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同也围了过来,拿了个左右看,发现外表上有些刺,连他这双粗粝厚茧的手摸着都有点扎手,见他爸这么想念这水果,笑问:“爸,这个该怎么吃啊?”
“得削皮。”
柯正怀的话刚落,柳夕雾已经将刀拿过来了,“柯大伯,您先将外表这层厚皮削掉,等下这些内刺交给我来抠。”她手指指了指菠萝上的内刺。
“行。”
柳佩芸她们这下也全吃完了,全都围过来拿着菠萝看,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新鲜水果,拿了一个各自掂量了下,分量还挺重的,柳佩珊问了一句:“夕雾,这种水果恐怕卖得很贵吧,你哪来的?”
柳夕雾的饭还没吃完,她边吃边说谎:“我有个朋友有熟人在福省,让对方邮寄过来的,他给我送了几个。”
“哦。”柳佩珊没再多问了。
“夕雾,这么贵重的水果,你有没有给钱?”柳佩芸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给了,他死活不要。”柳夕雾撒谎的时候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至于旁边柯奕戏谑的眼神,她直接无视。
柳佩芸提点了一句:“那下次他来的时候,你记得送点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他,别总是收他的东西,别人挣钱也不容易的。”
“好的。”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
等柳夕雾吃完饭后,柯奕和她一起将碗筷收进厨房里,他又拿了把菜刀出来帮着削菠萝,柳夕雾则端了盆干净的盐水出来。
一群人围着看柳夕雾抠菠萝上的内刺,柳佩林笑道:“这菠萝长得很好看,可吃起来不省心,还浪费了好多果肉。”
“这倒是,这内刺不能吃,得抠掉才行。”柯正怀明显很高兴,这菠萝勾起了他许多儿时快淡忘得差不多的回忆,“我们福省称这菠萝又叫旺梨和旺来,名字冠以“旺”字,表达的寓意就不同了,所以这东西卖得又贵又好。小时候家里种植这菠萝,全家老小都得轮番带着土狗去田地里守夜,防止小偷毛贼来偷。这水果可是家里重要的收入来源,家里就靠着它挣点钱,这边有句笑谈说母鸡屁股是银行,在我们老家那边这菠萝也相当于银行呢。”
“呵呵,爷爷,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偷吃过家里的菠萝?”柯瑞蹲在旁边边吃爆米花,边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柯家其他儿孙全都笑呵呵的看着爷爷,等待他回答,他们爷爷也爱吃,这些他们心里都有数了。
“你这妮子…”柯志杰弯腰拧了下柯瑞的耳朵,朝他爸乐呵笑了下。
柯正怀一点都不在意儿孙的打趣,怀念似的说:“爷爷在家里排行老四,最大的是你们姑奶奶,她和你们奶奶一样,不管什么东西都留给下边的弟妹吃,自己再馋也坚决不吃。你们二爷爷性子也差不多,他是长子,从小就被灌输照顾弟妹的思想,所以也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让着我们。反倒是你们三爷爷鬼精调皮些,他本事也大,经常能弄到各种吃的回来,胆子也贼大,小小年纪就跟着渔民出海捕鱼。你爷爷我那时候是他的小跟班,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他弄到吃的绝对不会少我一份,所以爷爷绝对没主动偷吃过,那是你三爷爷硬塞给我吃的。”
“哈哈...”听到后面这句话,其他人全部都大笑了起来。
吃了还不承认,还怪罪到自家哥哥身上,柯瑞觉得爷爷也太有趣了。
“这几十年来,福省老家全靠你二爷爷和三爷爷撑着,他们的日子本就过得有些拮据,也就在是解放后才慢慢过好起来,可这十年又被爷爷拖累,他们一句怨言都没有,反倒还每年来一封信安慰我。日后不管你们有没有出息,都要尽自己的能力照顾帮衬下他们,知道吗?”
柯正怀挺记挂亲人,他十几岁就与家人分散了,中间好几年没联系上,后来南征北战,也得两三年才能通上一次信。直到解放后他才抽空回了趟老家看望亲人,只是那时候他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小些的弟妹对他没多大印象,感情相对来说就淡些,所以与比他大的三个哥哥姐姐关系要好些。
“知道了,爸(爷爷)。”
柳夕雾边听着柯爷爷说事,边处理着菠萝。她在购物系统里买了个专门用来抠内刺的小勾子,处理起来也还算容易,等菠萝处理干净后,切成小块放进盐水里泡了一分钟左右,随后捞起放在干净的筛子里,大家全都直接用手捏着吃了起来。
“咦,酸酸甜甜,很清爽,好吃。”柯璐很喜欢。
“确实好吃,我也喜欢吃。爷爷,这个只有福省有种吗?”柯瑞问了一句。
柯正怀正在感叹这个菠萝的味道,和他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听到孙女的问话,告诉她:“这菠萝是热带水果,据说是从南美洲传过来的,福省种植的菠萝也不多,粤省和琼州岛的气候比较适宜,应该种植得比较多。”
“这么稀少,应该卖得很贵吧?”柯瑞很关心这个问题。
柳夕雾继续撒谎:“不知道,对方也没告诉我。”
就算没说价格,大家心里也都有些猜想,十几个人分两个菠萝,每人也只吃到两小块,尝个新鲜味道而已。
柳夕雾只吃了一块就放下了,五个菠萝削了两个,剩下三个给了柯家一个,外公家一个,还给了二姨家一个。
吃完菠萝后,柯家人就先走了,他们全家老小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柳佩林打算今晚上回去一趟,拧了个菠萝,提了一大袋爆米花,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生产队了。
柳佩芸和柳佩珊晚上依旧要加班,李剑平闲得无事,又骑着单车将菠萝给儿女送回去了。所以家里只剩下柳夕雾一人,她直接关好大门,先将碗筷给洗了,又洗了澡,然后进小房间里制作衣服了。
八点半,柯奕敲门回来了,进来和她说了句话,立即提着菠萝和一大袋爆米花送去在外边等候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