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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我知道。”美如清辉的眸中,也闪过一抹疼痛,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回去吧,下次这么大的雨,就别出来了。”虽说是自己的亲妹,但是他清冷的个性使然,多说几句,也便没了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不知道为毛,一旁的苏锦屏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很是不爽,虽然知道那个死丫头是百里惊鸿的亲妹妹,但是原本只会对她一个人说话百里惊鸿,现在却忽然也对别的人说话了,就算是亲妹妹,她也不高兴!
    “嗯!”百里蓉乖巧了点了点头,她对这个哥哥其实并不熟悉,但是却有一种浓浓的依赖感,特别是在母妃去世之后,皇族之人勾心斗角,她这一母同胞的哥哥,自然也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于是这种亲人间的羁绊感也更强了一些。这时她的宫女、太监们才追了上来:“公主,我们回宫吧,要是让陛下知道您偷偷跑出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哥哥,你送我回宫好不好?”百里蓉仰着头,看着百里惊鸿,眼中含着一丝丝希翼和祈求,像是在大海中漂泊了多年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根浮木,这眼神,就是苏锦屏都不忍心拒绝。
    百里惊鸿正想开口,苏锦屏冷着声音道:“那就不劳烦三皇子大驾,来送我们这些闲杂人等了,表姐,我们走吧!”这话一出,灵儿都有些微怔,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明明知道那是殿下的妹妹吗,怎么还有这么浓的一股火药味儿?
    苏锦屏这话音一落,齐国公府的下人们便撑了伞过来接她们过去。百里惊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生气了么?自己方才也没有准备送蓉儿回去啊:“锦儿。”两个淡淡的字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苏锦屏额头的青筋跳了几下,怎么了?是想说好不容易跟亲人重逢,所以要放自己一次鸽子吗?冷着一张脸转过头:“不知三皇子殿下有何指教?”
    “我送你回去。”虽说见她似乎是吃醋了,他有些欣喜,但是看她不太高兴,他心里也难受。
    呃?不送他妹妹?难道自己小人之心了?
    “哥哥!”百里蓉跺了一下脚,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自己的亲哥哥,就要这么把自己扔下了?“那个女人是谁?”
    “你皇嫂。”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冷冷清清的吐出来这三个字。而后,白皙修长的手伸出,夺过齐国公府下人手中的雨伞,亲自举在她的头顶。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知道苏锦屏身份的人,更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不过是齐国公府的表小姐,对夺位绝对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三殿下讲这种话,难道是疯了吗?
    苏锦屏心下的怒火这才散了去,斜瞄了他一眼,吐出了一句让本来就无比震惊的众人,更加感觉到天雷炸响的话:“我答应了吗?”好似自己还没答应嫁给他吧?那天只说了许他一生一世,可没说一定会给他一个名份。而且……她怎么不知道这么闷骚货,还有这么……豪放的时候?
    他闻言,淡漠的容色不变,面上都是不以为意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总有叫你答应的时候。”声线冷清,却带着浓浓的自信,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看着苏锦屏,不是志在必得的眼神,而是理所当然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她本来就是他的。
    向来冷艳的灵儿,此刻也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羞涩奔走,殿下好豪放啊,更让她惊叹的却是苏锦屏,谁家的姑娘听到这样的话,不得羞得玉颊通红,可是她却是神色淡漠,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百里辰笑了一声:“好了,蓉儿,既然三皇兄要送佳人回府,就由四皇兄送你回去吧。”
    “不!我就要三皇兄送!”三皇兄是她的亲哥哥,为什么不送她,要来送一个外人?
    这下场面就有些僵持了,平阳公主上前一步,开口道:“要不这样,三皇兄和齐国公府的表小姐,一起送皇妹到皇宫门口,三皇兄再将这位姑娘送回齐国公府如何?”
    这算是折中的法子了,可就在此时,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一条闪电撕裂了天空,天幕之下,苏锦屏的面色瞬间惨白,就连身子也隐隐有些发颤了起来,而她身旁的百里惊鸿也惊觉,飞快的一把将她抱起来,手中的伞也掉了下去,几个大步跨上了自己的马车,理所当然的无视了这里的所有人,也留下了百里蓉充满愤恨的眼神!那分明是她的哥哥,那个女人算什么!算什么!
    众人皆还呆呆的站在门前,看着地上那把雨伞,翻转着伞面,漂浮在水面上,这……紧接着,大家的眼神也都放到了那个马车上,洁净素雅,确实是那人的风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冷凝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对着一旁呆滞着的灵儿开口:“还不快点跟着你家姑娘!”不论怎么说,上官锦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被一个男子抱上自己的马车,身边若是还没有个丫头跟着,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被自家殿下震惊得三魂少了七魄的灵儿,这才反应了过来,飞快的跑到那马车上。而她上了马车之后,那马车也疾驰起来,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而马车之中,一袭白衣的绝美男子,双臂紧紧的环着苏锦屏,他记得她说过怕雷的,而她现在的样子看,也确实是惊惧到了极点,此刻的苏锦屏面色惨白,额际也不断的有冷汗渗下来,紧紧的揪着他胸口的衣襟,神色仓皇,就像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浮木。
    他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别怕,有我在。”可是这五个字,像是触动了她的某些回忆,不仅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发疯般的想要推开他:“滚开!滚开!”
