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瑞也不跟她说了，转身又对秦方婷道：“秦方婷，你也不看看自身条件，你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要文化没文化，初中都没读完的半文盲，脑子还蠢得不如一个三岁孩子，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和傲气啊？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你除了舅舅沉浮半生拼来的家世，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外在资本？你有什么资格去好高骛远的挑剔？”
    秦方婷咬着唇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一句话来怼她，这些话她已经从爸爸和哥哥处听过了，可被比她年纪小的表妹说出来，她脸皮臊得慌。
    “外公外婆在枪林弹雨中拼命才换来秦家的荣耀，可现在呢，秦家早不如外公外婆在世时了。说句舅舅们听了可能不喜的话，若不是我妈嫁进了柯家，如今有柯家在照拂着，秦家估计早就被挤出了这个圈子。
    秦方婷，你知不知道柯家秦家离开京都十年，回来的这些日子过得有多艰难？所有人都步步谨慎小心，连我们这些暂时只读书的学生也得拼了命的努力，只为争一口气，只为不让别人看轻，只为在这个圈子快点站住脚。
    可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真的丢尽了秦家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个人问题上挑三拣四，你还不是仗着我妈的面子在外边行事。我告诉你，你要丢丢你自己的脸，别丢我妈的脸，别丢我们柯家的脸。”
    柯瑞也是气狠了，当着长辈们的面也将心里话全给说出来了。
    “有句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你爱听就听，不听拉倒。总之，你日后再拉着我妈的面子在外边胡乱来，自以为是的摆谱，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你以后就别进我们柯家的大门一步。”
    “小瑞，闭嘴。”秦雪莲脸铁青，对侄女的表现很不满，对女儿也很不满。
    柯瑞转过身来看向她，态度却格外的强硬：“妈妈，今日当着两个舅舅的面，有些话我必须说。秦家想要站起来，得靠他们自己，不能一辈子靠着柯家遮风挡雨。如今有你在，你可以给他们庇护，如今两个舅舅工作还算过得去，他们暂时可以稳下来，日后等你们三个老了，谁给秦家当保护伞？”
    “靠大哥吗？大哥是我们二房的长子，他身上扛着我们二房的重任，日后他要娶妻生子，他还得考虑岳家儿女。他就算有心照拂下秦家，若家里全是像秦方婷现在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日后叫他怎么做人？”
    “靠二哥吗？二哥如今和夕雾订婚了，结了夏家这一门好亲戚，可是你扪心自问，您有资格让二哥分心来照拂秦家吗？二哥原本是个很心善的人，对家里人都很孝顺照顾，可是你和大舅妈两人对他做了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你不要以为短暂两三年弥补，他就会原谅你们。他会孝敬两个舅舅，孝敬小舅妈，但绝对不会孝敬大舅妈，他就算帮衬秦家也是很有限的。”
    “靠我？我现在就明明白白说清楚，我日后总归是要嫁人，是别人家的媳妇。若我有这个本事和能力，我愿意扶持下亲戚，只不过像秦方婷这样没脑子只会拖后腿的亲戚，我帮一次二次，绝对不会帮第三次。她的人生得她自己走，轮不到我这个做表妹的来护着她走，我还不想被人闲言碎语背后指点呢。”
    秦雪莲面对女儿的咄咄逼人质问，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半响都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听着外甥女这些犀利的话语，秦政民握着棒槌的手青筋毕露，他不是气愤外甥女不给他这个长辈脸面，是气愤自家儿女不争气，也是气自己没本事。
    秦政仁和沈美兰夫妻俩及一双女儿，还有李玉娇都不清楚柯奕当年的事情，此时全都紧皱着眉头，他们齐齐看向方吾秋，见她脸色煞白，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齐齐心沉了几分。
    这中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疑惑，秦政仁也问了出来：“二姐，你和大嫂对小奕做了什么？”
    秦雪莲抿着唇不说话，方吾秋就更不会说了。
    “小瑞，你说。”秦政仁见大哥和侄儿都低着头，很明显他们都知道了，觉得事情很严重，只得问外甥女。
    柯瑞此时也冷静下来了，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小舅舅，您别问了，反正我说不出口。您只要知道二哥跟我妈母子关系很一般，亲情淡薄，原因都在于我妈就好了。”
    “大舅舅，我今日说话太冲了点，请您理解。我也是对表姐没脑子的行为太气愤了，我也清楚您对她也是恨铁不成钢，绝对不会赞同她实施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您继续教育她吧，我不插嘴了。”柯瑞回坐到沙发上不再言语。
    “砰！”
    棒槌再次敲响，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被吸引过去，秦政民冷着脸吩咐：“回屋给我写检讨。”
    秦方婷脑子都是懵的，此时还沉浸在柯瑞的声声质问中，还没清醒过来。被爸爸突然一敲吓得回了神，懵懂的点头，踉踉跄跄的回房去了，还顺带将门给锁了。
    她一走，客厅里安静了。
    “政仁，美兰，你们招呼雪莲和小瑞吧，我先出去下。”秦政民头脑此时也不清醒，脑子里充斥着外甥女刚才说的话，她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一个孩子都能看透的事，他又如何看不透？
    他现在需要冷静思考下，为了秦家，他不得不重新下定些决心了。
    看着大哥疲惫落寞的背影，秦雪莲和秦政仁姐弟俩心口处很不好受，大哥这一辈子起起落落，一大部分是他自己的责任，也有一部分是方家给他带来的，他过得也不容易。
    爸爸一走，好面子的秦方泽也找了个理由出门了。
    纵然姑姑很疼他，可他总觉得在柯家人面前越发抬不起头来，连柯瑞这个最小的表妹都比他优秀，说话有理有气势，他们越优秀就越证明他窝囊没本事，他心口处闷得难受。
    丈夫儿女都走了，不受待见的方吾秋自然呆不下去了，也起身出门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