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士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春易不敢耽搁,喂他喝完汤就给米寿打电话要把卡还回去。但米寿就是因为他不接受才让苏格儿转交的,怎么会再拿回去呢!
春易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东西还不了,父亲知道又要生气,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后来想了想,既然米寿和苏格儿的朋友认识,那就还是再通过他们把卡还回去。
梅跃然果然按照说好的来到了医院,也没头天晚上那么张扬了,就他跟军子两个人过来的,手里拿着鲜花和水果。他跟苏格儿从小就认识,这苏家的人都熟的很,问了房间直接就去了。
苏格儿的奶奶和爸爸妈妈看见他倒是一时恍惚,没认出来。他的变化太大了,从小就是个胖娃娃,现在冷不丁的瘦了好几圈儿,脸也变得立体英俊,又高又帅的,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苏格儿爸爸趴在床上问他:“跃然,你这是……才多长时间不见啊,怎么这么瘦了?”
“呵呵……”梅跃然坐在凳子上笑得爽朗,“这都是多亏了格儿给我介绍一个好医生,给我开了几服药,配合着运动就把体重减下来了。”
“是林医生吧?”苏格儿妈妈问。
梅跃然点头:“对就是林医生,医术可真是高明!”
苏格儿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宜言,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就觉得打心眼儿里恐惧。
梅跃然见苏格儿不在,也不好细问是怎么回事儿,说了两句就出来了,再去看吴道士。
吴道士不是普通的老人,凡事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儿都记的,梅跃然一出现就想起来了。春易也知道这就是苏格儿那发小儿了,真当米寿跟他很熟呢,所以就把银行卡拿了出来,让他转交。
梅跃然接过银行卡看了看,他疑惑不解地说:“你们是说,让我去还给他?”
他真心觉得奇怪,米寿不是吴道士的徒弟吗,怎么还要自己这个外人转交东西啊?难道米寿是撒谎,这个徒弟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
春易见梅跃然不了解情况,也不好把实情讲出来。正在犹疑要怎么说的时候吴道士发话了:“他有事不能过来拿,就麻烦你转交吧!”
还东西也不必急于一时啊,今天有事就明天呗!梅跃然知道其中有隐情,只得先应承下来,离开以后才给米寿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梅跃然的召唤米寿哪敢不听啊,麻溜的开车到了约定地点,医院对面的餐厅里。他还以为是梅跃然让自己陪着去看吴道士呢,想了一路拒绝的借口,可是没想到一见面梅跃然直接把银行卡甩到了桌子上。
“这是……”他看着银行卡怔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梅跃然大大咧咧地坐着,指指对面的座位让他做下来,慢悠悠地说:“你说吴先生是你师父,人家怎么连你东西都不收啊?还让我转交给你。别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为了增加知名度硬抱人家大腿,人家压根儿没认你这个徒弟吧?怪不得跟人家吴先生的觉悟层次那么迥异,简直差了一座珠穆朗玛峰!”
米寿没想到师父竟然让梅跃然还自己东西,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自己不就是跟师父的想法差太多才给赶出来的嘛!他是不想把丢脸事情说出来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出来对自己也有好处。
看起来梅跃然特别尊敬师父,要是他知道自己是得到师父真传的正儿八经的徒弟,虽然可能会鄙视自己,但也会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保护自己不被姓魏的报复。
他权衡了利弊,吞吞吐吐地向梅跃然招供了:“我跟了我师父很多年了,因为……因为理念不同,所以是师父才让我……出来闯荡。”
“理念不同,出来闯荡!”梅跃然抓住了关键词,一下就想明白了:“你是被吴先生给赶出来的啊!哈哈哈,怪不得人家不要你的钱了,哈哈……”
梅跃然好像在听八卦一样,肆无忌惮地哈哈笑。军子坐在旁边也跟着他老板一块儿笑。
米寿被他们两个嘲笑脸都黑了,简直想从墙上钻出去,端着杯子喝冰水掩饰满面的尴尬。
“你说说……”梅跃然止住笑,“你跟吴先生的理念怎么不同了?是不是人家是匡扶正道,光明正大,你爱弄些邪门歪道的啊?”
“梅公子你这样说……未免太武断了。”米寿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难为情地抓了抓额头。“我师父他年纪大了,又住在农村,思想有点儿跟不上社会发展,他安贫乐道,甘于清苦的生活,只图个吃穿不愁。可是我们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而且生活也不仅限于衣食住行吧!所以就和师父发生了分歧。”
听他这么一说梅跃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了,就是两代人的思想差异嘛!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虽然跟吴道士不熟,但是觉得那老头儿也不是个自视清高,脑子一根筋的顽固派,肯定是他做了过分的事才被赶出来的。当然了,人说话肯定是捡对自己有利的说。
梅跃然觑着眼睛:“是不是你捞钱的方式不对啊?人家吴先生可是名门正派,你这身上带小鬼儿,这还不是邪门歪道儿?”
一句话揭了米寿的底,让他挺难堪的。可是他还有话说:“其实这都是……是我离开师父之后别人送的,以前跟着我师父的时候我可没有碰过这个东西。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梅跃然嗤笑了一声:“真的假的我也管不着,只是人家让我转交东西,我就是完成人家的委托。行了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吃,记我的帐。”站起来和军子走了。
米寿还吃什么吃啊,吃龙肉都没滋味儿。看着对面忙碌的医院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吴道士也在病房里闷闷不乐,沉默寡言。付出心血培养的徒弟一个个离去,怎么能不让他伤心。而且对于那两个人也不止是传道受业,培养接班人这么简单,他也付出了感情,看待他们和自己的儿子春易没有区别。
可是人心和欲望是不能控制的,他没有能力去左右他们的心理,只能放弃。可以说当初对他们有多用心现在就有多伤心。
正想的出神,春易推门进来了:“爸,苏先生来了。”
吴道士立刻看向门口,只见玉灵跟在春易后面进来了,面带微笑,英俊潇洒,手上也提着一个果篮。
虽然在他眼睛里这是个年轻人,但是深知这是个有大本事的,不敢怠慢,挣扎着要坐起来,这一动扯动了伤口,疼得脸上冒虚汗。
春易着急地赶紧过去,扶他躺好,把床摇了起来。
玉灵走到床头,把果篮放在桌子上,轻声说:“听说吴先生受伤,过来看看。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能乱动。”
吴道士喘着气:“让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