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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节
    “文革,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象宋希濂和胡宗南那样,统兵上战场,老躲在后面,真没意思。”范汉杰见庄继华十分敏感,便立刻解释道。
    “一二八淞沪抗战,你还没打够?”庄继华奇道。
    “一二八的时候,我就不在国内,那时我还在德国呢。”范汉杰盯了一眼。
    原来范汉杰在陈铭枢离开武汉后,他也跟着离开武汉去了南京,蒋介石对他的忠诚非常满意,先后派他去日本考察军事,后来又派他去德国学习军事一二八淞沪抗战之时才接到命令回国,回国之后,正好赶上十九路军南调,陈铭枢又力邀他加入十九路军,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当然事先请示过蒋介石。
    听完范汉杰的讲述后,庄继华忍不住感到可笑,这个陈铭枢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非要把间谍拉进他的部队,这下好了,全玩完了。
    “文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们十九路军中地善战之将。”范汉杰指着周围的几十个军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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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五节圈套(一)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五节圈套(一)
    “司徒非上校,梁岱中校,云应霖中校,谷香圃少校,赖作梁上尉,……”范汉杰挨个给庄继华介绍。
    “长官。”司徒非刚开口,庄继华立刻打断他:“先不要叫我长官,我暂时还不是你们的长官。”
    众人顿时色变,严重和杜聿明莫名其妙,不知道庄继华要做什么。庄继华看看众人然后慢吞吞的说:“有些事情,我必须先交代清楚,你们同意了,才能加入开发队,然后我们的关系才是上下级。”
    司徒非感到眼前这个人有点奇怪,根本不像打过牛行大战,领导一方土地的诸侯,他斜斜的看了眼严重,严重的脸上没有丝毫表示,他只好无可奈何的说:“如此,请将军划下道来。”
    “这才像打过小日本的军人,天不怕,地不怕,长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军衔高点嘛,”庄继华乐呵呵的笑道,在场中的大多数人脸上一红,这的确是他们刚才心中所想,庄继华仿佛没注意到这些人的不安情绪继续接着说:“我不知道严老师是否把全部实情告诉了你们,但我还是要重申一遍,开发队的工作目标是对外不对内,除非有人威胁到我们真正的使命,我们才会对他动手,所以国内政治我们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参与。我们将在这里编练一支新军,这支部队是对付日本人的,你们与日本人交过手,了解他们。所以我才不远万里把你们请来,可我也知道,十九路军队委员长是有意见的,可是在开发队中必须绝对服从委员长,严禁参加任何政治派别地活动,除非我给了你们明确的命令。如果你们答应这一条,我们就是队友。反之,我只能表示遗憾。”
    “我不明白。”梁岱皱眉问道:“请将军详细说明。”
    “很简单,中国的现实告诉我,中国军人喜欢参与政治,他们更喜欢用抢来参与政治,可更主要是的,中国人喜欢记仇。十九路军与委员长有矛盾,所以才会在福建举事。我不想讨论你们举事是否正确,但现在你们失败了,那么就接受现实,接受委员长的领导,不要老想着这事,也不要再想什么重新举事,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家一心一意把部队建设好。将来我带你们上战场,打日本人去。”
    十九路军在上海的抗战为他们赢得巨大地声望,因此十九路军将士都有一种荣誉感,这次失败,很多下级军官认为是陈济棠背弃盟约,内部有人背后捅刀子。所以他们并不服气。可庄继华担心的就是这点,他不能容许部下随意搞政治,否则蒋介石还会容忍他继续按照他地思路搞西南开发?
