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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就在我想要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猛地按下的时候,一股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我环视了一眼,心中却是恐惧到了极点。
    “哒哒哒。”像是什么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
    很有节奏的响动,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传入我的耳朵,让我听到的一清二楚。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声音是从楼梯口传来的,而且,那种声音我很熟悉,就是女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大半夜的看护病院,连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下班了,这里又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护士总不会有半夜跑来查寝的情况吧,更何况,还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护士?
    我却是被这声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连忙拔下钥匙,往左边快跑几步,躲在4031的房间门前侧着身子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到底是谁,在这样的夜里来到这里?又或者,她的到来不是一个巧合,她原本就是跟着我上来的?要不然,为何会在我就要打开这扇门的时候突然出现,不就是为了阻止我么?
    难道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人的监控当中?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却突然泛起了一丝凉意,仿佛我将面对一个极其可怕的恶魔。他知晓我的一切,在黑暗中窥探了我很久,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在光明中见过他。
    楼道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这让我的眼皮直跳,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等等,这个感觉有些熟悉,忽明忽暗?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可是却被锁住,做着无谓的挣扎。
    是谁,到底是谁?我紧紧地盯着27号门前右边那处楼道灯照射下的微弱光亮,想看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夜晚。
    一双脚,率先露了出来。
    她穿着红色的高跟皮鞋,这是我看到她的第一件服装。
    那双高跟鞋是红色的,很险鲜艳的红色,楼道的灯光有些泛黄,但是却丝毫掩盖不了那双鞋在我眼里的特殊,它真的很夺人心魄,我甚至可以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显眼的红色,它就像是女人抹在唇上的色彩,将整个人的目光完完全全的吸引在了上面。
    我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想让自己被这突然出现的女人看见,因为从这个女人一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就有了一种很不痛快的感觉,她虽然穿着大红色的高跟鞋,但却总给我一种阴暗的感觉,就像隐藏在她背后的黑暗一样的迷茫的感觉。
    那只脚在我的眼睛里停留了很长的时间,真的很长,我甚至怀疑我已经被发现了,那个女人似乎知道我在看她的皮鞋一样,她想让我一次看个够,因此不再前行,只在灯光下留下了那一只鲜红的皮鞋。
    气氛压抑到可怕,我屏住呼吸,手心里不停地往外冒汗,时间放佛被什么东西暂停了一样,我在这粘稠的空间里度日如年,差一点就忍不住自己冲出去看清那个女人的究竟。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声音很大,甚至在这空旷的楼道当中有了不小的回音,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要如此故意,难道她真的是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所以不怕闹出动静被人发现?
    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个瞬间,因为时间又一次开始了流动,我看见了接下来的场景。
    女人穿着红色的高跟鞋,下身更是穿着诱人的肉色丝袜,她性感的身材暴露无遗,那一双腿很是窈窕,不该有肉的地方一丝没有,小腿圆润,给人一种光滑到可怕的感觉再。再往上看,她穿着一件棕色的皮裙,暗灰色的牛仔外套,一身绝妙的搭配,显示出了这位妙龄女子的曼妙身材。她静静的站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对着我这边,一动不动,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一边安慰自己她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一边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我总觉得我似乎见过这个女人。从她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开始,我就有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我以前一定见过她,但是并不熟悉,就好比见过面说过两句话,有了一点印象,但是却完全没有深交。
    她到底是谁?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偏偏会挑这个诡异的时间段?现在可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啊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不是跟我一样,同样是4027号房间里的东西?
    我想从她的样子里得到上面的所有答案,可是我失望了。
    因为她的脸上,带着一副诡异的黑白面具。
    面具上的图案我很熟悉,因为以前我就曾经用过这个牌子的钢笔,那是著名的法国抽象派画家毕加索的家族创造的钢笔品牌。
    我对那个图案印象深刻,因为那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图案,代表了简单地抽象派的意思,从大体来看,他是一张人脸,中间有一条当做鼻子的划线。但是你从另外一个家督来看问题,你又会发现这个人脸其实是两个人侧面的脸面对面组成的图案,那道原本被当做鼻子的划线,此刻成为了两张脸的分界线。那幅图案充斥着矛盾和融合,有着对立和统一的通性,可以说是哲理重重。(不二注,毕加索钢笔图案这件事情是真实的,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百度,那个图案很有趣的。)我有过毕加索钢笔,所以特别留意了这个有趣的图案,却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以这种诡异的方式重新见到。
    只是,为什么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要带上这样一个诡异的面具?她想干什么?
