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走进房间,沈擎云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就连她进来,他也没睁开眼睛。
被子只盖到小腹上,上身裸露着,绑着纱布。
应该是tom后来给他新换的,已经不像她出去时那样,染着大片的血迹,却也依然渗出了一些,呈不规则的圆。
她看了眼周围,却没找到那件白衬衫。
单人沙发的椅背上,挂着他一贯的黑衬衫,可能是脏了拿去洗了吧!
小文没再多想的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房间里有些暗,她拧开床头灯,又去关了阳台的门,拉上窗帘。
转身看着沙发后面的墙,想着他拿烟灰缸砸在上面时,烟灰缸的玻璃碎了一地,现在被人收拾了,地上没有任何碎片。倒是墙上,留下了一个环形的痕迹,破了一片墙纸。
“唉……”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这爆脾气,冲着谁都能发!
这些日子他对她的耐心和温和,差点让她忘记了,他是个有脾气的人……
而且脾气还不小!
“心情好点了吗?”身后是沈擎云略显沙哑的声音,小文回头看过去,他已掀开被子下床,朝她走了过来。
“嗯。”冷静了一下午,天大的事,似乎也没那么严重了。
虽然心里一直横着一根刺,拔不出来。
“让你受委屈了。”沈擎云从后面抱住她,双手穿过她身侧,环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歉。
“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黛琳娜小姐。”小文摇头,被发现未婚夫床上有其他女人的人不是她,而是黛琳娜。
她完全可以理解到黛琳娜心里的这种委屈和羞辱感。
就算换成是她,她也受不了看到沈擎云的床上,有别的女人。
而且被抓个正着!
“她委不委屈关我什么事?”沈擎云不带感情地反问。
“沈擎云,我们亏欠了她,你懂吗?”小文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的站着,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没中午那么惨白如灰。
“亏欠?”沈擎云满是嘲讽地扯动了下唇角,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让她坐到了他腿上。
小文没挣扎,任着他紧箍着她。
“你只需要记住,她占着我未婚妻的位置一天,她就亏欠我一天,而不是我亏欠她,更与你无关,明白吗?”沈擎云俯首在她的颈窝里,沉闷的声音传出,小文推开他的头,他呼出来的气息在她脖颈间弄得痒痒的。
“不明白!”她只知道,他说的都是歪理!
他的爱很自私,他只关心他喜欢的人,而他不喜欢的人,他根本连道理都不讲!
“不明白就不要明白了,明白对你也没有好处!你只要知道,你不欠她,也没有对不起她,就对了!”沈擎云淡淡地说道,并没有要深入解释的意思。
小文抿着唇没再开口,他总有他的道理,而她,不需要懂,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就可以了?
“一下午都在后花园里?”沈擎云见她没再多说什么,也直接忽略掉她脸上的不以为然,转移了话题。
“明知故问。”她斜睨了他一眼,他不是带着毛毯去看到她睡着了吗?
“天气冷了,花园少去。”沈擎云耸了下肩,也对,她出去前说过。
“我把毛毯留那里了,没带回来。”小文交待着:“刚才想带回来的,后来想着,反正以后也是要去的,万一再睡着,也可以盖上。对了,谢谢你!”她指的是他给她拿毛毯盖上的事情。
“拿什么谢我?”沈擎云并没深究,痞气地笑了下。
“我什么都没有,有命一条,你要就拿去。”小文没好气道。
“好,那这条命以后就是我的了!”沈擎云点头,毫不豪气地收下了。
“……”小文翻了个白眼,真好意思,不过就是盖了下毯子,就要她一条命!
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沈擎云看了一眼,淡然道。
小文忙从他腿上起身,站到了一旁。
安娜带头,率领两名下人推着餐车进来。
“沈先生,文小姐,打扰一下,这是晚餐。”安娜躬了躬身后,便将一盘盘菜从餐车端到桌子上,最后端出的是一只炖锅:“文小姐,这是您吩咐方厨师炖的乌鸡。”
“好,谢谢。”小文上前掀开盖子看了下,香气扑鼻,汤浓,鸡肉鲜嫩,她满意地笑了:“过来趁热喝。”转头招呼沈擎云道。
沈擎云挑了下眉,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小文舀了碗汤放到他面前:“先喝汤。”
“甜的?”沈擎云看着上面漂着的红枣,顿时皱眉,没了胃口。
“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我让方厨师炖的咸的!”小文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拿起勺子舀了口,送到唇边吹了几下后,喂到他嘴边:“张嘴。”
沈擎云看着她,审视着她话里的真实性。
“干嘛?怕我下毒啊?”小文不悦地说着,就把汤自己喝掉了。
沈擎云的眉角抽搐了下,突然有些委屈:太冤枉人了!
“就算你喂我毒药,我也会喝。”沈擎云夺走了她手里的碗,拿掉汤匙放在碟子里,仰头一口喝完了。
“那等到哪天我发现过不下去了,就给你一碗毒药,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小文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扯了下唇角,在他旁边坐下。
“文,原来你这么爱我!”沈擎云愣了一下后,随即笑了起来,即使笑得伤口都震得痛,他还在捂着胸口在那里笑得乐不可支。
“嗯,黛琳娜也很爱你。”小文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擎云的笑声嘎然而止,有些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煞风景!”
小文撇了撇唇,其实她连自己也已经快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纠纠缠缠的矛盾着。
两个人没再说话的吃着饭,沉默了一室。
“以后,别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提她!”沈擎云突然的冒出一句话,尽是嫌恶与不耐。
“不提她,她不一样还是你未婚妻吗?”小文咬着筷子,细如蚊蝇地苦嘀咕了声。
“你说什么?”沈擎云没听清,追问了一遍。
“没说什么。”她摇头,夹了块肉塞满嘴巴,不让自己的嘴巴犯贱。
沈擎云看着她,半晌后,才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