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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白牡丹和另一位叫红玫瑰的女子同住一舍,两人还没有入睡,正靠在床头聊天,猛听外边敲门声响,两名女子吓了一跳。
    “姐姐,难道是楼下的那些官兵欲行不轨么?”红玫瑰小脸煞白,问道。
    白牡丹想了想,给自己壮胆道:“应该不会,这些都是苏公子的手下,断然不至于胡来。”
    “那半夜敲门,是何道理?”
    白牡丹也无法回答,外边敲门声又起,白牡丹咬咬嘴唇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要真想闯进来,不开门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穿衣下床,来到门前,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就见人影一闪,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一个沉重的身体迎面扑在自己的身上,紧接着楼梯声响,显然是有人远去了。
    白牡丹心里吓得蹦蹦乱跳,伸手将靠在肩头的人推开,借着烛火一看,不仅惊喜交加,那人闭目摇晃,双颊酡红,浓眉薄唇,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庞,不是苏公子还有谁?
    第四三三章圆梦
    苏锦迷迷糊糊的醒来,鼻端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气,迷蒙中感觉身体两边两具柔软的身躯贴着自己的身子,伸手一摸,滑腻腻软绵绵温香软玉满手,顿时吓了一跳,睁眼猛然坐起身来。
    身边的两名女子被苏锦的动作惊醒,撑起上身看着苏锦。
    苏锦一摸身上,光洁溜溜不着寸缕,惊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夜在……这里睡的?”
    白牡丹和红玫瑰看着苏锦傻愣愣的样子,不约而同的捂嘴吃吃而笑,这一笑可了不得,胸前波涛滚滚,左顾红丸颤颤,右盼丰乳颠颠,苏锦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苏公子难道不记得了么?昨夜……昨夜你不知怎么便从天而降,奴家和玫瑰妹子还当是那些楼下的官爷起了歹念了呢。”
    苏锦愕然,扶额细想,似乎想起些什么,昨夜的旖旎情形忽然一片片浮上脑海中。
    醉后的疯狂,柔软的美.体,无处不到的爱抚,逆来顺受的温柔,纵情驰骋的快意,**一刻的释然……
    苏锦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多谢公子垂怜,奴家两人能伺候公子,也算是报答公子的相救之恩,公子不必在意,奴家自知无缘跟随公子,能有今日一夕之缘,已经是……已经是前世所修了。”白牡丹似乎看出苏锦的想法,轻轻道。
    苏锦忙道:“不是这样,我只是恼恨自己酒后无德而已,竟然作此禽兽事来,岂是救你等的初衷。”
    白牡丹轻声道:“苏公子,您是大人物,心胸开阔,岂是抱着这等龌龊目的之人,奴家两人明白的,什么也别说了,天色尚早,且先歇息一会,养养精神。”
    苏锦只得重新躺下,白牡丹和红玫瑰两人重新钻进他的臂弯中贴着他的身子,小手一左一右环抱着苏锦;在这种情形之下,苏锦如何能睡得着,刚刚一觉睡醒,正是精气完足之时,裸女在侧,除非是柳下惠,否则如何能坐怀不乱。
    苏锦当然不是柳下惠,他的手不自觉的在两人的背臀处轻轻抚摸.揉捏,白牡丹和红玫瑰阅人良多,如何不懂苏锦的意思,忽然间苏锦怀中一空,白牡丹游鱼般缩入被中不见了。
    苏锦正自惊讶间,就感觉小腹大腿上一片温热,一张柔软的小嘴正沿着胸腹向下亲吻,再后来骨头一酥,那张小嘴已经擒住要害之处,吞吐吸吮起来。
    苏锦张着嘴巴丝丝抽气,恍然间仿佛回到后世,钢丝床上,系花女友张着红唇在自己粗壮的下体上舔.弄不休,久违了的快意将苏锦完全淹没。
    苏锦如何还能憋的住,掀起被子一把将白牡丹**的身子擒住,按在身下,挺起下身凶狠残暴的一刺,尽.根而没……
    ……
    阳光明媚的上午,苏锦睡到辰时方起身,洗漱完毕之后,在众多女子惊讶的目光里出了房门走下楼梯来到客栈大堂,马汉张龙已经收拾停当正对着一排十多人的厢兵队伍吩咐着什么。
    一见苏锦,马汉张龙忙迎上来,马汉笑道:“爷,您来啦,我已经交代好了,让他们在此守护,我和张龙兄弟随你回去办差。”
    张龙嘿嘿的搓着手一语双关的道:“爷,还能走不?”
