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兄就算是战殁了,但根和魂都在这支军队里头,军烈属们也是拿浮山军队当自己家一样,种种抚恤和补贴都是打从军中的营务处军属善后局里头出,种种关系盘根错节,眼前的高兴场景,只会叫每个人投身其中,并且享受于其中。
抵达胶州城时,整个州城也是轰动起来,不论是士农工商,又或是与浮山相关或无关的人,此时都是迎出城门来,整个胶州城怕有十几二十万人,黑压压的全部都是迎出城外,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十分欢快的笑容,在欢迎时,都是垛脚拍掌,那种诚挚与欢喜的模样,与浮山军属们都是差不多的感觉。
这支军队,不仅是浮山,也是胶州的骄傲啊……
然后进城,到州学宫腾出来的地方赴宴,整个胶州城中稍有头脸的士绅都是齐集于此,放眼看去,但见乌纱朝靴在身,个个都是喜气盈腮,一见到张守仁等人,便是奉承不迭。
“大人刚刚是落了陈兵备面子,还是落了当今皇上的面子?”
“都有吧,陈兵备可是叫大人以酒谢天恩,大人去一转身祭了阵亡将士,陈兵备的脸色到现在还难看的很哟。”
“这谁管他?登莱地界,只能听大人的。刘军门在这,大人还给三分颜面,换了别人想指手划脚,当众下绊子,那是想也别想。”
浮山众将,也是十分的不耐烦,眼前的场面虽是题中应有之意,也是登莱官场对浮山营的尊重,对他们来说,却是临回家前的最后一道枷锁了。
但并没有人敢告假,或是瞎说乱道,在此之前,张守仁也是警告过众人,未来都是要负方面的责任,格局气度不说,嘴巴就得先管好了。
这里头,不负责任仍然在胡说八道的,怕也只有孙良栋那几个了。
这边是一番计较,那边却也是另外一种说法。
“张国华似乎是与以往不同,今日行径,有邀买人心之嫌啊。”
“怕是登莱又要多一藩镇了。”
“他现在的行为与举措,早就与藩镇无异了。”
“唉,国难思忠臣,忠臣却是真的难寻,难,难难难啊。”
说话的并不是莱州的官员,而是从登州前来的那些文官们,也有几个武将加入其中,听的莱州官员大皱眉头。
登莱两地原本就是有不同,登州那边张守仁的影响和势力都很薄弱,这一次叫一群自视甚高的文官来迎接一个武将原本就生出嫌隙,刚刚张守仁的举措确实有点自行其事的味道,更是叫这些文官心里不是滋味。
种种议论,自然也不会客气。
“尤帅,”陈兵备与尤世威共坐一桌,微笑道:“众人出于义愤才如此说话,尚请尤帅莫要见怪才是。”
“这倒是无所谓。”尤世威捻起一颗花生米,晒笑道:“横竖不与老夫相关,只管看热闹就是。”
陈兵备眼中波光一闪,声调却是越发柔和:“听说尤帅先驻节登州,张征虏暂且仍居浮山,一会就与尤帅一同上道,到了登州,更能朝夕请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