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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静娴听着这话,看着念语薄唇张张合合,如一阵清风般,将她这几日间的焦急浮躁,方才的凶狠戾气都一起慢慢吹散,如同此刻平静捧在手心的花茶一般,因动荡浮起的花瓣慢慢沉寂下来,便只剩下了一派的静谧与安然。
    ☆、九十七章
    虽说福全有关“人总爱犯贱”的高论有些尖刻狭隘了,但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确实还真是很有几分道理。
    以往静娴虽所谋甚大,但毕竟因她出自后宫,没有名正言顺的大义,且赵尚衍死后有陈大学士一手把持朝政,她对待朝中的实权世家官员们的态度,也不得不大多以利诱拉拢为主,事实上,最初大规模向她投靠的力量便是因陈学士一力推行新政,损了朝中权贵之门本有的利益,经静娴在中调和,所求相同才投靠而来,开始正式的渐渐成为了东宫太后一党。
    甚至为了能尽快的在朝中掌握更多支持,静娴对待手握把柄,用威胁手段逼得对方主动投靠来的力量,也都很是温和。
    便是之后的关系也更像是互惠互利多一些,静娴维护着他们举族的原有的荣耀与权势,甚至让他们更进一步,而他们则献上了对静娴表面的支持与忠诚,各取所需。因着这缘故,他们表面看来虽是静娴一党,但实际上心内对君主般的忠诚有几分,却很难说。
    只要想清楚了这一点,前几日他们有些出乎静娴意料的表现便也容易明白的很了,就好像原先的合作伙伴突然转换了态度想一家独大一般,惊慌无措固然会有,但平静下来后,第一反应却一定是戒备敌视而绝非立即俯首称臣。
    但太过优渥的条件却让他们却忘了,为了今日暗中隐忍准备了近十年的静娴,从头到尾都并非是与他们互利的同盟。
    郑升被雷厉风行的诛尽九族后,静娴丝毫未让的以居心叵测之名处决了为赵泽书伸冤抱屈的几大主使,接着马不停蹄在盛京南北两衙九卫之下,新增了一个闻所未闻的“龙坤卫,”掌督察百官之责。明面上是由圣上直接统率,但凡是有眼睛的,自不用说也明白这是听命与谁的力量。
    这般掌管着如此重要之职的一卫,却异常神秘,不止整卫从上至下的人都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闻所未闻,甚至见都未曾见过的存在,偏偏还异常神通广大,权责极广。
    郑升被灭满门的罪证,便皆是由这龙坤卫收集而来,不仅如此,郑升一事事了后,便又接着不停的状告了朝中许多大臣,但也微妙的皆不是什么大奸大恶,都是类似内宅阴私、玩物丧志甚至私下狎妓偷养外室等等诸如此类的,不算大事却异常隐蔽的罪名由头,这动作与其说是究责,倒不若说是显示能力,顺便警告多些。
    但这样看来似是有些儿戏般的警告,在郑升的前车之鉴后,就显得越发另人心惊。
    面对这静娴多年积累下,此刻再不顾忌展现的能力与铁血手段,前些日子沉默着中立的官员却才像是恍然般的惊觉,那立于御座之旁的太后,不是只会温和给予的女人,真正的强大与主宰,也并不单单体现在给予上。
    能给予,也能收回,这才是最另人畏惧、崇拜与屈服的力量,讽刺的是,往往后者会比前者更另人感受深刻,就如同暴风雨之后的平静才格外让人怀念珍惜。
    祖宗规矩、圣人之言,甚至以往梗在心间、挥之不去的尊严成见,在性命的威胁下都不是那般重要。不过几日功夫,原先对静娴斩杀逸王之事太过草率,应引咎还政的指责言论便忽的如被捅破的气泡般迅速消沉了下去,应者寥寥,与此相应,逸王之死乃罪有应得的说法渐渐成了主流。
    而在盛京云集的贡生士子之间,因为看到那个愚蠢的在龙武门前对逸王大肆祭拜被销处贡生资格、永不录用的下场,本就与赵泽书没什么太多干系的新晋贡生们,自然不会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前途,转而清谈起了诗词歌赋、治国之道。
    至于盛京中普通的升斗百姓?只要不是关系到自家的性命生计,皇家里的弯弯绕绕便从来不在他们的真正关心在意的范畴,即便是逸王实际是暗中加害先帝的真凶——这般令人震惊的消息,也不过是在市井坊间七嘴八舌、花样百出的闲谈议论了几日,便被静娴已下旨天降祥瑞之名,大赦天下、税赋减成的好消息完完全全的掩了下去,混入自古至今、层出不穷的野史怪谈,再也不算新鲜。
    而被方太后与几个老臣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在乾政殿正经起来了的赵泽骏,也不过几日功夫,便再也难以忍受一个贤明帝王该有的,寅时起戌时休,为了百姓天下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的痛苦生活。
