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看到这里有些默然,怪不得地球灵气越来越少,修真之人在后世只剩下传说,哪里还看得到碰得到?竭泽而渔,这不是跟人类对地球做的事情一模一样吗?!
是谁说人类是天地主角?天地的主角一直在变,从开天时的龙、凤、麒麟到后来的巫妖,到后来的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劫不会因为人类迁移到地球就不会来临!丧尸,不是成了人类的大敌了吗?连大自然也拒绝给予人类庇护,风霜雨雪,各种灾难,食物、水源,能用的太少太少……这种情况,跟人类渐渐成为洪荒主角,巫妖渐渐退出舞台何其相似!
是因为人类的生命短暂所以眼光才短浅吗?不,也不是没有睿智的人,只是这样的人毕竟太少,利欲才是大部份人类的动力。
洪荒破碎,许多先天灵根在大战中受伤却又幸存了下来,它们因着种种原因流落地球,身有功德庇荫又还有自保手段,躲过了一批批修士的搜刮……末世来临,在灵气流尽的地球上苦苦维持的它们是最先感应到的。不想在大劫中身陨的它们,纷纷出世寻找气数旺盛的人寄生以求躲过这场大劫——云珠很幸运的,她看到一株先天七彩玉兰灵根投落到了自己身上……
更幸运的是,大劫中的地球,灵气和魔气渐渐滋生,虽然庞杂混乱,可玉兰树得以维持……不幸的是,无知无觉的她不知道没有足够的灵气玉兰树无法脱离她的身体,最后那场爆炸,别无选择的玉兰树耗尽灵力护住了她的灵魂,生死相依中竟真正与她的灵魂融化为一体。
比起玉兰树的生存史,自己经历的末世和穿越,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
看到这里,云珠已然明白,这是自己修为大增之后在自己识海深处看到的玉兰树精魂所留下的上古信息。她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她欠玉兰树的太多了,尽管没有害得玉兰树化成飞灰,可它却也成为了自己灵魂的一部份,自己是它,它是自己,两者再也不可分割、独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不管身在何处,不管转多少世,都要壮大自己、修炼自己,使自己神魂不灭,因为只有自己存在,玉兰树才会存在……
就算负尽天下,她也绝不能负它!
神识来到空间,原本三米多高的玉兰树已长至四米左右,树上又多了一种颜色的花,从明橙到橙金……光灿灿的,漂亮极了。
这株玉兰树除了本身花果能给对凡人或修士带来种种好处(想想人参果及蟠桃)外,它还有另一项天生本领,那就是它能汲取、汇聚、转借天下气运,得来的气运只要流过它的真身,便能使它能力提高、进化,留不留在身上反正不是那么紧要,而经它输送出去的气运则会愈加纯粹壮大,得到它的人在命数上会少经很多坎坷苦难,人生也会越发顺遂。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一些限制,比如天生没有根基的普通人就不可能承受超过他本身命数的运气,否则会爆体而亡……
因着这项本事,玉兰树才能从盘古开天后几经天地大劫而没受到灭顶之灾。云珠轻抚着它壮硕了许多的树干,心想着可惜留在地球上的修士一代比一代见识低,又竭泽而渔,人类更是有眼无珠的多,就算发现了它的不同也不能好好爱惜利用,否则它也不必熬到末世爆发而没剩多少灵气支撑。自己在末世得从它身上得的益处就会更多,而它也不用拼着损耗掉最后的灵力随着自己一起爆炸穿越了……一切都是运数。
只是现在的玉兰树也还未恢复,才开了白、黄、红、紫、橙五色花,要等它恢复到正常状态的七色不知要什么时候?
一股温温的暖意从内以深处升起,云珠知道,玉兰树并不难过,它为自己的每一个经历而欢喜,有喜有忧,有起有落,这才是生命。
也是呢,她放开了最后的那点伤春悲秋。
一切向前看。
从玉兰树留在识海里的知识她已了解到,瓜尔佳氏祖上得到的那些“异石”果然不是普通的灵石,它们是在鸿蒙诞生的风火水土四大先天元素及木灵、曜精,它们有机会衍生灵智的修成金仙的或没有机会衍生灵智而被圣人收取的都在神魔大战中陨毁,只剩最后一点根源保存了下来流落到地球,无意被人误认为宝石而收藏起来,历经朝代变更最终落到了随清军入关的瓜尔佳氏祖先手中。
冥冥中自有注定,如果不是云珠手中有这棵先天灵根七彩玉兰,这些元素源石也永远只会是一颗漂亮的“石子”,就算有修士激发出它蕴含在里面的那点根源也只会被其狂暴而庞大的能量瞬间摧毁……最安全的,只有那三颗在洪荒很常见,在地球则稀少无比的空间石。云珠将眼光移到安放在玉兰树与灵池之间的那三块银白色的大石头上,不知以自己如今的神识强度能在它们身上开拓出多大的空间?