    “我们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会服从将军的命令,我们不再打内战了,不过将军,什么时候能去打日本人?”司徒非毫不含糊的问。
    庄继华眼色一暗叹口气说:“快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三到五年之内,全面战争就会爆发。”
    杜聿明他们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们的表现很正常。可严重还是第一次听闻,他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文革,你说的全面战争?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
    庄继华点点头:“是地,五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还有五年时间,我们就可以在山西河南、山东挡住他们,可惜,我估计日本人不会给我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追究谁对谁错,这里的人都是一个当做三个用,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今天我们多做一点,战争爆发时,中国人就会少死一点。”
    司徒非等人互相看看,尽管心里还有疑惑,但他们还是决定留在这里,毕竟这是第一个明确提出打日本人的南京政府重要将领。
    “请将军放心,我们保证服从命令,不参与国内政治。”
    庄继华这下露出真心的笑容,这批人来的太及时了,黄埔军校来的那批人严重缺少实战经验,热情勇敢是有,可是战术素养上却很欠缺,在国内打打还凑合,若是对日本军队,那就够呛。
    随后庄继华任命范汉杰担任参谋长,司徒非担任副参谋长,兼作训处处长,梁岱担任参谋处长,其他军官由杜聿明任命,严重依然是训练总监。
    不过庄继华开始构思训练大纲了,原来黄埔军校的训练大纲已经明显不适用未来战争,他在北伐中与薛岳总结地战术原则也需要根据新的武器装备重新设计。
    这个训练大纲的构思是很缓慢的,庄继华一边回忆德军训练大纲,一边把自己总结的东西与他相对照,同时还要结合中国军队目前的实际情况,所以进度很慢。大纲还没影,宫绣画给他拿来地一封电报又把他震惊了。
    电报是贺衷寒发来的,内容只有一个:校长下令逮捕李安定,很有可能枪毙,请他上书营救。
    庄继华看后大为惊讶,他不知道蒋介石为什么会逮捕李安定。李安定在黄埔一期中也算是个突出人物,一出校门就是连长,起点比胡宗南都高,这几年为蒋介石东奔西走,立下汗马功劳,在广州还差点被陈济棠砍了脑袋,好不容易才逃出广州城,蒋介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李安定抓起来呢?而且居然会杀掉他,蒋介石对黄埔同学一向网开一面的,这次为什么会下死手?同样贺衷寒为何会给他发这样一封电报?以前他从未给他发过电报,难道仅仅是为救李安定一命?难道贺衷寒出面都不行?
    庄继华立刻把李之龙、范汉杰和滕杰找来,等他们两人到办公室后。他把贺衷寒的电报交给他们看,然后问:“你们谁知道校长为什么要抓李安定?而且居然还要杀他?”
    李之龙是肯定不知道地,庄继华的眼光就扫向范汉杰和滕杰,其中主要是滕杰,在他看来滕杰与川外的人联系最密切,范汉杰在十九路军,对南京的事情恐怕了解不多。
    可没想到出来回答的居然是范汉杰:“安定组织了个励志社。有人向校长告状,说他搞小组织。联络李济深,准备搞反对校长暴动。”
    “暴动?反校长暴动?这不可能!”庄继华惊讶之极,完全失态,这与他心目中李安定的印象差距太大。
    范汉杰叹口气:“暴动恐怕是没有地,不过励志社地成立肯定与李济深有关,而且…..,我估计与黎庶望、王劲修他们有关。闽变之后,安定接任福建保安司令部参谋长,和黎庶望、王劲修他们斗得很厉害。”
    “又是内斗”,庄继华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一声,黄埔时期的李安定是个比较狂热地三民主义分子,为了主义敢于献身,敢于牺牲,可这才几年就陷入内斗的漩涡。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滕杰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清楚,李安定成立励志社的目的是与蓝衣社对抗,指使黎庶望、王劲修他们在福建与李安定斗的就是蓝衣社高层的贺衷寒和邓文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贺衷寒为什么会给庄继华来这么一封电报,他要达到什么目地?滕杰一时看不清。不过他心里的感觉很不好。
    “说实话,范大哥,我不相信李安定会反校长,也不相信仅凭黎庶望和王劲修就能扳倒他,他们背后肯定有人。”庄继华的语气不容质疑,黎庶望和王劲修在黄埔一期中默默无闻,无论才具和人望与李安定根本无法比。
    屋里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各人都在想着心事,庄继华等了会,见没人说话。便点名问:“俊夫。你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这对滕杰是个巨大的考验,他在蓝衣社和庄继华之间左右摇摆。蓝衣社是他一手创建的组织,可庄继华这两年为西南开发做出的巨大贡献,也是他亲眼目睹,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踏进这个可能地圈套,可如果提醒他,蓝衣社的同仁会怎么看他呢?贺衷寒是不是临时后悔了呢?自己不能出面,所以才让庄继华出面呢?