    女人的头发被扎成一团,绑在脑后,我根本看不出她原来的发型,只是从她整体给我的样子感觉,似乎我是见过这个人的,只是此刻去想,却根本回忆不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
    女人没有说话,她转过身,也看向了那个神秘的4027室。
    我心中暗道一声完蛋了,这门刚刚被我打开了,逃跑的时候没来得及锁上,这次怕是要坏事了。
    如果她是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4027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我的罪行很明显败露了,被抓估计是早晚的事;如果她不是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那她一定也是为了这个房间当中的某样东西而来,我却是晚了一步,没想到了开了门,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搞不好我会在这里弄丢重要的线索。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但此刻我却不知道为何,没有任何的胆量冲出去,跟那个光亮中的女人对质,我感觉她身上有一种比我可怕得多的东西,我绝对不可能战胜她
    我贴在4031的门前,就像一尊藏在角落的雕像,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我只希望她不要发现我,我要远离这个人,她身上有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她站在门口等待了很久,在我的感觉里是很久。因为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时间的概念,她静静的站在门口,用手搭下了房间大门的把手,我的心也在这一刻收紧了。
    门应声而开,她的身影逐渐挡在了开启的门背后,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为就连她的假面都看不到。
    “你来了。”房间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听着很是耳熟,是谁?
    等等,这个房间里间竟然有人
    我顿时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直以来,我都把4027号房间当成一座没人的空屋,想从里面找到一些线索,却从没想过里面居然居住着别人。现在看来,里面似乎不仅有人住着,还是一个我异常熟悉的人,不然我也不会第一反应觉得是熟人的声音。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后怕,不知道刚刚我打开门锁的声音是否已经惊动了那个住在屋子里的人,为何他没有在此时睡觉,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在等我,还是在等这个女人?
    难道这个钥匙存在的目的就是让我去见他?可是现在那个女人却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用耳朵贴住墙面,想听到更多的对话,我需要确认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那样我才能够猜到这个眼熟的女人又是谁。
    今天晚上甚至整个事件的一切太过诡异,先是莫名其妙的失忆,然后被送进了这家医院。我拿到了这个房间的钥匙,将要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女人吓跑被她捷足先登。房间里住着一个我熟悉的男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弄清楚这一切
    风在耳边轻刮着,我感到后背有一丝的发凉。
    女人没有答话,又或者声音太小我没有听到。我只听到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早就安排好了,不是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
    只是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太过漫长,连我都觉得有些奇怪。
    那两个人,怎么突然玩消失了?
    我微微探出脑袋,想看清一点里面的情况,可是却被地上的东西吓得脸色惨白,作势欲呕。
    就在我探出头的那一瞬间,一股腥味借由刮过来的寒风轻轻地吹到了我的鼻孔里,让我条件反射般的皱了皱眉头。哪来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也是瞪得滚圆,瞳孔猛地放大,对着地上那一滩深红色的液体差点呕吐出来。
    那是血液,无法计数的血液,从哪个诡异的4027房间的大门里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了我的面前,我的脚下。
    我往后退出两步,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可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却仿佛格外惊人,让我的脑子都带有了一丝昏沉的感觉。
    哪来的这么多血?
    那个男人的?又或者,是那个女人的?
    血迹从4027的大门,一直蔓延到了4031的大门,拖出一条长长的鲜红色轨迹,触目惊心的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低着头,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咳嗽,想要让自己猛然骤停的心脏恢复过来。
    此刻,我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因为这里已经出来命案,我已经无法再将我的计划偷偷地进行下去,这里必须要报警我需要警察来维持这里的安全秩序
    可是,我真的有这个机会么?我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寒意已经让我整个人开始身子发抖,不能自已。
    因为我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双脚。
    准确的说,是一双红色高跟皮鞋。
    它那么鲜艳的出现在血堆里,仿佛格外高贵的身份。它的鲜红,是连漂浮着腥味的血液都无法比拟的。这一刻,在我的眼中,它好像已经成为了残忍的代名词,我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我接下来的下场。
    缓缓地抬起头,我望向了那双鞋的主人。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她脸上的那块诡异面具吓了一跳。面具上只留出了两个眼睛的小洞,我能够看见洞里那双眼睛无神的目光。她似乎很兴奋,可是又担忧,就像是一个夫君为国出战的留守妇女的感觉。她的眼睛,似乎能够告诉我什么。
    我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这双面具下隐藏的到底是谁的俏颜,可是她没有给我机会。
    她的手上,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小刀。小刀的刀尖上,闪着耀眼的寒光,那鲜红欲滴的鲜血,欢快的从上面淌下,低落到地面上的血水里,发出滴答的声响。
    “滴答。”
    她没有说话,只是挥舞着小刀在空中飞速的画出了一个图案,我的脑子又开始猛烈地剧痛了起来。这个图案,这个图案我一定见过那是一颗爱心的图案,一笔到尾,流畅连贯,我不知道我到底看到过有谁这样做过,但我知道我一定看见过。
    又是之前的那种感觉,明明我知道自己应该有这一段的记忆,因为我对这一切太过熟悉,可是又好像偏偏被什么人锁起了记忆,我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做完那个奇怪的动作,这个人却是突然转身,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我一般,缓缓地离开了。我只能盯着她离开的脚步和鞋子带起的一连串血迹脚印,这些,全部都伴随着啪嗒的高跟鞋声音重新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而我静立当场,浑身发抖,从始至终都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房间,奇怪的女人,奇怪的男人,奇怪的案件,奇怪的结尾。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都是真实的么?
