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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邪
    三皇子百里和治的话,犹如给平静的湖水投下一颗巨石,泛起了拍岸惊涛。
    除了苏皇后和德妃外,其他嫔妃立即窃窃私语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的生动。
    苏皇后和德妃是宫里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一个拥有皇后至尊,一个拥有帝王宠爱,这两人一直明争暗斗,如今又是斗到明面上来了,真是热闹啊。
    昨日进宫的秀女中,有不少是跟各宫娘娘有或这或那的关系的,她们都想看到自家亲戚的秀女能够成为皇妃,再不济也至少得个侧妃之位。
    皇后和德妃闹得越凶,对她们就越有利,最好死让皇上厌弃她们,可是北宫千宁身世卑微,皇后为何要派人谋害她?
    “不是我,皇上,臣妾早就说过了,冷翼的行动,并非臣妾下达命令,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苏皇后没想到三皇子会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冷翼谋害北宫千宁的事儿,在初初的震惊之后,她终于想起向永昌帝求饶。
    永昌帝知道了解自己的儿子,这是他的三儿子为了心上人,不惜得罪皇后和妹妹。
    永昌帝觉得这样挺好,身为皇子,就应该有执着的信念和坚韧的精神,不达目的不罢休。
    大夏国的皇位传承不是由皇帝制定,而是由天道确认,在启动帝台印之前,谁也不知道哪位皇子是将来的储君,因此对于一直无欲不求的三皇子,永昌帝很高兴看到他如今的变化。
    至于苏皇后的面子,永昌帝就不想顾忌那么多了,这些年来,国舅爷承恩公的所作所为,已经令他忍无可忍。
    还有,冷翼到底是谁派出去的,永昌帝也想弄个水落石出。
    北宫千宁遇袭这事儿,想起来可真是蹊跷,北宫家不曾得罪过皇后,也不曾得罪过别人。
    按照清远大师的猜测,身为皇后的苏恬,应该看得见北宫千宁出生时的异象,那她应该猜测得到,北宫千宁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皇储妃,此时的她,应该是极力促成二皇子和北宫千宁的亲事,而不是派人谋害她。
    冷翼之事有些棘手,如是苏恬这个皇后亲自派出去,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若不是皇后给冷翼下令,谁又能收买皇后的侍卫队长?
    永昌帝越想越觉得头痛,他朝嫔妃们挥手道:“好了,今日之事,谁也不许泄露出去,大家都回自己宫里去吧。”
    嫔妃们纷纷把送给北宫千宁的礼物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在一边,等着依次离开寿康宫。
    媏怡公主早已吓坏,若是在以前,北宫千宁绝对是一个她随便能掐死的人,可是如今皇祖母和父皇都护着她,母后的侍卫又谋害过北宫千宁,这下父皇就更加不待见母后了。
    果然,不等众人走出寿康宫,永昌帝便接着宣布:“皇后和媏怡若是没有事儿,就待在自己寝宫吧。”
    这样的话跟禁足令差不多,只是由于现在秀女进了宫,很快就是各科大考,不少场合需要皇后出面行驶公务,永昌帝才没有下禁足令。
    媏怡公主虽然骄纵,但是面对永昌帝的威仪,她还是不敢造次的。
    苏皇后扶起女儿,用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瞪了德妃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出寿康宫。
    看着德妃也走出了寿康宫,三皇子百里和治跟北宫千宁低语一声后,也想跟着走出去,他要跟自己的母妃求证一件事。
    谁知永昌帝却叫住他:“治儿,你且等等。”
    随后,门外就走进一位身着深紫色锦袍、有着一双炯炯有神双眼的中年美男子。
    “端王叔,你也来了?”看到端王,北宫千宁忍不住兴奋喊了一声,若不是腿脚不便,只怕她就像小鸟一样飞到端王身边。
    端王一进到殿内,眼睛先看向索飞瑶,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才回应北宫千宁:“宁丫头,没事儿吧?”