    苏锦骂道:“就是你们两个小子捣鬼,回头再跟你们算账,还不去备马?”
    说罢当先跨出客栈,张龙嘀咕道:“得了便宜卖乖,爷可真不仗义。”
    马汉揪了他耳朵道:“别说了,这事要让晏东家他们知道了,爷的日子就难熬了,放心吧,爷定会好好赏赐咱们两。”
    话犹未了,苏锦的声音已经从前面传来:“还在磨蹭什么?今天的事还多着呢,你们要是愿意呆在这里,爷可要先走了。”说罢只听“驾”的一声,马蹄得得,苏锦已经纵马而去。
    两人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出门,翻上马背追着去了。
    公审大会依然在继续,但苏锦不愿去凑那个热闹,他回到府衙大牢去看了看冯敬尧,此人已经半痴半呆,趴在角落的稻草上口中喃喃自语有哭有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苏锦叹了口气,吩咐看守小心伺候,给他好的吃食衣物,不能坏了性命。
    苏锦心里明白,冯敬尧怕是无法提审了,这样的状态,正常的说话都不能够,何谈能问出端倪来,看来还需靠自己去查寻粮食的下落,想到昨晚在客栈中跟马汉等人分析的结果,苏锦决定先去找宋庠问问情况;当日自己带兵攻打土匪,扬州城中的防务是宋庠在安排,这事只能问他。
    三人出来府衙,来到广场上,今天的广场上人少了些,冯敬尧过堂之后,今日所审问的全是宋庠手下的属官,百姓们对他们的兴趣显然比对冯敬尧要小的多。
    苏锦趁着提拿犯人的空挡,将宋庠叫到台后,宋庠劈头问道:“苏专使,冯犯可曾招供?”
    苏锦摇头道:“哪那么容易,昨夜冯敬尧的相好女子,红影馆的女东米花来探视,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米花竟然当场自杀而死,此事恐怕刺激的冯敬尧颇深,到现在还胡言乱语的犯迷糊呢,审是审不得了。”
    宋庠咂嘴道:“那女子竟然自杀?为情?”
    苏锦道:“恐怕是吧,米花提供了线索让我找到了藏匿在她住所内的官员口供,但两人感情甚笃,米花可能是觉得有愧于冯敬尧,这才自刎身死。”
    宋庠睁大眼睛,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这两人一个粉头一个恶徒,倒也门当户对,粉头为恩客而死,说到哪儿也没人相信,依本府看,定是怕追究罪行,畏罪自杀身死,苏专使把他们看的也太好了。”
    苏锦心头一阵烦恶,跟这样的卫道士说什么都觉得多余,于是岔开话题道:“人已死,说这些也无趣味,我想问府尊大人一件事,关系到藏匿的粮食。”
    宋庠忙道:“什么事?”
    苏锦道:“那日我去带人去八公山剿匪夺粮,城中的布防是大人亲自安排的么?”
    宋庠想了想道:“本府因忙于安抚救济,此事是安排留守的厢军指挥使潘石屹来办的,怎么?出了茬子么?”
    苏锦摇头道:“倒不是什么茬子,而是我怀疑就在那个当口,冯敬尧趁机将粮食转移出城去了,这段时间在城中遍寻不着藏匿粮食之处,这么一大笔粮食,岂能掩藏的毫无踪迹,所以我判断,粮食定然已经不在扬州城中。”
    宋庠皱眉道:“你是怀疑守军放了粮食出城?厢军中还有冯老虎的余孽么?”
    苏锦道:“那倒未必,不过这条线索或许能理出个端倪来,所以我正在着手查探此事。”
    宋庠道:“可寻潘石屹问话,他尚未恢复指挥使之职,估计还在家中歇息,可让潘江去请他来问话。”
    苏锦点点头道:“也好,请大人将潘石屹的复职文书写一份交予本人带去,本人亲自去拜访他。”
    宋庠惊讶道:“万一他是冯犯一党,岂能容他复职?”