    尤其是静娴又主动往他的万兽苑添了一北疆敬献的人熊,让赵泽骏知道了自己即便不和太后争权亲政,也能继续他日日醉生梦死、遛犬斗兽的好日子后,本就没什么明君自觉的他便越发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在静娴的支持下干脆住进了万兽苑,全心全意的研究起了北疆人熊与寻常灰熊黑熊们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
    圣驾移居兽苑,带来不止是宫人物品的调转添减,更重要的是赵泽骏这一搬,他本就不怎么理会的政务便越发撇了个干净,以前只要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起码五日一次的早朝赵泽骏都会到场,就算对各项政事决策既不会建议也没有真正的决策权,但起码面子上最后都总要征得他的同意。
    可自赵泽骏住进兽苑后,除了苑中兵侍与圣上近旁的几个亲近宫人,其余朝中百官们不说在太和宫乾政殿了,便是特意跑到兽苑求见,也不一定能见着圣驾龙颜,而全国各地送来的奏折求请,自是名正言顺的直接送到了静娴的寿康宫里,甚至不知何时,连圣旨最后盖下的“受命于天”都换成了太后私印,但效果却一丝未减,甚至于众人都未曾发现般无人提出过异议。不过几月功夫,从盛京到到各州郡,文武百官似是都默默接受了如今大赵虽有圣上,但实际主宰却只是东宫太后这一事实。
    只是,按着系统要求,只是实质上的主宰却还远远不够。
    【叮咚,友情提示。亲爱的玩家,您的最终主线任务完成时限还有一百天,游戏结束百天倒计时开始,任务完成您获得最终大礼包及丰厚后续奖励,任务失败系统将自动脱离,寻找下一宿主,系统提供的装备物品将于同时失效,请您注意时间,努力完成任务!祝您游戏愉快~
    (温馨提示:如果遇到了困难,请不要忘记系统商城,或许可以帮助您~)
    (郑重声明:因技术不成熟,失败脱离过程中不排除意外发生的可能,或许会对您造成些许不适,我们对此深表歉意。)】
    久违了的系统再次突然出现,只是为静娴带来的,却并不是令人愉悦的消息。
    ☆、九十八章
    一百日,三个多月,不算很短,但比起静娴要完成的任务来,就实实在在的有些不够长。
    像念语说得一般,如果再过上几十年,不,哪怕十几年,静娴都会有几乎完全的把握,在百官跪请、万民上书的情形下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但百日内,这显然已经不止是仓促了。
    但静娴倒也算想得明白,受了系统十余年的好处,如今要付出些代价,倒也没什么好抱怨,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尽力而为,先谋计登基,至于登基后旁的不安隐患,只要她初期能够以女帝之身在大赵立足,倒是不妨日后再慢慢清理。
    只是,即便是勉强登基,也不是那般好做的的事,这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够把她从摄政太后推到皇帝之位的契机。
    寿康宫内,静娴面目严峻,虽是坐在堆满了奏本的书案后,但显然心思却并不在面前的奏折。
    念语在旁看了一阵,默默上前,故意施了些力让茶盏磕在在了杯沿,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将静娴从沉思中惊醒,猛地抬头看向念语,顿了顿才微笑道:“又是清心的花茶?”
    念语轻轻点头,静娴便又笑了起来,扬了扬腕间的金玉手镯:“再清心也没什么用处,我现在得清清脑。”
    金玉手镯是完成任务后系统奖励得可增加智力的装备,静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在十余日前便把系统的事告诉了念语,显然,有系统里这许多神奇之处做证,虽然惊诧,但念语相信起来也并不困难。
    毕竟一人拥有着这么一个天大的,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这感觉在某些时候并不是那么的舒服,而越到这时候,静娴便自觉越需要找一个人来坦言倾诉。
    而这个分享的人选,显然不能是黄将军何大人,也不可能是福全卫清河甚至绿柳清桦,无论如何,这些人都静娴是想方设法或拉拢或威逼好为自己所用的,这底牌与短处,只有自己掌握他们的,而静娴显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与忌惮交到他们手中,这与是否忠心无关。
    这般一来,静娴周围剩下的便也只有关系甚好,不但并无任何权力牵扯,且某种程度来说在算是在静娴完全掌控之中的好友念语了,事实上念语知道这事后的表现也确是证明了静娴的选择没有错。
    “清脑可有用处?你可想出能百日登基的良策了?”念语不置可否,边说着边在一旁坐了下来。
    静娴摊了瘫手:“怎么说准备了这么多年,真要登基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总觉还是还是勉强了些。”
    “什么法子?用禁军与南北九卫武力威逼着,顺者昌逆者亡,先在盛京登基了再说?”
