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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亲
    别的访客不见,但是来自娘家晋阳侯府的人,却不能不见。
    吃过早饭后,索飞瑶在家中院子里散步,享受凉爽秋风,欣赏院子里陆续开放的各种菊花。
    索飞瑶其实是在等端王,端王昨夜被皇上委以重任,关于昨夜之事,索飞瑶很想听听端王的态度。
    没想到早饭后不到半个时辰,下人就来报,说是晋阳侯府老夫人、晋阳侯世子夫人和索云岚到访。
    晋阳侯老夫人,也就是索飞瑶的生母范氏。
    昨夜的芝兰宫宴,因为她的外孙女北宫千宁跳舞受伤,皇都三大顶尖势力家族,竟然在一宿之间土崩瓦解。
    从昨夜圣旨连夜送达,三大顶尖家族被削爵免职,整个皇都人心惶惶,北宫千宁尚在宫里养伤,索飞瑶不想进宫让他人眼红。
    范氏得知女儿在家呆着,便前来武毅将军府,陪女儿索飞瑶坐坐、聊聊。
    昨夜宫里的细节,索云岚在回府之后,已经跟府里的人说清楚了,范氏今日来,主要就是谈北宫千宁和三皇子的事:“宁丫头是势必要跟着三皇子了,就是不知道皇家给宁丫头什么位分,瑶儿,端王可曾透露过皇上的意思?”
    “三皇子正妃。”索飞瑶回答。
    范氏有些不太敢相信:“宁丫头自是好的,不过我觉得她从康州回来后,变化非常大,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知为何宫里那么喜欢她,这份恩宠来得太突然了。”
    女儿北宫千宁的性情上的变化,作为母亲的索飞瑶最是清楚,但是在知道女儿在康州的所有经历后,她觉得女儿变成今天的样子,是非常正常的。
    一个经历了生死的人,还能不变成豁达和聪明一些?相比以前,索飞瑶很喜欢女儿现在聪慧的样子。
    至于宫里对女儿的宠爱,索飞瑶觉得,或许只有女儿出生时天现异象这个原因,那夜的天现异象,宫里很有可能也有人看到了,但是这个事情,她不会跟任何人说,就是亲生母亲也不行。
    范氏母女俩聊了将近办个时辰,除了聊到北宫千宁,还聊到北宫千安的亲事。索飞瑶则表示,一切有孩子们做主,听得范氏不知如何劝解。
    在即将离开时,范氏突然提到索初逸和索云婷:“二房庶子的两个孩子,母亲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们,你父亲也严厉地警告过他们,等你见到宁丫头,你就告诉她,不要理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索云岚倒是担心北宫千宁的身体:“姑母,你不进宫看望表妹吗?昨夜她应该受惊不小,我很担心她。”
    索飞瑶帮侄女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感激道:“谢谢岚儿,姑母会尽快进宫。”
    索云岚哪里知道,她的姑母索飞瑶之所以不急,是因为索飞瑶很清楚,她的女儿北宫千宁,并非真正受伤,北宫千宁是伪装腿疾发作导致失手,麻痹大家的心理,达到以弱胜强的目的。
    索飞瑶在家里等着端王,宫里却炸开了锅。
    早朝时间里,整个朝堂说的,几乎都是昨夜芝兰宫宴之事,刚开始时,承恩公旧部开足火力,对北宫千宁进行猛烈的抨击,说她嫉妒苏小姐杜小姐常小姐等人的出身,处心积虑地让她们丢脸。
    而三皇子想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一样,居然以一人之力怒怼一群大臣:“昨夜之前,她乃县主,何来嫉妒?昨夜之前,本王疼她,谈何嫉妒?舞剑之事,乃三女挑起,何来处心?何来积虑?所说挑事,乃三女所为,她们三人,枉顾皇权,一再藐视,无视宁儿腿疾,竟激将她人,跳激烈剑舞,使她病情加重,你等犬牙,贼喊捉贼,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国之蠹虫也。”
    群臣一直相信三皇子有内才,可是知道今日,大家才总算有机会见识到他的厉害,一些大臣已悄悄交头接耳:
    “三皇子越来越能说了。
    “听说是得益于北宫千宁。”
    “嘘,慎言,人家现在是青阳郡主了,封地是整个青阳郡,包括了原来的永江县。”
    群臣的议论声,宗室的王爷和大皇子等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永昌帝早就兴奋起来,他沉浸在三儿子的能说会道中,几乎忘记了今日朝会的大事。
    三皇子这些话,放在普通人身上,很多人随便就能说得出来,但是三皇子是首次能说出这么长的句子,其意义就有很大的不同。
    一来,可以向群臣证明,三皇子百里和治并非口齿有问题,他更正常人一样,同样可以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掷地有声地说话;二来,他言简意赅的话语,展示了他是一位反应敏捷、有勇有谋的当朝皇子,是一位可堪重任的皇子。
    窦言德可说是承恩公集团硕果仅存的重要人物,看到大家被三皇子怼得哑口无言,他立即话锋一转:“杜小姐等人,行事确实有些鲁莽,不过二皇子毕竟是嫡出皇子,选妃大考成绩最好的秀女,嫡皇子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窦言德此话一处,立即得到承恩公旧部和皇后心腹大臣的附议,他们纷纷表示,在选妃大考尚未结束前,三皇子不应该先行跟青阳郡主定亲。
    二皇子看到自己人及时帮助自己,他立即抓住时机请求:“父皇,选妃大考确实有这一条,还请父皇定夺。”
    三皇子面色铁青,不过不等他开口反驳,端王已经先站出来帮他:“二皇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所谓的选妃大考成绩最好的秀女、嫡皇子有优先选择权利,这个前提是此秀女中意于嫡皇子,可如今青阳郡主跟三皇子情投意合,已有亲密举动,两人的亲事已成既定事实,试问二皇子凭什么要拆散人家?”
