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明溪啊，醒醒我找到了个刺儿菜，奇了怪了，这个季节怎么还有刺儿菜……”
    蒋森的鞋子踩在了乱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洛明溪闻言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只见蒋森像捧着宝一样捧着几片锯齿斜三角大叶子走到了自己旁边，“这个鲜敷止血效果挺好的，奶奶先给你弄上，你再帮奶奶敷一下吧。”
    “好。”洛明溪心里很是喜欢和蒋森相处的，虽然行动力要差上一点，起码不用互相猜忌防备。洛明溪稍稍解开一点衣扣，露出了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来。
    “明溪啊，其实奶奶一直挺好奇，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参加游戏？你想要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愿望？”蒋森边给洛明溪上药边好奇问道。
    “我吗？我是上一届游戏的胜利者，但是我的好朋友，不……确切来说应该是我喜欢的男孩子死在了上一届游戏，我参加游戏只是为了许下心愿，把他复活。”
    “其实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蒋森动作轻柔地给洛明溪上着药，虽然当时洛明溪救她也有着私心，可难得的是这个女孩还存有良知，“我参加游戏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游戏是可以中途要求退出的，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好些人通过了游戏都拿到了奖金，其实我当时还挺感谢主办方的，要不是她，那些钱就是我一辈子也赚不来。我出去之后虽然有些后怕，但到底是年轻，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后来我就结婚生孩子了，我孙子和孙女是双胞胎……”
    蒋森提到自己的儿孙时，眼里的慈爱让洛明溪一阵心酸和羡慕：“我孙子叫涵涵，孙女叫安安。你们这些小一辈总说我们那一代人重男轻女，肯定是有点，我们那个年代，就是女孩子总要被看轻的一代……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俩出生时都得了先天病，只能取其中一个人的血去救另一个。我本来是在我儿媳妇产房前等着抱孩子的，听到消息的时候我都懵了……”
    “是x-20？”
    “是。”蒋森眼里的慈爱逐渐转化为悲痛和不可抑制的悔恨与内疚，洛明溪心一紧，几乎料到了接下来蒋森要说什么。
    x-20，今年新出现的病毒菌种，通常在孕妇怀孕时无法检测。感染途径是空气传播，但不同于其他病菌，这种病菌对孕妇与其他成年人无效，只对新生儿有影响，单独一个婴孩无药可救，十年之内必将全身白细胞坏死。双胞胎尚有可救之法，两人体内都有菌群，但可以将菌群通过换血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存活一个。曾有医学家在实验中把婴儿的病毒移植给自愿的家人，无一例外都是失败。目前来说x-20只有一个解决方法，就是新生双胞胎在二十四小时内进行换血移植，过期则无效。
    对于天下的父母来说，舍一保一都是个艰难的选择题，如同沾了火焰的鞭子，在拷问着他们的良知。
    洛明溪期待又忐忑地盯着蒋森，等待着她的下一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