    看到端王和索飞瑶母女关系不错,太后和永昌帝都欣慰地笑了,太后还打趣道:“她们母女在我这里,还能出什么岔子?你就放心好了。”
    太后跟端王的生母纯贵太妃关系要好,对全心支持永昌帝的端王,自然也十分亲厚,这十几年来,太后和纯贵太妃不知为端王续弦之事操了多少心,可端王满心满眼的只有索飞瑶。
    想起当年之事,端王本就心仪索飞瑶,太后和纯贵太妃便由着端王,反正端王只是王爷,他自己开心就好。
    太后和纯贵太妃也希望索飞瑶能够嫁给端王,她们才不相信索飞瑶是掐死庶子的凶手呢,怪只怪叶光远瞎了眼,放着好好的侯府嫡长女出生的夫人不要,反而去宝贝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翁秀。
    这事儿严格说起来,可以说是景宁伯爵宠妾灭妻,皇家可以随时褫夺景宁伯爵的爵位。
    她们真的很想有朝一日端王娶了索飞瑶为王妃,让景宁伯府和整个皇都的人看看,索飞瑶是一颗宝石,是配得上王妃之尊的好女人,而不是被弃之路边的破石头。
    “谢太后关照。”端王坦坦荡荡说道:“母后,儿臣求娶索飞瑶为端王妃。”
    太后看向一脸笑容的永昌帝,便知道端王一定是先跟他提起过,再看向先前反对母亲再嫁的北宫千宁,看到她脸上也是笑意妍妍,正一拐一瘸地把索飞瑶的手,放进端王的大手中。
    太后瞬间明白了,是北宫千宁同意母亲再嫁了,她瞬间眉开眼笑道:“好,好,太好了,哀家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快,快去请纯贵太妃过来。”
    后边的话,是跟舒儿说的。舒儿得令,立即愉快地吩咐人去请纯贵太妃。
    索飞瑶已经面红耳赤,尤其是想到一早在马车上两人的亲热劲儿,三十出头的夫人,竟然流露出十几岁少年才有的羞怯之色,只把端王看得心旌摇荡,恨不得当晚就入洞房。
    端王拥住索飞瑶,炯炯有神的双眸里,只有索飞瑶的影子:“瑶儿,从今以后,把你自己交给本王,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儿跟宁丫头的事儿,你也不用操心,本王定会给他们一个好前程。”
    三皇子百里和治突然接着说:“宁丫头,本王的。”
    三皇子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纯贵太妃就是在这样的笑声中,来到寿康宫的,她原本就住在寿康宫后面的乐寿堂,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是可以来到寿康宫大殿的。
    纯贵太妃跟她的封号一眼,是个纯粹的人,五十出头的妇人,若是不笑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是一丝皱纹都没有,整个人如得道仙姑一般纯净。
    当得知唯一的儿子终于下定决心娶索飞瑶,纯贵太妃惊喜交加,看到儿子拥着索飞瑶站在一起,她立即从手腕上退下一只金钳珍珠龙戏珠纹手镯,戴到索飞瑶的右手里:“这是先皇给我的手镯,是我最喜欢的手镯,当年原本就是想传给你的,如今终于戴到你手上了。”
    纯贵太妃十年没有见到索飞瑶了,可她见到索飞瑶后,一点儿生疏的感觉都没有,毕竟当年晋阳侯府嫡长女索飞瑶,那可是名动天下的才貌双全的世家千金,也曾经是皇宫的常客。
    “谢纯,谢母妃。”索飞瑶立即改口。
    “好,好,好,本宫已经十余年没喝到媳妇茶了,本宫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纯贵太妃喜极而泣,白皙的眼角漾出了欣慰地皱纹。
    “哀家也要有所表示才行,毕竟日后你也要叫哀家一声母后”太后不甘示弱,也从手臂上退下一只金镶玉凤纹手镯,戴在索飞瑶左手上。
    太后和纯贵太妃对她的厚爱,索飞瑶岂是不知?收下纯贵太妃和太后的礼物后,她拉着端王的手双双跪拜下去,诚心诚意地给两位长辈磕头道谢。
    到了这一刻,北宫千宁终于深切地了解到,之前原主或者前世的她多么自私,她为了莫名其妙的声誉,竟然阻止母亲嫁给端王,硬是让两个有情人错过了十年的光影,而这十年的光景,还是母亲和端王最美好最灿烂的青春时光。
    等到母亲和端王站起来,北宫千宁便跪在母亲和端王面前,诚心诚意忏悔道:“母亲,端王叔,以前女儿不懂事,是女儿太看重礼教,耽误了母亲和端王叔的青春和人生,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母亲和端王叔。”
    “宁儿,我的好女儿,母亲不怪你,是母亲不好,没能保住你伯府嫡长女的身份。”索飞瑶搂住懂事的女儿,心中感叹万千。
    北宫千宁紧抱着索飞瑶的身子,动情道:“母亲独自抚养我和兄长,已经足够辛苦;端王叔十年如一日照顾我们,把我和兄长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待,端王叔所作所为,完全是一位负责该尽的职责,日后,女儿定会把他当亲生父亲看待。”
    这时,永昌帝的贴身太监张公公在殿外禀告:“启禀皇上,景宁伯爵叶光远求见。”
    众人大惊,这个景宁伯爵早不开晚不来,他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