    他有些皱眉,上次雷雨天的时候,她也很害怕,但却没有像今天这样,简直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想着心下也有些发急,死死的抱着,任她怎么推他,他也就是不放手,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闪过一道坚毅的光芒,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口:“锦儿,相信我。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无论你有过怎样的境遇,但是你要相信,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一路疾驰到了她的心尖,将所有的幻境劈开,而她的眼神也慢慢的恢复了清明,那发疯般挣扎的行径也停了下来。回忆如潮水般的涌来,她的凤眸染上了水光,这一次,不同于往常的坚强,她竟在他的怀中哭了起来,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修长的手抚着她的秀发,任她在自己的怀中发泄着她的情绪。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是他知道,哭过这一次,她心中的阴影一定会被冲淡一些。
    车帘外的风赶着马车,灵儿坐在他的身畔,瓢泼大雨洒下,但因着这马车的前檐设计特殊,所以他们也没有淋到雨。可是听着马车内的声音,他们也有些困顿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回齐国公府的,不然定然会传出不好的传言。“回三皇子府吧。”灵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最终也不得不表示认同,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
    三皇子府,雨停了,苏锦屏也哭累了,从嗷嚎大哭变成了抽抽嗒嗒,眼泪和鼻涕已经流了他一身,而生性有洁癖的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灵儿掀开车帘,他便抱起她踏出了马车。
    进了卧室,坐在床边。而她就坐在他的腿上,紧接着,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他不问,她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半晌,她方才开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哭吗?”
    “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冷冷清清的声音飘在她的耳畔,虽是淡漠依旧,却听得出语中的暖意。
    苏锦屏轻笑一声,似乎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说,他却忽然开口:“若是不想说,就不说,忘了便是了。”若是那记忆再次翻出来,会让她痛苦,他宁可不知道。
    “但是我想告诉你!”她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所以想要告诉他,不待他再次开口,她便低低的说了起来,“十四年前,一对夫妇,收养了一个女孩。那对夫妇很有钱,却没有孩子,那个女孩从此就被当亲生女儿对待,像是公主一般,被捧在手心里,可是因为她是捡来的孩子,所以她周围的孩子都不喜欢她,也瞧不起她。直到她长大了,在她十四岁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有催眠的才能,你知道催眠是什么吗?”
    她说着,忽然仰起头看着他,而他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想起那日在东陵的皇宫,自己帮了她的那天,却是就见过那诡异的情形,那个宫女仿佛是着了魔一样,难道是那个?
    “就是一直看着人的眼睛,甚至能渗透人的灵魂,然后驱使别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说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甚至,还能透过催眠术驱使对方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去按照你的意愿做事,等他做完之后,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苏锦屏缓缓的将这些话吐出来,等着看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仍然是淡淡的,一语不发,脸上也没有出现特别惊异的神色,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只是环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不是害怕,而是……心疼。他知道,她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自己,他也知道,她在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理所当然的,那个女孩成为了国际催眠师,身边本来对她不屑的人,却都开始惧怕她。她也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雷电交加,女孩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而后,她飞快的起来,跑了出去,就看见,看见……”她的右手攥着他的胳膊,紧紧地掐着,掐得他有些生疼,他伸出另一手攥着她的左手,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看见她的养父母倒在血泊中,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还在叫着让她快跑……”说到这里,眼中溢出了几滴透明的液体,脑中沉重的记忆压得她几乎要窒息。
    狠狠的咬了咬牙,又接着开口:“后来,那个女孩被人救了,救她的男人很厉害,杀了那些凶手,还告诉那个女孩,那些凶手是别人派来的,问她想不想报仇。她相信了那个男人,认他做了师父,加入了一个名为‘死神之刀’的杀手组织,凭借她的天赋、努力,和催眠术,很快的成为了一个出色的杀手,甚至在最后成为了人人闻风丧胆的头号杀手‘妖孽’。她有一个同伴,叫‘狐’,她们一起完成过无数次任务,是最亲密无间的搭档,而她的师父,也是她最敬重的人。师父将仇人是谁告诉她,她也一一都去杀了,可是最终,她却发现在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她的师父,她最感激的人设的局,牺牲了四个二流的杀手,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把天赋异禀还有着催眠术能力的她带回来,帮他们杀掉他们没有能力除掉的人。”
    苏锦屏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而就在此刻,他冷冷清清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他!”众所周知她为自己的养父母,为自己报了大仇,但却没有人知道在将那把刀子送进他的胸口的时候,她有多么痛苦,那是她的师父,是她最尊敬的人,甚至她曾经还想过,也许……他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她却亲手了结了他。“我和‘狐’一起杀了他,‘狐’说我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
