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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六月十四日』
    当我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因为药效发挥的关係,我睡得很好,充分休息后的大脑,也比较能够组织逻辑脉络。
    昨天原本是学院的舞会,我因为鲁迪的关係受邀参加。
    主题是「假面」因此每个人都必须戴着面具入场,虽然面具的关係看不清其他人的面貌,但我感觉的出来,现场都是跟我差不多年纪,或者比我小的男女。
    气氛也不像社交舞会那么紧绷,而是活泼欢乐,有些学生还自告奋勇地担任表演者,发挥歌喉或琴艺。
    忽然我觉得自己没上学院真是一件可惜的事,因为体弱的关係,我的教育都是由家庭教师完成的,不像安娜是在寄宿学校度过(顺带一提,她和威廉殿下就是在学院认识的)。
    平心而论,这个舞会是相当不错的,虽然表演和供餐的水准没有办法媲美真正的社交宴,但学生们积极的投入,让现场气氛十分美好,充满生气,连我这样需要找空间透气的人,都可以乖乖待在舞池中了。
    然而舞会进行到了一半,忽然被一群暴徒闯入。
    整个现场变得一遍混乱,本来以为是学院的其他学生闹场,但那些暴徒携带枪和刀械,让状况更加复杂。
    我和鲁迪也加入了逃难的人群,推挤中好像有看到学院的警卫衝了进来,正当心理稍微放心时,会场枪声大作,瞬间我的咳疾又发作了。
    我咳到没有办法没走路,只能扶着旁边的墙壁蹲下来,鲁迪看我没办法移动、而他自己也扶不动我,就先离开了。或许他是跑去找救兵了?但到最后我都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希望他平安无事。
    本来携带的白薄荷油也在逃生的时候弄掉了,我虚弱的挨在冰冷的墙面,希望这一切能尽快停止。暴徒的叫嚣和学生的尖叫回盪在耳边,我甚至觉得我会在这个地方断气。
    公爵家的千金、梅莉顿.雅莎在一场学院舞会的混乱中丧命,还没来得及为家族贡献什么就要结束了……那时候我满脑子是这种想法。
    最后,在我意识矇矓之际,有个人从混乱中衝向了我。
    我没力气抬头看他的脸,只知道自己终于脱离那面冰冷的墙、到了某个温暖的怀里,白薄荷的香气从口腔扩散,让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如果能够就这样沉眠也不错。
    不过当我看见瓦伦席公爵家的马车后,整个人就恢復意识了,再抬头看抱着我的男人,原来是马克利姆。
    明明是应该避嫌的关係,我却软弱无力的瑟缩在他身旁,而马克利姆只是轻拍着我的背脊。
    回到宅邸后,我们在安娜的惊讶目视下进门,所有解释我都交给马克利姆处理,自己则在侍女的搀扶下回房休息。
    吃了镇定的安眠药物后,睡得很安稳,刚刚侍女通知说有客人来访,我想大概是马克利姆,先写到这里。
    等等得写封信去打探一下鲁迪的状况,希望他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