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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虽然王福归心似箭,只是大军凯旋,是何等隆重之事,一路上,各个地方官更是殷勤侍侯,无数的酒肉犒军,大军走走停停,在路上耽搁了数月之久,从十二月初十在太原起程,直到二月初,大军才进入扬州城,弘光六年这个年,也只能在路上过了。
    扬州城外,大明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史可法一身红袍,带着扬州城的文臣武将恭迎皇帝,远远的望见皇帝的车驾,史可法和一干文武连忙迎了上去,跪下道:“臣史可法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停。”王福连忙停下御车,从车上跳下,亲手扶起史可法,笑道:“史爱卿,当年你督师扬州,可曾想到今日之盛事?”
    “臣惭愧之极,督师扬州五年,末能立下一功。”史可法回到。
    “甚好,甚好。”王福笑盈盈的道。
    什么意思?自己没有立一功,皇帝说甚好,史可法还以为皇帝故意取笑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想起今日是皇帝凯旋之日,史可法勉强忍住怒容,道:“皇上亲率十万大军,一年之内横扫东虏、顺寇,此仍千古伟业,臣恭贺皇上得胜而归。”
    看着史可法瘦小的身躯强忍愤怒的样子,想起历史上,大明文武争先恐后投降满清,这位文弱书生却在扬州独抗满清二十多万大军的情景,王福才觉得这番戏弄有点歉意,解释道:“史爱卿,朕说甚至并无他意,爱卿在扬州督师,仍是应对满人南侵,得天之佑,朕在淮安将满人全歼之,使扬州免于战火,爱卿无功可立,这岂非甚好。”
    “是。”史可法这才有一点释怀,只是心中的郁郁却不可消除,他身为兵部尚书,坐拥扬州繁华之地,实际上手中却无兵可调,又不在南京,远离朝堂,等于被边缘化,这对于一腔热血,一心想报国的史可法来讲简直是煎熬,尤其让他大感意外的是,当被他极力反对,认为有七不可立的弘光帝竟然是一代明君,功业可直追本朝太祖,这对于史可法的自信心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前方每一次胜利的消息传来,史可法即为大明感到高兴,又为自己当初既然会反对立弘光而感到懊恼,圣君贤臣正是读书人最高的理想,别人为遇圣君而不可得,自己却差点成为阻碍圣君之人,若真是如此,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史爱卿,如今东虏即灭,爱卿这个扬州都督已经无必要存在,这次爱卿就随朕一起入京吧。”
    皇帝淡淡的话语,史可法却听得一振,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的问道:“皇上是要调微臣入朝?”
    “不错,眼下大明天下刚刚平定,正所谓百废待新,朝廷需要爱卿这样的肱股之臣为天下百姓请命,朕也可以时常讨教一二。”
    “微臣不敢当皇上如此赞誉。”史可法满脸喜色,忍不住道:“若是入京,必不敢辜负皇上。”
    大军在扬州停留了二日,由水师调集船只过江,王福站在船上,望着扬州雄伟的城墙渐去渐远,想起这两日所见的扬州城繁华的情景,王福忍不住感觉眼睛一热,“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个时空终于没有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八十万扬州父老得予生还,就凭此,自己没有白穿越一场。
    这只是一个起点,以后的大明将会更加强大,汉人被异族奴役的日子将不会再有,无论是草原民族也好,欧洲的白人也好,以后他们将会知道,大明才是最先进的民族,在做到这一点,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42章 田间问话
    绿油油的田野上,不少农夫正弯着腰在田间一步步的挪动着,一阵微风吹来,青色的稻苗如同波浪一样向前翻滚。
    这里是应天府效外数十里的一片田庄,此时正是弘光六年的五月份,数天前刚刚过完了端午节,端午节一过,天气已经开始一天比一天热起来,现在只不过刚刚九时左右,太阳的光线已经变得毒辣辣起来,农夫们多只穿着一件单衣,许多人还露出黝黑的背部,正要弯腰仔细的清除着稻田中的杂草。
    “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可是稻田中的杂草却与稻苗争肥,若不除掉,到了收割时,杂草可以长得比水稻还要高,因此一般农夫在每季水稻栽下之后基本要除两次草,一次是水稻栽下半月左右,这时候水稻已经扎根,而且开始分叶,正是需要肥料的时候,而杂草也刚刚长起,此时清除正好趁着杂草弱小时候除掉,免得与水稻争肥,另一次则是在水稻已经抽穗之后,这时候杂草也随着水稻长了起来,若不及时清除,大大影响到稻谷成熟后的分量。