    我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就在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我的周围又一次开始了变化,所有的环境开始全部扭曲改变,我有了一种什么东西灌入脑子里的感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仍然站在4027的房间门口,手仍搭在门把手上面。
    幻觉?还是——
    我的脑子此刻沉重异常,仿佛刚刚经历了某种重大的变故。我不敢相信我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脑海里的幻觉,相反我更绝得它们像是原本就发生在现实当中的事情,只是——
    血迹没有了。诡异的女人没有了。熟悉的男人也没有了。连最开始的高跟鞋声都没有了。
    我的脑子在此刻收到了一道细微电流的刺激,这让我条件发射般的咬牙按下了房间把手并且轻轻拉开。
    “吱”门响了,里面空洞的黑暗像饥饿的野兽一般猛地向我扑来。
    与此同时,那个束缚在我脑子里的紧箍咒也猛烈地炸开来,所有的一切丢失的记忆再次重现,我又重新获得了一天前的记忆,也突然间明白了到目前为止发生的部分事情。
    原来,如此啊。
    双生黑白【九】4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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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黑白【九】4027
    我站在4027号房间的门口,闭起眼睛,开始联系我现在的得到的所有线索。
    这个房间是黄兴的房间,两天以前,黄兴住在这里。前天的夜晚,他一个人做出了令人费解的动作,并且最后在监控录像的拍摄下被杀害。
    钥匙是吕布韦弄来的,这个房间的信息是安然告诉我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莫心将我送进来的。他们三人为我来到这里铺出了一条通路,我最后还是站在了这里。
    之前莫心对我的脑子下达了一个条件暗示,我将遗忘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直到我打开4027这扇门才算是暗示结束,记忆恢复。
    失去记忆的我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黄兴的那家看护病院,并且成为了里面的一员。我手里的钥匙帮助了我,它让我最后还是找到了这里。我的暗示也终于在此刻被打开。
    可是我现在仍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仅仅只是将我送进这里,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为何又要暂时封锁上我对于这件事的记忆?
    我觉得似乎跟我刚刚看到的景象有些关联。
    那个女人,那个戴着毕加索面具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神秘女人,我觉得她似乎不只是我幻想里的那个人物,她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至少与这次黄兴的死亡脱离不了关系,只是我没有办法再次确认她的身份,因为她从来不曾以那种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又该如何去确认她的真正面目?
    但是我现在至少不是一无所获,我只有有另外一个我曾经见过的女人参合到了这件奇怪的死亡案件里,找到她,我就可能找到黄兴真正的死因。
    屋子里很暗,因为此刻屋子内部已经停电,我没有办法开灯看清屋内的情况,即使能打开,恐怕也会引起值班人员的怀疑。我默默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打开了手里的小手电,似乎跟黄兴死前找到的手电是一个类型的,我此刻才想起来。
    “啪”我扭开了手电,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残留着的暗红色血迹。血迹早已干涸,甚至有人专门来清理了这摊血迹,血块的范围已经少之又少,根本不像吕布韦说的近乎两升的血量那么多。
    看来有人已经打扫过了这里,是谁?国安局,昊天。我想应该是这个男人吧。他早就明白吕布韦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早就趁着时间来到这里搜寻过线索,并且破坏了最后的现场。
    我有些遗憾,恐不能从这里得到太多我想要的信息了,昊天不会那么好心的把线索留给我。他的速度和特权已经让他有了领先我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