    苏锦不耐烦的道:“知府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孩儿么?这些事还用你来教?”
    宋庠不知苏锦为何无端恼火,略感讶异,不过此刻苏锦是他的绝对的主心骨,他可不愿此时得罪这位当众斩犯人手指头按手印画押的家伙,此人越处的久,自己对他便越有一种敬畏;说起来一位年近五旬的朝廷命官敬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些可笑,但宋庠实实在在的真的是这么想的。
    宋庠赶紧回去桌案边,写下复职文书,还长了个心眼,命潘江陪同苏锦前往潘石屹家中拜访,这才送瘟神般的送走苏锦。
    苏锦拿着文书,带着王朝马汉张龙和潘江一起离开府衙,苏锦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跟潘江说了一遍,潘江当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二话不说快马加鞭,带着苏锦等人直奔南城潘石屹的住所所在之处而去。
    第四三四章狐狸尾巴
    潘石屹处果然有收获,据潘石屹回忆,苏锦带兵走了之后,城中防务宋庠便交与潘石屹负责,潘石屹将剩下的一千余名厢兵做了分派,但是当时的扬州城还处于动乱之后的喘息阶段,时不时会生些乱子出来,所以除了四城守卫之外,还需抽调人马在城中巡视。
    原本就不多的人马,被分割成五六处使用,加上厢兵也不是铁打的,需要换班休整,所以人员的捉襟见肘可想而知。
    偌大一个扬州城,十来个巡逻队伍放到城中几乎立刻便像几滴水珠落入湖泊,淹没的无影无踪;四城门的守卫厢军也由原来的标准配备的两个都两百人轮流守卫,减少到破天荒的一个都一百人马,也就是说白天夜晚两班轮流各五十人;而这五十人连城门处都捉襟见肘,更逞论城墙的巡逻,来往的检查以及一些相关的事务了。
    潘石屹急的头大,每日的辛劳也让厢军士兵们抱怨不已,而正在此时,有人主动上门,解了燃眉之急,此人便是扬州通判郭品超。
    郭品超原本从不出衙门外出巡视,那一日忽然跑来城门处巡防,虽然杨州厢军并非通判大人直属,但毕竟从官职上来说属于下级,所以潘石屹小心的接待了他。
    闲谈之际,郭品超大赞杨州厢军能吃苦,特殊时期能够急州府之所急,坚守岗位守卫百姓,但同时又叹息这么着不是办法。
    潘石屹心有所感,不免发了几句牢骚,于是郭品超立刻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来。
    “本官拟将各衙门巡检捕快衙役组织起来,组织一支临时军队,除却衙门必须的差役人手之外,怎么着也能集结百余名人手来,这样,这些人分为两队,轮流替换四城值守厢军,让厢军兄弟们也能喘口气,你看如何?”
    潘石屹差点就给郭品超跪下了,在这个时候能提供人手,那简直是雪中送炭之举,于是乎满口答应,衙役巡检捕快组成的杂牌军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是对于值守城门这样的差事还是游刃有余的;而郭品超也主动提出来只能让这些人替换夜间守军,因为白天里百姓来往较多,衙役捕快们没干过城门口的差事,怕出了差错;而晚间只是巡逻城门城墙,防火防盗防偷防翻越城墙,这样的事杂牌军们定然能应付。
    潘石屹自然对郭通判大人的高瞻远瞩深为佩服,于是商量好细节之后便于当日晚间施行了一次,那一次替换的是东门的夜半守卫,一切都很顺利,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各城门轮流值守,也没有大的差错。
    潘石屹还因此特意去通判大人东大街的豪宅去拜访致谢,感谢上官的体恤之德。
    苏锦听了这些,心头雪亮;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夜间值守,守卫又非厢军,而是郭通判组织的杂牌军,郭通判又是冯老虎的第一王牌,这里边没事才怪。
    “你这里有没有替换值守的记录?”苏锦问道。
    潘石屹道:“自然有,都在城门处的当值军营中存档,每日进出人数货物,当值记录,人数,事务均有记载。”
    苏锦一拍手道:“得了,这事有谱了。”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复职文书递给潘石屹道:“恭喜潘指挥官复原职了,即日起你和乃兄潘江共同统帅厢军,乃兄这段时间忙成人干了,你倒是养的滋润了。”
    潘石屹赶紧叩谢,着实不解道:“专使大人问这些,可是换班之际出了什么差错么?”
