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总归有几分犯贱。
想着许若雪在自己身下,曾无数婉转,在自己怀中,曾无尽娇柔,小道士便觉得,再是绝世女侠,也是女人。女人嘛,任她如此生猛,终究也得依附于男人。
于是,自以为彻底征服了许女侠的小道士,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小心思。
可此刻,他发现,自己竟错了!
明明知道许若雪定不舍得伤害自己,可看到许女侠真动了杀气,小道士的那颗心啊,还是七上八下地,在胸膛里折腾个不停。他只觉嘴里发干,心中发苦,就想说出两个字“不该”。
可他毕竟不是懦弱的人。他深知,这是一道坎,是许若雪心中的一道坎。这道坎许若雪若不能跨过,今生今世,自己定不能和柔儿真正在一起。
所以他心一横,说:“这个,是可以的。不说这次的事,柔儿修为提升,对为夫我,也极有助益啊!”
“铮”一声,血海剑出鞘,许若雪厉声说道:“可我不高兴。”
小道士长叹一声,握住许若雪的手,柔声说道:“若雪,你应允过柔儿的。”
“哼!”许若雪冷声道:“是,我是说过。但我说的是,绝不可再偷偷摸摸,必得我允许才行。这话不过是句虚言,只是骗骗那傻女人。夫君难道会天真地以为,我真会允许?”
小道士无奈地说道:“若雪啊,你和我的一生牵连在了一起,再不能分离。可我和柔儿的一生何尝不纠缠在了一起?”
“若雪,你若坚持,我自会依你。可你若一直这样,我心里终究不喜。”
说完,小道士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才走了几步,便听许若雪叫道:“等等!”
小道士停住脚步。
好一会儿后,许若雪才说:“以后这种事,你不用再跟我说了。你自己注意分寸,莫要真惹得我翻脸。”
小道士狂喜转身,却只见到许若雪留给他的一个背影。
看这女侠躲得远远的,小道士心中难过。他再不懂女儿心,也知此时许若雪定然十分伤心,说不定就在那哭着,等着投入自己的怀抱。
可柔儿,也在那伤心。
他,该去哪位佳人的身边?
犹豫了好一会后,小道士终一跺脚,一咬牙,转身离去。
他去了柔儿那!
这事,终是一道槛。跨不过去,三人便只能这样熬着。这次若退却了,下次他还真不一定有勇气再提出来。
所以,只是先委屈许若雪了。
……
晌午。
两骑在官道上飞驰。
小道士喊道:“夫人啊!歇息下可好?这跑了大半天了,我的腿都磨得出了血。”
许若雪冷哼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我一个女人一样骑着马,还抱着你的那个小美人,这样我都没叫累,你叫什么?不就是破了点皮、出了点血,你且放心,我这有上等的金创药。就算你腿磨得见了骨头,我也包你能好。”
说完,许若雪还不忿地加上几句:“哼,每次在我身上折腾完了,你照样生龙活虎,威风不减。在那女人身上折腾了一夜,却生生变成了软脚虾。我就如此让你上不了心,那女人就那般让你停不下来?”
小道士苦笑:“若雪啊,我都说了千遍百遍了。和柔儿那样,不过是我采阴补阳,她采阳补阴,我和她彼此双修,增进修为罢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话一说,许若雪更是恼火,当下扬手就是一鞭,重重地打在,大黄马身上。
大黄马一声长嘶,猛地加速。于是便见小道士“哎哟”“哎哟”惨叫着,一骑绝尘!
小道士心知肚明,这就是许若雪对昨晚之事的惩罚了。这惩罚虽痛,总比云淡风轻要好得多。所以他只能强自忍着。
再一个时辰后。
小道士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我去!痛,真痛,怕是不止皮,连肉都生生磨去了一层。那马每跑一步,大腿处便是被万针齐齐扎了一下,扎得还不止入了肉,几乎入了骨。那血流得,将裤子染红了好大一片。
于是有眼尖的路人,在注意到了大腿根处的鲜血,再抬眼看了下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不由地就是一叹:“这娘们,长得真像男人。都来月事了竟还敢这样骑马,却是,更胜过了男人!”
听到这声喟叹,小道士气得七窍生烟,许若雪哈哈大笑。
再行了一段,小道士不止汗流满面,也泪流满面。他开始觉得,这惩罚其实大残酷,凌迟也不过如此!
可越是疼,小道士便越是发狠,哪怕疼得牙齿上下相撞,得得直响了,他还是一声不吭。
许若雪见他如此,心中便是再大的怨气,也渐渐散了。她长叹了一声,说:“好了,休息下吧!”
