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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
    “只要他招供,我们依然让他继续与丛琳来往。继续向她提供情报。”唐纵答道。
    “嗯,”庄继华满意的点点头:“这下我放心了。”
    但庄继华忽略了,唐纵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诈,他的计划中抓的不只是邵达仁。
    唐纵有些兴奋的回到警察局还没坐稳,电话铃就响了,他抓起电话,是杨永泰来的。让他去重庆行营参加会议。
    唐纵跨进会议室就看到李浩一也坐在会议桌旁,他立刻就明白杨永泰的会与庄继华的会内容差不多。
    “委员长要来。重庆地共c党有可能借机闹事,你们对重庆共党地下组织掌握了多少?”杨永泰劈头就问。
    杨永泰在重庆没什么自己人,他好容易才调了一个秘书长进来,可特工系统他根本插不进手,因此平时他也不管,可现在蒋介石要来,他不得不过问了。
    “掌握了部分。”唐纵略微沉凝下决定还是不全部说实话:“我们近几年采取地政策措施比较得力,共c党地影响在逐渐削弱,而且新地户籍和身份制度为我们侦破共党分子案件带来很大便利。”
    “嗯,”杨永泰没说什么,扭头问李浩一:“你呢?”
    “我们也掌握了部分,”李浩一有些勉强:“主要是学生中的中共组织。”
    杨永泰看两人的样子有些窝火,可他没办法,其他事情他都可以过问。唯独这两个部门,他完全没法,李浩一名义上还属于党部管,实际上各地党部主任都管不了。看李浩一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根本没把他这个党部主任,重庆市长。行营主任放在眼里。
    “那就抓人,不要拖拖拉拉的。”杨永泰十分不快,他冷冷的盯了眼李浩一,加重语气说:“委座在重庆地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唐纵迟疑一下说:“文革早先也找我开过这方面的会,他认为,只要不靠近委员长,就可以暂时留着。而且我们还没有发现市委的情况。”
    共c党重庆市工委农委和宣传部都在唐纵手中掌握着,只是现在还没找到重庆市委书记,因此唐纵一直咬着牙挺着没抓人,他怕这些线索一下被斩断了。
    “哼。庄副市长对他们是手下留情。”李浩一不阴不阳的说。杨永泰对他误解了,他的手上没有几个真正的共产党人。在这段时间中,他只要一发现有共产党倾向的,他就抓人,结果尽抓些小鱼,真正的核心人物早跑了。
    “李科长说错了,庄队长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唐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知道李浩一地处境,想抓重量级人物,却没有线索:“老实说,你们抓的那种小角色,我这里有的是,你要不要,我给你。”
    李浩一脸色一红冷冷的说:“我自己有,用不着你来假充好心。”
    自从上次抓了基地的人之后,唐纵开始对李浩一下手了,李浩一几次吃他的暗亏,隐藏在学生中地特务被唐纵故意暴露,然后被逐出校园;两边成员矛盾也越来越大,不过唐纵在庄继华和贺国光的支持下,稳稳的占据着上风。李浩一完全没有办法扭转局势。
    “抓,”杨永泰可不管他们之间的矛盾,他断然下令:“全部抓,然后立刻审问,唐局长,共c党又不是什么铁做的,总有软骨头,只要他们开口,顺藤摸瓜就能把他们市委抓出来。”
    李浩一没有点醒唐纵,在共c党的组织系统内,工委书记农委书记循、宣传部长都是市委成员,只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开口,市委机关就跑不了。
    他看着唐纵有些得意的脸,心中愤愤不平,他知道唐纵能有这样成果与滕杰有很大关系,他要是有这样强大的支持,他的成果肯定更大。
    李浩一暗下决心,决不让唐纵一个人独领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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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六章曲折第二节减租减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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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纵回到警察局立刻把副局长兼特务站副站长秦海廉找来商议,秦海廉是黄埔四期毕业,参加过北伐和中原大战,不过一直不很得志,直到遇见戴笠。他听唐纵说完后,有些犹豫。
    “站长,这与庄队长的安排有冲突呀,要是他怪罪下来怎么办?”秦海廉的提醒是有道理的,庄继华在重庆十分强势,特务处的工作也直接干预,而且戴笠也曾经警告他们,在重庆不要与庄继华发生冲突。
    “有杨永泰在前面给咱们拦着呢,”唐纵狡诈的笑笑:“我们到重庆两年了,还没有破获过共c党大案,这对咱们很不利,而且,这事不能完全听庄长官的,他什么都好,就是老想着国共合作,对共c党下不了狠手。可他这上面判断错了,国共之间杀了这么久,积怨甚深,合作岂是那么容易的。这次有杨永泰在前面挡着,我们可以放手施行。”
    “那,全抓?”秦海廉点点头,特务处的人早就憋不住想立功了,李浩一那边虽然没抓到什么重要人物,但小鱼小虾不断,上面也时不时给些表彰奖赏,很让特务处的人眼红。
    “不能,庄长官那里还是要留面子的,”唐纵摇头说:“况且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本身没错,要是我们也像李浩一那样,有一个抓一个,以后的线索也没了,这次我们抓一部分,留一部分。而且动作不要太大。秘密抓捕。”