    当然,有些勤快的农夫在中间也会进行一次除草,眼下稻苗已经插下了近一个月,前面已经除过一次草,长势喜人,正在农间劳作的农夫无疑是属于勤快的类型,因为半月前已经除过一次,所以农夫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一名老农已经将一块稻田除草完毕,洗脚上岸,向田中的两名儿子招呼道:“大牛,二牛,你们也上来歇歇。”
    田中的大牛是一名二十余岁的粗壮青年,一幅老实本份的模样,二牛则只有十四五,脸上青气还末脱,听到老农的话,二牛应了一声:“哎,爹,我这就来。”
    大牛瞪了弟弟一眼,向田上回道:“爹,不用了,你歇着,我们把这一块田的草除掉再歇。”
    “也好。”听到儿子的回话,老农也不勉强,自己掏出一个烟袋,用火石点燃,巴嗒,巴嗒的抽了起来。
    二牛提着一把从稻田拨出来的杂草,丢到田梗上,看了看自己大哥一眼,只得又垂头丧气的返回田里,他正要弯腰除草间,眼睛瞥见十余名青衣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拥着一辆马车从田头一条小路过来,这辆马车外面看起来很是朴素,可是能被十余名骑马的青衣大汉围着,本身就代表着马车上的人身份不简单,起码比起他们租种田地的东家远要气派。
    这是什么人,这样的人家竟然会来到田间地头?二牛心中不由好奇盯着马车看起来,要知道,就是他们东家也从来不下地,收租一般只派管家和家丁。
    马车的窗户开着,从车窗可以依稀看到同样一身青衣的中年人,中年人膝上还坐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此时男孩趴在窗户,两只眼睛乌溜溜的向外打量,眼中充满了着好奇,看到二牛望向自己,那名小男孩高傲的扬了扬头,仿佛是二牛的目光极为鄙视。
    二牛顿时大为郁闷,自己竟然被一个才四五岁的小男孩鄙视了,若是一般的庄稼汉子,看到这么多青衣大汉围着的马车,必定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牛却比一般的庄稼汉子胆大的多,心思更是灵动,他对着那个男孩作了一个鬼脸,这个鬼脸说不出来的滑稽,男孩先是一愣,然后努力的绷着脸,或许是从没有人对他如此做过,最终紧绷的脸还是露了一丝笑意。
    “二牛,快干活。”坐在田梗上的老农连忙叱喝道,他自然也看到了这辆马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不愿招惹,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没大没小,敢和马车中的男孩开起玩笑,老农心中不免着急,谁知道那些有钱有势之人会有什么怪癖,一个不好就会招惹灾祸。
    听到老农的声音,二牛只得闷闷的应了一声,重新低头在稻苗间寻着杂草,心中不由有点失望,自己与这辆马车的主人恐怕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了。
    “停车。”车厢里中年人的声音传来,平平淡淡的口气中却是充满威严。
    “是,老爷。”前面一名驾车的大汉应了一声,勒了勒缰绳,马车本来就是缓慢前进,很快就停了下来,中年人牵着小男孩的手走下马车,二牛忍不住又抬头仔细的观察着这对父子来。
    中年人一下车,其余马上的大汉也连忙从马上下来,分散在四周。看到二牛的目光,那名中年人友善的对他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二牛大吃一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到中年人点头,二牛急匆匆从田里拨出脚来,用水稍稍一洗,小步向前跑去,经过老农身边时,老农忍不住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南方马最贵,光这十几匹马就可以看出马车的主人身份尊贵无比,若要对付一个庄稼简直如同碾蚂蚁一般,自己儿子却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有什么好事?他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在中年人前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语,连忙也跟了上去。
    “老爷……好。”二牛虽然胆大,心思活络,可是真正来到中年人面前,看着十多名大汉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二牛也忍不住心中发毛,说话忍不住抖起来。
    “小兄弟,贵姓?”