    静娴慢慢点了点头:“大致如此,虽各州郡……尤其边疆许是会生了变故,但到这时候,却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毕竟我执政的时日尚浅,能完全掌控的了盛京便已算不错。”
    念语似是不甚赞同:“我虽不懂政事,但也知道若是为着一己私欲害得大赵生了内乱,你便更失了大义之名,日后只会更难做,你莫忘了在关外还有一位老当益壮的圣太祖幼子平西王!”
    静娴神色没有丝毫动摇:“我明白,可若不如此我便只能不顾清桦性命,再谋算几十年后顺势登基了。”
    顿了顿,静娴摇了摇头:“便是系统脱离与我无碍,单凭我自个日后也能做成,我也不会如此,否则这许久以来我又是为了什么?”
    念语张张口,似是想反驳,但犹豫一瞬却还是沉默了下来,她虽不是静娴但也隐约明白这话的意思,这么多年下来,这坚持有时已不仅仅代表着清桦的性命。
    沉默一阵,念语悠悠叹息了一声:“那妖物也没再帮帮你?”
    “它似是只等着百日后看我会如何了。”静娴有些苦笑,摇了摇头。
    念语便也沉寂了下来,从未牵扯过这些的她,确实也轻易想不出什么更聪慧睿智的法子,倒是静娴听了念语的话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点开了系统里的包裹,看着自个如今还有的东西愣愣出神。
    半晌,静娴忽的恍然一般,轻拍了拍双手,抬头对着念语说道:“是了,我倒忘了这个!本就是该从这妖物身上想法子的!”
    念语疑惑抬眸,静娴却径直站起,去烛台旁拿起了剪烛心的铁剪,回来后不假思索,接着点击了系统包裹中的【霓裳羽衣】、【装备】。
    念语被静娴手上突然出现的赤红羽衣惊的一愣,便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看着静娴手下不停的将羽衣剪下了一片,开始对着这剪下的碎片仔细打量了起来。
    半晌,静娴面上带着笑意,扭头对念语问道:“你瞧,即便是绞坏了,迎着光是否也能隐隐看出七彩之色?”
    【霓裳羽衣(红款):舞衣一套,迎光闪七彩之色,流彩四溢,装备可增加魅力三十点。售价黄金一十八两。】
    这是静娴在完结进宫任务时系统奖励的装备,但因为实在没什么作用,就一直放在系统包裹中从未拿出来过,却没想到第一次拿出来竟是成了这般结果。
    念语也仔细看了半晌,略微带了些赞叹的点了点头:“确是奇妙的很,那又如何呢?”
    这便说明,系统里的装备衣物确实可以分成好几份,效果还依然存在!静娴畅然的笑笑,又扭头看向了系统,点开商城,在衣服首饰一类里果然找到了自己之前见过的:
    【至尊龙袍:赤金蚕丝打造,老少皆宜,袍绣九龙,远观有腾起之势,装备可增加声望九十九点,一定几率触发威慑技能。售价:九十九金(倒计时百天特惠销售中!)】
    系统里说有腾气之势便定然是真的腾起,而不只是言语上的夸赞,从系统上显示的小象来看是当真有九条雾气般的金龙攀覆在衣服身上,静娴甚至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看见时,还曾暗自想过即便是帝王之尊,若敢穿上了这身龙袍,让他人看见定会当成了妖物了。
    但若这时候来用,还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好东西了。静娴心下点头,接连点了【购买】【装备】,点下的瞬间便忽觉手下一沉,静娴还未来得及低头打量,一旁一直注视着的念语便已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猛然站起退了一步,显然是吓的不轻。
    静娴一顿,顺着念语的小心的低头看去,饶是早有准备,却也禁不住的愣了眼,半晌方带着赞叹,悠悠叹息了一声。
    样式颜色确实是两人都见过的明黄龙袍,除了在细微之处略收了些,使得即便女子穿上也不至于违和之外,便连九条龙也是按着规矩前胸后背、下摆前后,两臂至肩,再加上下裳内里的九处,绣得栩栩如生。但最重要的,却是这在这九条龙之上的三尺之处,是真的飞着九条半透明却闪着金光的五爪金龙!