    “那天晚上,同样是一个雷雨天,师父死了,那个女孩报了仇,很开心也很伤心,而‘狐’在此刻抱住了女孩,她说‘别怕,有我在,你还有我。’可是,她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将自己手中的刀子送向了女孩的胸口,鲜血四溅,她笑着说只有‘妖孽’死了,‘狐’才能成为杀手界的第一人。不过她失望了,‘妖孽’始终就是‘妖孽’,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存在,纵使胸口中了一刀,她也还是秒杀了‘狐’,而后负伤逃走了。那一战,她杀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她最尊敬的师父,一个是她最信任的伙伴。没有人知道妖孽为什么杀了他们,人们只知道,妖孽是一个魔鬼,对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师父和搭档,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魔鬼!”缓缓地将这一段说了出来,心中的沉重感已经淡了很多,只是却仍然记得,雷雨天的时候,养父母惨白的脸,和“狐”将刀子送进她胸口时的表情。
    这下,他方才明白了为何自己那会儿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从此,女孩不再相信任何人,不管和谁在一起,她也总是留着自己的底线,不肯轻易将真心相付。”这就是为什么妖物也不知道她会催眠术的原因,知道她会催眠术的,只有师父和“狐”,还有那些她原先生活的圈子中,已经忘却了她的人们。
    “那个女孩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对她来说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每年去坟前给养父母上一炷香,送上一捧花。直到有一天,女孩出使任务,回来之后睡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床顶,总有一种预感,感觉她这一睡,就再也不会醒了。可是最后她还是醒了,醒在一个叫苏锦屏的女孩身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那……是苏锦屏进宫的第一天,她被赫连容若打死了,我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我算是转世了么?”
    话音一落,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半晌,清冷的声音才回响在她的耳边:“都过去了。还有——我,百里惊鸿在此起誓,即便忘川水干、轮回百年,我,百里惊鸿,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真的会杀了你!”苏锦屏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眼神冷得比冬日的冰雕还要渗人。
    “不会有那一天的。”声线依旧冷清,但却带着难掩的坚定。静默了半晌之后,他忽然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
    良久,直到苏锦屏想着他是不是想安慰自己的时候,他寡薄的唇畔中吐出了一句话:“你方才说,不再相信任何人,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保留着自己的底线,那么,对我,也是如此吗?”那,那一日她离开东陵的时候,又是如何说得出那些话?他记得,那天她说,若是他死了,她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呃,这话一出,苏锦屏的脸有些发红了,转过头四处瞟了瞟,开口道:“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但是你是个意外!”
    “呵呵……”愉悦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飘渺动听,仿若天籁,不难听出他心情极好。
    但是这一笑,让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苏锦屏,更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了!狠狠的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脑袋,怒喝:“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时候,你应该安慰我才对吗?为什么问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大声的嘶吼,借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
    “知错了。”淡淡的开口,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却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终是让她彻底的信任他了,而且也让她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解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就是知错了,她现下也没有鸡毛掸子收拾他了。
    ……
    门外不远处的四大暗卫,忽然听见苏锦屏这一声怒吼,也都放下心来,其实不知不觉之中,他们都已经把那个女人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当成了殿下的另一半,所以在看见她在殿下的怀中哭得伤心的时候,他们也很是担忧,现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了,可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们一般都干什么呢?——
    “你们说,是不是殿下实在是把持不住,对皇子妃做了什么,所以……”灭摸着下巴,猥琐的笑着。
    灵儿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她曾经的上司,她一直深深敬重着的灭大人,露出了如此猥琐的德行,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短路。
    风拧着眉头开口:“那会儿殿下把皇子妃抱上马车,雨太大了,殿下说了什么话我没有听见,不过就听见皇子妃吼了几声‘滚开’,还听见了挣扎的声音,没多久,皇子妃就哭了!”
    一说完,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难道灭猜对了?殿下……咳咳,用强了?
    修在这方面的感知能力是最差的,但是此刻也听懂了这些话,拧着浓眉开口:“也许皇子妃已经怀了殿下的骨肉!”
    “你们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这是风的声音。
    “应该是男孩吧,殿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都用强了,要是还没给我们生个少主,继承殿下的衣钵,那多亏啊!”灭的声音。
    殒的神色有些复杂,冷冷的开口:“以后要保护好皇子妃。”
    然后几个大男人开始吵了起来,争论着到底是男是女,以后谁保护皇子妃,俨然苏锦屏已经有了……
    灵儿顶着满头的黑线,看着这群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有一种上前一人抽他们几巴掌的冲动,他们这是属于想太多了,还是脑子脱线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体态略微娇小的粉衣女子踏了出来,看了看那几人争论的模样,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而后开口道:“灭大人,您找属下来有何贵干?”
