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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节
    只是这老几位不找地方商量应对雍博文的办法,这时候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还想在葬礼上搞什么事儿挑什么刺儿不成?真要这么做的话,那未免也太不地道了。
    不过这是春城术法界内部斗争,外人插不上嘴,别说其他省的法师,就是吉省其他地区的法师也都不好插嘴。
    这一群人下了车,当先就有一人急急忙忙往上跑,一边跑,一边喊:“暂停一下,不要合坟!”其他人倒是不紧不慢地往上走,这一走倒是能看出点名堂来了,春城那几位头面人物都稍落后一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间那个从白色轿车上下来的脸生男子。只不知这位是什么角色,居然能让春城这几位巨头如此恭敬。
    雍博文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答理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抡起铁锹洒了第一锹土在棺木上,围在周围等动工的不是雍大天师属下,就是承公司员工,连协会办事员都少,见雍博文带动锹了土,立刻齐齐动手,等到那个人跑上来的时候,坟尖已经堆起来了!
    这上来的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胸前却挂着绿徽,显是大有来头,在跑上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众人根本就没答理他,便是有些火气,看着坟头,喝斥道:“你们都聋了,不是让你们不要合坟吗?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雍博文没兴趣答理这么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更没兴趣跟他打嘴仗,回头示意已经做好准备的工人以水泥封坟丘。
    潘汉易这个临时客串的保安头子便当仁不让地站出来,拦住了那个年轻人,冷冷喝问:“阁下何人,不知搅人白事,是大不敬之举吗?”
    那年轻人已经看出雍博文是话事的了,本来过去跟雍博文分说,哪曾想却被潘汉易给劫住了,听潘汉易语气不客气,登时便恼了,想喝一句“滚一边去,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可搭眼一瞅,被潘汉易那满身煞气给骇了一跳,气势登时弱了几分,话到嘴边便懦懦了,“我是新任吉省法师协会主席葛正风的秘书,这是葛主席的命令,你们不能再封坟了,要不然一会儿还得打开!”
    新任吉省法师协会主席?
    自打鱼承世当了权,吉省多少年都没有省级主席了。
    总会既不想让鱼承世名正言顺地当上一省主席,又找不到能压服得住鱼承世的角色,便只能装聋作哑,任由吉省法师协会主席位置年复一年的空着,任由吉省一地的事务都是由春城法师协会管理。
    现如今鱼承世一去世,总会便再按捺不住了,此时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派出新任主席,难道还要等着春城术法界重新抱成团之后再派吗?当即选了这葛正风出任吉省法师协会主席。这人选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就定下了,但葛正风这人向来不愿意冒风险,只以春城局势不稳,情况不明为由,一直窝在上海不去上任,以至于这么大的事情,吉省一地法师居然没有知道的。
    只是这位新任主席来得也未免太巧些了,而且一露面就跑来搅扰鱼承世的葬礼,这脸露得似乎也不甚光彩。
    这位秘书只当报出来者身份,这上面的法师还不得吓得立刻停手才怪,哪曾想他话说完了,旁人都分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跟着就转头往下看正上来的人群,但前面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大天师面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连头也未回,只挥了挥手,于是停下来的工人们立刻开始忙碌着用水泥封坟。
    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嚣张
    秘书大人被华丽丽的无视了,连同他自以为绝对扎硬的靠山。
    年纪轻轻能干到绿徽,那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家里有背景,会里有长辈,平素也是晃着膀子横行的二代。
    若是没有点深厚的背景,也捞不到省协会主席秘书这么个肥缺。
    人人都知道鱼承世死后留下的权力财富是一块肥肉,而目测整个吉省除了鱼承世之外,也没有什么足够强力的人物,这个时候空降春城,当上省协会主席,接收鱼承世留下的权力真空,进而以权劫财,妥妥的美差。
    葛正风若不是是根红苗正的岭南派系法师,也不可能在这个全国瞩目的当口被派到吉省主持协会事务。总会对葛正风还是抱有极大期待的,希望他可以借此机会牢牢掌握吉省,由此打破日渐牢固的北方法师联盟之势,为岭南派系争取更多的时间。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总会方面也不在乎他可以趁机捞多少,哪怕是他借此便利把鱼承世的军火公司和雍博文的殖民公司都抓到手里也无所谓,正如老话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能吞了这两家公司更好,左右都是咱岭南派的人不是?
    主席能有如此肥水,秘书哪怕只是吃点主席大人手指缝里漏下来的残汤也能肥到溜圆了。
    主席位置需要竞争,秘书位置同样需要竞争。
    这位名唤苏晓军的秘书出身南方大派静清阴派,仗着家里是派中长老,又与现在的主席苏涣章沾些亲戚,才算力败诸多强敌,拿到了这个主席位置,只可惜他这秘书身份拿到了,可葛正风这主席却借口多多迟迟不赴任,让苏大秘好生焦急,直恨不得揪着葛主席赶往吉省,这好处早一天捞到才是实在的不是?
