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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光天化日之下,公子可莫要妄言。”阿诺从袖子里把面纱拿出来戴上,“我连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公子怎么就对我日思夜想了呢!”
    “在下姓秦,秦翊川。”
    阿诺有些惊讶,没想到秦翊川连个假名都不用,她敛了敛神,才开口:“我今日出来得有些晚,就先回去了。”她理了理裙摆,幽幽道:“如今我要入东宫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还请秦公子自重。”
    秦翊川嘴角的笑意淡了,“那太子殿下真有这般好?”
    阿诺看见自家马车过来,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在虞彦歧眼里,她可并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可是秦翊川又问起,显然觉得她已经知道虞彦歧的真实身份。
    所以她不好回答,感觉怎么回答都是错,万一回头让虞彦歧知道了,她可就不好解释了。
    如果她答太子殿下好,那么被虞彦歧知道了,那么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动机。如果她回答说不认识太子,那么秦翊川肯定会说出太子的身份,到时候她又要以什么表情去面对虞彦歧?但不管最后怎么样,虞彦歧一定会离她越来越远。
    车夫把脚踏放了下来,阿诺牵着苏苒的手一起进了马车。
    “秦公子,往后莫要见我了。”阿诺掀开了帘子一角,看着秦翊川那帅气的脸庞,声音冷漠至极。
    说完就放下车帘,车夫甩起鞭子,使唤着马儿。
    苏苒坐在对面,有些惴惴不安,她道:“我瞧着那位公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可要小心点,恐怕他不会善罢罢休。”
    阿诺点点头,她心里也怕,回头就跟虞彦歧说一声。
    秦翊川还站在原地,笑意渐深,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比虞彦歧差。
    南越国的江山他要,美人他也要。
    “你在这做什么?”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据孤所知,七王爷好像对诗书不感兴趣。”
    “啊呀,原来是太子殿下啊。”秦翊川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今天你怎么有空跑书社来了?”
    虞彦歧满脸寒冰,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他并没有回答秦翊川的话,转而开口:“我那天就跟你说过,楚阿诺,你碰不得。”
    秦翊川无所谓笑笑,“太子殿下,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盟友,你确定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跟盟友刀剑相向吗?”
    “这样值得吗?”
    “那你也要为了这个女人而违背跟孤的盟约?”虞彦歧反问他。
    “咱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个女人。”秦翊川捂着胸口,夸张道,他眼里闪着精光,“殿下,您可要好好考虑,是您的命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秦翊川真不信,这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毕竟秦翊川知道,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虞彦歧冷冷看着他,跟自己的命相比,楚阿诺的性命确实不值一提,但不管过了多久,等他再次从秦翊川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的杀意依旧破涛汹涌。
    “没关系,殿下可以好好考虑。”秦翊川势在必得,果然,得不到的,才最让人辗转难眠。
    说完便摇着扇子慢慢进了诗社。
    虞彦歧眼底的杀意涌现,向禹在一旁道,“殿下,三思啊,情这个字是最折磨人的,您身为上位者,应该明白。”
    一个盟友和女人比起来,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怎么选。
    向禹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碰到虞彦歧那漫不经意的视线,他瞬间闭嘴了。
    “是属下越距了。”
    “孤想要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置喙?”虞彦歧开口,“更何况,孤想要的东西,并不是一定要与南越国结盟才能拿的到。”
    向禹低头,他知道殿下的意思。
    “回去领罚。”虞彦歧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说出来,听得向禹背脊发凉。
    “是。”
    -
    入夜,阿诺沐浴完,躺在床上,任由秋杏和冬月给她按摩身子。
    冬月羡慕道:“等进了东宫,就凭姑娘这顶好的身段,一定会荣宠不断。”
    “是吗?”阿诺有些心不在焉。
    冬月往手心里倒了一些药膏,她捂热后就往阿诺的后背上抹,“自然是真的,像姑娘您这样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太子也是男人啊。”
    阿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喜欢吗?自然喜欢的,只不过沉迷的是她的身子。
    但只要还沉迷一天,那么她就有一天的荣宠。
    到时候他当了皇上,她也一定要成为那祸国殃民的妖妃。
    “就你嘴甜。”阿诺声音慵懒,或许是按得太舒服了,她嘴里发出几丝满足的喟然惹得两个小姑娘面红耳赤。
    冬月又转而说起别的事, “姑娘,您不知道,如今别院子对我和秋杏,那是相当的客气,哼,那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人。当初我去小厨房要一碗羹汤都要受到他们的白眼,如今他们还巴不得让我时时过去呢,各个都想着要巴结咱们蘅芜苑。”
