嘴里塞颗烟,却没有点燃,呆坐着。
好些日子坠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砰然下落,一坠到底,连同那颗心一起坠进了深渊。
奶酪儿曾经说过的话一点儿都没错,这种事儿谁敢说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罗三儿你单纯吗,你清白吗?你敢说自己完全无辜吗,你没在道儿上混过吗?黑吃黑血溅血牙还牙争勇斗狠火并仇杀甚至布局暗算这种事儿,你完全没沾过吗?当初都是怎么发的家!
谁无辜?最无辜的人就只有程宇。
有些过去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就像烙在皮肤上烂进肉里的印迹,就如同附骨之疽滋生进灵魂的最深处。
洛杰默默地蹲下,蹲在罗战脚边儿,碰了碰罗战的膝盖,小声安抚几句。
“战哥,其实,我特羡慕程警官。”洛杰说。
“他坏了一条胳膊是吗?可是他得到了很多……跟他比,我觉着我全身上下都烂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灵魂痛苦的源泉,有命中注定的劫,有深陷其中朝思暮渴无法自拔的感情。像陀螺打转似的一个疯狂追逐着另一个,一个又伤害着另一个,爱到筋疲力竭,体无完肤……
会所门口突然乱起来的时候,罗战这里还完全没意识到,出了啥事儿?
罗战也不明白了,怎么每回沾上小奶酪儿的事,总会被媳妇当场抓获,piu,一枪爆头……
把门的人还在傻不愣地要求来人出示VIP金卡。
便衣掏兜亮出来的是警官证!
“条子?!条子抄场子啦!!!”里边儿的人按铃吹哨子,还想跑,随即被扭住胳膊按在墙上!
先一步就混进去的便衣警察已经开始封堵后门儿,疯狂堵截四散逃跑的涉案分子与嫖客。
程宇戴着毛线小帽几乎遮到眼皮,露出大半张极英俊冷静的脸,一身学生装的衬衫、仔裤和球鞋。他一手提警棍,在光线昏暗的小走廊里穿梭,,身形敏捷……
“别动,都别动!”程宇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