    灭这才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她,一脸悲伤的开口:“以陌,你以后再也看不见我!”
    “您要死了?”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而后在灭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又接着说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
    灭的脚步踉跄了几下,险些没栽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不是我要死了,是你要被调过去和灵儿一起保护皇子妃了。”
    “哦,真失望。”轩辕以陌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句。
    失望?失望?自己不是要死了她很失望?眼角的余光看着兄弟们偷笑的模样,大喝一声:“我要出去挂东南枝,谁都别拉着我!”
    一阵哄笑声响起……
    而毁,此刻正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属下们,眼中带笑。自从皇子妃出现了,殿下也会笑了。而殿下开心了,他们之间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那个女子,就是一道阳光,带给他们温暖和希望。也确实,配得起殿下……
    ……
    “轰!”的一声响起,云紫衣房中的东西都散落了一地,“凭什么!凭什么!她上官锦凭什么?出身不如我,才情不如我,除了一张脸,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三殿下就只看得到她一个,我云紫衣到底哪一点比她差?”
    她身边的侍婢,却一声也不敢吭,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她发着脾气,大小姐每次这样发脾气,谁多说了一句话,或是打了一个喷嚏,也会被拖出去处死。
    直到屋子里面所有的器具都被摔破了,云紫衣才停了下来,深呼吸的几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痕,上官锦,我不会让你高兴太久的,我保证!
    ……
    而镇国公府,此刻也是忙忙碌碌,慕容双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大夫正在为她整治。
    镇国公慕容越听着几个儿子的禀报,脸色也有些发沉。慕容双不论怎么说,也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却被百里惊鸿百般羞辱,现下又是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了送回来,自是将他气得不轻。冷着一张脸,听着慕容枫又说了半天,方才开口道:“这么说,是云家的那个表小姐一手策划的?她与双儿可有私仇?”
    慕容家身为几大世家之一,自然有强大的情报系统,慕容枫简短的将苏锦屏的身份介绍了一番,知道是自何处而来,但却不知道苏锦屏是如何变成了上官锦,而后又将百里惊鸿、慕容双和苏锦屏之间的纠纷说了一下,最终,也提了慕容双和君临梦一起杀了浅忆的事情。
    慕容越听罢,也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三皇子的亲事,结不成还有别家,毕竟想要娶南岳第一美人的人多得是,想得到他慕容家支持的也不少,比如现下看起来最有胜算的大皇子。而浅忆,不过是一个侍婢,死了就死了,他就不信那个上官锦出了这口气之后,还会咬着不放。
    “等你妹妹醒了,劝劝她,三皇子府的亲事就罢了,瑾妃死了,暮家也没落了,这个皇子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了,原本我对这桩亲事也不满意。至于那个上官锦,不过是一个心思诡诈些的小丫头,给些教训便罢了,最好是不要和齐国公府闹得太僵!”慕容越开口吩咐着慕容枫。
    “是,父亲大人!”眼底闪过一道冷茫,今日不察,才让那个上官锦得逞,自己这个妹妹,说不得有多喜欢,但也总归是他的妹妹,今日这一打,丢的可不仅仅是慕容双一个人的脸面,而是他们所有人的脸面,所以他也必当叫她付出些代价,方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
    马车上,苏锦屏还是坐在百里惊鸿的腿上,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今天是不是亲密过度了,飞快的起身,想将自己的屁股从他的腿上挪开,但他的长臂却放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冷冷清清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开口询问着她:“你今日,是吃醋么?”
    “谁吃醋了,吃谁的醋了?”苏锦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马上就咋呼了起来。
    “你说呢?”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若是没有吃醋,她这么大的反应又是为何?
    苏锦屏仰起头瞄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淡薄依旧,但是眼底藏着明显的笑意,越发的觉得自己要是承认自己吃醋了,那脸丢的会不是一般的大!于是开口道:“没有!我苏锦屏从来不吃醋!”语气十分的笃定。
    “果真么?”又是一语询问,语中带笑。
    悄悄的磨了磨牙:“果真!”
    “果真?”他有些不死心,非得让她承认不可。
    “果真!”头上已经爆出了青筋。
    “果真?”
    “果你妹啊!百里惊鸿,你是不是又欠抽了?”狠狠的咬着牙怒喝。
    他闻言,静默了半晌之后,方才淡淡的开口,神态很是一本正经:“鸡毛掸子,已经打断了。”说完这话,他月色般醉人的眼底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不仅仅鸡毛掸子被打断了,而且整个南岳的京城,已经连一根鸡毛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