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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陈仰不解的问:“怎么说?”
    朝简驻足,拐杖抵着胳膊,手抬起来打开陈仰的手,看他的烫伤,沉默几瞬,拿出药膏挤一坨上去。
    “他母亲想给他找个玩伴。”
    陈仰料到了:“要是我当时不帮她拿杯子呢?”
    朝简睨他:“那你的人品就不过关,没资格给她儿子做玩伴。”
    陈仰:“……”
    举手之劳的拿个杯子,也能跟人品挂钩?
    陈仰叹口气,虽然被标记受折磨,但也能凭此接触到那小孩。
    祸兮福所依。
    算了,不提了。
    .
    朝简又给陈仰耳后的烫伤上了药。
    鬼标记的影响减轻,药膏的作用就明显了,凉丝丝的,陈仰舒服了些,心想不知道哑巴跟冯老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死,也没完成任务。
    不能离开任务世界,那会去哪?
    陈仰再次琢磨起了循环这个词,他摸出几个纸啾啾,放在一个吧台上面。
    这是两个任务者留下的。
    本来他以为排序是【我回不去了。】【上车,死,不上车,死。】
    【那个小孩怎么不出来了,再帮帮我啊,我要死了!!!!】【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车站……我知道了!是车站!】
    陈仰摆弄几下字条,把两组的顺序都换了过来。
    第一个任务者的是:【上车,死,不上车,死。】【我回不去了。】
    第二个任务者的是:【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车站……我知道了!是车站!】【那个小孩怎么不出来了,再帮帮我啊,我要死了!!!!】
    这么一换,一下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写这个的时候都发现了规则背后的规则。
    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绝望。
    说明知道了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
    几人一个多小时后汇合。
    找到其他链条了吗?没有。
    有发现吗?没有。
    好了,等死吧,这是他们交流后的结论。
    孙一行不行了,他瘫在活人特征微弱的画家旁边不停擦汗,廉价西装脱掉,驼着背,突起的脊骨就很明显,给人一种要刺破发旧衬衣的感觉。
    “链条是对应的谁?一个人还是全部?”
    向东也是大汗淋漓,翻找东西这个事平时不算什么,现在连续三天没怎么睡,压力拖着体力,才会让他出这么多汗。
    “我猜是三个人,一段对第一个。”文青积极发表意见。
    每次都是向东配合他演出,这次是“朕累了,爱妃呢,都死哪去了”的架势。
    没过一会,累了的向东又诈尸:“不对,你怎么没流汗,你是不是跑哪偷懒了,压根没找?”
    文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汗腺不发达也是我的错?”
    向东是一个字都不信,这狗比就是个疯子。
    .
    陈仰没管其他人,他用塑料袋包着手,挨个拿起一段链条打量。
    脑子里有什么闪过,还没捕捉就跑没了影。
    “大件的东西上的。”陈仰说。
    “我知道了,这是,是,是那个……”
    文青指自己的嘴:“就到嘴边了,你们看,就在这,怎么会卡住了,气人。”
    陈仰忽然发现搭档的头偏向一处,他放下链条,视线沿过去:“你在看什么?”
    朝简:“扶梯。”
    陈仰大力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忘了,扶梯底下是靠链条运行的!”
    “就是这种链条。”
    “对对对,我嘴边的也是这个。”
    文青摸摸胸口:“哎呀,终于从嘴边掉出来了,把我给急的。”
    .
    任务开始的时候,扶梯就是开着的,没关过。
    上上下下的,没见扶梯上面有什么东西。
    几人都走到了扶梯旁。
    “谁是最后一个用的这东西?”
    “大家一起的吧,都是送完冯老他们上车就下来了,没再上去过。”
    “对,之后一直在一楼活动。”
    “扶梯先前肯定没问题,安检机里掉链条后才有的名堂。”
    “按照先前安检机出物品的套路,那三段链条应该是扶梯里抽出来的,它怎么还能运行?”
    “……”
    “不能走扶梯,只能走楼梯?”
    向东距离楼梯最近,他抹了把胡子拉碴的脸:“我从楼梯跟着扶梯看看能有什么。”
    谁都没反应过来,他一条腿就已经跨上了楼梯。
    “你们看什……”
    向东在孙一行惊恐的视线引导下往上看。
    他人还在楼梯底下站着,踩上去的那条腿膝盖以下部位却在第一层上面。
    “啊——操,妈得!”
    .
    向东用一截小腿告诉大家,他以为的不能走扶梯,只能走楼梯是错误的,反了。
    不能走楼梯,必须走扶梯。
    不走不行。
    规则都有时间限制。
    这次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尽快走。
    走之前要处理向东的伤,车站有个小药店,里面的药物很有限,能找的都找了。
    向东没了右小腿,他自己处理的,手法很熟练。
    “冲动是魔鬼啊。”文青不知上哪找了根棍子给他,“兄台,拿好,你的打狗棍。”
    “你得感谢棍子的主人,他用这个挑行李进的车站,不然你连个拐都没有,要么边蹦边血淋淋,要么直接爬。”
    向东看看很快把包扎的布料渗透的伤口:“几位,我先坐在这,你们找规则吧,找到了喊我。”
    说完就闭上了眼,疼得脖子跟额角蹦青筋,脏话乱喷。
    .
    “幸亏只是一条腿,像我,走楼梯喜欢蹦,就这样。”
    文青蹦上了两节台阶。
    陈仰的脸色剧变:“为什么你能走?”
    “画家也能走啊。”
    文青悠悠的往上踩几节,转过来面向大家:“不信让画家试试。”
    向东把棍子砸地上:“放你妈的狗屁,画家是上一轮的,已经通过执勤安全了,你也这样?”
    文青摆出困惑的样子,挠挠头说:“那大概还是针对的三个人的吧,我不在里面,跟哑巴一样漏掉了,只有你,帅哥,栗毛,你们三。”
    一个软弱的声音响起:“我,我还在。”
    文青眨眨眼:“啊不好意思,把大叔给忘了。”
    “那就四个,随便了啦,你们走你们的,我在楼梯给你们把关。”
    陈仰盯着文青看了许久。
    .
    三段链条,扶梯,题目出来了,答案是什么?
    时间紧迫,看不见的计时表在转,巨大的压力塞满每一粒尘埃。
    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画家继续行尸走肉,孙一行抱着公文包小声呜咽,奄奄一息,向东残了。
    至于文青……
    只求他歇着。