……还是等自己更强点再说吧。同时接收了不少洪荒修炼心法的云珠想着反正有空间在,这事不用急着办。
经历了末世的她很有小仓鼠往自己窝里存“粮”的习惯冲动,可现在不是末世,她在心性上的成熟也不是往昔可比,做什么都理智多了。
她四处看了看,空间稍微大了点,不过变化不多。灵池边两米多的土壤道上翠绿欲滴的竹子杆杆挺直,有四五米高,底下也冒出了十来个小竹笋,想来不久就可以形成一片小竹林。玉兰树对面的灵池道上种的五株茶苗也都长了一米来高,有空也可以采其嫩芽制茶了。
玉兰树后的小果林,已结了累累水果,清脆爽甜的苹果、青中带黄的皇帝柑、黄澄澄的台龙芒果、玫瑰香葡萄、饱满多汁的紫红色樱桃、红粉粉的有拳头大小滑皮桃,全都可以采摘了。新加种上去的西瓜也结了瓜,只有新种上去不久的银杏、荔枝、龙眼、橄榄还未结果,不过小树苗已窜了两米来高。
右边开垦出的地上,两亩瓜果蔬菜都长得十分旺盛,西红柿和玉米结的果实更是压弯了枝;一亩大小的药田里,人参、灵芝、天麻、藏红花等都长得很好……
剩下的两三亩地还空着。还有灵池前、玉兰树右边的那块地,正适合放上几间屋子……云珠仔细考虑起这个可能性,有了屋子自己就可以摆上床、书案、书,放上一些私人物品,也不用随处搁在空间里,看着杂乱无章。
……
作者有话要说:跟亲们请假:鱼9日要回老家了,这天不更文哦,要坐长途……希望不会晕车,汗!
新嫁娘(上)
“唔。”云珠轻哼了一声,浑身酸痛,四肢好像是拆下来后重装上去一样,不自在极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醒了?”声音低哑,带着属于年青男子特有的清朗与磁性。
云珠一惊,紧接着又定下神,她大婚了,出现在她枕边的人是她现在的丈夫、夫君,爱新觉罗.弘历。她暗舒了口气,想起梦中所见,唇边含了朵浅笑,凝神朝他望去,果然,头上紫气如华盖,昨晚的汲取对他来讲不过九牛一毛。
至于要不要将龙气还给他?她不着急,此人寿数这么长,几十年对他来讲不是问题。再者,如果真有那个能力,她还宁愿让雍正多当几年皇帝,也好磨磨此人心性……可惜,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从空间里拿出吃的喝的养养身体,其余的……能力不足,能源不足。
“睡得好不好?”他倾身吻去她唇边的那抹笑,亲昵地问。这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香甜最满足的一觉了,感觉很温暖很完整。
“我晕过去了。”云珠嗔了他一眼,好不好让他自己想去。弘历尴尬又略带了丝得意地笑了笑,体贴地扶她坐了起来。见她蹙着眉,不由问道:“真的很不舒服吗?”
“浑身好像被拆成百八十块一样,好生别别扭。”她皱了皱小鼻尖,浑然不觉某色龙正眼光灼灼地在她身上来回扫个不停。“我泡个热水澡吧,时间来不来得及?”
