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儿要给阿姨结工资,趁着奶奶没看见到宜言口袋里把李大爷刚给的钱拿了出来,什么都能忘,钱的事儿可不能。宜言又悄悄说她是塑胶公鸡。
风清低着头,很不知所措。他不习惯和人交流,也不习惯如今的社会。以前的人家都是大家族,现在都是小家庭,没有仆人只有工人,干活拿钱,他那个年代怎么有这种事啊!苏格儿给他讲得自由平等,他也理解不了。
苏格儿得到一个度假村的事情没有告诉家里人。没办法说,突然拥有了这么大产业他们肯定要刨根问底,可实情又不能告诉他们,因此只能隐瞒着了。
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上班,爸爸也出去找工作了——奶奶说的,真实姓不可考,所以这家里就奶奶一个人了,她很想苏格儿留在家里陪她,可苏格儿今天可没工夫,还有好些事儿要忙呢!
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上了车,水果、零食还有小吃,好像她在外面受苦受难,没吃没喝似的。
宜言关上后备箱:“你回家一趟就拿一回东西,你们家人是不是都以为你整天受罪啊?”
苏格儿斜着身子靠在车门上:“不知道,反正每回我回家他们都说我瘦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头,感觉自己形销骨立的,肩膀跟刀切下去的一样。
宜言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还真是瘦了,比猪八戒瘦多了。”
苏格儿嘟着嘴巴哼唧一声,随即又释然,笑了笑拉开车门坐进去。
风清完全插不上话,周围多热闹他也孤零零的。
回到幽居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了,太阳已经滑到了西方。过午的阳光带着疲惫的蔫蔫无力感,没精神,人照在这样的阳光下也是很没有精神,结尾的萧条落寞感。
午后阳光、秋天、晚年,有着相同的伤感。
冬天吧,来一场雪,白色无垠覆盖住一切!
蔓草正在菜园里摘西红柿,手里提着的篮子里还有一把豆角和两根茄子。她听见车回来了,赶忙从菜园里出来,笑意盈盈地来迎接苏格儿。
事情过去了一段日子,蔓草的心情好了很多,只是偶尔会露出烦恼的模样。她没透露过为何难过,苏格儿也没有问过,等着她自己想说的时候。
苏格儿从车上下来,往篮子里看了看,问她:“你摘菜是要做饭吗?”
蔓草摇摇头,她做的东西不好吃。拿起一个散发着香气的红粉西红柿:“摘了西红柿,要拿糖去拌着吃!”这是苏格儿教给她的,酸酸甜甜还凉凉的,太好吃了。
苏格儿又嘱咐:“记着要用白糖,绵白糖,不要用砂糖。颗粒太大了化不开,不好吃。”
蔓草又点头,她见从车上拿下几个袋子,鼻子吸了下气,一下闻出来是好吃的。小狐狸一如既往的好吃,见到吃的东西就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帮忙拿东西进去。
玉灵正在院子里摊开的大片书前翻阅。这都是从度假村拿回来的古籍,宜言上午出门的时候放在外面晾晒的,因为苏格儿叫他,所以摆在外面就走了。
商浊那个人也不是一味的偏激乖戾,自私无脑,他也是个读书人,收藏了很多书籍。宜言是个大夫,他喜欢看书,从书中找寻治病的方子和典故。比如降魂草就从古书中看到的。
风清以前也是个读书的,更是对书有着独特的感情。因此收拾好了都拿了回来。
“呀,满院书香,这还真成了书香门第了!呵呵……”苏格儿呵呵笑着玩笑。
玉灵笑了一下,把书放下:“那要等你读了才叫书香门第!”
苏格儿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那还是别这么叫了。”
她拿起一本来翻看,泛黄的纸张,方正的繁体字,虽不精美但看起来却是古朴沉厚,这货真价实的古书。其实从拿这些书来的时候她心里就在想,这些书的价值已经超过那个度假村了。
不过她也不是一味贪财的蠢货,有钱有闲犯不着卖书。
把书都收起来放在了二楼的小书房里,委实不少,摆满了好几个书架。一溜儿的古书籍,看着太壮观了。这些书陪着商浊几百上千年,以这种方式被保存了下来,也算是造化了。
吃着蔓草做的糖拌西红柿,像是甜点似的,开胃又解腻。
苏格儿要挨着玉灵坐,她说:“我们家楼下邻居家的儿子中邪了,宜言看不好,想请你去看看!”
宜言瞧着二郎腿,手上翻着一本书说道:“你还用说,玉灵肯定早就知道了。”
苏格儿说:“他知道是一回事,嘴巴说出来才能代表我的诚意。总不能一上来就说:诶,让你去看病呢!那像什么话。而且你本来就没治好嘛,我还不能说啊!难道你是故意的?我看不像。风清,你觉得像吗?”
风清用牙签挑着一小块西红柿,表情慌乱为难,不知道该说像还是不像。
宜言把书一合:“嘿,我就说了一句,你唠唠叨叨一大堆。他又没得病,我一个医生能看的好吗?”
“我也没说是你的错啊!”苏格儿睁着眼睛好无辜地说。
有巢像个黑旋风似的飞了进来,玩儿的疯了,回来还是发疯。它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废话,直到看见桌子上放着吃的,才落下来用食物堵住了自己的嘴。
人不能跟鸟计较,谁让它这么弱小呢!
玉灵把牙签放在桌子上,问道:“具体情形怎样?除了身上发冷还有没有其他的毛病?”
刚才还跟苏格儿嬉皮笑脸的宜言突然正经起来,把李应哲当时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从中拿出一条白色纸板交给玉灵:“这就是从他身上取下的血。”
苏格儿也皱着眉头说:“脸上结霜花,这就跟放在冰箱里一样嘛!可他一个活人怎么会这样?而且那屋子里简直热死人,怎么会结冰呢?这也太怪了。”
玉灵看着白纸板上的血渍,极为鲜艳的颜色,像是血,但却不是正常的血。散发着一股甘甜味,味道轻微不可闻,宜言也没有发觉。
这个味道让他蹙起了眉,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
宜言又说:“吐出来的那口绿水里面有苔藓,这种东西长阴暗潮湿地方,或许他去过这个地方。不过正常人误食东西也不会吃苔藓,不是被强迫的就是不经意间吃下去的。”
苔藓?苏格儿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青菜汁呢,竟然是苔藓!可是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吃那种东西呢?
玉灵问:“除此以外呢?还有没有其他的?”
“就发现了这些,房间内外都没有发现怪异。”宜言两手一摊,往后靠去。又说:“格儿的奶奶听见他父母说:一定是他。看来他们俩是知道点儿什么,可是不说。这个他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别看他表面上不当一回事,可心里非常好奇。中了邪门的病,却没有邪气,事情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