    苏锦笑道:“你倒是反应敏捷,也不瞒你,本使怀疑冯敬尧利用夜岗不是厢军值守的机会将囤积的粮食统统运出城外藏匿了起来,而你却一无所知。”
    潘石屹吓得赶紧跪倒在地请罪,苏锦道:“你又不知道他们的阴谋,岂能怪你,不过你也脱不了干系,现在赶紧带我去查记录,我要知道那几日是什么人在城门口值守。”
    潘石屹愤然道:“这帮鼠辈,居然利用这样的机会陷我厢军于不义,卑职即可带大人去查记录,看看到底是那帮孙子黑心黑肠助纣为虐。只是不知大人要查那个城门的记录?查哪一天的记录?”
    苏锦想了想道:“扬州附近最近的县域是否是天长?”
    潘江潘石屹均点头道:“正是天长,相聚不足四十里。”
    苏锦道:“你们说从扬州到天长走那条路比较隐秘和稳妥呢?”
    潘石屹道:“天长在扬州西北,从西门北门出城均有官道抵达,不过北门官道经过蜀岗山西端山口,村落城镇稀少,若是以隐秘而论,唯有北门;而西门官道便是大人出发去八公山的路途,官道好走,人也多。”
    苏锦道:“那便先去北门查看记录,时间便是十一月二十六后至十二月初二之间的某一日,这段时间正是扬州得知我们拿下了八公山土匪抢回粮食的消息,而我们却又并未回到扬州的间隙,要偷运必然是在其中的某一日。”
    众人点头,只能是在这个时间段,那边得到粮食被抢回的消息,这边的冯老虎肯定知道黑市须得暂时关闭,而粮务专使定然会在城中大肆搜寻存粮,因为朝廷的十一月二十的期限已过,只要找到屯粮,便可按照相关条例对囤积之人进行抓捕。
    众人一阵风般的赶到北城,近城门处的小军营正是城门守军平时的歇脚之处,换班之时也会在此吃饭喝水,军务之事也正是在此打理。
    守城都头姓马,一见专使大人带着两位指挥使前来,马都头赶紧跑过来迎接,张罗着端凳子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潘石屹道:“别忙活了,拿上月和本月的当值记录来,专使大人要观看。”
    马都头赶紧进营房去,不一会带着两名亲兵和一名军中职事捧着一大堆的册子过来了。
    苏锦皱眉道:“这么多?”
    马都头陪笑道:“回专使大人,事无巨细,咱们这里都需记载在录,哪怕是打翻了老婆子的一筐鸡蛋,这上面也要写破了几个、几个完好、因何而破、何人所致、如何处理等等。”
    苏锦心道:“这他妈不是流水账么?”接过记录来一本本的翻找,可恨的是这帮丘八连个号都不编上,这一本是初一到初二,那一本又跳到十一月十五到十六,苏锦找的满头是汗,最后不得不发动所有人在一堆记录中寻找。
    于是乎一大帮子大老爷们撅着屁股用粗大如熊掌一般的手指在地上乱抠乱翻,捉泥鳅一般的找对应日子的记录,显得滑稽可笑。
    终于经过一番拼搏之后,终于将十一月二十六到十二月初二之间的四本记录尽数找到。
    苏锦赶紧拿过来打开,但是刚一翻开,顿时满头的瀑布汗,上面的字圈圈点点墨迹森森,写的颇有威势,只不过苏锦连一个字也不认识。
    苏锦叹了口气道:“这记录一般是何人所记?”
    那职事赶紧上前道:“小人专职记录,兄弟们口述,小人记录。”
    苏锦瞪眼道:“你家祖上开药铺的?”
    职事陪笑道:“小人家中是磨豆腐的。”
    苏锦道:“那怎么这字写的跟药铺抓药的药方一般,生怕别人认识一个字,可真有你的。”
    职事羞愧欲死,忙接过来道:“小的给你念吧。”
    苏锦一屁股往木凳子上一坐,叹息道:“王麻子写字王麻子认,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