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终于绷紧脸色,看着周香香就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我就算是再傻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周香香竟然请她姥姥上身来对付风流鬼了。
之前在周香香姥姥的手札里看见过,茅山道士分为上茅、中茅、和下茅,三茅又分为六个阶段。
下茅请灵,指的是请鬼或者修炼的妖上身,这个最简单,有时候不用请都会上身,只是要控制这些请来的灵为自己所用,必须要达到六个阶段中上面三个阶段才行。
中茅请师,香香现在就是中茅阶段,请的是已故的仙师上身,厉害的中茅甚至连祖师爷都能请来。
上茅请神,这个就玄乎了,可以请关二爷什么的,顶尖的上茅宗师甚至可以请天兵天将,不过周香香姥姥也算是上茅,也只请过关二爷和祖师爷什么的。
那风流鬼被困在阵中没办法逃脱,情急之下隔空扣住我和王小姐的喉咙威胁,“放我离开,不然我杀了他们两个!”
周香香姥姥咯咯一笑,“你以为你逃得掉么?你逃了我就直接把这古床用荔枝木烧了,到时候轻而易举把你烧的魂飞魄散!”
“死老太婆,你信不信我先杀了她们两个!”
“我不信,你以为你杀得了她么?”
的确,我的身体一到生死关头就会自动激发出潜在的力量,加上这张床阴气重,我胸口处的伤口又开始疼了,有股诡异的气血从伤口处四处流窜,我痛到嘶吼一声,那风流哥掐住我脖子的力道就被弹开了。
就连被掐着脖子的王小姐也瘫倒到床上。
风流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阴冷的勾起嘴角跳下床,觉得自己酷毙了,“老子不是人也不是鬼!”
风流鬼大骇,畏惧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香香姥姥,最后竟然将昏厥过去的王小姐吸过去,直接附身在王小姐身上。
王小姐身上什么都没穿,赤脚站在地上,一席可以看见她全身红肿,披头散发眼漏凶光,咧嘴一笑就朝着周香香姥姥走过去。
“杀啊,你要是杀了我,这个女人就得和我一起死。”
“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居然拿女人当挡箭牌!”我怒了,没想到这个男鬼这么卑鄙。
周香香她姥姥无奈的摇头,“本来打算放你一马渡你投胎,没想到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她姥姥说完嗯一声提了一股气,频频翻动的嘴唇间一串肉眼可见的金色咒文飞出来,直接把王小姐缠住,咒文越缠越紧,就像之前周香香用的符一样,最后咒文陷入王小姐体内,就像是勒进去的一样。
“啊——”
风流鬼发出一声怨毒的惨叫,从王小姐身上伸出半个面色扭曲的脑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们刚才看到的俊逸模样,血红的双眼翻露着,嘴唇上的皮肤已经腐烂脱落,露出两排骇人的牙齿。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周香香姥姥加快速度念咒,最后突然眼神一凝,“急急如律令!”
“啊——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风流鬼惨叫一声,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小姐就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地上。
我走过去把她抱到床上,心想着风流鬼魂飞魄散前的那句话。
尼玛那不是人死的时候才说的么,鬼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有再深的仇怨,也没办法报仇了。
没想到周香香姥姥这么容易就把风流鬼收服了,我赶紧上前拍了两声马屁。
“香香姥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风流鬼黑狗血都不怕,你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他收服了。”
周香香姥姥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还叫我香香姥姥?”
这一打我想起姥姥之前给我打通任督二脉的事情,赶紧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师父,刚才这一打,没准又是在给我打通哪里的穴位呢。
听我叫了师父,周香香姥姥满意的点点头,“早就跟香香说过让她法器法物千万不能经他人之手,你们刚才泼的哪是什么黑狗血,只是一般的狗血罢了。”
“啊?”囧,局长夫人肯定是让佣人去买的,佣人肯定被市场上的狗贩子骗了。
“好在香香及时发现请我上来,不然你们今天麻烦大了。”
“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周香香姥姥挥了挥手,“师父对付这些小鬼什么的还行,以后还得靠你自己,切记无论何时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师父我可不想在下面见到你。”
当然小命要紧,只是“师父你都走了好几年了,咋还没去投胎?”