“充裕得很。”他这是从小到大按时起来读书习惯了早起。本想叫人进来侍候着穿衣,可一想到云珠还半裸着身子,立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很不想别人也见到她此时的模样,女的也不行。
因为昨晚的激情,她的脖子、胸上不少吻痕此时看来分外显目,也更衬得她整个人粉糯糯的,像粉雕的一样,让人好想再咬一口……弘历郁闷地发现控制了大半晚的小弘历很有蓄势待发的趋势,哎。为了接下来的行程,他勉强自己打消了与她洗鸳鸯浴的想法。
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因为滴了颗青壳玉兰果,起来的时候云珠身体上的不适已消了大半,换上早准备好的皇子福晋朝服朝冠,整个显得精神焕发。
弘历见她身穿朝服华贵端庄中透着说不出的灵秀,整个人如明珠一般夺目耀眼,高兴地笑道:“快过来用早膳。”他也换上了皇子朝服朝冠,尽显天潢贵胄的尊贵优雅。
早膳依旧摆在次间那张昨晚用过的雕花梨木四季富贵圆桌上,是香菇鸡丝粥、红稻米粥,另有一碟奶皮饼、一碟枣泥糕、一碟金丝烧麦、一笼汤包,并冬笋蕨菜、花菇鸭信、蒜泥酿黄瓜、八宝兔丁等几样小菜。
“多吃一点。”心情好胃口也好的弘历吃得十分高兴,还不忘给云珠挟这个挟那个的,让她十分无语,不是应该食不言寝不语的吗?只好礼尚往来,也给他挟几筷,乐得他眼都眯了。
完用早膳,又准备打点了一番后天已煦亮,两人便往乾清宫诣见。
乾清宫外早有女官并首领太监在那候着,见他们两人到便请了安,引着二人到养心殿雍正那里叩拜请安。
弘历居左稍前,行三跪九叩之礼,云珠在右稍后,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后,旁边有女官端过来茶,云珠接过,端在头顶处,给雍正奉茶。
雍正面色柔和,接过茶饮了一口,赏了喜封,便让他们起来。“好了,去见皇后和熹妃吧。”心情虽然很好,不过连着几天的筵宴下来,政务都堆积很多了。某责任心很重的皇帝微皱了下眉,瞄了眼还年轻得掩不住眼中喜色、看着云珠的眼神柔和且满是关注的儿子,嘴角又微微一弯。
“不知皇阿玛可用了早膳?”
雍正一怔,“用了。”这一年多来慢慢地也注意起定时用膳,尽管有时还是没胃口,有时也因为有事而没用多少,但身体还是渐渐好了些,可见废寝忘食的状态还真是不行的。
“媳妇早上特意煮了粥,想着皇阿玛若没用就赏个脸呢。”云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送雍正什么东西都不如送他健康来得好。只是送皇帝吃的……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又不是邀宠的嫔妃就显得怪异。
民间新进门的媳妇也是第二天就开始为家人洗手做羹的。雍正挑了下眉,脸上带出了笑意地问:“皇后和熹妃也备了粥?”一边示意苏培盛接过食盒,云珠的手艺他还是信得过的。
苏培盛出于规矩,盛给雍正食用前自己拿着碗另舀了两勺出来,尝了一下,鲜香醇美得他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媳妇为皇额娘和额娘准备了亲手自做的女红。”她就算到在乾清宫见不到她们两位,要真准备了她们的份,孝敬的时候都冷了谁还吃啊,白费工夫的事她才不干。再说,她也没那个心去给她们调养身体。
雍正点了点头,闻到了那喷香的味道,本来不觉得很饿的肚子突然又饿了起来,摆手道:“粥朕留下了,你们先去吧,免得她们久等。”
等弘历云珠出了养心殿,便对苏培盛道:“将粥端过来。”
……
“我还没吃到你做的饭菜呢。”弘历半带嫉妒地说,他鼻子灵,也闻到了那粥的香味。
“这不是早上没来得及起么。”云珠抿嘴朝他一笑,“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别到时吃得你都不想吃了……”最后语气幽幽。
他一听,果然是。待觉出她语意里那半含酸的味道,又乐了:“不会的,别个人做的再好吃,她也不是我的福晋,何况,我觉得你的手艺已是难有人媲美。”
云珠莞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其优缺点,我可不觉得自己处处都能胜人一筹,做什么尽自己的心力罢了。”
弘历随口道:“很是。”心中却喜欢云珠不是自高自大的人,也颇讶异,在富察家人人捧在手心里的环境下竟也能养出她这么清透的性格,实在难得。
为让她心里有数,他又将皇后乌喇那拉氏的一些喜好及他额娘熹妃钮祜禄氏的喜好都挑简单紧要的说了一些,连她们跟前得用的人也没落下。云珠含笑听着,有时也问几句。两人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到了景仁宫。
规规矩矩地向皇后乌喇那拉氏行了朝见礼,敬了茶。皇后喝了茶,同样赏了云珠一个喜封,全了礼。
云珠也孝敬了一个自己做的黑貂紫色缎面绣凤纹的暖手儿,里面两边都是毛绒绒的,极为暖和,款式绣样很是符合皇后的身份。“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不然就做件袍子了。”
“我看这个暖手儿不错,如今天冷,正好可以用。”皇后看着云珠觉得顺眼了一点,喝弘时媳妇茶的时候可没这个礼,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有心了。“可有给你额娘准备?”