    滕杰思前想后终于缓缓的说:“李安定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我以为校长的目的是杀一儆百,国共合作破裂之后,校长感于黄埔同学在政治上地幼稚,曾经下令不准黄埔同学参与政治,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在黄埔同学会外成立小组织。李安定两条都犯了,所以…..。”
    “两条都犯了?”庄继华疑惑的反问,就算组织励志社,可励志社也是蓝衣社类似的组织,并非必死之罪,难道李安定还有其他罪状?
    “励志社中不少成员与李济深有联系,还有一些与邓主任有联系,就算励志社成立之初的经费也是李济深给的,他这次在福建收编十九路军部队,组建一个特务团,也是在李济深的帮助之下完成的。”滕杰小心的说,这是蓝衣社刺向李安定的最厉害一刀,蒋介石是绝对不能接受黄埔学生与李济深勾连在一起地,一个邓演达已经够他烦地了,再加上一个李济深,那黄埔还是他蒋介石的黄埔吗?
    庄继华点点头,他算把其中地来龙去脉弄清楚了,这事源于蓝衣社与励志社的内斗,李安定不合被蓝衣社抓住了把柄,告到蒋介石面前,所以才导致李安定的被捕。
    “为什么李安定没有加入蓝衣社呢?”李之龙问了个看似无关,其实非常关键的问题。庄继华忽略了这个问题,他自己是不想加入这个组织,可李安定不一样呀,他不知道历史结果呀,以他的热衷,怎么会不加入这个组织呢?
    滕杰瞧了李之龙一眼,然后长出一口气说:“不是他不想加入,是校长不让他加入。”
    “为什么?”庄继华皱眉问道,这又出乎他意料之外,李安定这几年一直在广东独挡一面,是个很有才干的人才,蒋介石为何不让他参加呢?
    “不知道。”滕杰摇摇头说,这事发生后,蓝衣社内部也曾私下谈论过,但谁也没说清楚,找的理由千奇百怪,可细细研究好像又都站不住脚。
    庄继华沉默一会,他又拿起那封电报读了一遍,他的心绪有些乱,李安定是当年情报科三巨头之一,与贺衷寒一前一后进入情报科,与他的关系虽然不如贺衷寒、曾扩情密切,但也算得上是朋友,于情于礼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一期同学已经不多了,”庄继华长叹口气说:“你们都回去吧。”
    来找你和范汉杰站起来就走,滕杰磨蹭两下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走回来,轻声说道:“队长,这是要慎重,内情恐怕很复杂。”
    庄继华眼光冷冷的看着他,滕杰心里打个寒战,他感到庄继华好像已经看破他的内心,他有些不知所措,庄继华却忽然笑了:“我明白,多谢你了。”
    滕杰走后没多久,庄继华在思考给蒋介石的措词时,李之龙推门进来了,他进门后就把门关上,然后才低声说:“文革,这事透着蹊跷,贺君山恐怕别有用心。”
    庄继华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李之龙,李之龙接着分析道:“李安定是什么时候被捕的?他没说,南京同学都有那些动作,他也没说,校长有什么态度,他还是没说。”
    庄继华点点头承认李之龙说的没错,可是如果是圈套,贺衷寒设这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有与贺衷寒争夺中枢的权力,贺衷寒掌握的蓝衣社无论是在声势上还是在实力上都远在他之上。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庄继华终于说出了他的判断:“问题的关键在于校长为什么要杀安定,仅仅是杀一儆百?滕杰的判断有失偏颇,而且你的那个问题他没能回答,校长为什么不准安定加入蓝衣社?”
    “看来我们埋头在西南搞开发,忽略了中枢建设,文革,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力量其实很弱,基础很薄弱,”李之龙忧虑的说:“西南开发目前进展很顺利,可我们的依靠主要是校长对你的信任,要是有一天校长要是不信任你了,就像对李安定这样,你说西南开发还能进行下去吗?或者说你还能主导西南开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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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五节圈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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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继华如释重负般站起来,李之龙终于看到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心,从回国到现在,他们没出什么大的波折,其中固然有前些年遗留下来的信任,但最主要的还是庄继华十分小心的处理他与蒋介石的关系,维系蒋介石对他的信任,那两亿大洋并非仅仅是因为抗战的需要。
    “在田,你现在能看到这些说明你开始成熟了,”庄继华露初欣慰的神色,他绕过桌子走到李之龙的面前说:“西南开发要想成功需要很多条件,资金、技术、人才等等;可这些都是技术层面的,真正的要害是来自政治层面的支持,这是决定性的,这种决定性的支持是维持他对我的信任上。在田,你必须帮我。”
    李之龙心中迷惑,他下意识的问道:“帮你?帮你什么?我们不是正一起干吗?”