    苏大秘心急如焚,可葛主席稳坐钓鱼台,正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足足等了小半年的光景,苏晓军都已经绝望地认为葛正风是不打算去春城赴任了,却突然接到了开赴春城的机会,真真是欣喜若狂,简单收拾了东西跟着葛正风坐上飞机就连夜赶到了春城。
    这一到春城,就见着接机的了,赫然是春城法师协会刨去鱼承世的几大巨头,理事长、秘书长和副主席再加上两个执行理事,齐齐接机。
    苏大秘登时觉得倍儿有面子,不由得佩服起葛正风来。
    这明情的,葛主席虽然一直没有赴任,但手段也是使出来的,没等人到春城,就已经先收伏了这几个地头蛇,地球人都知道春城法师协会实际上代理着吉省法师协会的权利,这几位就相当于吉省法师协会这一级别的巨头,在一般情况下,有这么多巨头投靠,掌握一省法师协会那绝对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苏大秘端着架子应对这几个来接机的地头蛇,这几位却是毫无芥蒂,对着他这个秘书也是极尽讨好奉承之能事,让苏大秘看得都为他们脸红之余,却越发的对这春城术法界充满了期待,想必在未来几年里,这吉省一地就是任他借着主席威风作威作福之地了。兴奋之余,便盘算起如何借着这大好良机狐假虎威上下其手大捞好处来。他光顾着盘算未来的美好前景,却是没留神葛正风与这几个地头蛇在一边说了什么,就糊里糊涂地上了车,原以为是到宾馆休息,好让春城地方从容安排揭风宴,哪曾想这车队却是穿过城区后,直直出城,最后到了墓地!
    苏晓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被葛正风指派跑上山来阻止合坟,一时满心不爽,暗想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随便指派个人不就完了,还用得着我这大秘亲自跑腿吗?你不嫌掉价,我还嫌丢人呢!咱是来吉省作威作福的,不是来跑腿送信打零工的!
    只是自家正主指派,他也不能当众不给面子,只好满心不情愿地跑上来,哪曾想他连喊了几嗓子,人家压根就不答理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依着苏晓军那二世祖的脾气早就要跳出来大骂,甚至动手打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这满肚子的火气和一身的脾气只被潘汉易一个眼神就给瞪得半点发不出来。
    哪儿冒出来个这么凶的家伙!
    苏晓军如此想着,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大声道:“葛主席命令你们暂时停止合坟,是有重要原因的。”又看了看潘汉易,威胁的话终究没敢说出口。
    还是没有人理苏大秘,甚至潘汉易也没有再理会他,问完了身份,就转过头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雍博文的身上,他的主要任务是保证雍博文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情他初来乍到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反正以他现在的屁股位置,雍博文的敌人绝是他的敌人没错就是了。
    对人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无视了。
    苏大秘刚刚才在春城几大地头蛇的恭维奉承之下登上了天堂,仅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直接落了地狱,这待遇差别实太大,一时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一看连背景都透着凶悍的潘汉易,又好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丝毫不敢发作,只得赶紧往下跑了几步,迎上葛正风等人,很是委屈地报告:“葛主主席,你的命令我已经传达了,可他们不听,已经合完坟了!”想了想又把上面那群人的嚣张样子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主旨就一个,就是要告诉葛正风,上面那帮子法师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好了,辛苦了!”葛正风带着微笑,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示意苏晓军站到自己身后,转而对落后半点紧紧跟着的几个地头蛇道:“这雍博文还真是如你们说的那么嚣张啊!”
    “那是,那是,您还没见着他那副嚣张的嘴脸呢,简直就不把春城所有法师都放在眼里,实在是太不像像话了!”几个地头蛇一听葛正风发问,连忙七嘴八舌地应着,小状一个接着一个地往上递,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这雍博文嚣张跋扈,十分的不像话,是阻碍春城向总会靠拢的最大问题!
    “好了,我们去会会这位雍大天师吧!”
    葛正风不再问什么了,迈步向着坡上走去,依旧是轻松微笑,满身自信,至少这从容气度,已经很有封疆大吏的范儿了。
    第三十八章 交锋
    葛正风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的。
    虽然仗着师门优势拿下了吉省法师协会主席的位置,但这与他自己本身的能力资历也有极大关系。
    他早年留学英国,成功拿到了被认为最难拿到了橡木隐修会的修士资格,回国之后,历任地方法师协会主席,积功转入总会,放着清贵的常任理事不做,而是进入实务部门,先后掌管外事部和妖鬼事务部,陆飞一战成名的南海诛妖之役,就是他亲自部署指挥的。
    在竞争吉省协会主席的时候,他的职位是中华法师协会驻世界法师委员会代表,可以说是吉省法师协会主席位置所有竞争者中最有资历的了。
    总会最终选择他出任吉省法师协会主席,还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与资历,把掌握吉省术法界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在最终确定他出任吉省法师协会主席后,苏涣章专门找他深谈了一次,这让葛正风深感责任重大。与那些竞争吉省法师协会主席位置目的就是为了抢夺鱼承世身后遗产的家伙不同,葛正风还是属于想做事的那类,当然了能顺便捞取些好处,他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拿到手这个位置后,葛正风并没有立刻动手,对此他的解释是鱼承世刚刚身故,吉省术法界还处在深深悲痛之中,这个时候过去未免太快,容易引起吉省术法界的对立情绪,以后就不好收拾人心了。
    但对于他自己而言,真正的理由是他还没有摸清楚吉省术法界的深潜,冒冒然过去能够成功威压那帮子地头蛇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甚至被反打脸,那他可就没脸再在吉省呆着了。
    所以葛正风宁可多在上海呆一阵子,宁可被人耻笑为不敢上任,也不要冒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