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脸上的骄冷顺时散去,换了副懊恼的神色,掌心捂着肚皮拍了拍,悄声嘟囔:“饿死本公子了。”
所幸屋内随时备有糕点粮食,叶小公子抓起点心往嘴里塞,待肚里填充几分饱意,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喉咙。
要说叶小公子对兰之,所存有的好感还不少。兰之做事细心,许多东西都安排得稳稳妥妥,寡言少语,这样的人跟在身边最舒服。
若非兰之心怀不轨对他抱有那种龌龊心思,叶小公子都打算把人带回去留在自己身边专门伺候,日后要是做得好,说不准还能升个管家。
在叶家当管家,不知道是多少下人梦寐以求的事,在叶家有份不错的差事,日子都不用愁呢。
叶瑞宁忽然将手探进衣内摸了摸,想起兰之摸过的地方,细腻光滑的肌肤不由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真是的,男人为何要喜欢男人呢,本公子是个男人,若给男人喜欢了去,还不得让人家给笑话死。”
自古以来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叶小公子试图去想些女人,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一个女人来,倒是没有由来的想到赵肃那恶汉,赵肃带他去喝花酒见识女人,可在酒馆里的女人他没有一个喜欢呢。
叶小公子想着赵肃,人也坐不住了。两人隔着一堵墙,短短几日却没了对方的踪影,莫不是赵肃真的死在哪个角落无人知晓不成?
并非叶小公子要发发善心,而是住在隔壁的人突然之间凭空消失,这令叶瑞宁不得不往渗人的方向想,退后一步而言,万一赵肃当真出事,下一个会不会是他?
青天白日的,叶小公子被自己的幻象吓出一身冷汗,不论如何,赵肃消失那么多日,他该去村长那里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是否有有赵肃的行踪。
他疾步赶到屋外,不想兰家那两兄弟还在门外没有离去,叶瑞宁刚出来,两兄弟齐齐把目光转向他,叶瑞宁一愣,遂眉毛拧起:“你们怎么还没走。”
两兄弟向来是兰之这个大哥说了算,叶瑞宁看着他:“本公子方才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你何必还要厚着脸皮来纠缠不休,这般行为只会惹人更为厌恶。”
“公子,兰之只是想把身上所带用于添置物件的钱还给你。”
叶瑞宁没接过钱袋:“本公子最不缺钱。”
兰之面色未变,兰草倒先动了怒气:“兰哥,咱们走,我都说像他这样的人瞧不起咱们,总以为自己有几个子儿就了不起。”
叶瑞宁道:“的确了不起。”
“你,”兰草骂道,“狗眼看人低!”
兰草比兰之年幼两岁,性子冲动率直,当下就把叶瑞宁推倒,他年纪比叶瑞宁还要小些,力气可不小。
叶小公子若非先用手撑着着地,屁股只怕要摔成三片了,摔也摔了,手腕子还疼呢。
见状,兰之赶忙把他扶起来:“小公子,无碍吧?”偏过头对兰草便是一顿严厉的训斥,不该对叶小公子动手。
叶瑞宁移开兰之的手:“本公子还有要事办,你们慢慢争,但不要再踏进这屋半步,上下的钱,就当是本公子赏给你们这段时间伺候我的钱。”
“公子——”兰之拔高了音调,叶瑞宁抬头看着他。
兰之的眼神过于真挚,似是有许多种情绪涌动的,有的能感受出来,有得又太复杂,无法捉摸,至少以叶小公子目前所接触的人与事,根本无法理解。
叶瑞宁想了想,决定发发善心,他偏过眼睛,道:“本公子知晓你是个好人,但我不能接受,也决不允许带着像你这样的人在本公子身边。”
最后兰之留下一句“公子保重”,便带着不甘不愿的兰草离开。
叶瑞宁在去寻村长的途中暗道:一个男人有什么喜欢的呢?可看那兰之的眼睛,对方似乎喜欢自己喜欢得要命的模样,而他们相处不过几日,又是男人,莫不成男人对男人也有一见钟情之言?
村长屋舍外好热闹,大大小小的孩子窜在四处玩捉迷藏,叶瑞宁进去找人,开口就问赵肃去了何处。
村长惊讶:“赵爷竟离家几日了?”
叶瑞宁才明白,赵肃这些年来除了外出置办,不曾出过村里半步,他就像震慑附近的山神,叶小公子从村长口中听到山神二字,脸色一青,道:“他是恶霸吧,山神岂能是他相提并论的”
村长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十里八村的地方之所以长时间安宁,很大的功劳都要归于赵爷呢。”
乡村偏僻,越穷蛮民便是只多不少,多少欺男霸女,欺凌老小,偷盗之事发生,他们上报到府衙,若不交钱上去贿赂贿赂,衙门根本就不受理。
山高皇帝远,小小的一个衙门在这小地方就是天,是权力最大的,衙门里任何一个官差都能找他们麻烦。
民本不与官斗,低声下气的求着衙门,所托所报之事能不能办好全看交上去的钱有多少。
平凡乡里人有冤不能申,日子太苦,直到赵肃的出现,以暴制暴的手段最初并不能获得村民认同,然而时间长了,那些受苦吃亏的人承受不了找到赵肃家门外求着帮忙,衙门拖着十天半月不办理的事,赵肃不过半日就解决好。
多年下来,大家都习惯出事找赵爷,赵爷下手重,被他修理过的人无一不怕他,村民们更是把赵肃奉成他们的守护人,逢年过节都找机会送送礼巴结他呢。
叶小公子不知那恶汉在山民心里地位如此之高,他追着问:“村长你可是赵肃去哪儿了么?”
村长摇头:“赵爷多年不曾离开过,若有事离开,相比也有他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