    庄继华摇摇头,他盯着李之龙的眼睛缓慢的说:“我要你为了我改善与校长的关系,取得他的信任,你能做到吗?”
    李之龙有点傻了,他不知道庄继华为什么这么说,他不是已经见过蒋介石了吗,以前的事情他已经放下了,为何庄继华还要如此说。
    “在田,应该说我们俩与校长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病,我不愿反共,校长是清楚的,他多多少少原谅了我,这固然是因为我以前为他立过功劳,更主要的是我从未瞒过他我的观点,所以他可以接受我容忍我。而我也一直很小心很小心维持他地信任,为此不惜提供两亿大洋给他。但是这种信任是有底线的,一旦触及那根底线,以前所有的疑虑都会爆发….”
    正说到这里,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庄继华转身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杜聿明的声音:“文革。明天我们要举行战场推演,你来吗?”
    这个战场推演是几天前定下的。川北红军在去年冬天发动的攻势被阻止后,双方进入休整,十二月刘湘在成都召开作战会议,决定组织二十万大军分六路向川北发起进攻,作为蒋介石地代表曾扩情也出席了回忆,他代表蒋介石宣布从西南开发经费中拨出八百万大洋作为剿匪军费,另外支持川军五百万发子弹。两万支步枪,三百挺机关枪。
    六路军队的组成如下:第一路邓锡侯所部十八个团由邓锡侯担任总指挥,从广元、绍化向木门、南江进攻;第二路由田颂尧部地二十四个团从阆中向南部,巴中进攻;第三路由李家钰和罗泽洲两部联军十五个团组成,由李家钰和罗泽洲分任正负指挥向巴中东南的曾场口进攻;第四路由杨森部的十二个团组成,从蓬安县巴中鼎山场和通江进攻;第五路有刘湘部的二十四个团由王陵基担任总指挥,向宣汉发起进攻;第六路由刘存厚残部改编的二十三军组成,由军长刘邦俊任总指挥向城口、万源进攻。
    按照刘湘的计划。整个作战分三期进行,第一期东线占领宣汉、城口、万源;西线南翼占领巴中南部;邓锡侯部占领旺苍坝、木门场为下次占领出发地;第二期作战各部进攻通江、南江、巴中;第三期作战六路会攻苦草坝(据侦察,此地为红军首脑机关所在地)。
    三月初川军各部调动部署完毕,刘湘下达攻击令,川军各部发起进攻,红军在宣汉南部和巴中进行节节抵抗。王陵基和杨森攻势顺利,刘邦俊部顺利占领城口;在西线北翼红军利用地形实施坚决阻击,邓锡侯进展缓慢;西线的中线,田颂尧顺利收复南部,随即向巴中展开进攻,到四月初时,第一期作战目标全部实现,休整十天后,刘湘下达第二期作战攻击令,川军各部这时发现红军地阵地突然间变得坚固了。各部进展十分缓慢。刘湘焦急中命令王陵基加强进攻,为各部做出表率。王陵基加紧进攻的结果使他的部队变得突出,徐向前抓住战机,集中红军主力第九军和第三十军向其反攻,在碑牌河至北山场之间击溃王部八个团,幸亏郭勋祺拼死阻击,部队才没有完全崩溃,王陵基羞愧之下,脱离部队回老家修养去了,刘湘下令唐式遵接替王陵基担任第五路总指挥。
    王陵基的失败让刘湘有点狂妄的脑子清醒过来,下令调整部署,直到五月初刘湘才下令恢复进攻。杜聿明他们想做的就是对这次进攻的推演。
    庄继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来,明天什么时候?”
