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楼下修炼的朵雅,感应到了我散发出的杀气,以为我被人偷袭了,吓得赶紧飘上来帮忙。
结果,拼命的架势都准备好了,却发现屋子里就我自己。她顿时迷了:“呃……主人,你刚刚……是在练习新的功法吗?”
虽然非常尴尬,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楚的,以免下次再出现同样的误会。
我黑着脸瞥了一眼凌无殇消失的地方,咬着牙说:“嗯,专门惩治贱人的功法。可惜还没练成。”
我觉得有必要再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法力运转速度,现在这样还是太慢了。刚才要是能再快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能打到他了。
虽然他极有可能真的是凌邪的弟弟,不能打得太重,但意思意思出口气也好啊……
我郁闷,朵雅迷惑。而这时,某个贱人居然就回来了。
或许应该说,他根本就没走。
“嫂子,你说的贱人是我吗?”他从窗外探了半截身子进来,咧嘴冲我笑。
我满脸黑线,这货还能不能行了,走就走吧,半路又回来是怎么个意思?还躲起来偷听我说话……特么的还能不能愉快地打交道了?
还能不能按套路出牌了?
心里的怨念呈现井喷状态,我也无师自通地毒舌了一回:“你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偷听别人说话不礼貌吗?”
让他刚才怼我,我也用同样的路数怼回去!
哪成想凌无殇听了这话笑容更灿烂了:“我从来没上过幼儿园呀。”
我:“……”
差点又吐血了。
凌无殇继续补刀:“我又不是人,上什么幼儿园,你是不是傻?”
我在心里咆哮:是你逼我的!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欺人太甚!
“哦对,忘了你有一半妖精血统了,其实像你这样的存在,在我们这有个专门的名词……”我故意顿了顿,瞧着凌无殇终于露出好奇的表情了,才一点点勾起笑容:“一半是人一半是妖,简称……人妖。”
“噗嗤……”朵雅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
好歹亲戚一场,我本来不想这么过分的!都是你逼我的!
凌无殇面不改色地说:“我得纠正你一下,我不是半人半妖,而是半鬼半妖才对,就算要简称,也应该是‘鬼妖’才对。哦不,还是叫‘妖鬼’吧,听起来更帅一点。”
故意停顿了片刻之后,凌无殇才用一种“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的惋惜语气说:“还有啊,嫂子,你真得抓紧搜集我哥的魂魄了,不能总是这样不断地轮回从头来过……”
不断地轮回从头来过?
我一怔,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难道像现在这样不断找回凌邪散落的魂魄,试图让他恢复完整的前世记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吗?
难道之前每失败一次,我都要重新进入轮回,重头唤醒凌邪,然后重复寻找魂魄的过程?
所以我之前在梦中说白头村其实应该叫百头村,以及日食发生的时候,我对村子里发生的种种诡异变化都有种隐约的熟悉,那些其实都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前世经历残留下来的感觉咯?
所以我以前真的经历过白头村的异变咯?
那么这样的轮回,我与凌邪究竟重复了多少次?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脑海中闪过,快得让我根本来不及思考答案。不过片刻工夫,我便开始感觉到头疼。
被凌无殇怼了这么半天,终于收获到了有用的讯息,只是这讯息一下子引出了太多的迷,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快要超负荷了。
凌无殇难得地厚道了一回,没有打断我的思考,直到估摸着我应该想得差不多了,才又一脸人畜无害地继续补刀:“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劝你别再轮回了吗?”
“不知道啊。”我下意识地作出回答,等待他作出解释,或者告诉我更多从前不知道的讯息。
然而他却说:“因为我感觉你的智商一回不如一回,再这么下去,恐怕就得变成负的了。”
“……”
你才是负的!你全家都是负的!
啊,不对,这么说好像把凌邪也给骂进去了……我那个郁闷啊,沾亲带故的,还不能说太过分的话,打又打不过,怼也怼不过,我惆怅啊!
人生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艰难了啊!
我欲哭无泪地想着,凌邪你到底在哪儿啊,快点出现好不好,告诉我你不认识这货好不好?然后帮我暴揍他一顿,把他打成猪头再让我补个刀可好?
我真的已经受够这货了!跟这货聊天分分钟都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凌邪,我有生命危险了,你感受到没?快出现快出现……
然而对于运气向来不好的我来说,心想事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带着无限惆怅的心情,我发现朵雅这货已经憋笑憋得整张脸都快扭曲了,本来就已经快要被气死的我,差点爆炸。
“你走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鬼仆。”
不替我怼人也就算了,你特么居然还笑,你对得起我吗?!
朵雅吓得差点跪下:“主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笑了!”
她还指望我帮她女儿重塑魂体呢,此刻以为我气急了要跟她解除主仆关系,懊恼得恨不得大耳刮子抽自己——没事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怎么就管不好自己这张脸呢!
她反应这么大,我也被她吓了一跳,心里那点小火气也被吓散了。想到她女儿那一层,我便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立刻解释:“我让你下楼修炼去,这边没你的事了,不用在这杵着。”
被凌无殇怼就已经很糟心了,我可不想被怼的时候还一直有个观众在旁边看着。
朵雅明白我没想解除关系,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飞身下楼修炼去了。
我很想再仔细问问,凌无殇刚才说的“不断轮回”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让他帮我把心理的那些困惑全都解开,但是想到他怼死人不偿命的毒舌功力,又把嘴边上的问题全都默默咽了回去。
我觉得自己今天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上限了,再继续跟这货聊天,可能真的会吐血。
“你也走,我没你这样的小叔子。”我带着满腔的怨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