    “回老爷,小的姓康。”听到中年人问话和善,康二牛逐渐镇定,说话也顺溜起来。
    “原先是康兄弟,不知小兄弟家中有几口人?”
    “回老爷,小人家中就爹娘和兄嫂。”康二牛回道,心中纳闷不已,不知道眼前的贵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家事感兴趣,不过,康二牛还知道轻重,一五一十的答道。
    接下来中年人问的更细,尽是一些农家之事,比如一亩地能打多少粮食,家里养了多少只鸡鸭,有没有耕牛,盐价贵不贵等等,康二牛都一一作答,见到中年人只是平常的唠嗑,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疏漏,过来的康姓老农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的问话又让康姓老农担心起来,当问到村里的里正公不公正,官府不会会欺压百姓时?不等儿子回答,康姓老农已经抢先道:“回老爷,当今圣天子在位,官府都公正的很,不会欺负百姓,里正大人也是好人。”
    听到老农的回答,中年人脸上笑了笑,知道再问下去恐怕会引起眼前的老农不安,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老人家,不知你种了多少地?”
    “回老爷,小老儿种了十二亩水亩,二十多亩旱地。”
    “这么多地,那一年能打不少粮食吧?”
    “是不少,可是缴了东家的租税,也就剩不下多少了,一年也吃不了几个月干饭,不如去当兵,邻村原来的猎户大山,小山兄弟两人都加入了羽林卫,听说刚去每个月就有五两银子,若不是当年我还小,我也当兵去,都怪我爹,若不是当年我爹拦着,我哥说不定也当成了羽林卫,乖乖,五两银子一个月,那得买多少粮食?”康二牛忍不住插话道,眼神中充满了遗憾。
    “当兵,当兵,你就知道当兵,你以为那兵是好当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命就丢了。”听到儿子的话,康姓老农忍不住用刚抽过烟的烟锅敲向儿子的脑袋。
    康二牛一边躲闪,一边道:“爹,那有那么玄,自从皇上登极以来,哪次出兵不是大胜而归,这次更是将满人和吴三桂那个奸贼一起收拾了,人家说书先生都说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都不当兵,鞑子就把江南也要占了,反正下次要是朝廷还要招兵,我一定就去参加。”
    “兔崽子,反了你了,说书先生说了,说书先生说的就是对的吗?”
    “那句话不是说书先生说的,那是朝廷邸报上所登皇上的讲话。”
    “皇上,皇上又怎……”康姓老农突然一惊,总算及时住口。
    “大胆,你敢对皇上不敬?”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却是出自于那个小男孩之口。
    康姓老农大惊:“小公子,我可没有对皇上不敬,千万不能胡说。”
    “好了,焯儿,不要顽皮,这位老人家没有对皇帝不敬,就是有也是无心之失,若是无人之失,不可当成有意处罚,知道了吗?”
    “是,孩儿知道了,先生说过,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有心为善,虽善不赏。”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回道。
    “错了,前面一句是对的,后面一句却是错的,只要是真善,则应该赏,这样才能弘扬善,当然,如果是故意为善,想以此谋的更大的利益,那样的善是伪善,则不因该赏。”
    “真善,伪善?”小男孩的脑袋迷茫起来。
    中年人慈爱的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你慢慢就会懂了。”
    康姓老农听得模模糊糊,只觉得眼前中年人刚才的话口气好象很大,仿佛天下之间的善恶都可以由他来评定,只是语气却很自然,并非刻意做作。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二百九十章 变
    “这历史变得逐渐陌生起来了!”
    手上攥着燕晋大军约一万五千人在石家庄誓师北伐,欲要拿下京城的电报,李汉背负着手,一个人待在军政府驻处后院的小花园内。这十一月的清晨,应城已经能够感觉到凉意了,以至于他身上的夏式军装已经变成了连袖的军服,里面也多了一件上等绸丝制造的衬衣,嗯,是赵家四小姐在闻之他回了应城之后,派人送过来的!