    “不过现在咱们姑娘还没有进东宫,咱们凡事都要小心。”秋杏开口,她在府里生活了多年,什么腌臜事情都见过。
    阿诺闭着眼睛,未置一词。
    过几天估计苏氏她们就会找麻烦。
    原本她之前口口声声说没见过太子殿下,但是又圣旨已经下来了,苏氏肯定会有所怀疑,既然没有见过,那么为何皇上突然就下旨让她进东宫?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弯弯道道,苏氏她们是不信的。
    秋杏这么一说,冬月才后知后觉,她担忧道:“姑娘,别院的那些人惯会踩高捧低……”
    “走一步算一步吧。”阿诺细声道。
    她翻了一个身,白雪般的身子已经被两人揉得染上了一层绯色,带着幽香的药膏渗透进肌肤,更显靡艳。
    其实阿诺倒是不担心,既然虞彦歧能让她进东宫,那么就代表她已经被规划到了虞彦歧的阵营里,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虞彦歧都会保护她的。
    不过有些人不能不防,尤其是像楚玉容那么心思歹毒的。
    冬月看了阿诺一眼,默了会,她家姑娘惯是有想法的。
    药膏用完后,阿诺堪堪盖了一件薄被,屋里放了三个火盆,在这冷天里,还是够用的。
    虞彦歧过来的时候,烛火已经燃了一半。阿诺躺在床上发丝尽散,脸色绯红如同抹了胭脂一样,她瞧见虞彦歧过来,眼睛微眯,像笼着一层烟雾,煞是撩人。
    “哥哥~”阿诺翻了一个身,趴在床上,身上的薄被滑落,只能堪堪遮住那勾人的弧度。
    她支起肘,娇娇唤了声:“过来。”
    她躺在那,就像一只暗夜里的妖精,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夺人性命,食人精血。
    虞彦歧凝眸瞧着她,她有多久没有直接扑过来了?虞彦歧想了想,好像也有蛮久了。
    他掩掉内心的不爽,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坐在榻上。
    阿诺歪着头,她微勾的眼角含着一抹媚色,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男人,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被册封为太子良娣,你很高兴?”见着阿诺没有再说话,虞彦歧只能率先开口。
    “原来哥哥知道了呀~”阿诺用葱指绕着自己胸前的发丝,然后又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床上,“我还以为哥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哪家的温柔乡呢。”
    虞彦歧眉头攒了攒,这女人莫名其妙的醋意又是从哪来的?
    “就是不知道我当了太子良娣,哥哥会难过吗?”阿诺轻哼一声,“我可是看出来了,哥哥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瞧着那些话本子里写的都是骗人的。”
    虞彦歧有些头痛,她怎么也跟老九一样爱看话本子。
    “以后少看些那种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虞彦歧清冷开口。
    “可是你又不陪我。”阿诺有些恃宠而骄。
    虞彦歧揉了揉眉心,“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哥哥过来是睡我的,还是过来陪我的?”阿诺又笑着问。
    虞彦歧:“……”
    阿诺懂得见好就收,她滚了几圈,绕到了男人的后背,双手攀上他的后背,然后一路往上,最终勾到男人的脖颈,从背后抱着他。
    后面是香软的触感,鼻尖是幽幽的馨香,没有哪个男人会坐怀不乱。
    “哥哥…如果我去东宫了,哥哥会不会想我呢?”阿诺问。
    “不是还有小半年?”虞彦歧反问她,那意思有些意味不明,“怎么?那么快就迫不及待了?”
    阿诺丝毫不怕,她凑到男人的耳边,吹了口气,缓缓开口:“就算还有小半年,可我瞧着哥哥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呢,哥哥倒好,反过来说我。”她指尖滑倒男人胸膛的位置,“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哥哥惯会这般。”
    “也不知道我看上哥哥哪点,竟任由哥哥糟蹋。”
    虞彦歧眉头攒得跟深了,他很不喜欢这个词,“什么叫糟蹋?”
    “哼。”阿诺撇过头没有理他。
    虞彦歧握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阿诺就侧身跌入他的怀里,一双染着水雾的眼睛就那么瞧着他,眼底是半点深情都没有。
    男人不高兴了,他好像把这小丫头惯坏了,竟然敢无视他了。
    “以后不要乱用词。”他警告道,“说了还有半年。”
    阿诺嘴角下拉,不高兴道,“那哥哥说说,半年之后会怎样?是带我走呢,还是高高兴兴地把我送进东宫,然后转头就去别的温柔乡了。”
    怀里的人儿未着寸缕,指腹的触感温软香腻,男人的喉结动了动。然后伸手捞了捞薄被,给她盖上。
    “这半年你就好生呆在府里面,剩下的事交给我。”虞彦歧回答。
    阿诺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里道:“说来也真是的,我明明与那位太子殿下并没有见过,偏偏母亲和大姐姐都认为我私底下使了绊子,才让大姐姐错失太子妃之位。我可真真儿冤枉啊,都怪那太子殿下,哪有这么祸害人的,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虞彦歧:“……”
    “那你说说你愿意去东宫当太子良娣,还是愿意去宸王府当侧妃?”虞彦歧直视着她。
    阿诺嘴角上扬,她勾着男人的脖子,软声道:“我啊,哪也不去,就想呆在哥哥的怀里。”
    “一辈子。”
    虞彦歧手臂收紧,很明显,他被取悦了。
    阿诺说完这句话后就主动吻了上去,缠上他的舌,释放着自己的热情。
    床幔微微晃动,时不时从里面传出几声低吟,又夹杂着女子轻声的啜泣,在也夜色里,颇为暧昧。
    烛火还在劈里啪啦地响,室内的温情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歇。
    第二日天光乍破,晨雾弥漫,刚刚下了一场小雨。
    阿诺起来的时候全身还有些酸软,她找了一件高领的里衣遮住了锁骨的痕迹。
    冬月笑着从外间走进来,“姑娘,厨房那边差人来问,你今早吃什么?还拿过来一份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