小道士如蒙大赦,立即翻身下马。可他双腿实在痛极,这一用力触到伤处了,就是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许若雪急忙扶他起来,抱他到偏僻处,想帮他敷药。可稍一撕扯裤子,小道士就疼得惨叫。许若雪没办法,只得用剑将裤子割开。
看到伤处后,许若雪眼睛便红了。她怒道:“你是猪啊,都成了这模样了,你就不会停下来?”
小道士苦笑:“夫人不消气,我哪敢停。”
许若雪心疼极了:“你,你明知道我脾气不好,这一发起火来,都恨不得一剑将你切成十七八块。你等我消火,那不是自找苦吃。你是男人,就不能霸气点?”
小道士勉强笑道:“只要夫人心里舒坦些,为夫便是痛死了,却也甘心。”
许若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心地帮他上药。药上到一半,那泪却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女侠哽咽着说道:“死道士,你还真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一听这话,小道士身上虽巨痛,心里却巨爽。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地和柔儿妹妹人鬼同修,阴阳双修了。
呵呵呵!
小道士伤成这样,两人自然不好再赶路。
修息了半天后,许若雪问:“夫君,你不是说那女人是生魂吗?都这些天了,她这生魂怎么还进不了肉身?”
小道士叹道:“生魂入肉身,本来是没问题,上次柔儿也是一下就醒了。但这几个月来,柔儿以生魂之体,每日苦修仙术。仙术是小成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魂体却进不去肉身。就似肉身中有层薄膜,阻止了她魂体的进入。”
许若雪问:“难道以后她都不能醒来?”
“那倒不会。这些时日里柔儿每天都在尝试。据她说,那层膜似乎越来越薄,用不了几天,她便能醒来。只是随着她仙术的日益精深,下次她生魂离体后,很有可能再也回归不了肉身。”
许若雪沉默了会后,说:“她若是不醒来倒还好,她若是醒来,夫君,说真心话,我怕是容不下她。”
“夫君,并非若雪善妒。只是夫君且说,我和她之,谁为妻、谁为妾?我向来心高气傲,又是青城剑派掌门之女,我岂肯为妾?她更是堂堂国公之女,朝廷正经册封的县主,她又岂能为妾?”
“夫君,若雪能容得下你有别的女人,却绝容不下你有另一位妻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若雪为了夫君肯作践自己,我青城剑派也绝对受不得这番屈辱。到时,你必成为我数百剑派弟子的生死大敌!”
小道士只能长叹!
这世上,妻妾之别,如云泥之别,当中泾渭分明。哪怕妻子不幸死去,依朝廷律法,也不得扶妾为妻。
这是真正的死结,真正无解!
两日后,小道士和许若雪来到一个村庄,叫扶柳村。
川蜀多山,少有平地。这村庄却是左右河流环抱,身处一块偌大的平地之上,一看便知是上等的风水宝地。
小道士和许若雪牵着马进入,却见街道整洁,两边屋舍俨然。来往的村民,衣着用料或不讲究,但必然干净齐整。那脸上,也挂着别处少见的笑容。
两人见了心中喜欢,便想在这水秀之地,歇息一两天。
问起村中可有客栈,那村民笑道:“敝村不过是个小村,哪有客栈供贵人住下。不过,村东李状元家向来最是好客,贵人直接去他家借宿便是。”
两人便往东行,不一会儿便见到好大的一片屋舍。正屋中有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状元第”。
这一家必是出过状元,难怪看这片建筑,古色古香,富有蕴味,原来真是书香世家。
这状元第,当中朱红正门紧闭,两侧侧门却是大开。浑不像普通的豪富之家,大门紧闭,另有家丁把门。
两人信步进去,也无人阻拦。却见前院左右遍植鲜花,此时花开正美,为这宅院更添了几分雅意。
走了一程后,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问好。小道士说明来意,这管家打量了两人后,再看了看那两匹高头大马,便恭请进入客房。客房布置大是典雅,有盆花,有书架,有棋桌。
到得饭点,有仆人送上食盒,饭菜也很是丰盛。小道士心中过意不去,取出银两奉上,那仆人却笑而不收。
吃完饭后,两人沿河散步。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投在河面上,映出一片姹紫嫣红。河水正微漾,于是这片浓烈的色彩中,便惊鸿一瞥地,隐约可见河底的青青绿草。看来实是美丽十分。
两人正陶醉在这美景中,无意中听到旁边的村民,说出了一段事。
这事,却惹起了许若雪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