    为此,这两天他明显感觉到了无论是偶尔在驻地出现一次的张梅生,还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陈天祥,眼睛都会不经意的往他身上瞟去,他二人倒也罢了,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看,却不敢拿他开玩笑。只是昨天他一直以为不苟言笑的李东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事情之后,竟然一瘸一拐的挑了个没人的时间过来,询问他要不要给他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上门提亲。此言出时李汉正在饮水,借口被他呛得连连白眼,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过李东来的话确实令他有了些伤感,是啊,如果他没记错,出事之前他的年龄已经是实打实的26岁,奔三的年龄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一年到头,他很少有机会能回几趟家里,陪在父母身边尽孝。家里也曾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孩,不过得到了他的老上司提醒有组织为他安排之后,他便打消了念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一次行动之后,他身边就会多一个女伴,任务的时候也会由单身变成已婚或新婚,可笑又可悲!
    “啪!”
    轻轻折下枝头上的一簇金桂花瓣,深吸了一口桂花香气。
    “或许,我真该找个女伴相陪了?”
    这个念头就像魔障一般,突然在他脑海中生了根,而他又想到了那个有些腼腆的绝美可人儿,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很快又摇了摇头,把这一丝遐想晃走!
    革命尚未成功!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反驳的话语,李汉一手拿着那一簇金桂花瓣无神的转动着。11月7日,他来到这个年代已经一个月了。原本的一些幼稚的想法不在,梦想更加坚定也更加适应这个年代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充实自己的根基,在南北两大势力达成协议之前,成为割据一方的绝对实力派军阀,然后苦心经营,一点一点完成从地方到中央的进化!
    而他现在已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了!
    面上微笑,说不出的得意与自信!
    一个小时前他便接到了来自应山的电报,在他的帮助下没有如历史那般英年早逝的吴禄贞竟然提前派遣了几员说客南下,而第一站竟然不是湖北武昌,而是湖北应城!季雨霖已经安排了列车,护送几人上了火车,他也电令孝感那边备好快马,估计中午时分就能到达应城了!
    吴禄贞派来的几人虽未透露行程,不过他胸中已经有了腹案。昨日鄂中革命军第三协跟第四协出动了四千多人,在何进的带领之下尾追清廷任命的新任湖北提督张怀芝踏过豫鄂边界,进入河南省境内。虽然大军只是在南阳境内转了一圈,并且随行携带的小炮也只是对着南阳城炮轰了几下便开始返回了。但是此举依旧对河南局势造成巨大的影响,据还在信阳的情报司的探子回报,城中已经基本上见不到有百姓走动了,拜清廷数年来不间断的妖魔化革命党的宣传所赐,普通百姓畏之革命军如虎,听闻连洛阳、登封、许昌甚至更远的开封地区都已经出现了逃民慌,不少畏惧革命军北上的民众自发拖家带口,往山东、直隶方向逃去了!还不仅如此,昨天收到了湖北革命军攻入河南之后,信阳那边持续了两天两夜的炮火终于哑了,据说那位才方离开信阳的袁大总理气得连发三封电报责问张怀芝;听闻昨晚麻城宵禁,清军增加了五队夜间巡逻,说是预防鄂中革命军杀来;甚至连跟鄂中还有段距离的安徽,听闻凤阳府、颖州府和庐州府都跟着实行了宵禁,城墙上也多了不少守军,惟恐鄂中军队一个发狠杀将过去!
    鄂中革命军小小的一次越境出击,彻底震慑了敌人,令清军认识到了他们的对手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鄂中随时都能抽调出足够的士兵对紧挨着的河南跟武昌三镇提供支援!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实力,他才有胆气跟自信去猜测,吴禄贞八成是为了说服他出兵河南,牵制了河南省内的清军,以便他发兵北上,会合了张昭曾的第二十镇,完成他那三路合击紫禁城的不可能完成的雄图!
    为什么说他不可能实现!北洋六镇新军,战事到了现在,清廷也不过抽调了四镇南下,其余都是从各省抽调的新军、巡防之流,拱卫京师、直隶跟东北的还有两镇,加上勉强还能拿下守城的禁卫军的第一、二、三混成协,跟河南抽调北上的两协,只要清廷坚持两三日京城不陷,便能从容不迫的从山海关外、直隶各处抽调数万兵力至京城集合!至于滦州兵谏的第二十镇,战斗一旦打响,第二十镇溃散只是时间问题,相比吴禄贞,连统制官张绍曾都是个标准的立宪派、对于武装举义并不是十分热衷,更别说军内的保皇派扎堆,第二十镇内三十九协协统潘榘楹更是铁杆保皇派!一旦战争打响,保不准什么时候,三十九协就会倒向清廷,枪口反过来对准第二十镇!
