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的话?有鬼了!
有了上次的不堪教训,人家姑娘不同意,他敢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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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米 丫的,野兽啊!!!
范铁跟了上去。
不足500米的路程,年小井走在前面,速度并不快。
范铁不紧不慢的跟着她的后面,没有直接过去并肩而行。
离得越近,心思越沉。
眼看小井家的四合院就在眼前,路程已经行进到了大约400米的地方,范大队长终于支撑不住了。再不冲过去,人一进门儿,机会可就真的没有了。
加快了脚步,他紧跟上去,冲口喊她。
“小井!”
闻言,年小井身体微微顿住。
迟疑了好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他,她拧了拧眉头。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不足20米。
“等我一下!”范铁补充着,脚步更快!
可是,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她,他心里越发有点儿心虚。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睛里,不仅没人半点儿惊诧,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认识,一个人没有波澜,相当于完全不在乎。
也就是说,于年小井而言,他范铁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相当于问路的路人。
私心里,他宁愿她对着他抱怨些什么,宁愿她骂他几句,他心里也舒坦。
明明很短的距离,他走到她身边时觉得像是跨越了千万年。
在离她两步的位置站定,他没有力量再靠近了一样,瞧着女人素淡的容貌还有平静的面色,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太过幼稚,幼稚得几乎有些可笑。
咧了咧嘴,他问:“小井,你为什么不理我?”
拧起的眉头松了开来,年小井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范队长,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小井,别这样对我说话。搞得咱俩像陌生人一样。”
可怜的范铁,刚才在冷枭面前吹牛逼时的自信表情一点都没有了。被年小井用这种漠然的语气询问,他心里有些漏风,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相对于他的窘迫,年小井脸上的表情就淡定多了。
诡异的是,她的唇角甚至还掀着一抹淡淡的笑,“当然不是陌生人,差不多比陌生人强点儿。”
心里喟叹,范铁俊朗的脸上有些沮丧,右手理了理帽檐,他叹着问:“小井,别折腾我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
“原谅你?”小井反问,似乎有些不解。
横下心了,范铁直言:“小井,你给我一个期限好么?你真的不知道……这几年来,我过得有多艰难,尤其是现在,我每一天都琢磨着这事儿,早晚我得活不下去的……”
“所以呢?”
“所以,如果这是你给我当年做错事的惩罚,那么我范铁认了。只要你高兴,再长的时间我都可以等,可是,小井,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等待的期限,十年,二十年都没有问题,至少让我有个盼头……要不然,我感觉前面完全没有曙光,我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前面一片茫然……”
深情的,煽情的,文艺风的套路,范大队长说起来没有半点造作的感觉,完完全全认真又真实……
可是,听到他这番倾情的剖析,年小井姑娘很不厚道的笑了。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很少说得这么泛酸文艺的范铁有点小小的尴尬,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到了唇边,他假装轻咳了一声,恰好好处的掩饰着自己的窘迫和不好意思,轻声问。
“你笑什么?我说实话来的。别以为我是在这儿卖唱啊!”
唇角轻扬,继续荡着一抹笑,年小井不答反问:“范铁,这就是你的认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之所以不理你,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的报复你,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在拿乔着拾掇你?”
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认真的说出来,范铁有些意外,将一只插在裤兜里的手抽了出来,连忙摆手。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没有这么想。你要怎么着我,都是应该的,我他妈活该!”
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年小井闭了闭眼睛,又偏过头去盯着青石板上的青苔沉默了。
好半响,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事儿,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范铁。
“范铁,你错了!”