“也给额娘及裕嫔娘娘备了一个。”云珠赧道。
“你这福晋可真是娶对了,又孝顺,手又巧,性格模样更是没话说。”皇后面色和霭地对着弘历笑道。
“这是皇阿玛跟皇额娘的眼光好,便宜儿臣了。”弘历在皇后乌喇那拉氏身边养过几年,跟她的感情也不生疏。
又关心了几句他们在乾西二所的生活,叮嘱有什么需要的就派人来景仁宫说一句,就打发他们到永寿宫给熹妃见礼了,“……免得她久等。”皇后直说,明面上她对后宫的嫔妃都是照顾周到的,尤其对熹妃钮祜禄氏,那是惯常地亲厚。
皇后虽居在景仁宫,可摆设并不奢华,只器皿用料皆是最好等级,低调中透着股端庄大气。永寿宫又不一样,可能是迎合皇帝的喜好,这里摆设什么的也不显得如何华丽,不过有弘历这么个儿子在,摆用的东西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颜色上更比景仁宫显得鲜亮有生气了许多。
熹妃钮祜禄氏见了他们显得高兴了许多,在弘历行了二跪二叩、云珠西肃二跪二拜礼后就连声让他们起来。云珠却没有丝毫怠懈,面上含笑,依然恭恭敬敬地给她敬了茶,不敢错了一丝礼数。
熹妃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面上却笑斥,“你这孩子就是礼数周到。”
“这是媳妇该做的。”云珠浅笑,带着一丝赧意,神态很是恭敬孺慕。弘历看在眼里,觉得云珠色色皆是好的,并无额娘之前担忧之事,可见是额娘自己多虑。“媳妇给额娘做了暖手儿,额娘看看,若是喜欢就留着用。”
熹妃接过奏嬷嬷呈上来的暖手儿,见是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皮红色缎面绣黄梅花样,看着就温暖喜庆富贵,很是喜欢,试了试,格外舒适,笑道:“做得真好,很是合用。裕嫔说了几次吴扎库氏女红好,我看云珠也是不差什么的。”
“自己儿媳妇,额娘自是看着什么都好了。”弘历厚着脸皮道。
“知道额娘疼你就好。”熹妃笑骂道,又问了几句皇帝跟皇后的事,才对云珠说道:“论理也不该我来说,这个时候提也不恰当,你别多心,额娘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你既做了弘历的福晋,他后院里的女人你就该管起来,富察氏和高氏几人可还在毓庆宫里待着呢,富察氏又怀了胎,迁来搬去的也有些个忌讳,早日拿了主意好让钦天监看日子……”
“额娘说的在理,我怎么会多心。只是我也才刚进的宫,这事还得爷拿主意呢。”说着淡瞥了弘历一眼。心里却呸了一声,做为弘历的亲额娘,自己以后还能少了她的请安?知道这时候提不恰当那就改日啊,还说出来?!当别人是傻瓜啊。
虽然早有准备,也不会将弘历并他的那些女人看得太重,可熹妃的话还是让她很不高兴。这表明,这个未来的孝圣宪皇太后就算心机深,心眼也不大,一但涉及到她的宝贝儿子她的忍功就会有破绽……这种将儿子当成自己的,不允许别的女人在他的心中地位超过自己的心态现代也有不少婆婆有,很膈应人。
弘历更是心中一突,额娘这是怎么回事,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没发话了,她操什么心?就算操心好了,是不是时间也太快了?这才大婚第一天呢,说这个不是存心让云珠不高兴吗?!就接口道:“等过完新年再说吧,等我们大婚满一个月都进入腊月了,宫里也要忙着各种祭拜和新年筵宴,皇额娘身体不好额娘到时也少不得襄理宫务,还怎么腾出时间理毓庆宫的事,没得让皇阿玛觉得儿臣太重小家之情……”
好嘛,这一拖二拖地,都延到年后去了。云珠闭口不语,熹妃则被他这话堵得半晌回不了话,只得点点头,“什么时候搬到时跟你皇额娘说一声就是。”
新嫁娘(下)
又一副提点的口吻道:“只以前你没有福晋,毓庆宫的事务是富察氏在管,她怀了身子让高氏襄理,倒也说得过去,现在可不同了,这些事还得云珠担起来才是。”
弘历睃了云珠一眼没说话了,熹妃见了心中暗怒。
云珠浅笑,“瞧额娘说的,这整个后宫有皇额娘看着,额娘理着,媳妇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媳妇才刚……什么都还不懂,需要额娘提点教导的时候多着呢,实在说不过去,不如额娘借我个能干的嬷嬷帮帮我,您看?”
