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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最后一次来找你【1】
    沈华浓打电话霍霍沈明泽,他觉得扎心之后就找霍庭出气,自家的妹妹嘛,捂着心口都要将她锋利的关切给忍下去的,但是对妹夫就不用了。
    而且他感觉自家的妹妹经常找他麻烦,其实还是不够忙。沈明泽觉得等有了孩子之后也就顾不上他了,他这也算是曲线救自己了。
    这倒是不假,沈华浓作为规划处的顾问也就是为建设出谋划策,主要还是面向食品厂和粮食加工处这些跟粮食、副食相关的部门,以及石油城规划的两年内建成的招待所和酒店,除掉那些在计划中的,其他的,她都在之前处理红星作坊的时候练出来了,能够很好的将以前的理念跟现在的实际相结合。
    现在这点小打小闹给她的时间也很充裕,她工作上手挺快,这两个月早就够她游刃有余了,这一来时间就多了,再加上前阵子忙过之后及时反省了一下,可不就是能远距离电话盯着沈明泽了吗。
    沈明泽刚开始给霍庭打电话纯粹就是打击报复出气,后来他就觉得,发泄之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所以,沈华浓再怎么催他结婚,他就催霍庭赶紧跟妹妹生孩子,沈华浓怎么刺他,他就怎么刺霍庭。
    杠来杠去,沈明泽这也确切的意识到了,妹妹就是霍庭家的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下意识的将妹妹做的事给摊在霍庭头上,于是心中越发不爽,觉得霍庭娶到妹妹真的是太容易了,自家养得水灵灵的大白菜就白手给了猪拱了。
    霍庭就这么受了不少来自大舅子的无名之火。
    他刚开始还有些茫然,后来就从电话中大概猜到缘由了,这叫人说什么好呢?
    为了自己耳边能够清静一些,他本来早就想跟沈华浓说说,可他这阵子太忙,晚上要么睡在值班室,要么就是回家特别晚沈华浓都已经都睡了,就一直给耽搁了下来,现在才找到机会说出来。
    沈华浓望着受池鱼之殃的丈夫,悻悻了一会,对着霍庭幽怨深沉的注视,她垂下头戳着他胸口道:“......我又不是不答应生,但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生就能够生的,你自己没空怪谁?怀昭昭反正就是一次就有了,当时的记忆你肯定是不记得的......”
    霍庭:!!!
    他这下彻底脸黑了,这叫什么话?用他自己来打击他?
    他这样的良家妇男,可忍不了这样的委屈和刺激,一时热血沸腾,也不忘记给自己描补一二:“就知道你这是想我了,想了就想了,非要这么气人?等我忙完这一阵,到时候天天跟你生孩子......也别到时候了,就今天,今天就跟你好好生,你可别哭!”
    “谁怕你!”
    霍庭就盯着她冷声说了个好字,然后箍着沈华浓的腰将人往肩膀上一扛,去了主卧左侧给昭昭安排的小房间。
    两人这架势跟约着要去打架似的。
    这办公室改造的房子要说缺点也有不少,十分潮湿,不如楼房干燥,白天门口人来人往的过来晒东西晒太阳有些吵,不过好在有个显著的优点就是隔音效果挺好。打半个晚上的架也不怕会被人听见。
    晚上生孩子也没有耽误沈华浓白天继续去关心哥哥,免得他失恋之后一个人无处倾诉抑郁了。
    每次传达室喊沈明泽过去要接电话,他的心都是提着的紧缩着,就怕沈华浓冷不丁给自己来一下,让人噎得半死又刺心得很。
    不过,被折腾和折腾人的日子好像过得也挺快,果然是比一个人沉闷着好过多了,沈华浓还没有时间过来看他,他也腾不出时间去石油城转转,这也就接了六七回电话,天气就彻底凉了下来。
    好像不久前厂里才发了西瓜,这一晃杨林农场的柿子都红了,沈明泽也分到了六斤多,他不太喜欢吃这玩意,沈华浓打电话的时候说要吃柿子饼,他就跟隔壁在食堂工作的罗师傅学着将柿子全部给加工成了柿子饼,等罐子里的柿子饼上都裹了白霜做好了,已经是十一月末了。
    陆州的秋天也就在柿子变成柿子饼的时间里彻底过去了,一连几天阴雨之后,冬天就匆匆来了。
    天又阴又冷,沈明泽这种加班狂魔都不大乐意晚上在实验室里耗着了,下午下了班去食堂吃了饭,就匆匆回宿舍床上去窝着了,看看书、整理一下试验数据,现在试验到了尾声,也该准备个总结报告了......时间也不难打发,一晃就到半夜了。
    这天上午,市里的工作组到药厂来检查,沈明泽作为药厂新引进的黑五类重点观察对象,肯定是当仁不让的参会人员,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跟人汇报完自己的思想动态,又听几个领导和同事对自己的监督和批评,再表态之后,他的情绪就很低落。
    会议结束再送走检查工作组就已经接近一点半了,再半小时下午班就要开始了,食堂也都已经没人了,他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跟领导请了半天的假。他平时很少休息,而且现在的药厂领导人还不错,也能体会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给批了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又安慰了几句说他的努力和表现大家都看在眼中。
    沈明泽挤出笑容跟领导告别,就匆匆出了药厂。
    一连几天都间断下着蒙蒙雨,这会又开始落雨了,雨被风裹着乱七八糟的落,撑着伞都没有多大的作用,遇上这天气,伞的主要作用也就是能够挡挡风了。
    到了药厂门口,他将伞面擎高了些,习惯性的看向马路边的那棵树,这一看目光就顿住了,已经三个月没见的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沈明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去树下的半路上了。
    树下的年轻姑娘也没有打伞,穿着军绿色的棉袄,同色的裤子,斜挎了个帆布包,两条黝黑的辫子搭在胸前,看着比以前要长一些,不知道是因为新留了一层刘海还是瘦了,脸看着比三个月前要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