    何况袁世凯也不是吃素的,论起手段跟能力,远在吴、张、阎三人之上。可以说,这是一场还未开始便已经可以确定结局的仗!
    至少李汉看到了结局,所以不会为他投入太多的精力,他需要的不过是燕晋大军能多为鄂中争取一点时间,让他完成了下一步的战略罢了!
    北线短时间之内已经不需要担心了,李汉摩擦着昨天刚光了的下巴暗思,那么,西线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眼睛出神的望向西面,那里有他的老家四川,虽然……
    “大帅,您果然在这里!”
    背后突然传来陈天祥的声音。
    “嗯”,李汉应了一声:“昨天过来的那几个年轻俊杰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南郊有不少的房子,不过您吩咐不能让那些年轻俊杰感到委屈,所以我派人将以前抄没的杜家宅院给腾了出来,用来安置他们!又派了一队士兵过去把守,安全不是问题!”
    李汉点了点头,他这个副官现在越来越合格了,做起安排来也很让他满意,“我叫你挑选的空地找到了没有?随着军政府的发展,一座军校……不,是一座大型学校的建设已经迫在眉睫了,先挑好地方,咱们也该张罗人手,先把校园给盖起来了!”
    “这……”
    陈天祥真给他难住了,“大帅,县城经年失修,据县志记载上一次修葺扩建还是六十年前的事情。您说要扩建县城,学校的地址在城外五里内挑选。属下昨天下午带人转了一圈,挑中了几处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都是大帅之前叫人圈下来的,其余或低洼或因为多年开挖盐井、膏矿导致土质松软,稍有重力就会出现塌陷!您看……”
    “不行!”
    李汉果断的拒绝了,他之前叫人圈出来的都是他在爷爷留下的民国老地图上看到的他所标下的地方,那是当年应城发现了地下库存的数百亿吨利于开采的岩盐资源后,经过数十年努力确认的几处最合适开采的矿井,怎么可能在那里建立学校!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43章 黄老爷的传说
    猜不出眼前中年人的身分,老农越发恭敬,中年人向康二牛问道:“小兄弟,你刚才说缴了东家的租就吃不上干饭,不知东家给你们的租税是多少?”
    “回老爷,七成,小的家中所种十二亩水亩、二十五亩旱地只有一亩水田、三亩旱地为自己所有,其余都得向东家租种。每年可收稻谷三十余石,杂粮四十余石,交完东家的租后,自留稻谷十石,杂粮十五石左右,一家老小五人勉强够用。”康二牛有点愤愤不平的道,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要交给别人,心中肯定不爽,若是三十多石稻谷和四十多石杂粮全是自家的,也算是小富之家了。
    “小兔崽子,你知足吧,咱们东家还算厚道,只收七成,隔壁村的张老财收到八成,另一个孙黑子对佃户收到八成五,若咱们东家也如此,老子非让你顿顿喝稀不可。”康老农骂道。
    中年人皱了皱眉:“这么高的租,还有人种?”
    “回老爷,孙黑子家占了邻村一半地,剩下几位财主又占了四成,他宁愿地荒了也不降租,佃户没田种,不种又如何,最后不是还得种。”康姓老农有点无奈的道,相比于孙黑子的佃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多收走一成五,佃户留下的粮食就得减半。
    中年人若有所思,半响才道:“老人家,小兄弟,多谢你们陪我聊天,来,杨林,给他们十枚银币赏钱。”
    “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大汉应了一声,从口袋时掏出了十枚银币,递了过来:“给,这是皇……黄老爷给的赏钱。”
    看到十枚银光闪闪的银币,康二牛眼睛一下子直了,现在江南一枚银币可以买到二石杂粮,如果是大米,则有一石一斗左右,康家上下累死累活一年所得也不过价值十余枚银币而已,而且大部分要自己消耗掉,真正能够留在手中的银钱,或许连一枚银币也不到。
    “啪。”康姓老农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手背上,将康二牛拉到一边才道:“黄老爷,不过是问几句话,小老儿又没有损失什么,当不得老爷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