    “好,好主意,抓那些?”秦海廉两眼冒光,整个身躯弓起来,犹如看见猎物的狼犬,正准备猛扑上去。
    “我是这样想地,江北茶园的农委全抓。两路口的工委也全抓,工委下面的工厂里的组织也全抓。宣传部只抓那两个记者,其他的不抓。”唐纵阴沉沉的说:“这次我们把水搅浑,重庆市委、川东特委、军委地线索就有可能冒出来,那时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好,我去准备行动。”秦海廉转身就走,唐纵连忙叫住他:“把人集合起来就行,不要说干什么。要保密。”
    警察局和特务处集合的消息迅速传到李浩一那里,李浩一知道唐纵要动手了,他随即把调查科地人员也集中起来,然后秘密联系警察局的内线,查清唐纵的行动目标,消息很快反馈回来。这两年里,李浩一没能打进特务处,却也成功的在警察局里安置了几个眼线。
    “我得到情报。唐纵要在两路口和江北茶园,另外就是市中区小什字采取行动。”李浩一把手下干将召集起来商议:“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否则功劳就全是他们的了。”
    眼线传回来的情报虽然不具体,但根据各区派出所的警戒情况,李浩一轻易分析出了,唐纵地目的地。现在缺的是具体目标。
    “科长,这范围太大了吧,我们人手不足呀。”手下提醒道,李浩一受到庄继华的压制,这种压制不但来自庄继华在重庆的势力,而且还来自他留在调查内的力量,王小山、花春、李安国等人也在南京有意无意的为庄继华出力,李浩一的困难首先就表现在经费和人手不足上,因此同时插手三个地方,李浩一确很困难。
    “嗯。只抓最重要地地方。”李浩一点头承认:“可他们最重要的目的是哪里呢?三个点,那个点的目标最有价值?”
    众人面面相窥。好一会才有人说:“应该是他们投入力量最多的点。”
    “对,我们现在就等,等消息,汽车加好油,所有人都不许请假,不许打电话,不许外出,等候命令。”
    晚上八点时,电话铃响了,李浩一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抓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两路口陀湾街三十二号,秦带队,江北茶园十九号,唐亲自,打铜街二十一号王组长带队。十一点同时行动。”
    唐纵你终于还是露出一丝破绽,李浩一放下电话,有种酣畅淋漓地痛快,从心底升起。
    李浩一立刻带着人向两路口奔去,三辆轿车的车灯划破漆黑的夜空,既然你是十一点,那我就在十点行动。
    就在李浩一出动不久,临江门的一个小货栈里也响起电话铃声,货老板慢悠悠的拿起电话。
    “曲老板吗?”电话里的声音很低,也很急促。
    货老板的脸色一下变了,他的眼光迅速向两侧打量,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在听电话。
    “是我,王老板有什么事呀。”
    “立刻通知家里,今晚两路口陀湾街三十二号,江北茶园十九号,打铜街二十一号!”
    说完之后电话断了,货老板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缓缓放下电话,他是川东地下党地联络员,这个联络站是个绝密,只负责一个情报员,这个情报员早年打入二十一军特务处,二十一军撤出重庆后,特务处被党务调查科收编,大部分被遣散,情报员却侥幸留下来,他是这几年川东特委最成功地潜伏在敌人心脏中的同志,为了保护他,他都不能主动联系,只能由对方来联系他,现在情报员打破常规,用电话与他联系,这个不合情理地动作,说明事情已经十分紧急,那三个地点,肯定是他们今天要破坏的我党组织或者同志,怎么办?必须尽快与上级取得联系,老板在房间在来回走了两圈,终于返身进屋拿起一顶帽子,脖子上也围上一根围巾,把他的脸遮去一半,手上拎着一个礼品盒。
    “二娃子,”老板叫来伙计,伙计很年轻,身材有些瘦弱,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听候老板的吩咐:“如果我明天回不来,你就自己回乡下,我的屋子里,床下有个小箱子,里面有些钱,你就把他带上。”
    “老板,”小伙计很是惊讶,不知所措的看着老板,老板声音不大却十分郑重和严厉:“听话,明白吗!”
    老板出门后沿着街道走了几步,然后叫道:“黄包车。”
    黄包车很快到了他的身边,老板坐上去后吩咐道:“兴建路。”
    车夫答应一声,拉起车子就跑,可货老板还不满意,连声催促:“快点,快点。”黄包车夫脚下加快,黄包车在有些空旷的大街上奔驰。
    在兴建路口,货老板下车,丢下一张纸币就匆匆走进昏暗的街道中,这条街道很安静,二月重庆的夜很冷,街上没有几个行人,货老板边走边四下观察,然后拐进一条小巷,小巷并不深,他很快就在巷子里面的一家门上敲响。
    “谁呀?”一个女人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
    “我,舅父托我送东西来了。”
    门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门口出现,货老板一闪身就进去了,女人伸头往左右打量一番,然后才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非常惊讶的看着货老板:“你是不允许到这里来的,你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山猫送来情报,今晚敌人要采取行动,我必须立刻见到市委。”货老板急促的说。
    “今晚采取行动?”长衫惊呆了:“市委在哪我也联系不上,和市委交通员的联络时间是后天。”
    货老板有些傻了,他急得脸上冒汗:“怎么办,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同志被敌人抓去?”