    腾起的飞龙和系统界面差不多,都是似乎透明的材质,隔着这边能隐约望到对面,但若伸手去碰却绝无实物,只是明明白白的就在那里,水纹一般微微颤动着,眉目分明,张口吐息、各具形态,似是活物。不过因金龙的威势便更骇人一些,再加上此刻龙袍堆在静娴手心,金龙相互纠缠团缩在了一起,便更如奇形怪状的怪兽般夺人心魄,倒也难怪念语会吓成这幅样子了。
    静娴站起身将龙袍在椅上摊了开来,腾起的飞龙便也随着绣在衣上的图案随之舒展,沉默一阵,静娴便又接着举起了手中的铁剪,顺着袍上绣着的金龙仔细的剪了起来。
    初时的惊慌过后,念语似也接受了这一奇景,面色虽还带着余惊未定,却也转身又去寻了一精致银剪,慢慢行了过来。
    有念语帮助,不过一刻钟功夫,九条金龙便被完完整整的剪了下来,的确和那霓裳羽衣一样,即便成了碎片,也丝毫没有影响原先的效用,静娴甚至试了试,成了碎片的龙袍依然可以放回系统包裹中,只是名字由【至尊龙袍】变成了【至尊龙袍(破裂)】。
    “这才是真正的祥瑞,比起来前些日子的女娲神像,天象异变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平静下来的念语也明白了静娴此举的含义,面上也带着喜悦。
    “恩,你说女娲庙我倒是想起来了。”静娴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系统抿唇说道:“我如今剩下的银钱还能买一件这衣服,你说若是我把这九条龙分开放到大赵各地的女娲神像上,是不是更好些。”
    念语慢慢点了点头,将手里剪下的金龙贴到了一旁实木的书案下,便看见了腾起的飞龙依然在书案之上的三尺处,似是丝毫不受木头阻碍。
    见此念语抬起了头,轻声说道:“恩,至于你说的那一套整的,便放到这寿康宫殿顶之上吧。”
    顺着念语的目光看向了房梁,静娴面上带着笑意,点头赞同:“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金手指神马的,用起来最爽了~(≧▽≦)/!
    ☆、大结局
    自久以来,大赵便算是极其皆敬鬼神之说,即便是信奉圣人所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士子大夫,起码也都坚信着天地有灵这一说法。
    当然,自古以来圣上自誉为天子,加上大赵圣太祖坚持声称自己不是凡躯,而是受上天庇佑,经白龙所化为人的这般言行,也极大的在某种程度上让这说法上了台面,且不容置喙。
    可若细究起来,这相信与相信也是大不相同的,便拿整个大赵的读书人来说,绝大多数人明面上便是对精怪鬼神之谈再如何嗤之以鼻,内心深处却也总是存着几分宁可信其有的畏惧。而对圣太祖自称的白龙所化一说,即便表面上说起再如何深以为然,奉为纶经玉律,只要有些脑子的,实际上也都是心知肚明这只是圣太祖起事时为拉拢民心,不过骗骗圣斗庶民的手段,心底里指不定要如何嗤笑怀疑。
    因此静娴当初有关星相神庙之类一系列手段的效用大抵也是如此,对确实是天降祥瑞一说真正坚信不疑的,也只是各地的无知百姓甚至老弱妇孺。至于盛京朝堂之上的世家权贵,文武群臣?