“哎,做道士欠下的阴债比刽子手还多,茅山派弟子是投不了胎的,师父在地府任职,也算是还债吧。”周香香姥姥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刚想问她我以后能不能投胎的,没想到周香香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喊了两声也没把她喊醒,只好叫何心妍上来把她抱楼下沙发上去。
周香香还在昏迷中,王局长一家人只好围着我转,问我情况怎么样了。
“王小姐已经没事了,醒过来可能有点虚,多买点乌鸡当归的给她补补,然后你们把她那张红木床烧了,家里这些古董家具也封存起来吧,还真什么都敢往家里放,不招这些东西才怪。”
“真是因为这些古董家具的原因?”
我还以为他舍不得呢,随手指了一颗镶嵌在浮雕上玉石,“这东西没准就是死人嘴里抠出来的,死人的东西都敢抢,有仇有怨不找你们找谁?”
“我不是舍不得,实不相瞒这房子是别人送的,我搬进来的时候家里就这摆设,不仅是我,整个湛江,甚至荣京许多高官都收到这种宅子,好些朋友家里都已经出事了。”
“什么?还有鬼?”
王局点头,似乎有难言之隐娓娓道来。
“荣京收到这种鬼宅的都是部级、国级的人物,我大舅子在荣京军部,他没收房子,只收了件古董,最近小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放学回来一嘴的血,就跟吃了人似得。”
擦,居然还和军部扯上关系了。
我等屁民连路上执勤的交警都没攀谈过,平生见过最大的当官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局长,一听军字头警字头什么的都打哆嗦。
那些人本身就身处政治漩涡,官场上勾心斗角可比职场带劲多了,听王局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有人在后面捣鬼嘛。
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拿回给曾茂才的三百万。
“王局,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点别的事。”
“道长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只要王某人能办到的!”
局长夫人上楼去照顾王小姐了,王局赶紧招呼我坐下,何心妍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小憩,俨然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哎,可怜我这俗人,马上一张口就是钱了。
“王局叫我傲霜就好了,其实我不是什么道长,我家是开殡仪馆的,就是北郊的那个安居殡仪馆,前几天你有个部下叫曾茂才的,找我要了三百万贿赂,我想请局长处理下此事。”
一听我是安居殡仪馆的人,王局长就跟见鬼似的,脸色发白的可怕。
尼玛全市的殡仪馆都归他管,他至于这么害怕么?
“原来道长就是安居殡仪馆的人,怪不得那恶鬼非要我把你们承包的殡仪馆拆了。”
“你说什么?是那个风流鬼让你做的?”我怒的蹭一下站起来,大口呼吸,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和死了一百多年的风流鬼结下仇怨。
“道长别激动,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王局赶紧安抚我。
我才从他后面的话得知,原来风流鬼控制了王局的女儿,让王局给他办事,他也只想快点给风流鬼办完事把他送走,没想到曾茂才竟然贪财没把事情办成。
“其实拆们家那个违规的殡仪馆小事一桩,倒是我大舅子碰上的脏东西,吩咐他办的事情不好办。”
“让你大舅子干什么事?”
我十分好奇,他大舅位高权重,让他办事,轻而易举就能动国之根本,当然难办!
王局摇头叹气,“我大舅子不说,估计事情太严重了。”
就在这时候,原本躺在另一边昏睡的周香香突然醒了,呻吟一声坐起身甩了甩脑袋,迷迷糊糊的看着我,“风流鬼收了没?”
汗,被请师之后什么都记不得了么?
我赶紧点头,“已经收了。”
之前香香昏迷被抬下来,现在又问我鬼收了没,王局看这情况还以为我是香香师父呢,赶紧抓住我的手激动说道,“道长千万行个方便去荣京一趟吧,救救我大舅子他们一家。”
我扒拉了半天才把他的手剥下来,就跟烫手山芋似的甩开,“爱莫能助,今天这风流鬼都费了好大劲才收服,你赶紧把我钱还来啊,不然我去纪检中心。”
“钱不是问题,我马上打电话让曾茂才还给道长,区区三百万算什么,只要道长把我大舅子家的脏东西收服,让他在后面添个零都没问题。”
尼玛这些人到底捞了多少油水啊,钱在他们眼里估计都是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