    “上午九点三十分,”杜聿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文革,李安定的事我也听说了,要不要我们大家一起给校长求情,我来起草。”
    庄继华想了想说:“光亭,这事不能一起写,要写单独写。”停顿了下,他又犹豫着说:“最好别写。”
    “嗯,为什么?”杜聿明地声音透着疑惑,庄继华游移不定的说:“算了,你自己定吧。”
    放下电话,庄继华发了会呆才慢慢转过身:“你知道校长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李之龙想了想说:“忠诚,我们黄埔同学的忠诚。”
    “这话只能说是对了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达到,”庄继华说:“他最担心的是有人在黄埔内另成一派,所以他如果抓到邓主任,就会杀掉他,因为邓主任会在黄埔另树一帜,进而动摇他在黄埔系类的绝对权威。”
    “你不让光亭他们联名,是不是就是担心校长认为你在黄埔内拉帮结派?”李之龙问,庄继华点点头,李之龙心里直冒冷汗,他终于承认自己不是搞政治地料了,庄继华心机地深远是他所不能预料的。他想起中山舰前庄继华对他的种种规劝,那时候他是何等风光,独当一面,大权在握,有最高领导的信任(当然那是汪精卫),可转眼间就沦为阶下囚。
    现在的庄继华与那个时候的他是何等相似,但庄继华却没有冲昏头脑。依然冷静的分析局势,这是他地幸运。也是大家的幸运地。
    “可是陈诚,胡宗南,贺衷寒,陈立夫他们不是同样组织小团体吗?校长就没管。”尽管承认了庄继华地说的没错,可他还是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他们绝对服从校长,更主要地是他们的团体是在工作中慢慢形成的,陈诚提拔的都是从他地老部队十一师和十八师出来的。胡宗南则更是校长伸向西北的一支手,校长必须扶持他,所以有事情校长也阻碍不了。”庄继华说:“不过有一条,不管是陈诚还是胡宗南,他们的就算以他们为首领,但也必须忠于校长,而且在他们的小团体中,校长室第一位的。首领是第二位。”
    李之龙想了想点头承认,的确上下级关系,私人关系,这些是自然形成的,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
    “静江先生眼光老辣,当初我想抛开校长自己来干。可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想法地幼稚,才把我推到校长的跟前。”庄继华叹口气说:“但是我和校长有嫌隙,而且是政治上的,所以我不敢结党,但是我也必须要有与我一条心的人。”
    说到这里他指指窗外,语气沉重的说:“在田,别看这里那么多人,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相信的人。”
    李之龙并没有露出激动地神色,他只是赞同的点点头,显然他也得出了这个判断。庄继华北上。为什么要把杜聿明带走,让他来全面负责。庄继华是在扶持他成为开发队的二号人物。
    “西南开发的真正危险不是现在,而是将来,是在抗战开始后,或者西南开发成功之后,”庄继华接着说:“现在校长还需要我的资金,我在海外的人脉,来实现西南开发,但抗战一旦开始,或者随着工厂矿山的增多,产生巨大的经济利益,那就会引起很多人眼红,会有很多人要求分一杯羹,那时才是我们真正危险的时候。”
    李之龙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西南开发的计划他是知道地,如果按照这个计划完成,就算完成八成,那也是近百家工厂,几十座矿山,他地产值将达到惊人的几十亿元,面对这样一座金山,那些权力人物会忍得住?
    “所以我需要你地帮助。”庄继华看着李之龙的脸,慎重的说:“我一个人看不住这些东西。”
    “你要我怎么帮你?”李之龙定定神郑重无比的问。
    “首先解开你的心结,尽管你把它锁在你心底深处,可无论我还是校长都十分清楚,你对当年的事情并未忘怀,所以你要找机会向校长证明,你已经忘记了,让他相信你。”
    庄继华的话击中李之龙心底最深层的秘密,他有些苦涩的点点头,可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蒋介石相信他。
    “我会给你创造机会的,但在平时,你也要注意,别以为校长不知道开发队内的事情,这里面校长不知安了多少耳目。”庄继华的笑容同样苦涩,可看到李之龙的神态,庄继华不得不换个口吻为他宽心:“在田,校长是有些毛病,比如喜欢揽权,好独断独行,但有一点我是相信他的,那就是他不会卖国当汉奸,国家利益始终在他心上。所以为了国家,你也应该与他和解。”
    李之龙艰难的答应了,庄继华很是欣慰,临了李之龙问:“李安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也去做保?”
    “不行,你不能动,光亭他们可以写,但你一个字都不能写,明白吗?”庄继华非常认真,李之龙想想后明白了,首先他与李安定没有任何来往,其次蒋介石还不完全相信他,不能给蒋介石处理他的借口。
    “我是肯定要写的,怎么说李安定也在我手下干过。万一君山是奉校长的命令通报我的呢?我不是有个护短的名声吗?”庄继华有些自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