唇角微抖,范大队长自然敢于认识错误,“我知道我错了。小井,只要你给我机会改正,你想怎么着都行,成不?我他妈绝对不再干那种畜生事儿……”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顺了顺自己挎包的带子,年小井叹了口气,似乎也有准备一朝儿和他把话说清楚,有了谈性,面色又缓和了许多。
直视着范铁,她又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导了你。范铁,其实你想的这些,都是根本不存在的问题,我更是没有想过要如何拾掇你,收拾你。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你,你所谓那些‘惩罚’,咱们说难听点,都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
面色沉了沉,范铁有些难堪。
不过她说得对,的确是他自找的,人家几年来压根儿就没有搭理过他……
点了点头,没有外人在,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
“我都知道。小井,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这么说无意打击你,今天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到这里,不如一朝说清楚吧。”年小井淡然的样子里,看起来多了几分无奈。不过,并没有范铁想象中的烦恼或者难过。她浅笑依旧,平淡依旧,声音还是好么的好听。
“范铁,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跟你之间,在六年间就已经结束了。从我走出那个屋子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回头。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今后更不会有。”
黑色的瞳仁儿,骤然紧缩。范铁盯着面前这个曾经和他以最近的距离亲昵过的女人,现在用如此淡然陌生的语气和他说话,言词之间,全是推开他的坚决,心脏难受得直揪揪。
“小井……”
哑然几秒,气氛有些压抑。
年小井并不愿意伤害他,摇头叹道:“范铁,你不了解我。”
“……我错了,小井!我以前是混蛋了我!”越前两步,范铁逼近了她。
见他再次误解她话里的意思,年小井更加无奈。
果然人的性格很难改变,她说他不了解她,并不是指的六年前。
其实现在,范铁同样不了解她的个性和为人。
“范铁,我没有认为你错了。事实上,我跟你之间的问题,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我们的角度不同,观点不同,出发点不同。”
范铁脸色微变,年小井继续说:“我们从出生,成长到工作,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没有可以穿插的生存环境和价值观。就比如现在,在你心里,一定认为我跟你了解的那些高贵姑娘一样,不过就是想和男朋友赌赌气,撒撒妖,傲娇傲娇的拖着你……你错了,我没有那么多目的。我只是在简单的生活,在过我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且,我未来的生活规划里,没有关于你范铁的部分。我只是我自己,我的人生与你无关。”
“小井……”瞪着眼睛,范铁喃喃她的名字,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看着他陡然变白的俊脸,年小井忍着想要伸出去的手,胸口有些窒息。
过了好半天,她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范铁,我这个人很简单,我在爱你的时候,就会好好爱。爱了就是爱了,全心全意付出,跟你在一块儿,不会怀疑你任何,更不会搞什么小手段。既然已经跟你分手了,在我来说就是彻底断掉,划清界限,不会有复合的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番不疾不徐的剖析和解释,如同一道天雷,直接劈在了范铁的脑袋上。
他看得出来,小井的话是认真的,她的的确确是认真的。
分手了……
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么说来,几年死死纠缠的人,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而她,也许早就烦不胜烦。
接下来,又是许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的感觉,让他突然想起许多年以前,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沉静如水的眸子划过一抹浓重的阴影,年小井习惯性理着自己挎包的带子。
说出来刚才那番话之后,她的样子看上去是轻松了许多,谁又知道内心如何?
又笑了笑,她素淡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那种淡定。
“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误导,那实在对不起。范铁,其实我从来不否认,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你为了我更是做了许多的事情,我很感激。尤其是上次去找七七,没有你,我完全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介意多一个你这样的朋友。当然,之前我认为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是,现在我发现,对于我们俩来说,这样不清不楚的相处,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感情上的一种负担。范铁,我的心太小,担负不了那么多东西。所以,我们两个人,从此以后,能不能都不要再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
年小井的说法,中规中矩,滴水不漏。
不过,她的口气,已经很明了的将他撇清了去。
范铁的俊脸胀得通红,一丝凉风灌入脑中,他再向前逼近了一步,双手铁钳般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有些失控的沙哑和走调。
“小井,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就一次……谁没有犯过错?你为什么可以对谁都那么友好,偏偏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是你男人啊?!以前我想,也许那是因为我对你来说跟别人不同,现在……我……我……”
现在他没有了那份自然。
焦急的期盼,焦急的等待,他总是希翼,心里时时不安。
而她的决定,已经完全扼杀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范铁从小生活环境优渥,养尊处优的长大。这么三十多年除了对年小井,还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死心踏地的下过软,就算在他爹妈面前,他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恳求过。
因此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年小井脸上平静,心里却如有波涛在涌。
范铁的声音和目光,如同一根尖刺,活生生扎进了她的心脏。
松松拨开了他紧握在肩膀上的手,年小井退开了半步,面上的神色没有刚才那么轻松。
男人步步逼近,她稍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