    “你知道是哪个地方?”长衫忽然问道。
    “两路口陀湾街三十二号,江北茶园十九号,打铜街二十一号。”
    “那好,你立刻回去,你不能暴露,你要暴露了会牵连到山猫的,而他是我们最重要的同志,他绝对不能暴露。”长衫决然的说:“联络市委的事交给我们。”
    “你们能联络上吗?”货老板很不放心的问。
    “这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长衫严厉的说:“你立刻回去,保持和山猫的联系,现在他那里更重要了。”
    “好。”货老板看看长衫转身离开。
    长衫随后进屋,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一身精干的黑衫,腰间鼓鼓囊囊的,女人担忧的看着他,长衫默默的走到她跟前,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你去绿梦咖啡厅,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市委交通员,我去通知谈老三和老地瓜,我们分头通知。”
    “小心。”女人没劝阻,只是叮嘱他,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叮嘱是没用的。
    “放心吧,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长衫说完哈哈一笑,松开女人,走进院子,天空中飘落下下细细的小雨。
    昨夜山城卷起的风雨只是微微打湿了基地的地面,庄继华依旧象往常一样准时出门,迎面吹来的江风冷冰冰的拂在他的脸上,对面军营传来整齐雄壮的号子,基地里也开始忙碌起来,他慢慢的向办公楼走去,不时与迎面走过的队员打招呼。这些年轻人看上去是那么轻松快活,殊不知重庆的地下已经是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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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办公室没几分钟,李之龙急匆匆进来,他的脸色阴沉,进门就把们关上,然后低声说:“文革,秘书科的闵雅茹不见了。”
    庄继华一时没听明白,他奇怪的看着李之龙:“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她留下一封辞职信,走了。”李之龙说着把信交给庄继华,庄继华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洁白的信笺上时一行娟秀的字迹。闵雅茹在信里说她收到家里的信,父亲病重让她回家,来不及当面辞职,请求原谅。
    “这个傻孩子,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庄继华叹口气把信放下:“楚明和其他两个呢?”
    “他们还在,曲金明的情况还不了解。”李之龙也摇头叹息,庄继华不让唐纵抓人,把他们从基地调走,其实是保护他们,可她现在这一走,楚明他们三个的嫌疑就更大了,甚至可以说肯定有问题:“到底还是年轻,没经验呀。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原计划办,这里不是有封信吗?就当她是自动辞职办。”庄继华想想后说,可随即又感到这样做有些欠妥:“要不,在田,你秘密找他们分别谈话,告诉他们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参与什么政治组织,算了,我来跟他们谈。”
    “你出面?”李之龙疑惑的看着他:“恐怕不合适吧。”
    “你出面才不合适,他们会相信你吗?”庄继华提醒李之龙他的退党声明。会引起这些热血青年地反感。
    “哎,”李之龙当然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当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那可要小心,这周围可都是眼睛。”
    “放心吧,我明白。”庄继华毫不在意的。
    “你说这个闵雅茹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们刚讨论了他们的事情,她就跑了。”李之龙感到有些蹊跷。有感到十分不解:“没打算抓她呀。”
    “反常必为妖,慢慢看吧。”庄继华不知可否的。语气十分平淡。闵雅茹跑了,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但这个通风报信地人是谁呢?他不愿意去猜。
    李之龙还没走电话铃就响起来了,庄继华抓起电话刚开口:“我是…..。”
    “文革,我是杨永泰,马上到行营来,昨晚出事了。”杨永泰的声音很平静。庄继华却从中听出一丝愤怒。
    “我马上来。”能让杨永泰愤怒地事肯定是大事,庄继华放下电话就站起来,电话铃却再度响起。
    “我是….”
    “长官,我是唐纵,昨晚我们奉杨主任的命令对重庆共c党地下组织采取行动,李浩一窃取我方情报,导致抓捕过程招受重大挫折。”
    “你说什么!”庄继华忍不住打断唐纵的话,大怒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就采取行动!你…..。我看你是利欲熏心!”
    庄继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立刻断定这是唐纵有意为之,杨永泰的命令只不过是他采取行动的借口。
    庄继华发了一阵火,在电话里把唐纵臭骂一顿,最后才问:“你说什么挫折?抓到几个人?都是那些人?”
    “我们….,”唐纵有点胆怯的说:“我们昨晚决定对共党工委、农委、宣传部外围的几个小角色实施密捕。地点是江北茶园、两路口和打铜街,结果两路口被李浩一抢先,茶园方向和打铜街行动时,遭到共党地袭击,我们死了三个人,茶园击毙两人,重伤一人,活捉一人,李浩一在两路口在遭到共党袭击,他们死一人。击败三人。抓获两人,打铜街的几个记者都跑了。共c党最重要的头目。工委书记和农委书记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