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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_167
    这么多年来,物是人非,他走过了那么多地方,它们却依然在那里,没有变。
    注视着他,他和他的承诺。
    而他,也在。
    他再次兀自咧嘴笑了起来。
    一阵风轻轻拂过耳畔。
    那一瞬间,走或者留下,忽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Rene心里忽然一片澄明。
    看了许久,Rene端臂回到了跑道上。
    远远地,他抬头看了看办公楼顶层会议室窗户亮着的灯光,重又奔跑了下去。这一次,心里一片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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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地一声一只大手合上了百叶窗的缝隙。
    窗边那人转回头重对着会议室里的人,“你们一心抛弃的那小子,还在跑步……你们自己看看!”他的语调带了嘲讽。
    几只手复又伸过来,粗大的指头撑开了百叶窗的缝隙,随即又噼啪合上。
    主任听见这话,向前探起了身体,严肃地注视着窗边那人,“老弟,我可不想这批学员里闹出点丑闻来!”
    周围的人看着他都没有说话,他们明白他的意思。有几个人点了点头。
    “而且他根本不是干这个的料,我这是为了他好!”主任随即斜侧过身子,换了副调侃的语气瓮声瓮气说道,“他趁早干别的去!连警察都别干!”
    “我看过他的档案,还是个机密档案!在乡警之前是个卧底……”主任的声音低了下去,随手摔了下桌子上的材料,“……卧底,什么叫卧底?!”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谁,低声嘟哝道,“谁不知道……”
    “这件事再闹大怎么都不好看了……”窗边那人再次撇嘴冷笑,这句话是屋子里所有人唯一的共识,“罗尼,”他复又转头问那受伤的教官,“你怎么想?”
    罗尼看看带队主任,摇摇头没有说话。
    “想让他滚蛋还不容易?”窗边那人再次挖苦道,“呵呵,但是得看他落在谁手里……”
    “总之,”主任站了起来,“他的平时成绩我要看,除此之外,最后考核有一门没过就让他滚蛋!”他斩钉截铁的说,把所有人的意思作了折中,“别让人知道是我们这儿结业的。”
    其他人看看他,同意了。
    “你们谁去收拾烂摊子我不管。”他转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前,忽然转回了头。
    他眯起了眼睛,注视着窗边那人,“你记住,如果有一天这批学员里闹出丑闻,咱们俩都得滚蛋!”
    “你是担心基地的名誉还是你自己的乌纱帽?”窗边那人看着他冷眼相讥。
    “哼……”主任哼了一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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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搏击课事件出人意料地不了了之了,随后几天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第三天,Rene这一队多了一个新的带队教官,赫尔曼。
    这新教官个子很高,稀疏的金发底下是一张没有表情的方脸,语言乏味,偶尔开口,极尽刻薄,很快让所有人都心有忌惮。
    赫尔曼年纪只比主任小一点,职位上写的却是助理主任。
    一周的实战课,Rene更多都在仔细观察别人跟教官的实战模拟,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跟另外几个教官对抗,也顺利通过了。
    然而Rene很快发现之后,在那以后,他所有其他项目都变得更加艰难。
    那几天暴雨,他们在泥泞的雨中完成障碍跑。
    障碍跑两个人一组,但是到了他这里,那教官忽然伸出胳膊,当胸一把狠狠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不让他上前。
    他后面的队友立刻上来补了他的位。
    Rene被教官粗大的胳膊牢牢挡住,只能站在教官身边,看着后面的队友们跑。
    直到所有人跑完,甚至最后剩下的不得不一个人一组的那个队友也跑完了,教官才放开手臂,放他进场地。
    等Rene第六次跑完回来,浑身汗水泪水雨水和地上泥浆都已经混成了一起,但是,迎面就被那教官一顿痛骂。
    那教官把计时器竖到他面前,他依然还是没达标。
    Rene只能再去跑。
    队友们跟他自己一样清楚,教官们在整他,但是也只能静看,没有人能说话。
    再后来,所有分组训练的项目,这渐渐成了习惯轮到他,那教练会把一脚他踢出队伍。
    于是,训练场里经常出现所有人都达标解散后,只剩下Rene一个人,在那个新教官虎视眈眈地注视下,反复重来但就是不达标。
    那场面很难看,有时他在场里滚得满身泥水,狼狈不堪,摔得脸都肿了起来,但那教官却骂得一次比一次难听。
    但是好在在达拉斯那么多年Rene被早已习惯被骂。他听见教练张口,头也不抬,立刻重新去跑。
    Rene有时看着队友们跑过面前,真的不大相信:自己就差那么多吗?
    但是教官的计时器就残酷地塞他面前,他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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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进入了射击单元。
    Rene知道那教官一定会再难为他,天一亮就摸进了训练场,找了负重铅块拴在腕子上,对着靶心标准姿势举起了枪。
    第一天下来,Rene的双手就肿成了馒头。
    他晚上上了药,包起来,第二天重新再来。
    慢慢地,他那枪像是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丢下负重,射击场每种型号的枪,Rene举手随时都能正中靶心。
    没有人知道,有时候,最后一枪,甚至最后两枪,他是闭起眼睛打的。
    有时候甚至是移动靶,闭上眼睛他都能感觉到它们在哪儿。
    没错,它们就在那。
    他能那么强烈的感觉到那靶子的呼唤,而他的胳膊像是自己长了眼睛。
    时光,真是无法言说的东西于是举枪的时候,Rene忍不住偷偷微笑在澳大利亚,他有几次虽然做到了,但他清楚,那时他还只是“艺术派”,完全靠的是感觉。
    而现在他想起Hill他们当时说的他终于可以真正做到了大脑的感觉和肌肉记忆融合在一起,他终于能随心所欲地驾驭枪了。
    而他,其实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人的境遇,谁能料想。
    那一刻,如果有人看见他脸上浮现的笑容一定会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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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了隐现移动靶考核的时候,多次出现的场面再次重蹈覆辙,教官让所有人打完后解散,剩下他一个在那射击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