    不说对静娴这摄政太后成见已深或暗藏戒备的了,就是黄将军何大人等静娴这方的一众官员,皆也都明明白白得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为了各种原因并不对此表示质疑。便是静娴本身,要得也只是借助天意这一说法多少减少些自己已女子之身登基摄政的阻力,而并不是指望群臣心内就会真的信了这无稽之谈。
    但这时候却是完全不同,腾空而起的金龙是实实在在的,不止一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久久不消,且更重要的是这次的异像完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江湖术士般的骗子手段,不仅效果异常的骇人,便是问遍了各个州郡的奇人异士,也都不明白金龙出现的缘故,更做不出与它一般的实物的。
    没人能够去仔细检查翻找出现金龙最多的寿康宫殿顶,但在全国各地,出现了异状的女娲神像,有心有权之人却总能弄的到,但检查了泥像之后得出的结果却另他们陷入了更大的迷惑恐慌之中,金龙的来源是贴在神像之后,一块由金丝绣成的布。但这么一块普普通通,充其量算是做工精致的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效果,系统的神奇之处却足够让另一个比它的来源低端得多的文明上的居民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人类在面对超出他们认知与理解太多的事物与现象时,便总爱将它归结到另一种神秘强大的力量上,比如早就深存于心的天意神灵。屈服于权势和屈服真正神秘的力量相比,态度也是完全不同的。
    这念头一起,初时的不解怀疑之后,剩下的便只是满心的惊慌敬畏,不止本就威风凛凛,自带系统威望加持效果的虚拟金龙,便连破败不堪的女娲泥像都瞬间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原本因各种缘故将神像搬下研究,想明白其中缘故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将神像请了回去,甚至在心底暗自后悔自责起了这般冒犯。
    被分成了碎片的金龙都是如此,在寿康宫殿顶,还保持着完整无缺的【至尊龙袍】自然不用说,许是因为那能增加九十九点威望功能的缘故,即便是知道实情的静娴念语,在抬头仰望着在殿顶昂首摇散的金龙时,都会莫名的生出几分不容冒犯之感,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就更莫提其他寻常宫人,自从几日前这奇景出现后,连本就在地方当差当了十几年的内监宫人再进寿康宫时,都忍不住的要放轻的脚步,唯恐惊动了什么一般。
    而在这祥瑞中站在了风口浪尖的太后静娴,自然很是顺利的获得了她想要的结果,只能绣于龙袍之上的九条五爪金龙却以这般神奇的方式出现在了太后寝宫顶上,这不仅意味着在不到百日后她的登基会更加顺畅,更重要的却是即便在各州郡内有另怀心机之人想借此做什么,因着这遍布各地,已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的上天之意,也总会更加顾及着些。
    “恕在下直言,虽这金龙确是不凡的很。”站在寿康宫主殿内,卫清河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在殿内十分正常的房梁一眼,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可在下却不觉当真是天兆,只是不知您可否为在下解惑?”
    静娴却说得毫不留情:“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你就当这就是天兆便是。”
    卫清河闻似是不出意料的微微轻叹了一声,应了一声是,却在看到一旁福全面上带着得意炫耀笑容后猛然一顿,皱紧了眉头咬牙问道:“敢问福公公可是有话要指教?”
    福全略微扯了抹嘲讽的笑意,挑了挑眉,表情越发让卫清河见之生憎,不过比起卫清河,他确实有炫耀的资本,虽然原理不明白,但起码福全却是知道飞龙来源是金线绣出。
    事实上,如今遍布全国的布片就是皆是经福全的手,由他派了在城南家庙培养的的独属势力送出的。毕竟最初静娴有意在城南庙后山谷里培养私兵时,卫清河还呆在他慎行司的监牢里,这千余人的暗探细作当初本就是由福全一手组建安排,渐渐扩大的。
    福全如今之所以对清河诸多不满,也有很大一部分缘由于此,明明是自己一手组建的势力,却在卫清河出现后莫名其妙的交给了他,即便按着静娴的意思是将其中最精锐的人马单独分了出来,还由自己秘密掌控,也依然难以消除福全对卫清河的不喜。
    因此,此时静娴独独将此事交给了自己的信任让福全很是自得,尤其是面对着卫清河时。
    福全清咳一声,慢悠悠开口回道:“哪里,卫先生学究古今,又有何事不明,小人又怎会有指教之处?”
    虽说是客套恭维的话语,但配着福全讽刺的表情与那故意加重了的“学究古今、无事不明,”就让卫清河瞬间如鲠在喉,不得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了。
    控制着自己将目光从一旁的福全身上移开,卫清河又看向了静娴,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您若登基便是受命于天、名正言顺的,我们下一步只要……”
    “主子!”卫清河话未说完,刚接到宫人示意出去了的绿柳便忽的进内出声说道:“圣上方才在宫外跌倒了。”
    静娴闻言一愣,皱眉问道:“跌倒了?”
    绿柳开口说道:“是,圣上似是才听说了金龙之事,特意从万兽苑出来想看看,只是方才在殿外瞧着的时候却似是吓到了一般忽的就跪在了地上。”
    “跪倒了地上?”静娴慢慢重复了一句。
    “是,已叫人宣了太医。”绿柳说着像是也有些犹豫:“听宫人们说的,倒是没磕着碰着,就是,面色苍白的很,像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