熹妃笑睇着云珠,心里猜着她到底是对权利真不上心还是另有算计……眼角不小心瞥到儿子含笑睇着她的眼神,心中一凝,暗哼了一声,动了动手上闪着幽蓝宝石光芒的护甲道:“什么借不借的,你开了口额娘还能有不依的……就让尚嬷嬷去帮你一把,宫中事务规矩毕竟不同一般府邸,先熟悉熟悉也好。”
“那可多谢额娘了,省了媳妇不少心呢。”云珠真心诚意地福了个礼,玉靥上清浅温婉的笑意就是熹妃也瞧不出到底是真的欢喜还是装出来的。
弘历隐约猜到了熹妃的用意,心中不悦,只是她毕竟是自己生母,大清以孝治天下,他也不好说什么。本来还怕云珠初进宫,想着自己拨个人给她用的,正好补上她身边嬷嬷的数量,没想到……他冷笑,皇额娘跟额娘争着在自己福晋身边放人这是打着什么主意他不用想也明白。云珠也是心里通透的吧,只是身为儿媳,凡事也只能恭顺忍让。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定要多护着她些。
熹妃见他们这样,心中忽然有些不得劲,便让秦嬷嬷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红封端了出来,里面还一套她进当今潜邸时家里给的头面,一副不舍地说:“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现在给你了,我只弘历一个孩子,盼着你们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早日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额娘,您留着吧,在您手里它是个念想,给了媳妇——”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啊,云珠心里再吐血也得推辞一下,再表出感激的模样。
弘历更是郁闷,额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一副陪嫁头面,什么意义?!以前她说起初进阿玛潜邸时的艰难他还有些心疼自个的额娘,觉得她能一步步走来还生下自己确实不容易,平日里也孝顺她,真要给云珠个有纪念意义的见面礼,淡淡提一声也就是了,云珠自会好好珍藏着,难道还会拿着去赏人?做什么弄出这副做态,让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秦嬷嬷低着头,嘴角也有些抽,最近越来越摸不透主子的想法了,做出的事真真让人无语。
“跟额娘客气什么。”熹妃慈爱道。
云珠也不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让灵枢仔细收起。再客气下去她要吐了……
“额娘,儿子还得到钟粹宫走一趟。”弘历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道。
钟粹宫是齐妃李氏的居所,熹妃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不乐,以前齐妃在潜邸的时候明着不敢跟皇后过不去就常拿她们这些位份低的格格作筏,后来她儿子弘时又与弘历争储,实在是令人厌恨。不过皇子大婚朝见皇后皇妃是国法家礼,不可能因着陈年旧怨就可以忽略不做。“那就去吧。”她垂眸轻道,“顺带让云珠也见一下你耿额娘。”
裕嫔耿氏的景阳宫就挨着钟粹宫,不过她只是个嫔,按规矩,弘历云珠可以不用去见礼的。
一个从侧福晋升上来的妃,一个由格格升上来的嫔,一个儿女皆“亡”,连孙子孙女都没留下半个,一个跟熹妃一样生了个健康的皇阿哥,再不久也要大婚,齐妃触景生情免不了心中自苦。
云珠心中了然,不过她也不会说什么,成王败寇而已。
弘历与弘昼交好,本也想上裕嫔那儿见见礼的,闻言应了下来。至于齐妃如何他更加不会放在心上的,没了弘时的她也只是一个年老失宠的普通嫔妃。
到了钟粹宫,云珠终于见到了齐妃李氏,这个雍正早年曾宠爱一时为他连续诞下子女的女人。可能是生活不得意,又连连失去儿女,身上的妃子服饰并未让她显得多雍容华贵,反而更衬出她的憔悴,厚厚的粉底也掩不住她的苍白失意。打量了云珠许久,她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让身边的嬷嬷赏了喜封就让他们走了。
厚厚的妆容后面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如今也已两鬓染霜,可见儿女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讲是如何的重要。云珠看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弘历,更坚定了自己原先的信念,自己和儿女才是最重要的,男人嘛,感情可以培养,爱情就敬谢不敏了。
裕嫔耿氏是个爽朗的人,跟她说话比皇后熹妃齐妃都要令人舒坦,没有什么机锋,也不拿捏着身份款子,态度上更像个邻家的婶子般和煦,她收拾的景阳宫比起旁边清冷的钟粹宫显得温馨又热闹,宫外不值钱的有趣玩意儿在这里也能见到,在这皇宫里最像个家。
看着虽然可亲,云珠倒也不会小觑了她的心计和能力,没有个三两三,耿氏不会从一个不受宠的格格爬到如今的地位,不仅与宫中最大潜力股熹妃母子交好更顺利诞下弘昼这么个儿子,一辈子顺顺当当活到了九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