    端王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透彻,可是三皇子觉得,事情是自己的事情,如今他又是能够顺利说话,他就不能保持沉默。
    端王话音刚落,三皇子嘲讽的话音立即响起:“宁儿为人低调、意志坚强、身体较弱,本王此生,只娶她一人,一生一世、全心全意地、对她一人好,你尚未婚配,却有多名妾侍,和多名孩子,你拿什么,求娶青阳郡主?”
    二皇子一听就生气,他语气顿时张扬起来:“我乃嫡子,若是,若是我是储君,自然能够给她荣华富贵。”
    永昌帝听到这里,眸中冷芒骤现。
    三皇子心中冷哼一声,其他皇子和朝臣都低下了头,只有端王、睿王和齐王三人担忧地看向永昌帝。
    三皇子决定来个火上浇油:“宁儿所求,并非荣华富贵,你是否储君,乃未知之数,且父皇正壮年,你妄想皇位。”
    永昌帝右手一扬,一只茶杯就铿锵刺耳地摔在二皇子脚边。
    二皇子吓得立即跪下谢罪:“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
    “百里和淳,你可知廉耻二字是何意?你三弟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你居然还要跟他抢,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就你这副德行,还想成为储君?你觉得天道会瞎了眼?”永昌帝从牙缝里冒出一长串话。
    二皇子没想到,他一向敬重的父皇,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数落他,令他无地自容,他突然狠起自己的母后苏恬,是她强烈要求,要他接近北宫千宁,想方设法把北宫千宁弄到手。
    可是就像刚刚他父皇所说,天道不是瞎子,因为索飞瑶的关系,北宫千宁的出身十分不堪,天道应该不会选择她当皇储妃,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抢北宫千宁?
    二皇子越想越沮丧,女人就是没见识,女人就是误事,父皇不喜欢母后而喜欢婉贵妃,果然是因为母后太愚蠢。
    朝会上的事情,很快传到后宫,消息最先到达的,便是寿康宫。
    传递消息的是一名小太监,当他看见婉贵妃正举着一块点心、劝北宫千宁品尝时,就不敢开口说话了。
    小太监是太后的心腹,太后看了小太监的表情,知道前朝发生的事,多半是跟昨夜之事有关,但是为了护住北宫千宁,她并不想事情有任何遮掩。
    太后看了婉贵妃和北宫千宁一眼,还是命令小太监汇报前朝之事。
    小太监如释重负,便把事情据实已告。
    太后听到一脸凝重,不过她并不说话,而是看着婉贵妃和北宫千宁。
    当得知儿子竟然当着文武百官,宣告自己此生只娶北宫千宁一人、且一生一世只对她好时,婉贵妃的笑容就僵住了,拿着点心的手,相继续往前递,又觉得沉重得很,想把它收回来,又觉得有些尴尬。
    大夏国皇子的女人,可以有正妃一人、侧妃二人、侍妾八人,若是储君,除了皇储妃外,其余就都翻倍,即侧妃四人,侍妾十六人。
    听说三皇子居然在早朝上宣告,此生只娶她一人,北宫千宁吓坏了,她是很恶心妻妾成群,但是她从不奢望三皇子只娶她一人,因为这样一来的话,她将会面对整个皇室的唾弃。
    看到婉贵妃举着点心的手,北宫千宁立即接住,并自嘲起来:“谢谢贵妃娘娘的点心,娘娘这么慈爱高雅的母妃,三皇子竟然在朝会上说胡话,真真是让贵妃娘娘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